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灵不说还好，她一说，清敬就想到了刚才吞进去的那碗粥，脸上瞬间布满了姹紫嫣红的色彩。
杉灵这才舒服了，笑道，“那行，那我先回去了啊，你记得休息啊。”
“知道了，”清敬道，“不就简简单单几份设计图吗，老子轻松愉快地就能搞定了。”
杉灵笑了两声，开门出去了。
清敬在门口看着，见她把车开走了，才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然而他还没有开工，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摇滚乐此刻跟夺命call一样在他耳边疯狂吵闹着，清敬被吵得烦，按下了接听键。
他刚接起来，那头就传来了欢快的声音。
“哎哟清敬！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你？还在不在红尘阁啊？”
“老子忙着呢，”清敬揉着眉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靠，都中午了你还在睡觉啊！”那头囔囔道，“好久没聚了，约你出来聚一聚啊！”
“不去，挂了。”
“别啊！你怎么对兄弟啊！其实……”那头说着，忽然小声道，“我在A市看到你哥和你爸了，今天来正好跟你说这事……”
清敬皱了皱眉头。
他听那头又说了几句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行吧，”他不悦道，“哪儿见？”
“海湾购物中心，不见不散哈。”
*
海湾中心是A市最繁华的休闲城之一，跟市中心相比，这里聚集的主要是游客。
海湾购物中心的背后就是沙滩与椰子树，也是A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这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大概一个小时后来取就可以了。”
“谢谢。”
杉灵接过了小单，一旁的温锦晴笑道，“原来你喜欢吃甜食啊？”
“嗯？我还好啦，”杉灵道，“这个是……给我朋友带的。”
海湾这家蛋糕店这几天刚开张，人满为患，一个小蛋糕都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做好，她来的时候不是高峰期，可也等了挺久的了。
清敬这个小祖宗，还真会挑美食。
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本来想顺带谢一下苏白跑了这么多地方给她买书，所以约了苏白。
不过苏大学霸没空。
“我今天要去做家教，”苏学霸如是说，“现在周末都会去兼职。”
“在哪里做家教啊？能不能赶过来？”
“一家教育机构。在购物中心的楼上，挺远的，可能赶不过去了。下次再说吧……下次我请你。”
苏学霸就这样婉拒了她的邀请，而刚好这个时候温大美人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于是杉灵就约了温大美人一起来这里逛逛了。
女孩子嘛，总是挺喜欢逛街的，不过温锦晴似乎没什么兴趣，倒是一直跟在她旁边要帮她提纸袋。
果冻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拿到，杉灵打算先去吃个饭再来，她刚想上三楼，就被电梯旁的一个小店员给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留步！我看您气度非凡，一定就是天选幸运者！”
小店员戴着个熊耳，身上还穿着个轻松熊的T恤，手里还拿着个大喇叭。
“今天对于您来说也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哦，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杉灵本来是想走的，但小店员长得特别可爱，她便顺着问道，“什么？”
“今天啊……可是难得一见命运相逢的日子都哦！会发生特别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所有的巧合都会真！”
小店员兴奋道，“所以，您快快进店里挑选您的命运小熊，让这些巧合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些吧！”
杉灵一向是不信这些的，更何况是在玩偶店说这些，一看就是专门骗小女生的。
不过她往店里看了眼，里面的各种玩偶又精致又漂亮，少女心一时间也泛滥了，拉着温锦晴就进去了。
温大美人对这些丝毫不感冒，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尖叫鸡，直到杉灵抱着只玩偶出来。
“你看，好看吗？”杉灵举着玩偶道，“这只鸭子可爱吧？”
温锦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玩偶，犹豫了一会儿道，“这是鹅。”
“……”
杉灵十分羞愧。
还好身后的小店员跑出来打破了尴尬，不仅毕恭毕敬地送她出门，还顺便送了个小尖叫鸡给她，感谢她的购买。
杉灵抱着自己的大白鹅朝她挥了挥手，跟着温锦晴上了电梯。
到了三楼，温锦晴才问道，“原来你还喜欢这些。”
“我挺喜欢这些玩偶的，不过我不信那些，”杉灵笑道，“什么命运什么巧合的，一看都是骗人的。”
什么天选幸运者，什么命运相逢，什么巧合成真，按照她的经验来看，都是套路。
全都是骗小孩买玩偶的。
“我也不信，”温锦晴也笑了笑，“对了，你要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着我吧。”
杉灵忙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去。”
温锦晴的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可能……有点不方便。”
杉灵“咦”了一声。
“就是……啊，就是，我好像来那个了。”温锦晴严肃道，“但我没带那个，所以我现在需要那个，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那个。”
杉灵一听就明白了，“什么这个那个，都是女生，你直说就行了。你要买姨妈巾啊？”
温锦晴有些不自然道，“嗯。”
“那我现在帮你去买啊，我记得超市在一楼来着……”
杉灵边下楼边朝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啊。”
温锦晴点了点头。
杉灵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温锦晴查看了一下四周，走到最尾巴那间没人的洗手间里了。
洗手间里空空荡荡的，池子前也只有一个人。
温锦晴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一个最里面的池子就脱了裤子。
他脱了裤子打算快点了事出去，却忽然感觉到了非常炙热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和他的……
那啥上。
温锦晴皱了皱眉头，立刻转过头去，刚想说些什么……
一眼就对上了那熟悉的眼睛。
说熟悉也不算熟悉，但这双眼睛还有这张脸，他绝对是见过的，虽然只有一次，但绝对不会忘记——
那是酒吧门口，和他一起抢杉灵的少年。
他眯起了眼睛，裤子也没穿，就这样保持着手里的动作直视了对方的眼睛。
苏白也想眯起眼睛，但他却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也记得这个人，这个在酒吧门口抢走了杉灵还嘲讽他没车的女人。
……是女人。
是女人吧。
……是……
女人？！
苏白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怀疑过眼前的事实，他也没穿裤子，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恨不得把对方给扫视了遍。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谁也都没穿上裤子。
洗手间安静得只有水滴着的声音，直到门口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脚步的主人似乎嫌普通的脚步声不足以打破这样的尴尬，还接起了那一直唱着摇滚铃声的手机。
“喂？啊，是我。我有休息啦，怎么了？”
他的语气看似不耐，可却带着浓浓的笑意走了进来。
“嗯，只要那个果冻就可以了，其他不用了。都说了，行了行了，那你也好好吃饭啊，杉灵姐姐……”
他的“姐”还没有说完，忽地感觉到了两缕炙热的目光猛地集中在他的脸上……
清敬放下了手机，愣愣地回过头去——
两个男人。
没穿裤子的男人。
两个没穿裤子还维持手里动作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