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市,也是一个集市？”阿梨说道。
搞了半天,这与山市的差别也并不算大。
“对，海市是四海鲛人开设的集市,行踪诡秘,每一百年就会换一个地方。海上有四方十二国，今年的海市是在罗刹国,所以被称为罗刹海市。”海小风说道。
海市的消息在海妖中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对于陆地上的妖怪来说,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由于上一个海市在大陆西边的海里，海小风也没想到它跨度那么大一下子跑到了东海，为此，他还专门找水族确认了一下。
“那近来海上经常有船失踪，也许这件事情有关系？”阿梨又道。
“海市一开启,定会吸引各方海妖聚集。海妖对陆地妖怪向来不喜,因而袭击船只,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阿梨闻言,若有所思。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黑狐趁这点时间又画了些符，阿梨也做了几个阵盘，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留下来,阿梨把它们全部都换成了灵石。
本来嘛,阿梨是打算到海上之后就把宝船从天上降下来，可以节约灵石。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如今东海现在那么热闹,他还是不飘海上找不自在了，老老实实让船飞着吧。
宝船飞的其实也不算太高，离海面也就二百多丈的距离。从船上往下看，还能看到浪花中的游鱼，以及时不时冒个泡的大海怪。
阿梨脑袋伸到船外，拿着自己这几天收集的小本本一一对照，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一个个长那么大块头有什么用，都是便宜货，卖不出什么价钱。
再跳，再跳，跳的再欢，霸霸也不会去宰你们的。
阿梨对这些张着大嘴想要跳上来袭击船的海兽们失去了兴趣，果然触手可得的都是不珍贵的，真正值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啊。
“阿梨还是再耐心一些比较好，这里距离陆地不远，陆地的渔人经常到达此处捕鱼，附近海域中怕是没什么好东西了。等到了远海陆地妖族鲜少踏足之地，我们再去海中一探也不迟。”黑狐安慰道。
阿梨点了点头，以宝船的速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远海。
“对了，小风，十二国是什么？”阿梨突看向窝在甲板上正的看书的海小风。
海小风看起来是在看书，实际上他正在跟颜如玉说悄悄话呢。阿梨一嗓子，把他吓的书都掉了。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没拿稳。”海小风把书捡了起来。
吓死个妖了，他还以为他偷偷带一个妖上船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他盘腿坐好，将书放在腿上，“十二国就是海上最大的十二个妖国，这十二个妖国位于在四海中的岛屿之上。”
“这十二个国家都是海妖所建吗？”
“并不是，都是岛屿上的原住民所建。就拿罗刹国来说，那个国家的国民都是罗刹，陆地上没有这种妖怪，他们也并不是海妖，硬要说起来，他们算是岛妖才对。”海小风顿了一下，又道。
“虽都不是海妖，但海妖对他们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海妖对住在岛屿上的妖怪都十分的友善，甚至可以说是亲如一族，但对于住在陆地的妖怪却十分的厌恶。其实，我觉得这跟住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陆地与海岛也没什么不同，陆地不就是最大的岛。只不过岛屿小一些，一个岛大多只有一种妖怪，心性纯朴，从古至今都与海族交好。可陆地妖没有将海妖视作可以平等对待的妖，我们海妖从来都不会上岸杀陆地妖，也不会去陆地寻宝偷你们陆地妖的财富，但陆地妖怪却视所有海妖为材料，天天都有无数条船出海寻宝，捕杀海妖。如此，也不能怪海妖厌恶陆妖。”
阿梨听了只想翻白眼，陆妖与海妖的恩怨哪里有那么高大上。
只要有船，就算是个未化形的陆妖也能出海，可海妖呢，大多数都不能离了海水。若是离了水，不仅可能面临缺水变咸鱼的问题，而且他们修炼的法术离了大海不好施展，战斗力大大下降，上了岸就等于给陆妖送菜。
如果能够克服这些毛病，你看那些海妖会不会上岸寻宝杀妖。都是一样的妖怪一样会贪，谁又比谁更高贵啊。
“笑话，说陆地妖怪残杀海妖，莫非你长这么大，就没杀过海妖？”阿梨笑道。
海小风皱了皱眉头，“这不一样，我也是海妖。”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妖。你只不过是打心底就没将海妖与陆妖视为一体过，就跟凡俗界说的那什么，自家的孩子自己可劲欺负都没事，但就是不许其他人碰一根汗毛。”
“可陆地妖来海里寻找资源带回岸上……”
“说的好像你就没在海里寻过宝一样，大海是你家的吗？又或者说，大海就是海妖家的、陆地就是陆妖家的？没那回事，有大海和陆地的时候，妖怪还没影呢。要真论起来，只能说是海妖是属于大海的，陆妖是属于陆地的，而不是反过来。海妖又凭什么去管那些资源的归属呢？”阿梨怼道。
海小风有些词穷，弱弱道，“可是，如果这样说的话，陆妖与海妖的关系为何那么差？”
“还是因为利益呗，但不要讲什么哪方正义哪方邪恶，哪方是坏人哪方是受害者。别说陆妖和海妖关系不好，陆妖与陆妖之间，或是海妖与海妖之间关系就真的好吗？陆地上的妖怪照样有将其他种族的妖怪当资源的，我相信海妖间自相残杀的例子也不会少。这种矛盾再扩大一些，族与族，国与国，海与陆……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所谓绝对的好恶。就比如镇上那些上岸做生意的海族，还有你这个进入了弈秋书院当学子的海妖，真的就那么痛恨陆妖吗？海妖中又有多少与你们想法差不多的？你总不能觉得就你一个是海妖中的特例吧。”
阿梨看着海小风面色变了又变，好像一个调色盘。难不成这大个子真抱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吗？
他又伸头看了看海面上追着船不断跳起的海兽，啧，就好像这海兽，它们袭击船是为了拿船上的人填饱肚子，而阿梨想杀它们是为了填满自己的储物袋，都是为了利罢了，哪有什么对错之分。
不过说起来，还是陆地妖怪好啊。陆地妖怪早就发展了一套秩序，再看海妖，文明差了一大节啊。连火都没法生，至今还过着茹毛饮血吃生肉的日子呢。
这么想着，阿梨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优越感。
海小风似乎有些不赞同阿梨的说法，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再继续同阿梨理论。
算了算了，和而不同嘛，没必要太较真。
阿梨见他没再开口，也很配合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起来，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妹妹？”
“云英她应该在藏书室看书，阿梨可是有事要找她？”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阿梨说道。
之前海云英不是寸步不离海小风吗，怎么这会儿却放心他一个待着了？
阿梨摸了摸下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海云英就对他有些不喜，到现在突然又变得多了几分敌意。
他仔细琢磨着，自己也没有干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她如此防备他，该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不过，她有那么大能耐吗？
不是阿梨看不起她，实在是在他面前，海云英真的不够看。别说他了，就是小狐狸分分钟也能将她收拾了，要不要太轻松。
都说事有反常必有妖，阿梨倒不是怕她在捣鼓什么坏主意。主要是路途漫漫，甚是无聊，有些好奇罢了。
正当阿梨犹豫要不要去瞧瞧海云英在干嘛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是龙。”灵真说道。
只见水下数条游龙清晰可见，附近海兽纷纷退避。游龙有五种颜色，有大有小，全都跟在宝船底下，像是将宝船当成了嬉戏的玩具在追逐着。
海小风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书本靠了过去，见果真是龙，面色很不好看。
“糟了，怎么会惹上一群幼龙。这些小家伙最是顽皮，恐怕已经盯上了宝船。阿梨，可否让宝船加速，甩掉它们。”
“它们好像很值钱啊。”阿梨满眼都是龙鳞、龙筋、龙骨、龙肉……龙族真是好，全身都是宝。
蠢蠢欲动.jpg
海小风：“……”
停下你的脑子，你在想什么鬼？
“不可以。龙族在水族之中的势力很大，不光是陆地上的水域，哪怕是在海中，也没有几个海族敢不给他们的面子。几条幼龙很好杀，只是若杀了他们，我们怕是要在这海上寸步难行了。”海小风说道。
阿梨嘴巴一撇，一巴掌呼出去，将跳出水面冲向宝船的小龙拍回了水里。
“加速太费灵石了，要不我去把这群小崽子打一顿可好？”
不能杀龙，他顺手撸几片龙鳞也行啊。
妖族的小崽子们都皮糙肉厚的很，打架输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伤及性命，大多数家长们不仅不会管，反而还会很鼓励这种事情。
“不可。罗刹海市开启在即，此方海域的霸主的一举一动同样吸引了多方的注意。若是这个时候伤了幼龙，就是伤了此方海域里龙族的颜面。海中珍宝无数，我们没必要与龙族交恶。”
“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