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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香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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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拉来的货物,一开始无论是荆州还是江东的士族都没有放在眼里。甚至看其郑重其事的护卫,还暗自鄙夷,只觉得庶民果然见识浅薄,以至于如此敝帚自珍。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一个定理,虽没有明文记载进任何书籍,却纵穿古今,一直存在,那就是——真香定理。

打脸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昨天你瞧我不起,今天却腆着脸攀关系。

“兄弟,谯县的兄弟,无论素纸色纸,千万给我留一些,我用粮食换,还有抽纸,有多少要多少。”有人挤不进去,在后面看着着急,便和护卫队的人套交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穷得易子而食并不影响富人的穷奢极欲。这些世家豪族、富商之家几代经营,多有囤粮,而陶淘嘱咐过,同等价位下,用粮食换的有优先购买权。

难得被士族有礼相待,护卫队的人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与有荣焉的情绪。“这位郎君,素纸和色纸还有一些,抽纸实在是没有了,只还有一些卷纸,不知您要不要。”

“要要要,我全都要,都给我留着,我立马安排人送粮食过来。”使用过卫生纸的人,无论如何都再难接受厕筹。

护卫为难了,“全要是不能的,我们女郎嘱咐过了,一人最多买五卷厕纸。”

“大兄弟,我们家里人多,五卷厕纸如何够用,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一袋钱被凑到了护卫的手边。

护卫耿直坚定的拒绝道,“那不行,我们女郎就是这么规定的,只能五卷。”

见这人油盐不进,来人也不纠缠,只心下计较着赶紧多安排几个人来买。

也有那机灵变通的,就直接收下了,许了人多买五卷,看到同行人不认同的眼神,他解释道,“那些一家百十口人的,安排私奴过来买,咱们也分辨不出,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替女郎多挣些钱粮呢。”说完,把手里的钱袋,直接扔到了归总的大筐里头。

看到他并没有私自昧下,其余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依旧坚持陶淘的嘱咐,一丝不走样。

无论是什么样的行事方式,但有一样是大家的共通的,那就是作为谯县人的骄傲,以及在心里对陶淘愈加的敬畏。瞧他们如今在外面行走,一听是谯县来的,谁人不多给两个笑脸。

以上是谯县人的感受,对于荆州和江东的人来说,又是另一番心情。

贵族的夫人小姐最先追捧抽纸,不提抽纸的那份柔软漂亮,自带香气,那随用随抽的精巧方式也极得她们的心,不计成本也要疯狂购进,下人为了买到主人家要的东西,自然要和谯县人打好关系,再送抽纸过来,千万别忘了自家。

文人墨客喜好素纸和色纸,然后又发现厕纸的好处,得了喜欢的纸品,心情愉快,又听说谯县的那位女郎还在研制别的纸品,自然对谯县人多几分客气。

商人们最务实,想着和谯县人打好关系,最好能拿到货源做这独门买卖,因此这态度比之前两者,更要殷勤热络两分。

总之,谯县人此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到最后,换的钱粮,四辆牛车不够装了,还有人家大方的直接把装粮过来的马车一并送与了他们,还担心他们此行或有危险,主动提出需不需要派人护送他们回去。

谯县人哈哈大笑着谢过推辞了,“不怕,前一段汝南葛陂贼兵万余人来攻打我们谯县的事你们听说没,万余人呀,咱们谯县拢共就几千人,结果你猜怎么着,贼人落荒而逃。”

“哦,这是什么缘故呀?”其实问这话的人不一定没有听说过这事,毕竟能大量买纸,又大气的送马,提出护送的人家,消息都灵通着呢,此时捧场,不过是想多听一些谯县出来的内幕消息。

谯县人得意的挺直了胸膛,“我们女郎做了一种武器,点了火,扔一个就炸一片,啧啧,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呀,都没有人样了,原地炸出一个大坑,我离了老远都感到地晃了两下,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呢,那玩意声响还特别大,轰的一声,好家伙,你不知道,那声音响得唷,我耳朵嗡嗡了好几天,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耳边都还有轻微的嗡嗡声呢。”

说完,还担心的捂了捂耳朵,说得活灵活现的。

许定听人问火药的事就站了过来,听了一会又默默的走开了,一边寻思以前咋没发现这胡老五这能扯,直到许定又听了几场其他乡亲的描述,一个比一个夸张,还有人说炸响之后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整个谯县因此一日不见天光。

许定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总觉得短短几日,他仿佛重新不认识乡亲们了。

来的路上,他们还跟他说,担心自己笨嘴拙舌,不会张罗生意,结果现在,呵呵,都快赶上说书唱戏的了!

如果陶淘在这里,估摸能形容出许定的感受,大概就是,你们欺骗我感情外加三观破碎吧。

“哦,这么厉害,那你们此行也带了?”

“那当然,你不知道我们女郎,唉,把我们都当家人呢,对我们那叫一个上心,方方面面都为我们考虑到了,担心我们在外有危险,非要我们带上,哎,你说说,这么厉害的玩意,就为保护我们这一百号庄稼人就出动了,这不白瞎吗?”

“……”

说实话啊,浪费!所以你的表情可以不要那么嘚瑟吗?

可惜实话不能说,他还得笑着捧场,“女郎都说你们是家人了,为家人,哪里能算是浪费?”

这话捧得谯县人心里舒畅。

“不知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们可有幸一见?”

“那可不行,我们女郎说了,‘兵者,凶器也’,呃,大概意思就是这玩意凶得很,轻易动不得。”

“……”

“听说你们女郎是外头来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物有这般手段?”

这护卫听到此问,小心的左右瞧了瞧周围的人,瞧大家似乎都没注意这边,这才示意这人把耳朵凑过来。

这人心里一喜,以为终于能听到点有用的消息,然后就听大汉用并不小的声音说,“我们女郎说她从小和师父在山里学艺,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怀疑,我们女郎是跟神仙学的艺,不然怎么这么有本事,我们女郎还说,以后谯县就是她的故乡。”

呵呵,你这么大声,还示意他凑过耳朵来做什么,瞧瞧周围人眼睛没看这边,耳朵却支楞着留意这边的动静,他悟了,感情前头那番动作是铺垫呢,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现在的庄稼人都这么多戏了吗?

他不想听了,原以为遇到的是个直肠子、傻大个,没想到是个臭显摆的戏精。

可这护卫说上头了,非拉着人家聊,“曲辕犁你知道吧,我们女郎说要做些农业当面的东西,让我们松快些,就往田边那么一走,回头就做了曲辕犁出来,我们女郎还在研究化肥呢,说是可以让土地更加肥沃,提高收成,你说这是不是神仙本事?”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不知名却威力极大的武器、曲辕犁、制纸,另外还在研究化肥?“若果真有效果,那倒真是神仙本事。”

护卫听此不高兴了,“那必定是有效的,我们女郎出手,还从未有失手过,我不跟你说了,等拿出来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

男子不能理解谯县人这种无脑护的行为,不过有一个现代词汇能很准确的形容,那就是脑残粉,不管这男子心情怎么样,若陶淘知道了,必定是要乐得蹦起来的,可惜她人设立得太稳,作为一个深明大义、心怀百姓、谦逊低调又满身本事的人,谯县人在她面前很是拘谨。

谯县人拉着四辆马车并四辆牛车的钱粮走了,走得很壮观,不少人相送,嘱咐他们,早点再来啊,他们手里的厕纸可用不了多久。

车队走远,荆州和江东重归平静,只留下一城‘谯县女郎’的传说,让外人更加好奇了。

同时关于谯县女郎能收集到的资料也摆上了各方诸侯的案头,而外人好奇的陶淘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正灰头土脸的从砖窑里面出来,物质生活条件如此艰辛,还有天灾人祸的隐忧,令她食不知味,寝不遑安,所以在搞定了纸厂的事宜后,她又投入了砖厂和水泥厂的工作。

反正有纸币欠条了,大伙瞧着对她也挺有信心的,那天就花明天的钱先改善今天的生活了。等卖纸的钱粮运回来,正好用这些水泥、砖头给自己建一座房子。

长长的车队驶入谯县,很是让谯县乡亲很震惊,去时四辆牛车拉的是不能吃不能喝的纸,回来是四辆牛车、四辆马车,上头拉的全是钱粮,这得有多少钱粮啊!

在陶淘宣布,化肥厂、造纸厂、水泥厂、砖厂的人随时可以凭条子到她这里换钱的时候,有家人在厂子里做工的激动了,一月两千钱呢,我的天!

原本还以为是自家是支持女郎工作,如今看来是女郎给他们机会呢,那些在女郎说要建厂时表现不积极的,此刻都悔青了肠子,而工人家庭顶着旁人的红眼,心里的欢喜更浓了几分。

最后陶淘宣布,要请人,要大量请人帮她建屋建厂,谯县乡亲整个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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