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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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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深猛地怔住。

燕容意一触既离,摸着鼻尖,笑:“师父……徒儿逾越了。”

他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掌心里的面具,然后当着凌九深的面,将那张赋予了沉甸甸的责任的面具,按在了脸上。

少年意气,锐利如同刚出鞘的剑。

凌九深再一次心如刀绞。

却又无能为力。

那天,整个浮山派都在庆祝,唯有承影尊者回到了洞府,坐在案几前,抚摸着燕容意抄写的心经,静静地等待着他回来。

后半夜,醉醺醺的燕容意被殷勤送了回来。

他手舞足蹈,满嘴说着胡话:“师父……师父太过分了。”

“……明明打算把面具给我了,为何还要等到最后?”

“……吓得我呀……嗝!”

“师尊。”殷勤见凌九深面无表情地站在洞府门前,扶着燕容意跪拜在地,“今日大伙儿高兴,多灌了燕师兄几杯,还望师尊莫要怪罪。”

“怪罪?”凌九深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残忍,“今日庆祝,明日祭奠?”

殷勤浑身一震。

“执法者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吗?”凌九深抬手,将燕容意拉进怀里,冷笑一声,“好自为之。”

言罢,身影一瞬间隐进了洞府。

跪在原地的殷勤仿佛变成了一座石像,久久未动。

而趴在凌九深怀里的燕容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痴痴地望着师父的脸笑:“真好看。”

凌九深当他说梦话,绷紧了脸,不做理会。

燕容意却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凌九深高挺的鼻梁划过,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上。

他喃喃:“好软。”

凌九深的眸色骤然一黯,无尽的风雪都被吸入了深色的旋涡,最后凝结成隐隐的血色。

……燕容意就是嘴贱。

他看见美人忍不住调戏的毛病,清醒的时候,是不敢对着承影尊者犯的。

大概是长年累月憋久了,喝醉后,原形毕现。

他挂在凌九深怀里,醉眼迷离地噘嘴:“亲一个。”

凌九深忍了又忍,才忍住把徒弟丢出洞府的冲动。

燕容意见凌九深不言不语,嗷嗷叫了两声,伸手去捏师父的下巴:“这是什么好酒?梦居然这般真实……”

“……你和我师父不仅长得一样,还都不会笑呢!”

凌九深锋利的眉拧在一起。

原来,他在燕容意心里,就是个不会笑的木头人。

燕容意捏完凌九深的下巴,又去摸凌九深的睫毛。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屏住呼吸,双颊绯红。

纷乱的呼吸徘徊在凌九深的眼前,如同朝阳,温暖又暧昧。

凌九深眼底腾起淡淡的茫然,压抑许久的情意绵绵不绝浮现出来。

燕容意衣衫凌乱,桃花眼里水光泛滥,眼尾的红染上了泪痣,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凌九深情难自已,缓缓低头,薄唇即将贴在燕容意的嘴角时,燕容意忽然“哇”得一声叫起来:“师父!”

凌九深猝然惊醒,心中火热,手脚冰凉,竟被徒弟盯得心虚:“怎么了?”

燕容意再次凑近他,两人鼻尖微微一触,如春日里第一块融化的冰,激得人阵阵心悸。

“你……哈哈哈,你左边的睫毛比右边的睫毛少十三根!”

凌九深:“……”

凌九深黑着脸,把燕容意丢进了洞府中的温泉。

——噗通!

燕容意狼狈地扑腾到岸边,扒拉着石块,茫然地望向四周:“我……我在哪儿?”

“你在梦里。”凌九深冷笑连连,掐了个决,他再次栽进温泉。

修炼到了这个境地,自然不怕水。

燕容意在水里飘了会儿,清醒了,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见自身处境,便知喝酒误了事,连忙爬上岸,单膝跪在凌九深面前认错。

凌九深的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反反复复好几回,燕容意一身道袍干透了,都没能落在他头顶。

最后凌九深愤然离去,留给他厚厚一沓空白的宣纸和一本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心经。

燕容意愁眉苦脸地坐在案几边抄写,同时暗暗纳闷,自己喝醉后,到底做了什么,让师父如此愤怒。

他想了一整夜,毫无头绪,只好偷偷摸摸去找殷勤。

燕容意:“我昨天喝多,是不是对着师父说胡话了?”

殷勤怜悯地注视着他:“师尊是为你好。”

燕容意:“???”

殷勤沉默地拔出剑,对着漫天飞雪一遍又一遍练习剑招:“燕师兄,浮山执法者的面具,是荣誉也是责任。”

燕容意:“???”

燕容意满头雾水地回到洞府,尚未把剩下的心经抄完,就又要下山了。

……南招提寺的佛修让仙鹤传来了密函,说是寺中伏魔杖震荡不安,魔修恐有异动。

浮山派的七位执法者,有三位并不在山上,剩下的,正正好是刚拿到面具的燕容意等人。

他听闻事关魔修,当夜飞至巨鲲翅尖之上,屏息凝神静候一宿。

藏身于浮山派的魔修不止燕容意一人。

若是魔修们真想对南招提寺下手,他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可燕容意等到天光乍破,依旧无人现身,便知南招提寺的伏魔杖出现异动,大概率与魔修无关。

燕容意松了一口气,又想不明白,伏魔杖为何会异动。

世间宗门,浩瀚如星海。

除却天下第一剑宗浮山派,在人世间享有盛誉的,当属南招提寺。

佛修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虽不擅长争斗,然悟道者甚繁。

又因为入寺出家门槛极低,所以弟子广布天下。

……某种程度上而言,南招提寺的佛修比成日呆在浮山上,只会练剑,神龙不见首尾的剑修们,平易近人得多。

而那所谓的“伏魔杖”,是南招提寺第一代住持的本命法器,一直镇于寺中。相传,但凡世间出现新的大魔,它都会有反应。

燕容意出发前,寻到了忘水和白霜。

白柳恰巧也在,羞涩地躲在兄长身后,假装摆弄刚得到的木剑。

燕容意随手揉了揉白柳的脑袋:“白柳师妹又长高了?”

白霜光顾着研究玉衡长老给的储物袋,随口答:“是啊,她长高了不少。”

短暂的寒暄过后,燕容意收起打趣的心:“伏魔杖异动……若真是和魔修有关,反倒好处理。”

白霜不解其意:“管他是什么呢,去了就打,怕什么?”

继而在储物袋中挑挑选选——没有本命飞剑的白袍弟子,通常会从师父那里得来世间罕有的宝剑,作为武器使用——开阳长老怕白霜不够用,直接给了一大把。

“燕师兄的意思是……引起伏魔杖异动的不是魔修?”忘水听出了燕容意的言外之意。

他点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毕竟……他就是魔修。

若此事真是魔修的手笔,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可不是魔修,又会是什么呢?”忘水茫然地望着燕容意,“难不成是别的妖邪之物?”

“谁知道呢?”燕容提随口道,“只盼不是违背天道常理之物现世。”

与此同时,南招提寺外三十里,断魂崖。

一只青白的手突然从峭壁下探出来。

指尖血迹斑斑,指节扭曲,可见森森白光。

但是这只手牢牢地攥住碎石,一点一点将整具身体拖了上来。

……这是个浑身浴血的青年。

他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眼睛却迸发出惊人的光。

“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他捂着脸,又哭又笑,疯魔了般在地上抽搐。

无数红梅在悬崖边怒放,狂风吹过,血色的花瓣一点一点淹没了他。

须臾,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他抱着受伤的胳膊,自金光中站起,手里多了本流光溢彩的古朴书册。

黑色的雾气从书中钻出来,缓缓在他面前凝聚。

他蹙眉端详了一会儿,冷哼:“你就是天道给我的金手指?”

黑雾颤了颤,阴测测地笑起来:“不错,我就是你的金手指。”

他不屑地转身,恨恨地注视陡峭的悬崖:“如若天道愿意将我原来的修为还给我,何须什么金手指?”

“……死而复生,已是天道能为你做到的极限。”黑雾意有所指,“难道你愿意变成凌九深的……不,他现在叫燕容意。”

“……你愿意变成第二个燕容意吗?”

他咬牙:“自然不愿。”

黑雾得意地腾起,围着他转了一圈:“从今日起,你就是珞瑜了。”

他问:“珞瑜是谁?”

“珞瑜是谁……全由你做主。”黑雾飞向他手里的书册,示意他摊开掌心。

“珞瑜”照做。

“这是天道赋予你的能力。”黑雾耐心地解释,“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你可以随意更改自己和燕容意的命运。”

珞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那要是我直接把他写死呢?”

黑雾叹息:“你可以试试。”

珞瑜依言复述了这句话,可是书册毫无反应。

黑雾早有所料,蠕动着升腾,与茫茫苍天对视:“百年前,自那一战过后,天道就再也无法插手凌九深和燕容意的命运了。”

“那一战具体为何,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记住,如今局面,表面上是天道略胜一筹,可如若他们二人恢复记忆,后果将不堪设想。”

珞瑜眸色狠狠一沉。

那一战,他不过受到一道天雷的余波,就被劈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继而在冥冥之中听到天道的声音:“你可甘心?”

甘心?

怎么会甘心。

若不是凌九深,他又怎会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

所以他无声地呐喊:“我不甘心!”

天道说:“好,我们来做个交易。“

…………

珞瑜牙齿打颤,强行从回忆中抽身:“天道要我做什么?”

黑雾重新凝聚在书册之上:“天道要你想办法,让凌九深亲手结果了燕容意的性命!”

珞瑜并不意外自己听见的答案,他望着掌心的书册,蹙眉问了另一个问题:“天道所说的……规则允许的情况,是何意?”

“很简单。”黑雾循循善诱,“比如,你如今的身体虽有根基,却无半点修为,你就不能写自己突然获得了百年修为。”

“……但你可以写,你因根骨极佳,被某个宗门收为徒弟,从此仙途坦荡,一飞冲天。”

珞瑜听明白了,盘腿坐在细碎的落花上,面上一会儿是阴狠的恨意,一会儿是恶劣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得给这具身体写个清白的身世。”

“……然后,去当凌九深的徒弟。”

一道惊雷忽地从九天劈下。

御剑飞在半空中的燕容意蹙眉稳住身形。

“燕师兄,怎么了?”白霜见状,也停下来。

“这雨……不对劲。”燕容意撤去掌心由法术凝结而成的屏障。

冰凉的雨点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

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风里有淡淡的血腥气。

燕容意浑身一凛:“殷勤还没回来?”

一炷香的时间之前。

白霜追在燕容意屁股后面,一路狂飞:“燕师兄,你走之前是不是摸我妹妹的脑袋了!”

“我去找你们的时候,也摸了啊!”燕容意抱头鼠窜,“有什么的……我真当她是妹妹!”

“不许摸!”白霜咆哮着将肩头的两团真火丢向燕容意。

燕容意踏剑肆意地翻身,红色的衣袍灌满了风,还有空从身边飞过的雀鸟身上拽下一根羽毛,转手插在白霜头顶。

白霜崩溃了:“燕、容、意!”

“白霜,别和燕师兄闹。”忘水看着好笑,抬手替他将头上的羽毛拂去,温声相劝,“你们忘了师尊的话了吗?”

白霜脸上的愤怒僵住,片刻后散去,低低地叹了口气:“我记得啊,师尊提醒我们,执法者是荣耀也是责任……

“倒是燕师兄,也不知道师尊单独和他说了什么,刚下山的时候,他失落了很久。”

“所以你就故意和他胡闹?”忘水好笑地拍着白霜的肩膀,“放心吧,燕师兄没那么脆弱。”

燕容意的确不脆弱。

他只是没想到,师父会在他临行前,把他带回洞府,然后在他身体里打入一道剑意。

……甚至没有给他丝毫的准备。

而在大殿中静静地打坐的几位长老,同时睁开双眼,震惊地注视着位于殿中央,被众灯环绕的金色的魂灯。

——那点金色的火苗突然开始疯狂地摇曳。

“尊者!”

长老们异口同声地惊呼,继而化身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师父?”跪在凌九深面前的燕容意也愣住了。

陌生而恐怖的气息在他的丹田内静静地蛰伏着。

“为师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凌九深抬起手,终究没有放在燕容意的头顶,而是落在了他的肩头,“这道剑意包含了为师五千年年的修为,若情况紧急,你知道该如何做。”

“师父,您怎么能……”燕容意拽住了凌九深的衣摆,俊俏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您怎么能这么做?!”

若是随随便便几年的修为也就罢了。

五千年的剑意,已然沾染了凌九深的心头血。

就算他贵为天下第一剑修,贸然将其赠与徒弟,也伤到了根本。

燕容意再次跪拜在凌九深面前:“还请师父将剑意收回!”

“为师给你,就拿着。”凌九深蹙眉抽回自己的衣摆,见他长跪不起,眉心越拧越紧,“再者,为师此生只收你一个徒弟。别说五千年的剑意,就算是万年,为师想给,也给得。”

“……去吧,白霜和忘水已经在山门前等你了。”

燕容意眼眶发热,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何德何能,成为凌九深此生唯一的徒弟?

他身体里还有未被激活的魔种。

日后,终有一日兵戎相见……

燕容意心中狠狠一痛,再次深深地跪拜:“请师父收回剑意!”

大有承影尊者不将剑意收回,他就不走了的架势。

凌九深忽觉得好笑:“为师要你走,你岂有不走的道理?”

言罢,抬起衣袖,一阵温和的风已将燕容意送至洞府门前。

他狼狈地滚落在地,与急匆匆赶来的长老们打了个照面。

“不必再说。”凌九深的声音从洞府内传来,“容意,你再不走,为师就亲自送你下山。”

燕容意掸去衣摆沾上的碎雪,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御剑离去前,对着洞府大喊:“师父,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用您的剑意!”

风呼啸而过,长老们震惊的神情不知道第多少次僵在了面上。

……罢了。

承影尊者疼燕容意这个徒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而燕容意闷头飞到山门前,与白霜打打闹闹了一路,心情逐渐放晴。

只要不动那五千年的剑意,从南招提寺回浮山以后,他还是可以将修为原封不动地还给师父。

“燕师兄,我们走哪条路?”一直沉默的殷勤飞到燕容意身边,白色的道袍被风吹起,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劲装。

忘水从储物袋中取出地图,细细查看:“我曾去过南招提寺几回,都是过食木(*),绕槐江之山,最后翻过蓬莱仙山,往东飞一日一夜便到了。”

“……我们现在刚到槐江之山。”

燕容意听得频频蹙眉:“按照这个速度,还要三四天才能到啊。”

“除了师尊和几位长老,也没有人比我们更快了。”忘水安慰道,“南招提寺底蕴深厚,倘若真的遭逢劫难,也一定能撑到我们赶到。”

忘水剩下的话没说,燕容意也明白。

若是南招提寺都撑不住,那么除非承影尊者亲临,否则他们去了也是无用功。

“罢了,殷勤你去前面看看。”燕容意收回思绪,伸手在忘水手里的地图上点了几下,“听闻槐江之山多灵兽,关凤阁的弟子最喜在此历练,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若是遇上,替我们打个招呼吧。”

“好。”殷勤戴上了银色的面具,二话不说,踏剑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燕容意在风中闻到了血腥气。

他与忘水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里寻到惊忧之情后,同时踏剑向下飞去。

白霜愣了一愣,手忙脚乱地跟上:“燕师兄、忘水师兄……你们等等我啊!”

风雨中,槐江之山雾气缭绕。

淡白色的烟雾在森林间升腾,宛若仙境。

但修士们都知道,槐江之山并不是仙境,这里是灵兽的天堂,人修的地狱。

“这里还有殷师弟留下的剑气……”忘水的手指灵动在风中穿梭,“他并没有离去很久。”

“在下面。”燕容意的感应比忘水更敏锐,他直直地望着雾气最浓郁的一点,二话不说,直接俯冲而去,“忘水,白霜的修为在我们四人中最低,你护好他!”

“……谁说的。”姗姗来迟的白霜不服气地反驳,“我只是……”

“白霜!”话音未落,就被忘水拉到了一旁。

温和的剑修面上罕见地浮现出冰霜:“不要闹。”

白霜瞬间怂下来,把肩头的两团真火向燕容意抛去:“寻常灵兽都惧怕真火……燕师兄,你小心!”

燕容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耳边撕裂的风,犹如暴怒的兽在狂吼。

浸入雾气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温度骤降,一切声音都被阻隔在了雾气之外。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枝繁叶茂的树枝,伸手想要触碰一只窝在树上打盹的鸟时,瞳孔忽然狠狠一缩,继而面色骤变,咬牙双手结印,呼吸间变化了无数种手势,将自己严密地罩在屏障之中,才呼吸急促地稳住身形。

空气中浮动的哪里是雾气……

那是成百上亿的白色飞虫!

燕容意的心沉下来。

殷勤的修为不及他,若是没能及时展开屏障,后果不堪设想。

——吱吱嘎嘎。

真火也坠入到雾气之下,淡蓝色的火苗所到之处,伴随着磨牙般的声响,宛若落雪,飞虫焦黑的尸体纷纷扬扬落下。

“还好有你们。”燕容意的神情稍稍放松,对真火招了招手。

两团他误打误撞弄出来的真火,滴溜溜地落在他的掌心,愉悦地摇曳。

“去吧,说不准你们比我先找到殷师弟呢。”燕容意又将他们向前抛去。

更多焦黑的飞虫自空中跌落。

真火飘飘悠悠地开道,燕容意神情戒备地跟在后面。

某一刹那,他们同时定在空中。

远处传来一种类似于蜂鸣的诡异响声,仿佛尖锐的匕首,试图将燕容意的耳膜刺穿。

白色的雾气也浓稠起来,很快遮天蔽日,在森林中如浪潮般涌动。

燕容意面色铁青,铁青着一张脸,将耳朵捂住,却依旧听到了殷勤的怒吼——

“燕师兄,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地名是《山海经》里挑的。

明天就能写到师尊为什么收珞瑜为徒了……看到评论里挺多猜测,但是都不对!嘿嘿

更新时间是晚上六点……偶尔会迟,如果看不到,可以多刷新刷新,最新章节就弹出来了!感谢在2020-04-2218:05:00~2020-04-2318:3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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