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张可可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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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回到天宫时,项殊已经?等在界碑处了。

季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他有些焦急。见到季眠的瞬间?,明显松口气,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

项殊沉默着?跟她往正阳殿走,最终没忍住,问?道:“怎么哭了?”

“没、没有啊。”

季眠心虚撒谎,项殊性格温和体贴也没再?多?问?。但明眼人一看她泛红的眼眶,就知道怎么回事。

从界碑到正阳殿有一段距离,季眠默默走了会儿,最终没忍住,问?道:“项殊,我?姑姑那边的事你还在处理吗?”

“在推进,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姑姑家最近有出什么大事吗?应该是跟施建成有关。”

季眠觉得自己很奇怪,自从上次姜妄质疑她管施建成叫姑父后?,她就再?也叫不出口姑父了,当?然,也叫不出畜生。

“知道一点。”

路边随处有回廊小亭,项殊示意她去?那边坐着?慢慢说。

“大概一个月前,施建成不知道为?什么在商业中心裸、奔,然后?被抓进了警局。第二天季秀安把他保出来,之后?他精神状态就不太正常……”

据项殊说,从那天起,施建成就像中了邪似的,经?常喊着?有鬼。但是把他送去?精神卫生所做鉴定,他又表现得很正常了,鉴定不达标,医院也不能强制收治他。可他一回家,就开始说自己见鬼了,尤其是晚上,整晚整晚疯叫哭喊,季秀安跟施漫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实在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施漫已经?离家去?朋友家住了。

季秀安跟施建成原本在一个公司,在乎流言蜚语,不敢搬出去?。晚上被吵得睡不到,白天还得强打起精神上班,现在也差不多?快崩溃了。

而且施建成状态越来越不好,生活都快要不能自理了,以?后?估计要专门有人照顾。

季眠听完,一动不动坐在小亭中,浑身冰凉。

怪不得季秀安回跑来找她回去?,一个家庭中出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人,通常会拖垮整个家庭。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夫妻?施建成还年轻,如果不能好起来,他可能要拖累季秀安几十?年。

每天每天被琐碎和痛苦折磨,像被困在地狱里,看不到尽头?找不到出路。

季秀安找她回去?,没别?的原因,就想让她一起照顾施建成,把她的苦难分她一半。即便最后?要下地狱,也得拉个人陪葬。

她脸色惨白,整个人僵在那里。

“怎么了?”项殊发现异样,“出什么事了?”

季眠回过神,“姑姑想让我?回去?。”

项殊倏然睁大眼,厉声道:“不行!那就是个泥潭,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知道,我?不会回去?的。”季眠低眼看着?自己泛白的手指,有些低落道,“从我?失去?父母,住到施家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心爱我?。我?也从不指望姑姑会像她说的那样,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会把灾难转嫁到她身上,会拉她一起下地狱。

季眠有半天没再?说话,慢慢消化了情绪,然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探究地看向项殊。

“施建成说他看到鬼了?”

她只说了这一句,项殊就领悟了,赶紧解释:“不是我?。虽然我?们有很多?超过人类的能力,但也有该遵守的规则,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而且如果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我?肯定会知道——”

项殊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了,神情凝重地看着?季眠。

季眠一点都不傻,她已经?猜到了项殊没说完的话。他手下的人做的,他能知道,但他上面的人做的,他就不一定知道。

他相当?于云岫天宫的大管家,身份高?于他的,只有云岫天宫的四位主人了。

“三、三位老祖宗?”

季眠惊讶得不行,三位老祖宗为?人随和,但也不像会过问?这种小事的样子。

项殊蹙着?眉没说话,好半天,犹疑道:“利用鬼魂扰乱人类生活是违规的。没闹出人命,也算打擦边球。三位老祖宗随和,但不是会在违规边缘试探的人。倒是神君……”

神君离经?叛道,视规矩如无物。这句他没敢说。

季眠已经?提出了疑问?:“如果是神君,他为?什么这么做?”

项殊被问?住,半天没说话。

“这事我?得跟老祖宗们说说,如果不是他们和神君,那很可能暗处隐藏这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高?人,这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天宫,项殊直接去?了寿阳殿,季眠则回了煊阳君居住的正阳殿。

她刚进大厅,就看见了挂在正中的煊阳君巨幅本相画。

看久了,好像也习惯了他青面獠牙的样子。季眠猛地看见,好像也不会害怕了。她看着?画像里的怪兽,脚步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

“会是你吗?”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眉心,喃喃道,“应该不会,你应该是讨厌我?的,怎么可能帮我?。不过能让我?活着?,我?就很感谢你了。”

小椤从偏厅出来,刚好就看见夫人无比眷恋地站在神君的画像前,喃喃地独诉衷肠。

他躲在一边看着?,心都软了,暗暗腹诽神君真的是年纪小,不知道珍惜。不见夫人就算了,还把夫人做的娃娃弄坏,夫人看见得多?伤心。

小椤这么一想,回过神来,赶紧往回廊走,想把那个坏掉的晴天娃娃藏起来。

可他刚把娃娃拿到手,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夫人的声音——

“小椤,为?什么要把它拿下来?”

季眠问?着?,目光落在了小椤拿着?的娃娃处,发现晴天娃娃圆乎乎的脑袋上多?了个窟窿。

她随口问?:“怎么坏了?”

小椤面色不自然,挠了挠头?,小声吭哧道:“神、神君他……他不小心的……”

季眠:……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娃娃挂得那么远,不专门过去?,碰都碰不到,分明就是没事非要弄坏。季眠心底对那个凶恶的神明有了些不同的理解,一直不出现,脾气很暴躁,实力很强悍,但从没真正伤害过谁,有脾气,故意弄坏娃娃。

似乎更?像一个幼稚的孩子。

她笑了笑,对小椤道:“没关系的,给我?吧,我?去?缝缝。”

“夫人,你太好了!”小椤真心被她温柔的力量折服,满脸坚定道,“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更?努力劝神君,让他回来见您的!”

季眠拿着?娃娃怔住:……真的不用了。

*

季眠的五一假期都要在天宫度过了,好在她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管,可以?安心学习。

她基本从早到晚都在草场地台泡着?。她跟小雉一起,搬了桌椅去?地台,她埋头?写作业,小雉在边上作陪。

但小雉不是安静的性子,陪一会儿就想飞出去?玩儿,小心翼翼问?她:“夫人夫人,我?可以?出去?玩会儿吗?”

季眠停下笔,抬头?对她笑:“当?然可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问?我?的。”

“夫人,您怎么这么好?”小雉嘴角耷拉着?,一副万分惋惜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季眠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神君什么时候才知道珍惜,才能替夫人系起发丝啊。”

一听她提发丝的事,季眠就脸烫。她身后?披散着?长发,在很多?时候都不太方便,比如现在,她一低头?写字,发丝就会顺着?肩膀滑下,挡住作业本。

但不管多?不方便,她都坚持披散着?。因为?在天宫,头?发系起了,代表她跟神君同房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规矩!

她一想这事儿,整个人都不太好,巴不得一辈子不系起来。

季眠不自在地将长发挽至耳后?,红着?脸道:“你去?玩儿吧,不用陪着?我?的,我?要写作业了。”

小雉快乐地变成一只鸟飞走了。

季眠在草场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写作业累了,就在草地里走走散步,或者?躺在地台上看着?天空发呆。

小雉一会儿飞来,一会儿飞去?,每次回来都给她叼来果子和野花,甚至有一次叼来一只虫子,吓得季眠哇哇叫。

小雉还故意吓唬她,故意化成人形,抓起虫子要吃,季眠的吓得赶紧去?拦她。

两人笑着?闹着?,在草场度过一天又一天。

项殊真的很忙,季眠几天都没见到他,再?次见到他,五一假期都快结束了。

项殊来草场的时候,还是跟上次一样,梳着?发髻穿着?长袍却夹着?笔记本。季眠刚想笑,又想到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穿着?罗裙,写着?数理化。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有了默契,都笑了起来。

“抱歉,说要教你瞬移,耽误了这么久。”项殊边说着?边在季眠对面幻化出桌椅,放下东西,坐了下来,“太忙了,也就这半天空闲,还得跟笔记本绑一起。我?这辈子,大概要娶一个成了精的笔记本。”

季眠托着?腮听他瞎说,噗嗤笑了。

项殊也笑了,边笑边摇头?,“活得久也不好,别?人打工几十?年,我?得打工几百年。”

季眠沉默了会儿,看向他,认真问?:“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挺没意思?”

项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笑起来,边摆弄电脑边说道:“千百年来伴生侍都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没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他弄好电脑,抬头?看季眠,“要学学瞬移吗?”

项殊见季眠点头?,摊开了手心,半空浮现出一个红色珠子,只有绿豆般大小。

珠子在半空悬浮片刻,缓缓飞过来落在了季眠桌上。季眠惊讶地睁大眼,认真观察这颗豆子,但也不敢伸手去?拿。

项殊看着?她满脸惊奇的样子,忍不住笑,“这个很容易,你只需要利用这颗珠子。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在脑海中默想那个地方,然后?捏破珠子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珠子会把你传送到离你想去?的地方,最近的,无人的地点,不会暴露的。”

“这么神奇?”季眠伸出食指小心摸了一下珠子,抬起头?来看项殊。

项殊的笑意更?浓,反问?:“在你眼里,天宫的什么东西不神奇?”

季眠想想也是,有些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淡淡地笑了一下。

项殊扬扬下巴,示意她桌上的珠子,“要试试吗?”

季眠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

其实她多?少还有有点怕的,对正常生活了十?七年的人来说,还是无法第一时间?消化这些奇幻的事情。

“行,那你有想去?的地方了,就试试。”

季眠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惊喜地问?:“你是说,这个可以?送给我??”

项殊被她逗笑,开始拿腔拿调,“夫人,天宫里的一切都是您跟神君的,并?不是送,它本就是您的。”

季眠:……

他一故意这样说,季眠就无语。

项殊看着?她无语的神情,更?乐了,他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季眠,“这里大概还有一百多?颗……”

“不用了,我?可能永远都用不上,这颗留下当?个纪念就可以?了。”

项殊也没多?说,收回了瓷瓶,看着?季眠对着?那颗小珠子不知怎么办的样子,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冲她晃晃,“放这里,很方便。”

季眠抬眼看过去?,见他手机壳出音孔的边缘贴着?一颗小红珠子。

“这样不会丢,要用的时候也很方便。”

季眠学着?他的样子,也将小红珠子贴在了手机壳出音孔边缘。

*

季眠做什么都喜欢踏踏实实一步步来,所以?她觉得这种瞬移工具自己永远都不会用,贴在那里只当?个纪念。她还是愿意慢慢坐快线回小区,慢慢公交去?上学。

但她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周,她就把这颗珠子用掉了。

当?时是周末,她像每个周末一样,在天宫草场刷题,准备五点再?下山回市区,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张可可发的视频。

从张可可跟她住一起开始,张可可就知道了季眠每周都要回“自己家”。虽然有时候张可可也会觉得很奇怪,季眠这种乖乖女怎么会自己离家在外面住,但她从没问?过,就像季眠从没问?过她的过去?一样,季眠尊重她的过去?,她也不会去?挖季眠的秘密。

季眠的题写的差不多?了,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市区了。她没多?想,放下笔,顺手接通了视频。

屏幕里出现了张可可画着?浓妆的脸,她立刻问?道:“可可,你要去?酒吧了?”

“嗯,正往天河走呢。你不是一会儿回来?到酒吧附近联系我?,要是我?完事儿了,咱们一起吃宵夜再?回去?啊?”

屏幕里,张可可背着?把吉他,边走边跟她聊天。从画面里看,她应该是走在一条狭窄巷子里,环境比较杂乱,两边墙根处都堆满了破旧家具。

“我?跟你说,昨天我?们散场了,老耿带我?们去?吃宵夜,那家的海鲜粥真的绝了,你肯定喜欢。我?今天会比较早……卧槽!”

张可可话还没说话,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然后?镜头?就开始疯狂乱抖。

季眠心头?一惊,隐约觉得出事了。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冲动坏事。张可可那边肯定事发突然,她连视频都没顾得上挂。从视频晃动来看,她应该是握着?手机在跑。

手机里不断传出喧闹嘈杂的声音,声音太杂乱,季眠分辨不出具体说了些什么。

季眠强迫自己冷静,认真想解决的办法。张可可跟姜妄关系好,他们那群人经?常打架,结了不少仇,这次大概又是因为?这些事。

找姜妄!对,给姜妄打电话,让他去?酒吧附近的巷子找张可可!

季眠哆嗦着?手,正准备挂掉视频给姜妄打电话,却看见视频画面飞快转换,随着?哐当?一声,画面静止不动了。

应该是刚才发生冲突,手机被甩出去?了。

接着?,她从定格的画面中看到了惊魂一幕。手机摔到地上,镜头?冲上,她刚好可以?看见小巷边上的一栋筒子楼顶楼处,有个人影拿着?搬砖探头?往外看。

似乎在等张可可过去?时,从楼上扔下搬砖砸她。

季眠被惊出一身冷汗,平常学校打架,再?过分也不会到这种要人命的地步,到底是什么恩怨?

她没工夫多?想,大声对着?屏幕喊:“可可,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但张可可正被人追赶,怎么可能不往这边跑?手机应该甩开得比较远,季眠叫了半天都没回应。

估计也就半分钟了,姜妄肯定指望不上。

季眠没再?犹豫,摁破了藏在手机壳里的珠子。几乎只一眨眼,眼前的场景就变了,她已经?置身无人的巷口了。

季眠没心情惊叹,巷子里,张可可已经?冲这边跑来了,她身后?追着?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

“季眠?!”

她看到巷口处的季眠,惊得瞪圆了眼。

季眠没理她,甚至没有一刻停留,一个箭步冲过去?,小炮弹似得直接砸她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你干什——”

“嘭!”一声响,一块板砖砸在两人不远处,裂成几块。

前后?也就差了几秒钟。

如果季眠没有把她扑到,她跑到那里……

张可可惊出一背冷汗,甚至忘了考虑季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劫后?余生的震荡让她回不过神,一把抱住季眠,“季眠!我?草你妈的,谁让你来的!你他妈要出事了怎么办?”

她使?劲抱住她,发泄般地低吼,眼泪却掉了下来,一颗颗砸在季眠瘦弱的肩上。

季眠已经?提前预料到这一幕,也想好了对策,比她冷静很多?。就在张可可抱住她时,她已经?快速摁了手机快捷键,然后?伸手把手机掩藏在一张旧电视柜下面。

后?面追赶的人跑过来了,筒子楼上的人也跑下来了。前后?都是人,她们被堵在无人的小巷子里。

“可可,我?们现在在哪儿?标志性建筑?”趁着?几人围过来前,季眠赶紧问?。

张可可还处在情绪激动中,下意识回:“天河过一条街这边的巷子,附近有金河酒店。”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叫骂——

“操,从哪儿跑来的丫头??”

几个男人也走到了她们跟前,他们一个个打扮的都很夸张,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从筒子楼里下来的男人穿着?倒是普通,只是看向张可可的一双眼透着?股让人发寒的阴毒。

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一把夺过一个男人手里的棍子,举起来就朝张可可砸。

季眠本能地背过身,将张可可护在身下,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男人被一个壮汉拦下了。

“赵环,你他妈疯了?你要砸下去?,这可是故意杀人!”

壮汉夺过了他手里的棍子。

张可可已经?从高?空坠物的惊险中回过神,她拉着?季眠站了起来,将她护在身后?,仰着?头?看那个叫赵环的男人。

“赵环,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朋友。”

赵环咬着?牙,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不为?难她?要不是她,我?刚才就不小心‘高?空坠物’砸死你了!为?了你死,我?‘过失杀人’坐几年牢也无所谓!”

赵环说着?话,扭头?看向她身后?的季眠,他一双眼被愤怒和仇恨烧得通红,季眠吓得哆嗦了一下。

“不让碰你朋友?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你朋友当?着?你的面,因为?你被打,但是你又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赵环情绪异常激动,手指着?张可可声嘶力竭,一张脸涨得通红,脖颈爆出狰狞青筋,“老子比那还绝望十?倍!”

他怒吼完,一把抓住季眠的胳膊,把她拽过来。张可可扑上去?跟他撕打,却被几个壮汉抓住摁在墙上,让她看着?季眠被打。

小姑娘的力气始终是抵不过男人,张可可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季眠也无法挣脱赵环的钳制。

赵环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拽,让她的脸被迫扬起。

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的恨意,动作粗鲁,扯得季眠头?皮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长得挺好看,是男人喜欢的楚楚可怜的类型。”赵环阴阳怪气的笑,“不过我?只能为?张可可坐牢,你就享受不到哥哥有多?强了,不过倒是可以?享受一下哥哥的巴掌!”

他话音落,手掌狠狠扬起,然而未及落下,一块碎砖头?直接砸在他腰脊骨处。他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五官都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你他妈动一个试试。”

一众人循声看过去?。巷口处,姜妄拖着?根棒球棍,逆着?光走来,棍子摩擦地面,发出让人生寒的嘶嘶声。

“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爹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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