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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回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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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从小生在魏国陵城,沈筠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娘亲,是魏国的皇太女。

闹剧散去,杨女使想和沈筠单独说说话,沈筠点头应允,随后昭孝帝便安排她们去了金銮殿后的偏殿,将地方让给她们。

在没有外人的地方,杨女使突然跪下,对沈筠行了大礼:“臣拜见殿下。”

沈筠吓到了,连连退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礼:“你……你……快起来吧。”让一个似乎比自己父亲还年长的人给自己跪下,沈筠全身不自在。

杨女使提袍起身,含笑看着沈筠,感叹道:“小殿下,能够找到你真好。”

沈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伸手拉住她的手,走到一边坐下,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杨女使看出了沈筠的拘谨,主动和她说起了魏国的事情:“女帝近些年身子大不如从前,臣来时,陛下已经卧病许久了。小殿下,陛下安排臣来晋国,就是接您回去的。”

“啊?回去?”沈筠愣住。

“自然。”杨女使点头:“您是我大魏皇室血脉,难道您不想回去,见见您的祖母,我们大魏的女帝陛下吗?”

沈筠低头,绞着手指,小声问道:“大人,我能知道,为何我爹娘最后要搬到陵城住吗?”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晋国的王爷,一个是魏国的太女,为何最后要选择隐姓埋名?

“这个臣也不知,小殿下想知道,随臣回大魏,您亲自问陛下。”杨女使回答:“小殿下,陛下一直都想见见你呢。”

沈筠微微抿唇,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同你去魏国。”

于情于理,她也应该去看看魏国女帝,她娘亲的娘亲。大不了,看过了之后,再回来便是。

话正说着,外面的内侍已经来敲门了:“殿下,太后娘娘醒了,要见您呢。”

沈筠看着杨女使眨眨眼睛:“那大人你先回驿馆,我去探望太后。”

杨女使点头:“也好,小殿下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这边的太后吧。毕竟晋国太后,也是您的祖母。”等以后去了魏国,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太后从梦靥中醒来,就唤着沈筠的名字。待见到沈筠从外面进来,老人家早就泣不成声了。

她握着沈筠的手,一个劲的说:“是祖母不好,误信了奸人,让小筠儿受苦了。”

见太后这样,沈筠之前的那一点点小脾气,早就没了。况且这些日子,她住在延寿宫,除了没有自由外,也没受苦。

她反手握住太后的手:“您别这样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应该早点和您说的。”

太后感叹沈筠的懂事,想着之前对她莫名的喜爱,现在才明白,哪有什么莫名的喜欢啊,就是因为沈筠才是她的孙女。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脉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

“太后,您不要哭啦。”沈筠伸出另一只手,用手绢给太后擦眼泪。

“筠儿,你不愿叫哀家一声祖母吗?”

沈筠微微咬唇,也不矫情,小声叫道:“祖母。”

“哎,好孩子,哀家的好孩子。”太后满意了,打心底心满意足。

沈筠其实是想回宋府的,但是如今身份已经证实了,太后哪里舍得让沈筠离开,甚至还想将之前亏欠她的,都给她弥补上。

曾经给那个冒牌货的一切,太后统统都想给沈筠弥补上。

太后希望沈筠将姓氏改过来,叫楚筠,毕竟她是楚云逸的女儿,哪能跟着母姓?只是这一点,沈筠却拒绝了太后。

“祖母,难道我叫沈筠,便不是爹爹的女儿了吗?”

太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着她们祖孙才刚刚相认,若是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开心,那倒是得不偿失了。

“好好,那就先不改。”太后妥协。

沈筠顺势提道:“祖母,我想回一趟宋府,还有一些东西都在那边呢,可以吗?”

太后同意了,连忙叫人给沈筠安排撵车,送她回宋府。此时的沈筠于太后而言,就是捧在手心都怕摔着的宝贝。

马车在宋府门前停下,门童见是沈筠回来了,开开心心的迎接:“是沈姑娘回来了。”

另一个门童大柱抬手敲打他的脑袋,训斥道:“还叫什么沈姑娘,懂不懂礼数,是公主殿下,公主里面请。”这模样,狗腿至极。

沈筠:“……”

让宫里来的丫鬟在外面等自己,进了宋府,沈筠主动去了宋夫人的院子,大柱给沈筠带路,一路上尽心尽力吹捧:“小人就知道您才是真的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您是好人。”

沈筠见他这样噗嗤一笑:“那万一,我就是假的呢?”

“不可能,沈姑娘人这么好,不可能是假的。”大柱拍着胸脯保证:“果然苍天有眼,还沈姑娘清白了。”

将沈筠送到了宋夫人的院落,大柱主动告退,离开的时候又蹦又跳,好不开心,仿佛给公主带路,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宋夫人的丫鬟曦月见沈筠站在门口,有些迟疑:“沈姑娘?”

“宋夫人在吗?”沈筠走进院子。

曦月点头:“夫人在呢,奴婢这就叫夫人。”

不一会儿,宋夫人便从屋里出来了,她瞧见沈筠,温柔一笑,却改了口:“公主。”

沈筠呐呐道:“我不是公主,夫人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怪别扭的。”

宋夫人颔首:“进屋说话吧。”

沈筠来找宋夫人,其实是想找了解关于爹爹楚云逸的事情。她在宫里,从太后口中,才知道,原来宋夫人和自己的爹爹,曾经是青梅竹马,差点就定亲成婚的那种关系。

曦月给两人上了茶,沈筠双手捧着杯子,心里酝酿着,要怎么开口,宋夫人倒是先开口了:“在宫里住得还习惯吗?”

沈筠连忙点头:“挺好的。”

“也是,现在太后必是舍不得你的。”宋夫人淡淡笑道:“我早该想到,你是他的女儿的。”沈筠父母双亡的时候,正好是康王命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

沈筠垂眸,心尖一动,不动声色的转着手里的杯子,而后她抬眸问道:“夫人,你恨我爹吗?我听说,他是在你们定亲之际,突然消失的。”

宋夫人神情微变,似乎回忆起当年的窘迫。

因为康王的消失,差点就要成为康王妃的她,一夜间成为了长安城的笑柄。皇家为了安抚她,给她封了郡主,甚至还允她婚事自由。

宋夫人轻轻一笑,慢慢道:“如果不是他的离开,我又怎么会嫁给雅儿他爹呢?”

她没有告诉眼前的孩子,其实自己并没有资格恨那个人。

年轻时候的事情,也说不清楚是谁对谁错,当年若不是她执意想嫁给楚云逸,楚云逸也不至于被吓得一夜之间在长安消失。

她甚至还记得,楚云逸拒绝她的理由:“你才十五岁就要嫁给我?别闹了好不好,等你二十岁以后再说吧。你要是真这么胡闹,我只能逃婚了。”

她不明白,明明十五岁,是最适合的年纪,不是吗?

她没有听他说的话,偏要嫁给他,结果他就真的走了。从此,他成了她心里的意难平,即使如今她嫁给了宋平,也很幸福,但终究不甘心,当年因为年纪问题而被心上人拒绝。

“筠筠,能和我说说你的母亲吗?”宋夫人很想知道,最后他选择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听说,那个女子,和他一样耀眼。

“我娘?”沈筠抿唇,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娘她和夫人不一样,她一点也不温柔,还特别凶。我小时候闯祸了,她生气的时候,还会拿棍子打我,我爹护着我,她就连我爹一起打。她不会女红,写字还特别丑,但是她却能和那些文豪酸儒吟诗作对,每次都将那些迂腐的爷爷,气得吹胡子。”

回忆往昔,沈筠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她继续笑着说:“我爹说,女人生孩子,就和走鬼门关一样。他让我,二十岁以后再嫁人,这样以后生孩子,风险会小一点。所以我娘在二十岁的时候,才生下我。不过,我娘生我的时候,还是差点没命,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们很相爱,也很爱我……”话说着,她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可是她的爹娘啊,再也回不来了。

宋夫人抬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听着沈筠的话,宋夫人突然明白了,当初楚云逸拒绝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何含义了。

她莫名的释然了。

哭过之后,沈筠心里顺畅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眼泪擦干:“我同太后说,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宋夫人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既然来了,去看看雅儿吧,那丫头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我实在担心她。”

沈筠一愣:“雅儿姐怎么了?”

宋夫人面露难色,许久叹息一声道:“崔公子,死了。”

“崔公子?”沈筠脸色发白,指尖颤抖,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吧。

“崔唐。”

作者有话要说:QAQ剧情需要,狠心发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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