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从后门进来，然后绕过来。”
“什么？被挤着不好走，没关系，你牺牲一下，蛋糕别压坏了，其他无所谓。”
“我哪里无情了，啊……怎么了？下雨了？”
……
杉灵放下了手机，透过窗帘看向了外面。
今天本就有预报要下雨，从刚才起天色一直不好，如今居然下起了小雨。
而这小雨还有越发变大的趋势，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开始淅沥沥地下了。
门口的混乱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此刻下了大雨，又挤在一起，不少人已经在雨中尖叫了。
小区口的一些凑热闹的人群散开了不少，但别墅门前的私生饭却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说来也是，别说是暴雨，就算是台风也难以把他们拉开，而这种天气反而加剧了警卫的压力。
杉灵叹了口气，好事坏事全都挤在一起了。
她拿起手机，重新询问王厉的位置。
王小厉同学一路从海湾狂奔而来，手里还抱着个蛋糕，费尽心思终于进了后门，结果被堵在了别墅门口进不来。
漂亮姐姐无情地命令他要把蛋糕保护好，但现在大雨淅沥，人群混乱，警卫都忙着拉人，根本没空掩护他进别墅来。
杉灵也知道不容易，于是让他先去公寓的大厅里躲一下。
“你先等雨停了再进来吧，我看门口的人好像少了一点。对了，你去找前台，让他们把蛋糕放冰箱。”
王小厉委屈，“漂亮姐姐你果然只关心你的蛋糕。”
“那不是当然的吗，要不是怕蛋糕淋着我就让你在门口找缝隙冲进来了。”
王厉哭哭啼啼。
抱着蛋糕去大厅里找冰箱了。
杉灵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动静，虽然还是混战，但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因为私生饭太过激进，警卫便直接开了警车过来，拉了人就关上车门，这样大大地增加了执勤的效率。
只是警车难开进小区，车辆也不多，所以一次也只能拉走几个。
但不管如何，照这种方法下去，不出几个小时就可以完全平息了。
杉灵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就回客厅去了。
大概所以因为上次开门就被大白鹅砸脸，她这次特别警惕地在门口先停顿了一下，打算先弄清情况有个准备再进去。
她先把耳朵凑近了门口。
里面没有“咚、咚”的闷响，应该没在打架。
但是……
好像有什么人的说话声？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听不到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声音似乎有些大，言辞也有些激烈——
“……对啊！……不要脸！……”
“……靠……果然是只猪……猪蹄……”
“不要脸……变态……跟踪狂……”
“……报警坐牢……十年……”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越发激动了起来。
就这言辞，就这声音还有着情绪，还有时不时的瓶子撞击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杉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声音的分贝疯狂提高的同时——
“砰”！
她飞快地打开了门，大声道，“不许吵！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
然而那个“适可而止”的“止”还没有说出来，杉灵就发现客厅里面的场景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并不是两个人准备拿着瓶子互砸。
相反的……
杉晏和清敬居然安分地坐在了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还满着可乐……
正在干杯！
刚才在外面听到的瓶子撞击的声音并不是要打架，而似乎是他们干杯的声音。
而杉哥哥和小霸王两人一改之前的针锋相对，居然和睦地喝着可乐，脸上露着变幻莫测的笑容。
……虽然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太真切，不像是出自内心的笑容。
杉晏简直是皮笑肉不笑，小霸王倒也差不多，虽然脸上的笑意明显，嘴角都扬着，但更像是职业假笑。
……但杉晏和清敬是那种会职业假笑的人吗？
而且他们两个脾气都这么差，差到一言不合先动手再动口的程度，在她去接电话的时候没再打起来就不错了。
居然还能在这里干杯？！
杉灵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眼，惊诧道，“……你们在干嘛？”
“啊，杉灵你来啦？”
杉晏连忙放下酒杯就要上去，但是清敬比他抢先了一步，飞快冲到了杉灵的身旁。
“杉灵姐姐，快来坐。”小霸王十分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还没拉过，杉晏就一把扯了过去。
“来，杉灵，坐我这里吧。”
杉哥哥搂着她的肩膀，刚打算搂过来，就又被小霸王挽了回去。
清敬脸色一沉，“你想干嘛？”
杉晏的脸色也不好看，“是我问你想干嘛吧？”
“你不放手，我就不告诉你情报了。”
“你不告诉就不告诉，”杉哥哥道，“我可以自己查，反正杉灵要坐我这里。”
“坐我这里。”
“不行，坐我这……”
杉哥哥的话还没说完，杉灵就一拳一个小朋友，抽出了手。
她果然是想错了。
这两人果然是职业假笑，凑到一起还是会打架。
她抽了手，杉晏和清敬立刻安静下来，乖顺地将手垂落在了身侧。
“就一个位置而已，真不知道你们吵什么。哥哥还是可以理解，毕竟很久没见到我了，倒是你……”
杉灵一顿，把目光投向了清敬。
她其实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清敬和杉晏总是吵架，她开始还以为是性格不合，但看下来似乎也不是。
这二人在谈其他事情的时候顶多是互不顺眼，也没有要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地步。
仔细想来……
似乎每次争吵，都跟她有关？
不管是争着座位也好，还是之前种种行为也罢，都跟她有那么丝关系。
这只是杉灵隐隐约约的猜测，但也因此觉得更加困惑，毕竟之前在医院……
他似乎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她留不留下来就和苏白吵了起来。
苏白本身性子就冷，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因，清敬脾气虽说不上好，喜欢闹腾，但一般都是一两句后就会放手。
她觉得自己留下与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清敬却执着于此。
这次也是。
杉晏是她哥哥，虽然妹控得有些傻了，但是……
跟清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清敬，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你……”
她有些困惑，“特别缠我？”
清敬的手一顿，怔忡道，“……我、我以前不是也喜欢……”
“不一样。以前的你只是想缠着我陪你，现在的你……”
杉灵想了想，“好像是那种别人缠着我，你就会很不情愿的感觉。”
清敬“啊”了一声。
“为什么？”杉灵问道，“为什么别人想要缠着我，你不会情愿呢？”
清敬张了张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恐怕这么问，他也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这么做，并没有原因。
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去做，不管对方是苏白，是杉晏，还是任何人。
这种纵容、无奈还有温柔，是轻柔地抚摸着他发丝的双手，是曾素未相识却帮助他还是夸奖着他。
更是空荡的病房里唯一所盛开的那束花。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或许正如人类所说，最难以表达的就是感情。
更难以表达的是不知名的感情。
清敬微微垂下眼，挽着杉灵的手也松了开来。
杉灵没想到自己的问题让他这么困扰，但又讶异他难得沉默的态度。
她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清敬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嗯？”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嘟囔道，“但这种事，除非我自己，谁都不知道吧。”
杉灵看着他的侧脸，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杉晏站在她身侧，看着清敬那反复变化的脸，他毕竟也年长了不少，如今又是旁观者的态度……
却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而清敬现在这种自己都有些困惑的态度，更是说明了问题了。
杉晏沉了沉眸子，开口道，“喂，你，你不会是……”
清敬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什么？”
杉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回头看了一眼杉灵，自己的妹妹还一幅云里雾里的样子，全然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他想，看来清敬果然没说过，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不会是……”杉晏微微一顿，“你对我妹妹，不会是喜……”
他的“喜欢”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却忽然被一声巨大的声响给打断——
“哗啦！”
一旁的落地窗，猛地碎裂了开来！
而伴随着巨大的碎裂声，几个人影从那碎开的玻璃中冲了进来——
“啊，终于进来了，幸好这个玻璃可以砸。”
“哈哈哈外面的傻子就让他们继续挤着吧，小晏晏在不在这里呢……”
那几个人影飞快地从玻璃中踏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横幅，兴奋地环顾了四周。
在看到杉晏后，她们脸上的笑容立刻因为惊喜而扭曲了。
“小晏晏果然在这里！”
“啊啊啊啊是小晏晏！我们是你的粉丝啊！我们真的超级喜欢你啊啊！”
“小晏晏！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啊！小……哎？！那边，那边为什么会有女生在啊？！”
“对啊！为什么！那是谁？！小晏晏，那是谁啊！我们等你这么久，你居然还搂着她的肩膀……！”
……
杉灵正讶异地看着那五六个私生饭，就见其中几个拿起手上砸碎玻璃的刀——
飞速朝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