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裴宿蹙眉,略带疑虑拉过她的手欲将人扶起来,却半点警惕都没放下:“你怎么了?”
可辅一触及闻镜的手臂,对方像早便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抓过裴宿的手将他摁倒在地上,闻镜毫不客气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像狼盯着猎物似的,双眼猩红又乖戾,霎时形成一种剧烈的压迫感,因呼吸粗重而鼻翼微动。
空气,一下子凝滞紧张起来。
裴宿心像是被这举动打碎了一样。
被人绝对掌控滋味并不好受,况且是这种暧昧又像是要发生点什么的姿势。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即便是女性Beta,对他依旧具备强烈的威胁性。那颗被阳光照射过的角落,好像被蛇狠狠咬了一口,凉意更甚。
不该,随便相信任何人的。
他薄唇微抿死死盯着她,浑身紧绷着等待着闻镜下一步动作,脑子在疯狂计算该如何将闻镜给砸晕,然后再给她注射药剂,彻底将他变成傀儡。
闻镜盯着裴宿胸膛微微起伏。
见她久久不动作,裴宿唇角微扬,右手搭在她大腿上,像是不满她停顿,露出个魅惑人的笑道:“……老大。”
他有把握,在她俯身时劈晕她。
闻镜眼睛疑惑了一瞬,垂头朝他一点点凑了过去。
裴宿笑意越浓。
……果然,这世界对他哪儿有那么多善意啊?
他右手暗暗蓄力,眼底凛冽又乖戾。
然后,在他抬手欲劈闻镜脖子时,就见她凑在他衣领拿鼻子嗅来嗅去,小奶音痴迷又天真道:“好……好香,好香啊。”
裴宿顿下手:“……?”
这是,情趣?
闻镜从衣领嗅到长袖,又从长袖一点点嗅到腰间,复又抓了抓头拉了拉绑成蝴蝶结的浴袍绑带,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唔,这是什么?”
裴宿微微蹙眉,也察觉她不太对劲。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关隘,腰间的绑带就被扯开了,他欲夺回将人推开时,却没料到闻镜执拗的将他重新摁倒在地上,噘着嘴不高兴道:“闻镜要这里!闻镜好喜欢这个!不管不管!”
一边说,一边脱裴宿的衣服。
“闻镜!!”裴宿惊呼了一声。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他手忙脚乱欲制住闻镜手中动作,被扯得衣衫半露,却听门口响起一声“铿”的瓷器掉落声,他抬眼就见吴伯瞪着眼愕然望着两人。
那一刻,裴宿青白交加,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跨坐在他身上的闻镜却浑然不觉,懵懵懂懂剥着衣服,活像幼儿园强取豪夺的孩子王似的,面上却委屈得不行,活像要哭了似的。
“额,”吴伯从善如流,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蹲下身将滚在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微微鞠躬道,离开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了。
一句话也没说。
但仿佛又说了千言万语。
裴宿脸颊烫了烫,走神之际被闻镜得逞,彻底被脱光了。
“你!”他咬着唇悲愤交加抬手欲劈闻镜后颈。
不能让她得逞!
今晚,一定要把她催眠!
谁料,闻镜抱着浴袍满足的嗅了好大一口,豁然起身完全没理光溜溜的男人,盘膝坐在一边唇角弯弯将浴袍整整齐齐叠了起来。
裴宿劈了个空,手掌砸在地上,蹙眉疑惑的朝背对着他的女人。
……叠衣服,比他更重要?
浴袍和带子被闻镜来来回回叠了好几次,她亟待好多好多衣服,像上瘾似着找衣服堆叠,焦灼难耐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衣服,衣服……哪里还有衣服?”
站在她背后欲偷袭的裴宿望着被叠好的浴袍,手顿了下来。
……筑巢?
一般来说,进入易感期的Alpha,就算平日里再冷酷无情,在易感期时都会无比脆弱。这一时期,要么Omega形影不离安抚,要么便是Alpha依据本能找到伴侣Omega的衣服,他们会将衣服堆叠好,像筑巢一样,构筑完成后钻进去,在充满Omega气味的衣服里寻找安全感,直到度过易感期。
Beta,不会筑巢。
闻镜抬眼像意识到什么,起身赤脚哒哒哒就跑到衣柜前,兴奋将里面裴宿刚挂好的衣服一股脑全部抱了出来,像发现宝藏似的狠狠吸了口衣服里的味道。
……薄荷味,好好闻。
裴宿神色复杂望着她,见她看都看自己一眼,往她光裸的后颈细细看了看。
真的不是Alpha么?
得找时间,查探下闻镜的腺体。
重新回位置叠着衣服的闻镜揩了揩眼泪,哼着小调像铸造城池似的,别提多认真了。
裴宿重新打消了催眠闻镜的想法,面无表情开衣柜找衣服。
可闻镜早把他衣服搜刮一空了,就连一条内裤都没给他剩下。他又望了眼叠衣服的闻镜,绕到她后面捡了一件衣服欲穿上。
然而,闻镜在他捡起衣服时像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抬手扯住衣服,扁了扁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痛斥道:“坏人!”
裴宿:“……”
这是我衣服。
他微微蹙眉,将衣服攥在手里轻轻朝前扯了下,冷冷道:“松手。”
“你……你……”闻镜吸了吸鼻子,望着他委委屈屈,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你凶我……你凶我……嘤嘤嘤……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你没心没肺你是个大猪蹄子……”
裴宿一点没料到闻镜会哭,皱眉将衣服扯了过来穿上,竟然有种欺负小孩儿的邪恶感。
Alpha易感期,相较筑巢,不是更喜欢粘着Omega么?
闻镜……到底怎么了?
闻镜被抢了衣服,“哇”的一声哭得更凄凄惨惨,抓着他脚踝撒娇:“我要衣服……我要……闻镜要……”
裴宿扣好衣服,蹲下身还欲拿条裤子。
谁知闻镜见状像被偷了珠宝的恶龙似的,抓住裴宿的手将裤子夺了回来,将他摁在地上扯住衬衫一扯,没耐性的将衣服从他身上剥了下来!
然后,在裴宿还在惊愕挣扎时,闻镜将人横抱起来慌慌张张找门,恶狠狠道:“闻镜才不要喜欢抢我宝贝的人!!”
“闻镜!”裴宿慌了,眼见她要将他扔出屋子,揪着她的衣服道:“我不抢了!”
“哼!”闻镜显然被惹怒了,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想将人给撵走!
眼见要抵达门了,裴宿算彻底知道得罪易感期的人是自找苦吃,忙单手抵着门道:“闻镜这不是门!”
“那是什么?”闻镜将人放下,单手桎梏着他胳膊,另一只手要去拧门把。
裴宿肃容:“那是摆设。”
要真被扔出去,他脸都没地儿搁!
闻镜扁了扁嘴,复又委屈瞪了他一眼:“那怎么办?!”
裴宿指了指床道:“看到那个床么?”
“看到了。”
“那个床其实不是床,是门。你一掀被子就开门了,把人扔进去就行。”裴宿瞎编了一通,企图将人糊弄过去。
……应该能糊?就算是易感期,这样低劣的谎话谁会信啊?
他在考虑换个话。
谁知,闻镜将他横抱起来走得跟风似的,一掀被子就将他扔了进去,还拉被子把他给结结实实盖住了。
裴宿哭笑不得:“……”
易感期的Beta都那么可爱么?
闻镜拍了拍手重新回到衣服堆,又认认真真叠起衣服,叠得差不多了就钻进去缩在里面嗅着满是薄荷味儿的衣服沉沉睡在里面。
……哇,好舒服。
裴宿枕着头望着天花板,翻了个身望了望睡着的闻镜,微眯了下眼睛。
就算扒光了他,又是易感期,对他照样没兴趣么?
次日,闻镜醒过来时腰酸背痛,待意识被一堆男人的衣服围堵起来,记忆一点点回笼,她捂了捂脸羞愤欲死,又瞅了眼床上沉沉睡着的裴宿,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子。
……她把裴宿衣服给扒光了!跟他抢衣服了!还差点把人扔出房间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般想着,她轻手轻脚钻出衣服堆,蹑手蹑脚抵达屋门拧了门把。
“……老大,你醒了。”裴宿揉了揉眼睛。
闻镜僵了僵,转头扯了抹笑道:“早。”
“老大,你昨晚……怎么那样对人家……”裴宿像没睡醒似的,面上还有点委屈的样子:“我都被你弄疼了。”
闻镜一听他娇软的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我只想叠衣服!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叠衣服,就是那种……不让我叠衣服就像要我命一样,我为我昨晚干过的所有事跟你道歉。我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是被附体了吧!!
“……老大。”裴宿单手撑着头,薄被露出半截胸膛,他懒洋洋眨了下眼睛笑道:“昨晚你……你好坏啊。”
闻镜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下来,视线朝天花板上一飘:“!!!”
KAO!主角受也太娇太魅了!
他不会被人洗脑,还以为他是被包养了吧?!再加上昨晚,100%彻底误会了!
然后,她终于想起给主角受定制好的目标,垂眼面无表情看了看他,无视掉他充满歧义的话道:“穿好衣服,洗漱好下楼吃饭。”
裴宿眯了眯眼,勾了个笑:“……好啊。”
还得再试探试探。
闻镜窒息了,恨铁不成钢盯了他一眼,转身开门离开,一路上充满将裴宿改造成独立猛O的豪情壮志。
绝对是在娱乐圈大染缸里泡久了,脑子都被泡坏了。
两人吃饭,闻镜还在喝粥,就察觉裤管给碰了碰,还顺着她脚裸朝上,她抬眼便见裴宿弯着眼睛冲她笑,还伸舌头舔了舔残留在唇边的粥。
闻镜粥都喝不下,蹙眉说:“你脚的鸡爪疯了?”
裴宿扯了抹勉强的笑:“……”
什么鸡爪疯!?看不出来他是在勾引么?
闻镜搁下碗,又凉飕飕说:“吃饭别漏,又不是小孩儿。”
裴宿捏着筷子笑得想揍人:“……”
她难道就不想尝尝他唇瓣的味道?难道没勾起一点点兴趣?
然后,闻镜在解决早餐后拉着裴宿绕着别墅跑了十圈,裴宿跑得气喘吁吁,三番几次停下来拉着她手撒娇,搞得闻镜心中警铃大作义正言辞甩开他的手冷酷无情让他继续跑。
晨练结束后,她跟裴宿去了趟医院。
由于昨晚她状况类似易感期,可她又不是Alpha,都不知该挂腺体科,还是挂内科,好在负责挂号的小姐姐听她描述挂了腺体科。
腺体科医生询问了基本状况,又笑着望了望裴宿道:“请问,你是SSS级的Omega么?”
“嗯。”裴宿点头。
闻镜有点焦虑,问:“怎么了么?”
“闻小姐是伪性易感期。”老医生和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