年会的后半程,不管是中立的还是大小秦总阵营的公司管理层都来向秦钰彤敬酒。
秦钰彤来者不拒，一视同仁地喝下酒，和他们相谈甚欢。
然而不知为何,乔翊秦却感觉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年会的酒度数不高，秦钰彤酒量又好,一点醉意都没有。
将近十点的时候，她稳稳地走上台，口齿伶俐地向全体员工提前拜年。年会到此结束，天悦集团开始放春节长假，正月初十回来上班。
大多数人都喝了酒，在酒店门口叫车或者等代驾。
秦思贤看到人群中的秦钰彤，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期待了大半年的管理权,结果在最后一个多月被秦钰彤稳稳地保住了，他对秦钰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然而她终究是他姐姐的孩子,他必须照顾好她。
秦思贤：“小彤啊,现在放假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秦钰彤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了,我在刺桐明珠住得挺好的。”
秦思贤正愁着这几天不知道要怎么和秦钰彤相处,听她拒绝，倒也不再勉强，叮嘱一句：“那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大年三十那天记得回去吃饭。”
“嗯。”秦钰彤淡淡地应了声,“舅舅再见。”
***
秦钰彤满身酒精食物的味道，一回到住处就去浴室洗澡。
她从镜子里瞥见尾随而入的某人，没好气地指着门外说：“滚出去！”
整个晚上她虽然没像其他员工那么疯闹，但也挺累的，没心情胡来，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乔翊秦把浴室的门关上，扯下领带扔到旁边，一脸邪笑地走向秦钰彤，“你忘记刚才答应过的吗？”
“我答应过啥了？”秦钰彤脱衣服的动作一停，歪头迷惑地看着他。
乔翊秦双手环住她，善解人衣地说：“你说过我今晚如果表现的好，要给我额外的奖励。”
秦钰彤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
“而且我被评为优秀员工，奖励要加倍～”乔翊秦拉下拉链，裙子松松垮垮地滑落下去。
秦钰彤：“……”她把之前夸下的海口全部收回还来得及吗？
“下台后你说回来要收拾我…现在，我任君采撷…”乔翊秦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看到镜子里的人吞了下口水。
他勾唇邪痞一笑，嘬了嘬秦钰彤的后颈，手沿着纤细的腰肢抚至仅存的布料，“我们两个星期没做了，你不想吗？”
秦钰彤：“……”你踏马都摸进来两根手指了，还有必要问我想不想？
她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太敏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乔翊秦挑起兴趣，本来不想也想了。
年底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每天晚上一碰到床就直接入睡，哪有精力啪啪啪。
如今开始放假，是该吃顿肉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秦钰彤不再推拒，放空自己，任由乔翊秦肆无忌惮地在浴室里玩出花样。
……
回到卧室床上，乔翊秦把玩着她的发丝，忽然说：“秦总，你心情不好。”
刚享受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秦钰彤身心舒畅，眯着眼睛小憩，不假思索地反驳，“没有，我心情好着呢。”
“你就别骗我了，后半程你一直兴致缺缺的，我看出来了。”乔翊秦轻揉慢拢，试图从身体和心理双管齐下，开解她的情绪，“都放假了，还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吗？”
秦钰彤刚把最近的压力情绪释放出来，本来都忘记今晚的一些画面。结果又被他主动挑起，不由得陷入沉默。
乔翊秦不知道，还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劝导说：“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秦钰彤思忖良久，蓦地睁开眼睛凝视头顶上方的人，“乔助理，我们就这样吧。”
乔翊秦：？？？
“什么意思？”他一脸困惑地看着她，“我听不明白，你说清楚点。”
秦钰彤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说我们的关系就停在这里，不要再往前一步了。”
乔翊秦：EXM？到底什么情况？
“不建立情侣关系更不结为夫妻，只以能够发生亲密行为的室友相处。”秦钰彤反倒不敢和他对视，不禁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娇媚的嗓音微微发颤，“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这样过下去，直到一方厌弃的那天。”
“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一直见不得光，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卿卿我我。”乔翊秦纳闷地问：“你能忍受？”
“总是要有所取舍的……”秦钰彤做出决断，坚定地回答：“我可以。”
“为什么？”乔翊秦心里十分郁闷，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她的态度越来越软化缓和，有意接纳对他的亲近。
怎么现在突然变脸，又龟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面了？
“没有为什么。”秦钰彤扭过头不想说。
“怎么可能没有原因？”乔翊秦扶着她坐起来，架住她的肩膀让她看自己，“我如果哪里做得不够，你告诉我，我努力改进。”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秦钰彤脸上满是苦涩，垂头低落地说：“我无法成为一个好的女友，好的妻子。”
“啊？”乔翊秦内心的问好更多，不明白秦钰彤为什么会否定她自己。
秦钰彤轻叹一声，苦笑着说：“从我们同居到现在，一直都是我高高在上地差遣你使唤你，你低声下气地舔着我服务我。”
“我……”乔翊秦刚要开口，就被她的食指抵住嘴巴，“你先听我说完。”
“现在你喜欢我，心甘情愿不在意这些，可能还觉得是一种情趣。”秦钰彤抛个媚眼妖娆一笑，下一秒嘴角当即放平，冷静地陈述道：“但以后若是转变为男女朋友夫妻伴侣，很容易产生矛盾。”
从她的第一句话开始，乔翊秦就不同意，想要反驳。
但情急之下，语言组织有些错乱。
秦钰彤按住他的肩头，自顾自地往下说：“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要一个温婉体贴的妻子，而我一直是强势的那一个。长久以后你会感到不平衡，产生心理落差。等你身居高位，更不会喜欢我这种伴侣，你会需要一个温柔解意的小女人来填补你的情感缺失。”
她做不到这点，发出一声自嘲，“今天晚上你大放异彩，俘获了公司女生的芳心，她们一个个都跑来找你加微信想和你约会谈恋爱。就连那几个经理也都看好你，想要给你介绍对象。”
糟糕！果然是今晚风头出太多引起的，早知道就低调一点了。乔翊秦有些懊悔地捶了下手掌。
秦钰彤牵住他的手，一双柳叶春眸焕发出光彩，熠熠生辉地看着乔翊秦，“你是人中龙凤，注定要不平凡。”
随即光彩缓缓黯去，“以后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常见，哪怕你结婚了，也有的是女人前赴后继地往你身上扑。”
合着太优秀是一种错吗？这也太冤枉了吧？乔翊秦欲哭无泪。
“你在我这里感受不到的温柔小意甜言蜜语、受人尊敬崇拜的矜傲感，都可以从那些女人身上得到满足。”秦钰彤凄然一笑，无边春景仿佛就此凋零，呈现出一片颓败之色，无力地说：“那个人就是这样出轨的。”
乔翊秦感受得到她的悲切，顾不得自怜自艾，连忙把她搂进怀里，“秦总，我和他不一样。”
“未来谁都无法保证。”秦钰彤神色黯然，吐露出冰冷无情的声音，“我们没有建立关系，就无需倾注维护感情。万一出了意外，可以干脆利索地一拍两散，不至于纠缠不清伤心难过。”
这一句句话语仿佛化成一柄柄利刃扎在乔翊秦的心上。
她始终不相信他。
乔翊秦忍不住质问：“秦钰彤，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为什么总要做这种最坏的假设？”
“你就当我比较悲观吧。”秦钰彤迷惘地说：“乔翊秦，我不是你的良人…”
“我真他！”乔翊秦气得牙痒痒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果断推倒她奋力一撞，仿佛要把自己嵌入她的身里，和她融为一体。
“别…别这样…”秦钰彤只觉得自己被要钝器贯穿，生理泪水飚了出来，“难受……”
“难受？你也知道难受？”乔翊秦故作狠厉地诘问：“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就不会难受？”
“你知不知道，每次叶总他们过来谈完业务，一起出去吃饭应酬，都会有意无意向你表露倾慕之意，你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是多么忐忑不安吗？”
他停住不动，抓起秦钰彤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委屈巴巴地说：“他们是成功人士，跟你门当户对，两家集团联姻再好不过。而我只是一个在你手底下讨饭吃的小助理，拿什么和他们竞争？”
“你害怕我抵挡不住诱惑……”乔翊秦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我也害怕你只是一时被我这片叶子遮蔽双眼，以后还是会选择广袤的森林。”
“可是我都拒绝了。”秦钰彤理直气壮地自我辩解。
“我也都拒绝了啊！”乔翊秦同样问心无愧地说：“你见过我跟哪个女生说过一句公事外的话吗？就连李秘书她们，也只在叫餐时多讨论一两句而已。”
“你不觉得你有点双标吗？”他猝不及防地躁动起来，悲戚地控诉道：“你因为某个人渣败类，就一味否定我的真诚，单方面把我pass，不觉得有些残忍了吗？”
“对不起，是我双标，是我残忍…”秦钰彤泪流满面，“我自私，我怯懦…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
她一哭，乔翊秦就心疼不已，也不敢再胡来，手忙脚乱地安抚她，“不哭不哭，你很好！你值得！是我痴心妄想…是我混帐…你别哭了…”
秦钰彤却挺身缠住乔翊秦，双手肆意点火，呜咽着央求道：“乔助理…狠狠要我吧…”
两人的感情需要宣泄，疯狂向对方输出，激斗至半夜。
秦钰彤身体一抽一抽地说：“乔助理，如果你不愿意，明天你就搬走吧。不想面对我的话，明年也不用来上班了。”
“集团走上正轨，已经不需要我，可以把我踢开了是吗？”乔翊秦气极反笑，啮咬住她的心口，“秦钰彤，你好狠的心！”
秦钰彤无话可说，只会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喜欢我！”
“可我不敢…真的不敢…”
***
第二天秦钰彤睡到大中午才醒来，乔翊秦抱她去洗漱，然后又放回床上，把午饭端进卧室喂她。
两人昨晚折腾了一夜，吃完午饭后，暂且相安无事地抱着睡个回笼觉。
秦钰彤再醒来时，天色已晚。
她走出卧室，客厅里一个醒目的行李箱映入眼中。
想到乔翊秦回家过年后就不会来找她，今后她也不可能再如此好运地遇到一个拥有课赤子之心，为她披荆斩棘排忧解难的男生，秦钰彤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赶紧拐进旁边的卫生间，掩面啜泣。
来到餐桌，秦钰彤面上一片正常。
两人静默无言地吃完晚饭，乔翊秦洗碗收拾好一切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走到电梯口，他回头说：“秦总，这个假期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好吗？”
秦钰彤平静地摇头，“不用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你…”乔翊秦真的对她无可奈何，只能付之一笑，“算了，我们明年见吧。”
“明年见。”
秦钰彤没有下楼送他，电梯门一关，看着数字下到一楼，然后返回屋子。
她没有进去，而是靠着门口的墙壁坐下，脸埋进臂弯蜷缩成一团。
抽泣声在空旷的走道里响起，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差点把电梯的铃声都掩盖掉。
秦钰彤察觉到面前有一道人影，抬头一看，声音地情不自禁带上欣喜，“你怎么回来了？”
“我如果不回来，就不知道我的秦总都快哭成林妹妹了。”乔翊秦有些不放心秦钰彤的状态，决定重新回来看看，事实证明有这个必要。
他蹲下去，拿出纸巾帮她擦脸，耐心哄道：“我不会离开你，过完年一定会回来上班的。”
“真的吗？”秦钰彤眼里流露出期待。
“真的。”乔翊秦认真点头，无奈又释然，“谁叫我就栽在你身上呢？”
秦钰彤感觉自己在做梦，有些不真实。
“秦钰彤小朋友，不哭了好吗？”乔翊秦扶着她站起来，“外面冷，快点进去吧。”把她送进屋里，挥挥手，“秦总新年快乐！我们明年再见。”
秦钰彤破涕为笑，“新年快乐，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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