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跑来这里看直播？”
之前帮王立志说话那人梗着脖子质疑，刚说两句就听云鸽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扈笠仲。
通过后，对方马上发来视频。
“让我看看书怎么样了！”
屏幕上的人须发皆白，眼神焦急。
云鸽也正担心书，马上把视频对准刚被收起来的残页。
此时项菲儿的镜头本就对着孤本的，自然直播间的观众也看见了扈笠仲的脸。
——天呐噜，真的是老先生本人！
——所以孤本是真的？
——哦豁，先是全世界只剩两瓶的酒，现在又是全世界只有一本的孤本，别装逼了大兄弟，收拾收拾准备倾家荡产赔钱吧。
“先生，这本书还能修复吗？”
看见被毁坏的古籍，扈笠仲气得脸色通红。
“造孽！真是造孽！”
好在仔细检查过后，撕开的口子没有毁掉原本中的文字。
“这本书只在其他典籍中被引用过，你这个很有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完整本，如果文字被损毁丢失，后人可能再也没办法知道全文是什么样子。你先按照我说的把表面的酒渍吸∣干，我会尽快带领团队去进行现场修复，此前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对它造成二次伤害。”
扈笠仲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警告之意，王立志的脸变得一片惨白。
视频挂断后，王立志马上凑过来笑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们年轻人真是太不小心了，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客厅？”
云鸽淡淡扫了他一眼，转向项菲儿。
“你家有能做损失鉴定之类的专业人员吗？”
项菲儿马上明白她是打算让王立志赔偿，立刻点头给公司的法务和鉴定人员打电话。
王立志看她们这架势，额头上渗出层冷汗，忙朝下属使眼色。
下属喉结动了两下，默默朝旁边缩去，躲在人群后面，假装没看见王立志的暗示。
没办法，王立志只能自己上。
“别着急嘛，我没说不赔。但我真的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谁能想到随便拿本书都这么贵重。法不外乎人情，我不是刻意毁坏，但我依旧像你表示诚挚的歉意，而且修复费用由我承担怎么样？”
他想得很清楚，修复费用肯定会比那个什么赔偿便宜。
云鸽：“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说完，她转向客厅其他人。
“抱歉各位，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可能要麻烦大家在这里多等一会儿，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丰富的晚餐，请尽情享用。”
饭菜瓜果被从厨房端出，食物的香气让原本因变故而心神不宁的人渐渐平静下来。
特别是云鸽从大礼包里拿出来的水果，清新爽口，瞬间抚平大家心中的焦躁不安，吃了一块甚至还想来第二块。
王立志吃不下东西，从项菲儿手上夺回手机，看着已经完全一边倒的弹幕。
——本历史爱好者现在恨不能扒王立志的皮，差点儿就把一部重要古籍毁掉了！
——这个男的也来low了，刚才明明就是故意弄坏书的，现在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是开玩笑？
他大拇指用力戳在屏幕上，关掉直播。
今天来参加聚会的都是他的下属，为了保住工作不敢出去乱说。
只要没网上这些人看见，等事情结束以后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愤怒和嫉妒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王立志现在在努力压住他心底的情绪，避免再做出撕书那种小学生报复行为。
不远处，云鸽正慢悠悠地和大家一起吃饭，一眼便看见王立志吐出一口气恢复笑容的模样。
——姐姐，坏叔叔把直播关掉啦。
云鸽嘴角轻轻勾起，带上已经进入热搜榜的tag发了条微博，而后打开直播。
没料到第一个来的是克拉伦斯。
——云鸽女士，没有开封的那瓶酒我买了，250万！
——之前两瓶酒才开价200万，现在只剩下一瓶怎么更贵了？
——物以稀为贵，我猜云鸽手里那瓶是全世界最后一瓶那啥酒庄的酒。
克拉伦斯也没有为了压价隐瞒，大大方方表明的确是唯一一瓶。
——姐姐，酒叔叔的价格很高啦，可以答应呐。
云鸽不懂酒，但她相信自家小咕咕，正准备点头，就看等不及的克拉伦斯再次加价到300万。
她眼中笑意更胜，“成交。”
话音未落，克拉伦斯便收到克拉伦斯发来的私信，上面说他会亲自到春城取货。
云鸽把银行卡账号发过去，几分钟后，300万全额到账。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300万和30块钱一样说花就花了？
——不不不，事实上30块钱我都要犹豫一下，苦笑。
——人家一天的收入比我十年的收入还高，唉。
原本网友们在一起恰柠檬或者沾喜气，突然一大波格格不入的弹幕出没。
——家里都是普通农民，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儿能买得起价值上千亿的别墅，还收藏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孤本？
——“爸爸”很有钱嘛，说出来大家一起瞻仰瞻仰啊。
——随便卖本书都可以吃好几年，还上什么班受什么气，为什么不辞职？
此类论调的弹幕越来越多，带动着其他网友也忍不住顺着这个方向去想。
云鸽还没动作，气炸毛的咕咕已经下场。
——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以咕咕如今的效率，虽然还办不到每秒发出上亿条信息，但上千条还是很轻松的。
——不愁吃不愁穿，小姐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屁事。
——你们这届水军不行啊，出现得如此突然生怕没人认出你们是不是？
——王立志，以前你买水军抹黑小姐姐的产品小姐姐懒得理你，你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干的龌龊事？
——照片截图录音我已经全部放在微博里，感兴趣的姐妹可以去看看这男的是什么玩意儿。
霸屏挤走垃圾弹幕后，咕咕把她新注册的微博刷得满屏皆是。
猹猹们摸去看，纷纷打起了嗝。
完蛋，瓜太多，肚子和脑子都要被撑爆了。
最前面的是录音，配了字幕让大家听得更清楚。
“你想留下来就要好好表示表示你的诚意。”
“房间号250，我等你。”
“云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我的女人可以少奋斗多少年。”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录音，里面女孩儿的声音做过模糊化处理，让人听不出是谁，但王立志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你刚来公司我就爱上你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要害羞。”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儿而已，是你自己蠢当真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妄想做我女朋友？”
类似的对话足足有35条。
此外，还有各种我命油我不油天的土味情话截图。
但最让猹猹们气愤的是，王立志土言土语把人骗到手后，马上提起裤子不认人，还拿私∣房∣照威胁她们，逼她们主动辞职走人。
——妈的，气得老子手都在抖！
——这是违法！没人能管管吗？
——你情我愿的事，这些女的想走捷径自我献身，关男的什么事？说到底还是女的不自爱。
——居然还有人和这种垃圾共情，你特么现实中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wsn吧？
评论区迅速吵成一团，事情越闹越大，惊动相关机构。
很快春城警方发表声明表示正在调查此事，一度设计的老板施元旦也被秘书提醒看到了这条讯息。
“蠢货！”
*
庄园里，项菲儿家的法务和鉴定人员已经到位。
他们拿出专业工具按照规定进行损失鉴定，最后得出的赔偿金额是500万。
王立志：“500万？我不可能赔这么多。”
法务出面表示：“这份鉴定书真实有效，具有法律效用，如果王先生拒绝赔偿，我司将向法院请求强制执行。王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强制执行，您将会被拉入信誉黑名单，即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也就是大众口中的老赖。”
一旦成为老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限制。
最重要的是，没有公司愿意雇佣老赖，到时候，王立志的未来全都毁了。
此时此刻，王立志终于意识到，他真的踢到铁板了。
当着镜头的面，他不敢耍赖，借口上厕所躲进去打电话向施元旦求助。
“是她故意设计害我。老施你还不知道我吗，不说别的，就冲我一度主管这个身份，想要找∣女人还需要用那种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吗？”
电话那头，施元旦压下眼中的厌恶。
“老王，不要着急嘛，认识这么多年，我当然信得过你。事不过现在事情继续闹下去对你对公司都不好，你先把钱给他们，诚心认个错，回头我给你报销。”
王立志得到准话，心口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眼眶发红，声音哽咽：“老施，我就知道你会信我，好，我听你的，现在就去道歉。”
结束通话，施元旦嘴角浮起冷笑。
这么多年了，王立志还是那么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