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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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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蛋虽小,可在一片绿油油的青菜上面,格外显眼。

魏兰兰怕被他抢走,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鸟蛋,并快速在脑海里想着解释的话。

“我坦白,隔壁大娘给了五颗鸟蛋。这么久了,除了咸菜就是青菜,我太馋,才动了这独吃一颗蛋的歪念。我错了!”

认错可以,可让她不独吞,不可以。魏兰兰分的十分清楚。认错动动嘴皮子,没得吃虐的可是肚子。

她低着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她的鸟蛋,誓死保卫。

没想到她魏兰兰竟有为一颗蛋而战的一天。

魏兰兰不知道,刘保国因为她这番话,心猛地抽了下,喉咙突然莫名发酸,甚至不敢看她。

目光一转,他看到两盘东西。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魏兰兰见他注意力转移了,砰一声盖上锅盖,干脆利落。然后献宝似的拿了两颗自己拔回来的野果子给他吃。

“吃过没?我今天去后山挖的野果子,叫三叶酸。”

说完,没忍住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几颗,一脸享受,就好像吃的是人参似的。

“你哪里知道的?”

“以前一个孩子告诉我的。”魏兰兰没说谎,确实是义教的时候孩子们告诉她的。

刘保国也把手中那两粒果子塞入口,嚼着带着酸味的野果子,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嘴巴和心哪者更酸。这酸楚让他更加清楚一件事,魏兰兰跟着他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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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又剩魏兰兰一个,独吃了一颗鸟蛋的她端着野果子坐在阴凉的屋檐下乘凉,边吃边看着那被太阳晒的更加金灿灿的谷子。心想如果不是中暑,只怕她也和这堆谷子一样,被晒干了。

临近中午,刘家人回来了,魏兰兰高兴告诉大家,隔壁大娘感谢昨天借了她几勺盐,给了几颗鸟蛋。

魏兰芳昨天还觉得亏了几勺盐,现在听到换来了几颗鸟蛋,又觉得赚了。

魏兰兰忙把自己煮的鸟蛋汤,还勤快的给每个人盛好饭。

她这么勤快,对她有意见的其他几人也找不到错处说。洗干净手,准备吃饭,看到那黄黄绿绿的所谓饭,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魏兰兰给大伙强烈推荐:“这是番薯青菜焖饭,好吃,有营养。”

营不营养她不知,反正最有营养的那颗蛋已经给她吃了。不过富含纤维和维生素是一定的,瞧瞧那番薯和青菜,几乎让米饭没了存在感。

大伙饿极了,也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坐下就扒饭,全都想快点吃完碗中的饭好喝汤。

虽然那锅汤几乎都是绿油油的菜叶子,蛋花少之又少漂在上面。可也是真蛋啊。

其实说起这鸟蛋,在刘家沟并不少见,可那些年生活太苦了,个个人都卯足了劲弄吃的。别说鸟蛋,就连山上的野菜都要被挖光了。

所以隔壁大娘这次给了魏兰兰几个蛋,真的是出乎所有刘家人意料。

也许是蛋汤太珍贵,每人能喝上一碗,大家都很知足,连带着也觉得今日这焖饭不错。

魏兰兰因为隔壁大娘给的几颗鸟蛋,这一天的第一顿做饭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全家人难得一团和气坐在院子乘凉,开心说着今年收成比往年好。

魏兰兰关注重点可不是收成,小声问刘保国,还有多少亩地没割。

刘保国想了想,告诉她:“这两天割了差不多五亩。”

“那么……挺快的。”魏兰兰本想说那么少,刘家十几亩地,岂不是至少还得忙三四五天!

宋雁荷留意到他们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说悄悄话,再看看坐的离自己老远,吧嗒着嘴巴吃野果子的丈夫,心里说不出羡慕和妒忌。

瞧瞧这魏兰兰,十八岁的年纪,水灵水灵的,也难怪小叔子一结婚就栽了。

再瞧瞧可怜二弟妹哟,不过比魏兰兰大两岁,看上去却老了许多。这也许就是早早嫁人干活和待在学校里读书的不同,如果以后自己有了女娃,也要让她读书,一直读书,养的白白胖胖的。

想到孩子,宋雁荷目光暗淡了不少。

她和刘保业结婚也五六年了,肚一直没消息。若不是曾经怀过一个,但因为家里吃都吃不饱,身子太虚弱没保住,只怕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生。

因为是家里太穷,导致她没保住孩子,公婆也不敢说她什么。但她知道,公婆的包容不会太久。过去这么久了,一直没再怀孕,她自己心里也是急,也是诚惶诚恐,甚至会不会是因为孩子掉了,伤了身子。她想去县城大医院检查一下,可钱又不够。

今年收成这么好,也许可以和爸妈商量一下,交完公粮后卖一部分,让她去医院找医生看看。

她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多了,也很想快点给老刘家生个大胖小子。

而且现在保国也结婚了,如果魏兰兰抢在她之前怀孕,她嫁进刘家这几年如此费尽心思讨好公婆,就白讨好了。

宋雁荷越想越焦虑,甚至想催促刘保业早点回房歇息,也许可以抓紧时间……害,只是想想,她就害羞了。

毕竟劳累了一天,年纪大的人最先熬不住。

魏兰芳最先起身回房歇息,临走前,看了眼魏兰兰方向,对她说:“我看你身子已经无碍,明天早点起床,上午太阳没那么晒,就一起干活。”

她觉得自己十分体谅儿媳妇,只是让她早上一起干活。

魏兰兰还在心里暗暗哀叹自己估计没办法借病躲过整个农忙,但也没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就下地割稻谷!

那日几乎到达身体极限的疲惫感犹在,马上就要再体验,如果不是她够坚强,只怕已精神崩溃。

邓柏绿婆媳和宋雁荷听到明日魏兰兰也要下地干活,心里别提多舒坦,连着两日的疲惫都好像散了不少。

大家陆陆续续回房后,除了怀有心思的宋雁荷,其他两人都很快沉沉睡去。

刘家三兄弟聊的比较久,是最后离开院子的。

刘保业笑眯眯搓着手回房,以为宋雁荷已经睡了,开门的动作很轻。

然而他才关上门,宋雁荷就坐起身,冷冷看着他:“三兄弟感情可真好,还是白天干活不够累?”

他呵呵笑了笑:“自然是累,不过难得只有我们三个,我和老二在教老三那方面的事呢!”

宋雁荷这时候还没想歪,冷哼了声:“那方面?”

“可不就是,保国那小子单纯。”

宋雁荷总算懂了,气笑了:“你倒是担心自己弟弟。”

“那当然,爸妈就盼着他们三年抱两。”

还三年抱两,宋雁荷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他们若是真的三年抱两,这个家就没他们夫妻什么事了。

“你可真是猪脑袋。”宋雁荷忍不住骂他:“我们结婚几年还没有孩子,不操心自己,去操心你那个刚结婚的弟弟?”

刘保业笑容一滞,其实也就是他们两位兄长调侃新婚弟弟,倒没想那么多。现在听到自己媳妇这么说,他想到那个没缘分的孩子,有些难受,闷闷躺下。

宋雁荷生气,也没了方才在院子里的心思。

两人躺在床上,背对背,带着沉重的心情睡去。

而另一头,刘保国和魏兰兰又坐在一起,点着煤油灯看书。

刘保国看的专心致志,魏兰兰则有些心不在焉。

沉默过后,魏兰兰小声问:“你说,要怎样才可以不用干农活?”

她的直白让刘保国有些为难,一方面,他一直觉得女人嫁给男人不是就得干活。另一方面,他们家目前的情况,他并不能让魏兰兰免于干活。

他的沉默,魏兰兰自动理解为他也没有办法。

心情沉重,书是看不下了,她单手撑着下巴,嘴里下意识念叨着:“要是病多几天就好了。”

刘保国笑了,带了点无奈:“你就不怕嫂子她们不高兴?”

“我又不和她们过日子。”魏兰兰嘟起嘴,她才不怕呢。不高兴咋滴,能把她吃了不成?

魏兰兰不知道,自己嘟起嘴看着刘保国,让他误会了,她认定和她过日子的是自己。

脸一红,他低下头。

虽然知道娶了魏兰兰,自然是要和她过日子。同意结婚的时候他也想开了,多少人的婚姻不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是一样能过一辈子。他娶了魏兰兰,不管喜不喜欢,自然是要对她好的。可她如此直白暗示他们才是一起过日子的,刘保国害羞了。

说实话在和魏兰兰相处前,他没想到魏兰兰性子这么……活泼直率。让他挺意外,也……挺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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