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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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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在窗台上游走,清冷又朦胧。

燕容意猛地惊醒,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息。

他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是睁开眼,注视着淡金色的朝阳,夜里梦见的场面就如同水中泡影,一点一点消散了。

“醒了?”

燕容意循声回头:“师父。”

凌九深站在晨曦里,面容模糊不清:“醒了,就吃点东西。”

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精致糕点。

“师父,您是什么时候醒的?”燕容意晃着头,艰难地站起来,尚未站稳,就双膝一软,向前跌去。

凌九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胳膊,目光一闪:“怎么了?”

“没事。”燕容意扶着桌子,没怎么在意,“可能没睡好。”

他拧眉坐在桌边,揉着酸涩的腿,吸了吸鼻子:“莲雨醒了吗?”

“……师父,我们不能一直带着她。”

莲雨一心报仇,叛出了浮山派,若是不封住她的丹田,这一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但燕容意为了蜚廉之羽,必定要化身为“王小二”,潜入关凤阁,到时候,若是将莲雨留在关凤阁外,保不齐她会为了报仇,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再说了,失去修为的美貌少女,流落在关凤镇,下场可能比死更可怖。

可要是带着,更不妥。

凌九深写的拜帖里,只有一个人的姓名,关凤阁瞧见被封住丹田的莲雨,迟早会起疑。

“将他交给忘水吧。”凌九深捏起糕点,浅浅地尝了一口。

燕容意眼前一亮:“也好,忘水正带着浮山派的弟子在外历练,虽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赶过来……想必是很快的。”

刚从秘境里出来的忘水突然打了个喷嚏。

“师兄?”白霜关切地望向他,“你没事吧?”

忘水笑着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白霜松了一口气,把玩着两团淡蓝色的真火,幽幽感慨,“也不知道燕师兄去了哪里,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忘水安慰道:“说不定,燕师兄已经回浮山了。”

“他倒是清闲!”白霜不满地冷哼,双手一握,真火闷声炸裂开来,“真是的,他当初还不如不下山呢,不然也不必受蓝袍弟子的气……”

“白霜。”忘水蹙眉打断他,“在师弟师妹面前,慎言。”

“师兄觉得我说错了吗?”白霜不服气地再次握拳,真火重新聚集在他的掌心里。

他望着刚从秘境里狼狈跌出的弟子,眼底浮现出讥讽来:“他们虽是我浮山派的弟子,却都觉得燕师兄是魔修。”

“……师兄,你说可笑不可笑?救下他们的是燕师兄,他们畏惧的也是燕师兄。”

“……旁人害他们,他们说不出半个不字,倒是燕师兄,但凡出手,就是魔修行径!此番出行,我看了个真真的,实在替燕师兄不值。”

忘水面上波澜不惊,只在听完白霜的抱怨后,淡然一笑:“世间有不相信燕师兄之辈,自有相信燕师兄之辈。既然说不通,又何必多费口舌?”

“可是……”

“你和殷勤不是一直暗中调查当年忘忧谷弟子在秘境中身亡的真相吗?”

白霜闻言,面色微僵,拉着忘水的衣摆,嗫嚅道:“师兄,我知你不喜欢殷勤,可除了他,浮山上下也没有别人愿意相信燕师兄了。”

“我难道不信燕师兄吗?”忘水叹着气,抓住了他的手,“你呀……”

“我自然相信师兄!”白霜耳根微红,急急地为自己辩解,“只是,师兄不是一直看不惯殷师兄吗?我哪儿敢说。”

忘水无奈地拍他的肩膀:“我的确不喜殷勤放弃剑道,改修无情道,可事关燕师兄,我还会在乎这些小事?”

白霜安下心来:“师兄,你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也只有燕师兄自己知道了。”忘水见秘境中又有弟子出来,对白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我们回浮山,再好好问问燕师兄吧。”

他们正说着话,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

羽翼绚烂的重明鸟盘旋着落下:“忘水,忘水!”

“我还以为是扶西呢。”白霜抬起手,接住一片金黄色的羽毛,喃喃自语,“我就说嘛,扶西哪有这么漂亮的羽毛?”

忘水对重明鸟行了一礼:“在下正是忘水。”

重明鸟落于地面,化身为黄袍的少女:“忘水,承影尊者让你送回蓝袍弟子后,即日启程,前往关凤阁外的关凤镇。”

“关凤阁?”忘水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燕师兄在关凤阁?”

少女颔首,重新化为重明鸟,高鸣而去。

“若是扶西身上的伤势恢复,是不是就可以幻化出人形了?”白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望着重明鸟离去的方向,轻声感慨,“幽冥之火当真凶险,扶西当年不过是沾上了一星半点,便成了现在的模样,也不知道燕师兄在幽冥秘境中是如何将它收服的。”

“行了,走吧。”忘水见殷勤拎着一个昏迷的蓝袍弟子出现在秘境外,转身踏上了飞剑,“赶快将他们送回去,我也好早日奉师尊之命,去关凤镇寻燕师兄。”

“燕师兄去关凤镇做什么?”白霜头疼地跟上忘水,“他不知道师尊不喜他与关凤阁的东方羽交往过密吗?”

“燕师兄救过关凤阁的东方羽的性命,自那以后,东方羽就时常写书信来我们浮山派……”忘水也头疼,“罢了罢了,待我去了关凤镇,一切就都清楚了。”

“师兄,我陪你一起去。”

“师尊的口信中并未提到你,你就别去了。”

“……肯定又没好事。”白霜不敢违抗师尊的命令,垂头丧气,“每次师尊传来口信,都是让师兄帮燕师兄干擦屁股的破事。”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忘水哭笑不得,将手背在身后,化为流光,出现在了众蓝袍弟子面前。

他面上的笑意散去,冷眼瞧着狼狈的蓝袍弟子:“你等已经凝聚出剑丸,在低等的秘境中,却还是如此不堪。此番回浮山,当勤勉练习,免得日后下山,被其他门派的弟子嘲笑,丢尽浮山的颜面!”

蓝袍弟子唯唯诺诺,弯腰行礼。

有弟子哽咽道:“忘水师兄,还有人在……在秘境里……”

忘水睫毛轻颤,循声望过去:“那又如何?”

弟子愣住:“救……”

“救人?”忘水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谁去救?为何要救?”

“可……”

“谁能救他一辈子?你们此番在秘境中行事,已有殷勤相伴,若是连殷勤都无力救他出来,谁又能将他救出来?”忘水顿了顿,见还有弟子不服,蹙眉训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你们若是没有为剑道而死的觉悟,就不要再在浮山派修行了。”

拜入浮山派,踏上仙途,谁又肯轻易放弃?

众蓝袍弟子皆是打起精神,向忘水保证:“回师兄的话,弟子明白了。”

忘水满意地收回视线,向白霜和殷勤点了点下巴。

白霜和殷勤立时腾空而起,引着浮山派的蓝袍弟子,向天边飞去。

而同一时间,在关凤镇的燕容意,正在劝莲雨不要绝食。

莲雨被封住了丹田,与凡人无异,不吃东西不睡觉,迟早有一天撑不住。

“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燕容意托着下巴,将饭菜推到莲雨面前,耐心地劝道,“饿死了,还怎么向我报仇?”

莲雨对他怒目而视。

“你虽已叛出我浮山派,可练的是我浮山剑法,使得也是我浮山心经,以前也叫过我一声‘师兄’,我真不忍心看你饿死。”

莲雨娇哼一声,扭开了头。

“你不吃,我吃了?”燕容意说了半晌,口干舌燥,见客栈送来的饭菜里,有一碗莲子羹,忍不住将勺子伸过去,舀起一大勺,“……挺甜啊。”

莲雨有将头扭回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像是在质问他,为何真的吃。

燕容意叼着勺子,笑嘻嘻地眨眼。

反正你不吃,我为什么不吃?

莲雨快气死了。

世上怎么会有燕容意这种混蛋啊?

“你若是想吃饭,就眨眨眼,我替你把冻住的舌头化开。”燕容意吃饱喝足,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望着莲雨。

莲雨气得不行,奈何腹中饥肠辘辘,只能不甘心地眨眼。

“说好了啊。”燕容意伸出手,指尖在莲雨喉前虚晃一圈,“可别出尔反尔。”

“燕、容、意。”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的莲雨,刚一恢复声音,就端起被他喝空的汤碗,向他砸去,“就算你打死我,你拿来的饭菜,我也不吃一口!”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燕容意眼疾手快地冻住莲雨的舌头,侧身躲过飞到脸边的汤碗,“罢了,看你有力气扔碗,说明还不够饿……这些还是我吃吧。”

他自顾自地拿起碗筷,当着莲雨的面,将饭菜全吃完了。

莲雨肚子咕噜一声叫,气出了两滴泪,抱着骨剑蜷缩在椅子里,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燕容意吃到最后,于心不忍,给她留了块糖糕。

“何必呢?”他不解地嘀咕,“最后饿的还是你自己。”

话音刚落,寒意如流动的雾气,顺着半掩的门,徐徐涌进来。

“容意。”

燕容意浑身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再顾不上莲雨,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外,关门后,低低地唤上一声:“师父。”

“你在做什么?”

“师父,莲雨总是不吃饭……”

“与你何干?”

燕容意摸了摸鼻子:“师父,怎么说,莲雾都是因我而死的。”

话已至此,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凌九深的神情来。

还有一个人和莲雾的死有关。

珞瑜。

他的师弟,承影尊者的另一个徒弟,也是……《攻略》里明确表明过的“主角”。

师父收珞瑜为徒的原因,他从未问过。

可恢复的记忆越多,他对“主角”的存在越排斥。

被天道认可的存在,怎么能是阴狠狡诈之辈呢?

最重要的是,在凌九深心里,珞瑜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燕容意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却因为不是此间之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凌九深见燕容意面露纠结,以为他又在想和东方羽有关的事,语气不自觉地冷淡下来,“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燕容意收回思绪,即便少年模样的凌九深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威压,依旧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

他不敢问。

若是前几任穿越者已经问过相似的问题,凌九深必定怀疑他的身份。

“容意?”凌九深见燕容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心生无力。

以前也是这样,燕容意每逢有心事,又不肯说的时候,也是这样逃避他的目光,强颜欢笑的。

“师父。”燕容意垂下眼帘,目光所及是凌九深无风自动的漆黑衣袍。

晨曦演变为了刺目的日光,穿过客栈的窗户,在木制地板上潺潺流淌。

他像是坠入了静谧的深潭,四周寂静无声,目光所及,只有凌九深,唯有凌九深。

燕容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嗓音问:“珞瑜……”

您为什么要收珞瑜为徒。

您对他也像对我一样……

——轰!

凌九深手扶着的栏杆扑簌簌化为了木屑。

燕容意循声望去,先是目瞪口呆,继而跑到栏杆边,对站在大堂中央的掌柜的道歉:“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住……”

掌柜的见惯了修士的通天之能,并未生气,吆喝了一声,店小二立刻扛着工具跑上来,叮叮当当地修补着栏杆,嘴里还止不住地奉承:“仙师的孩子好身手,是要拜入关凤阁,学习仙法吗?”

“拜入关凤阁?”燕容意眼前一亮,直接忽略了店小二说凌九深是他“孩子”的话。

店小二用榔头往栏杆里钉进去一根钉子,示意燕容意看人声鼎沸的大堂:“最近住店的,都是想把孩子送进关凤阁学习仙法的人呢。”

燕容意顺着店小二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瞧见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长辈的带领下,忌惮地望着他们。

“我看啊,他们都选不上。”店小二修好了栏杆,压低声音,拍燕容意的马屁,“仙师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吧?只有大家族出来的孩子,能露这么一手。”

燕容意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忍痛掏出钱袋,打发走了店小二,然后转身兴冲冲地对凌九深说:“师父,我又想到了一个法子!”

凌九深闻言,锋利的眉猛地挑起,他剩下的话又全咽回去了。

伪装成父子的确可行,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凌九深叫他一声“爹”。

凌九深只觉得好笑:“为师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世间宗门收弟子,都是慎之又慎……包括我们浮山派,都有专门的秘法探测前来拜师的人之中是否有心怀不轨之辈。”

“……除了将魔种隐藏在血脉里的魔修,没有人可以躲过秘法的探测。”

这也正是世人厌恶魔修的原因之一。

耗尽心神培养出来的弟子,最后都便宜了魔修,哪个门派发生这样的事,不怄气?

身怀魔种的燕容意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强行转移话题:“连师父也不能躲过秘法的探测吗?”

凌九深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为师自然可以。”

然后在燕容意欣喜的目光里,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但是为师若是躲过了秘法,关凤阁的阁老就会察觉到我的剑意。”

燕容意瞬间失落地“啊”了一声。

所有看见少年模样的凌九深的人,都会将他当成蓝袍弟子“阿九”看待,但若是惊动了关凤阁的阁老,燕容意伪装成的“王小二”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身份暴露,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容意。”凌九深定定地注视着燕容意——他面前的青年早已不是当初刚上浮山的青涩模样——他明艳又张扬,即便褪去浮山大师兄的身份,也能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可凌九深记忆中的青年,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毫无负担的笑容了。

不知从何时起,燕容意眼里有了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它们宛若一根又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凌九深的心窝。

他们师徒二人……终究是越走越远了。

“容意,你可怪我?”

燕容意勉强提起精神,苦笑着摇头:“师父,您说得有道理,装成新入门的弟子的法子,的确不妥。”

“为师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凌九深深深地看着他,“为师是说珞瑜之事。”

燕容意:“……”

他没敢开口问的问题,凌九深居然主动说了。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激动之余,脑海里仿佛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随着凌九深的话,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割着他敏感的神经。

燕容意头疼欲裂,又不肯错过知道真相的机会。

“为师答应过你,此生只收你一人为徒。”凌九深的眸子里流淌着平静又哀伤的光,“可是为师……”

“燕师兄!”

凌九深的话突然被御剑从窗户翻进来的忘水打断。

忘水黑着一张脸,将“阿九”拦在身后:“你怎么把阿九带到这里来了?”

“……关凤阁最近在招收新入门的弟子,关凤镇鱼龙混杂,阿九只是蓝袍弟子,你不怕他出事吗?”

燕容意呆呆地望着忘水,耳畔的轰鸣声如潮水般褪去。

“燕师兄?”忘水见他没有反应,耐下性子,说,“关凤阁每次收新弟子,关凤镇上就会聚集很多心怀不轨的散修,专门打劫大宗门的弟子。”

大宗门出身的修士,身上多带有散修眼馋的天才地宝。

平日里,这些弟子在宗门内,是天之骄子,可到了宗门外,他们就成了散修眼中的“肥羊”,哪怕连天下第一宗门浮山派的弟子,也不例外。

燕容意知道忘水是好心,并未为自己辩解,倒是阿九,主动绕到燕容意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真是……”忘水见状,无奈地勾起唇角,“新入门的弟子都亲近你。”

言罢,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变:“燕师兄,我失言了。”

如今的浮山派,哪还有弟子亲近燕容意?

燕容意倒是无所谓。

他引着忘水来到莲雨的卧房前:“此番叫你来,其实是为了她。”

门吱哑一声开了。

抱着骨剑的少女望过来,她的目光与忘水短暂地接触了一瞬,眼前登时模糊一片。

忘水面上却是死水一般的平静:“燕师兄想要我将她带回浮山派?”

燕容意说:“你自己决定。”

“浮山派是不能回去了。”忘水收回落在莲雨身上的视线,嗓音冷得仿佛面前不是曾经浮山派的剑修,而是一个恶心的魔物,“她既已叛出浮山派,此生就不再是我们浮山派的弟子。”

“……按照以往的规矩,叛出浮山的弟子,当自行捏碎剑丸才是。”

“倒也……不止于此。”燕容意噎了一噎。

捏碎剑丸,不是跟废去修为一个意思吗?

忘水从善如流地改口,像是早就知道他不忍心:“燕师兄说得是。那我就在这间客栈里陪着她,直到你回来,再一起回浮山,如何?”

燕容意自然点头,然后拿着凌九深变出来的拜帖,转身去了关凤阁。

而“阿九”则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眼里,就像他从未来过。

忘水住在燕容意留下的客房里,待暮色四合,起身来到了莲雨的卧房。

少女蜷缩在床角,惊恐地注视着温文尔雅的剑修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眼角不断滚落下滚烫的泪水。

“哭什么?”忘水脚步微顿,不耐烦地说,“我又不会害你。”

他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望着少女怀里的骨剑,缓缓摇头:“愚昧。”

莲雨眼角又滚下一串晶莹的泪。

“我早就和你说过吧?这样是杀不了燕容意的。”忘水走到床边,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缱绻,目光却如霜雪一般冰冷,“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莲雨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忘水无趣地将莲雨的头拨到一边,抢走他怀里的剑,语气淡漠地诉说着最可怕的事实:“罢了,像你这种将姐姐的尸骨当材料炼制本命飞剑的蠢货……能伤到他就怪了。”

须臾,房间里传来少女沙哑崩溃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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