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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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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勋一下吸纳部曲数万人,粮草供应不上,便派遣从弟刘偕前往海昏上缭,向当地山越宗帅索要三万斛米,这山越民风彪悍,据险自守,向来不服地方政府的管辖,当然是无情拒绝,刘偕将此事回禀刘勋,煽动他出兵攻打上缭。

就在刘勋举棋不定时,孙策一边大张声势,宣扬他欲举大军西讨黄祖、为父报仇,一边遣使修书与刘勋,言辞甚是谦卑。

“上缭宗民,数欺鄙郡,策忿之有年矣。欲击之,路不便,上缭甚富实,愿君伐之,余愿出兵为外援。”

同时赠与刘勋大量珠宝和葛布,成功将这个好财短浅之人给忽悠去攻打上缭,刘勋带兵走后,皖城守军空虚,孙策和周瑜率军趁夜突袭,轻而易举地攻下皖城。

而另一边,上缭宗帅听到风声,采用竖清壁野之策,带领宗民逃走,只余下一座空城,刘勋了无所得,乍然听闻被孙策端了老巢,急忙回军,孙策早有准备,分派堂兄孙贲、孙辅率八千人驻往彭泽,刘勋在回程途中被伏击,大败,最后只带着几百人北逃投奔曹操。

孙策率军进驻皖城,得袁术部曲三万余人,船千余艘,实力大增,他下令将袁术、刘勋的妻小及百工部曲全部迁回吴郡。皖城百姓见孙策以雷霆之势夺城,吓得魂飞魄散,但很快便发现孙军严守军纪,丝毫未有虏略之事发生,大军所过之处,鸡犬菜茹,秋毫无犯,于是百姓大悦,争相以牛酒犒军。

喜讯快马加鞭传回吴侯府。

向来持重的吴夫人接到消息后,急忙唤来孙权和孙尚香,高兴得合不拢嘴,“真是双喜临门啊!”

孙尚香好奇笑问道:“一喜是大哥拿下皖城,这二喜是什么呢?”

“策儿要娶妻了!女家是太尉乔玄同宗,避乱江南,这刚巧是一对姊妹花,策儿娶长女大乔,公瑾娶次女小乔。这下他们兄弟俩又成了连襟,还准备一同举行婚礼。”吴夫人徐徐道来,布满细纹的眉眼间满是慈爱与欢喜,她终于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

这几年吴夫人时不时旁敲侧击孙策,让他考虑续娶之事,但孙策对此事一直表现得兴趣缺缺,一是因为他忙于征战,无暇顾忌儿女情长,二是因为孙策也是个颜控,这一点从他手下大半都是帅大叔或帅哥就可以看出来,在他看来,吴夫人看中的那些世家女子长得还没他好看,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孙尚香也知道这一点,是以越发的憧憬与好奇。

能让大哥一见钟情,迫不及待地求娶,该是多么美的绝色佳人。

真是想赶快见到!

孙策派来的人将吴夫人、孙权、孙尚香、孙匡接去皖城,那边孙策动作非常迅速,几日内便完成了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最后的婚礼定在十日后的吉日。

迎亲这日,整座皖城几乎都沸腾了,热情的百姓们挤满了从乔府到郡守府的大道,皆想一睹两对璧人的风采,江东双壁迎娶江东二乔,英雄美人,天作之合,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佳话。

迎亲车队一路鼓乐吹笙,灼灼十里红妆,如梦似幻。

婚礼于黄昏时分举行,策瑜着爵弁玄端,二乔着纯衣熏袡,四人并立堂内,恍若天人下凡,天地亦为之黯然失色。

孙尚香坐在吴夫人身侧,满目惊叹。

原以为倾国倾城的容貌只存在于小说描写中,如今见得国色二乔,方知自己还是见识太少。

沃盥、同牢、合卺、结发。

整个仪式庄重而大气,大乔始终用罗扇遮面,温婉地垂着双眸,小乔更活泼一些,明眸眼波流转,时不时微微移开罗扇,偷望身旁的周瑜一眼,每次周瑜都回之温柔一笑。

随着赞者一声高昂的“礼成——”,孙尚香几兄妹笑着上前,向两对新人抛洒金钱彩果,争相道喜祝贺。

“恭喜大哥!”

“恭喜义兄!”

“恭喜两位嫂嫂!”

“能不能有点新意!”孙策朗声大笑,嘴上虽然如此打趣,但看着身边的母亲、弟妹们,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

孙尚香扫了一眼孙权孙翊孙匡,抿唇笑道:“对啊,你们一点新意都没有,看我的。”

在大家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孙尚香清了清嗓子,悠然唱起那首用诗经谱写的美丽的祝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一时间,堂内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只余少女婉转动听的歌声与轻柔相合的丝竹乐声。

孙尚香一边吟唱着,一边注视着众人的反应,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自豪,她来皖城的一路上都在练习呢,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曲毕,孙策率先鼓掌大笑:“好!”众人如梦初醒,掌声如雷。

孙尚香笑得眉眼弯弯,大方地向来宾们抱拳一礼,坦然接受着众人的赞许。孙策含笑望着她,忽然道:“再过两年,香儿就及笄了。”

“对啊,怎么了?”孙尚香笑吟吟回道。

女子及笄便是到了许嫁之龄,孙策哈哈大笑,豪迈地许诺,“等你成婚时,大哥一定给你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天下的女子都羡慕我家小妹!”

“这可不大好办。”孙权笑看了孙尚香一眼,打趣道,“小妹从小舞刀弄剑的,江东哪个男子敢娶她。”

孙翊大声反驳道:“二哥这话就不对了,大哥乃江东之主,这吴侯府的掌上明珠,还不得上赶着求娶啊?”说着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再说,小妹看上了谁,要是敢拒绝,咱们帮她抢了来!”

话一出,堂内众人都大笑起来。

一片欢声笑语中,孙尚香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孙策无意中挑起的话题,正好将她这几年一直回避的问题赤.裸裸地翻出来。

成婚……

她当然不会忘记,历史上赤壁之战后,便是孙刘联姻……

那时,江东的掌权者已不是孙策!是孙权!

心口骤然一痛,孙尚香抬眸望向正在接受众人敬酒的孙策,看着他眉宇间的意气风发,看着他若旭阳般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笑着对周瑜说:“乔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

满座欢愉,她却觉得心上的痛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强笑,趁无人注意,慢慢地退到堂内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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