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嫡女,表兄罩的(12)
京城传来?密旨,以门下侍中李破狼为首的守旧派在国子监、太学、崇文馆、翰林院等地鼓吹“女子无才论”。并召集各院生?员在废除女学的奏章上署名。
奏文大书:女子因以回到后宅中相夫教子为荣,在外抛头露面,与男子争夺仕途为耻。
此事在皇帝不作为之下愈演愈烈。
女学门宇前被?那些饱读诗书的男性生?员们层层叠叠地围住,努力维持秩序的府卫虽有功夫在身,也有兵器在手,可?到底敌不过人?多势众。
混在其?中的有个?男声高叫着:“你们都是男子!怎能帮助女子对付我们?!堂堂大丈夫,被?女流之辈颐指气使?,真是丢了铮铮铁骨!”
这到底还是一个?父权社会,即便看上去对女子已?是前所未有的宽容,但顽固迂腐的旧派从未消失。
李破狼的出现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将?被?新土掩藏的炸|药彻底引爆!奏响这个?时代本该有的美丽篇章!
桂玉酒楼上,李破狼正言之凿凿地为一众男性官员科普何为“三从四?德”,何为“夫即是天”。唾沫横飞,热情高涨。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接着头顶烂菜叶、脸淌臭鸡蛋的年?轻男子手忙脚乱地出现在李破狼面前。
李破狼一脸嫌恶地以袖掩面,呵斥道:“堂堂大丈夫,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男子几欲落泪,顾不上擦拭自己的脸,急切地说:“反了反了!原本在后宅的夫人?小姐嬷嬷丫鬟,还有城郊几个?村镇的农妇,都去了女学!还跟还跟……”
“还跟什么?”李破狼不以为意。
“还跟男子打?起来?了!”终于还是没忍住,男子“哇”地一声哭号起来?!
李破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们各个?膀大腰粗的男子,难道还能让区区女流之辈给欺负去了?!”
“能!”
直到李破狼在女学门前,被?撸起袖子的几位“膀大腰粗”的婶子们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之时,他?才晓得那个?男子并未说谎。
“去找左右卫!快去找左右卫!本官堂堂正三品&……%%¥%&&”
“闹事?”右卫上将?军斜眼看向来?搬救兵的鼻青脸肿的男子,哼唧两声道:“不听不看不管。”
那男子眉头一皱,含糊不清地将?之前在女学的说辞搬了出来?。
上将?军脸上鄙视的表情更甚了。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男子身上,顺带啐了口唾沫。“你们早上堵在人?家学府前不也是闹事吗?怎么一大老爷们打?不赢人?家了现在来?找老子给你们出头?要脸不要!”
“还大丈夫大丈夫。”上将?军捏着嗓子学着男子说了两句,后话?头一转继续道,“不怕告诉你,俺家媳妇也在里面。西城郊的人?就是俺家媳妇亲自去叫的!怎么?你现在是要老子帮你去打?俺媳妇?!”
“简直,简直……”
“岂有此理?。”上将?军一边掏鼻屎一边好心帮忙接道。
“简直,简直……”
“有辱斯文。”上将?军伸手对着年?轻男子一弹,那不明?物就这么擦着男子的脸飞到身后。
“丁大人?!”男子看向上将?军身后,眼睛突然“噌”地一下亮了起来?,“丁大人?您可?算来?了!呜呜呜呜呜!李大人?他?……”
“死了?跟哭坟似的,没死都被?你送走了。”上将?军毒舌道。
丁谦嘴角一抽,冷着脸走到上将?军面前,话?中绵里藏针:“陈上将?军慎言!李侍中乃我朝重臣,岂能随意咒骂?”
“哦。”上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丁谦,“唰”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就这么指在丁谦的鼻尖上,一字一顿地说,“你家大人?,李大人?,李侍中,李破狼,死了!”
“放放放……肆!我我我……乃御史大夫长长长……长子!当朝朝朝……正四?品……门门门……下侍郎!朝朝朝……廷命官!岂岂岂……容你如此羞辱!”当身家性命被?人?威胁,他?再也维持不住那谦谦君子之态。
陈上将?军学着丁谦的结巴,将?剑尖往前又送了一毫,挨了上去:“放放放……放你爹的狗屁!老子这是羞辱你么?老子这是要宰了你!”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正片京城的天空。
陈上将?军看着眼前还没完全干涸的“水渍”,一直板着的臭脸直接乐开了花:“还朝廷重臣。嘁,德行!”
相比京城里一番鸡飞狗跳,收到皇帝密旨的玄泠一行人?倒是顺风顺水地解决完春茂县的事情,往孟城出发。
宁州孟城。
玄泠:“给,土豆。”
宁州刺史:“欸,换!这就把小地主儿们全部换一遍。”
平州常芜县。
玄泠:“给,土豆。”
常芜县县令:“换换换!全凭钦差老爷吩咐。”
平州刺史:“钦差老爷堂上请嘿!”
玄泠看着眼前胖嘟嘟一脸“富贵相”的平州刺史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用眼神指着身边的舒揽星道:“这位才是此行的钦差大人?。”
圆刺史,啊不,是元刺史对着舒揽星连连作揖告罪,对舒揽星又说了一遍:“钦差老爷堂上请嘿!”
他?转身的动作好像一只摇摇晃晃的胖鸭子,看上去人?畜无害极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圆滚滚的肚子里装的是不是黑水呢?”丁浩算是摸清楚了这一路来?的套路,当即嘀咕道。嘀咕的声音还不小,还被?元刺史听了个?清清楚楚。
五人?见这只“胖鸭子”身形一顿,仿佛能让人?从这胖胖的背影中读出他?被?一只名叫“命运”的手扼住了“鸭脖”。
“元大人?不要紧张,丁三公子这是在夸您学富五车一肚子墨水呢。”玄泠笑着安慰道。
元刺史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讪笑两声。
是夜,晋城驿馆,天井。
玄泠乖乖地枕在舒揽星的膝上,闭着眼睛,攥紧衣角,任其?对自己的耳朵“胡作非为”。
舒揽星“玩着玩着”,手“不小心”溜到了玄泠的脖子上。眼看着就要滑进衣领!
玄泠一把捉住对方不安分的小手,严词拒绝:“说好了只是耳朵。”
自从那日拌了她一次后,就好像打?开了她身上的某个?开关。动不动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一开始还会脸红,到后来?已?经是神态自若地,旁若无人?地,逮着机会就伸手抓住自己的耳朵!
倒是把玄泠弄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舒揽星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耳朵和脖子,发现她牙齿有些发痒。
“手是干净的吗?”她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干净啊,才沐浴过。”玄泠红着耳朵从舒揽星的膝上离开,正襟危坐。
直觉告诉他?,此时的舒揽星有些不对劲。
舒揽星冷静地从那只泛着魅惑红色的耳朵上移开,动了动仍被?玄泠握着的左手。
玄泠顺势放开,然后就准备起身回房间去睡觉。他?以为,已?经完了。
“手给我。”舒揽星手心朝上,伸到玄泠眼前。
手的话?,应该没什么吧。
这样想着,玄泠也就十?分听话?地将?两只手都叠放在舒揽星的手心上。
大手把小手盖了个?严严实实。
舒揽星见状轻挑眉梢,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把两只手都递过来?。于是她也将?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她一手牵一只,在他?拇指掌肚上捏了捏。
又捏了捏。
然后她好像是挑中了玄泠的右手,从而放弃了左手。
她将?他?的手翻过来?摊放在手上,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磨了磨他?隐约能看见血管的腕口。
玄泠被?腕口上的触感惊得一个?激灵,心里也开始揣揣起来?。
“怎么你还会把脉吗?”玄泠故作轻松地说道,想缓解一下走向越发诡异的气氛。
“可?以是可?以,就是差了点。”舒揽星突然喃喃自语道。
可?以什么可?以?就算可?以也不可?以!不可?以就更不可?以了!
玄泠有些慌。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仿佛这只手下一刻就有可?能离他?而去!
“唔。”
“嘶——”
“!”玄泠看了看掌肚上的两排牙印,又抬头看了看两颊飞霞却依旧神态自若的舒揽星,一脸懵,“为什么要咬我?”
舒揽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有飘到了玄泠暴露在外的脖子上,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颜色。半晌,她才出声道:“你说得对,是该早点成亲了。时不我待。”
说完这话?,她从石凳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堂。回房去睡觉了。
把玄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心情。
【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还有追剧的经验,她应该是馋你身子。】
9号一脸兴奋地在识海里飞来?飞去,激动的不得了。
【我知道你知道,主要还是没成亲,得克制。我懂~我都懂~我老懂了~】
9号搓着翅膀笑得跟个?流氓似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呐。”玄泠低头用指腹掠过掌肚上的印痕,无声笑了起来?。
挺好的,会咬人?……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垂死病中惊坐起,你的二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