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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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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县相较于其他诸侯领地,最大的区别就是一直处于高速的建设发展中,具体有多高速,可以参照谯县乃至整个豫州上至主公下至普通官吏的忙碌程度。

就在光搞内部建设就已经这么忙碌的情况下,周围的邻居还不消停,让陶淘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乱世它是认真的。

“等等,青州黄巾聚众三十万攻打冀州渤海这个我可以理解,什么叫黄巾意欲与黑山贼会合?黑山贼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

不久前郭嘉和赵云不就是去东郡剿灭黑山贼吗?她虽然军略不行,但记忆还是不错的。

可是她话音一落,场面霎时一静,让陶淘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郭嘉看了众人一圈,咳了两声,先是给陶淘圆场,道,“主公可能前段时间忙于新粮种的事,太过劳累了。”

而后解释道,“黑山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故我们称他们为黑山贼,但黑山贼的活动区域不仅仅是黑山,而是包括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

陶淘点头,了解了,所以上次只是剿灭了在东郡作乱的黑山贼,她决定保持安静,听大佬们发言。

贾诩说道,“如今幽州的刘虞和公孙瓒矛盾也日益激化。”

郭嘉点头道,“这是必然的,刘虞对内关爱百姓,对胡人也主张怀柔政策,而公孙瓒不仅强硬对抗北方游牧民族,对内也放任部曲侵扰百姓,刘虞注重仁政,迟早容他不得。”

陶淘在心中默默点头,原来如此。

贾诩淡淡的看了郭嘉一眼,接着道,“不过两者现在还能相互忍耐,毕竟一个是汉室宗亲,年长又有德行;一个作战勇猛,威震边疆。而且此次青州黄巾攻打渤海之事,还需要公孙瓒出力。”

法正激动的提议道,“东郡离渤海也不远,咱们要不要掺和一脚?”

郭嘉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笑道,“渤海可是袁绍驻守,袁绍四世三公,手下能者如云,又有刘虞派公孙瓒从旁协助,黄巾此次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法正无赖的嘿嘿笑道,“所以呀,跟着混功劳的事,为什么不做?”

贾诩淡淡的道,“都出动大军前去了,只图一个虚名有何用?”

这是还想要点实际的?

郭嘉摇头,要比狠,还是文和够狠。

郭嘉余光注意到陶淘面色虽淡定从容,眼神却有些放空,便故作不经意的,起身取来舆图铺在桌上。

陶淘见此,悄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手下的谋士全都是能背下山川地形图的狠人呢。

法正闻言一怔,扫了一眼舆图,下一瞬更加激动了,显然也明白贾诩所言的‘实际’是何,便道,“若是黄巾见渤海攻不下,转而攻击兖州?”

兖州刺史刘岱才智平庸,远不及袁绍,若是于此战中战死,那兖州可就是无主之地了。

兖州众臣不能挡,为保兖州平安,必会寻求外援。

而如今在兖州境内的有两大势力,一是在泰山驻守的曹操,二是在东郡的谯县军。

兖州众臣会向谁求援呢?

泰山和东郡都毗邻青州,青州黄巾若转攻兖州,泰山和东郡只怕立时就会被拖入战火。

曹操的家底都在泰山,恐无余力他顾,而他们却有一个偌大的豫州作为后盾,豫州和东郡南北呼应,正好将整个兖州腹地包围在内。

两者择一,答案显而易见。

法正想到此处,再次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咱们更得去了,这可是入主兖州的好机会。”

法正此话,可见他也是个心黑手狠的,关于兖州刺史刘岱若是没死的情况,他根本没考虑,而是直接默认此战他必死无疑。

郭嘉托腮,笑着接道,“也能顺手再次消耗曹军的兵力。”

他可是一刻也没忘记他的好友呢,就是要再三的蹂躏,消磨他们的意气,才好收服不是。

此两人的笑容都透着奸诈,贾诩扫视两人一眼,很严肃很正义的说道,“打击黄巾,保护兖州百姓,是主公作为大汉朝豫州公主的应有之义。”

法正:“……”

郭嘉:“……”

真是好不要脸!

明明是他心最黑,最先提出的谋划,此刻倒显得就他大义,就他是好人了。

诸葛亮皱眉说道,“青州黄巾攻打渤海,必经平原县,可知平原县县令是谁?”

若是平原县县令挡住了黄巾攻击,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陶淘看了一眼舆图,青州的平原县正好挨着渤海、东郡和泰山三地。

郭嘉三人主管各地情报,此时郭嘉回道,“好像是一个叫刘备的,是公孙瓒同窗,不过此人倒是声名不显,只听闻为人仁义,乐善好施。”

刘备?!

陶淘瞪大的双眼,又再次看了一眼舆图,渤海、平原、泰山,正好从北到南,连成一条直线,而这三地的主人分别是袁绍、刘备、曹操!

这是什么缘,什么份?!

她搅合了这么久,反倒把这三人搅合到一起了,真是缘分天注定啊。

郭嘉注意到陶淘的异样,便问道,“主公识得此人?”

陶淘先是摇头,想了想又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我听我师父说他和曹操都是当世英雄。”

哦?当世英雄吗?

贾诩看了一眼舆图上的平原县,垂下了眸子。

郭嘉看了看平原县,又看了看泰山,嘴角勾起笑意。

陶淘顺着郭嘉的目光,再看他的笑容,只觉得凉飕飕的,这狐狸这是把刘备给盯上了。

法正没注意几人之间的暗波汹涌,傲睨道,“平原虽有人口百万,但军队却只有数万人,黄巾三十万人来攻,刘备必定不能挡。”

郭嘉点头笑道,“孝直说的是,”而后站起身来对着陶淘拱手道,“主公,郭嘉请战。”

不待陶淘答应,法正激动的跳起来,“这是某提的主意,应当某去才对,主公,法正请战。”

贾诩缓缓起身,“此次,还是某去吧。”

陶淘:“……”

属下太过积极,主公也是很烦恼啊。

待在大后方安安全全的不好吗?为什么大家每次都抢着上战场?

陶淘的思维是这样的,上次郭嘉去东郡,已经混了一个东郡太守的官职了,法正又还小,所以这次让贾诩去吧。

“那就辛苦文和先生了。”

郭嘉没被选中,也不在意,笑着又坐下了,文和前去,下手只有比他更狠的。

法正还想要继续争取,贾诩淡淡的看向他,法正便蔫巴巴的坐下了。

谯县又兴战事,而且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只是走个过场捡个便宜,而这次却是要正面上战场对敌了,对方保守估计有三十万之众。

准备辎重粮草,点将调兵,商量作战计划,这一夜政务大楼灯火通明。

第二日,万事准备妥当,郭嘉到陶淘的办公厅请陶淘前去主持誓师大会,却见陶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郭嘉放轻脚步慢慢走近,打量陶淘的睡姿。

睡着的她看起来没有醒着时那么灵动活泼,小脸圆圆的,肉嘟嘟的,很是乖巧可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孩,看得人心生温暖和安宁,就是……嗯,婴孩的肤色可没有这么黑的。

郭嘉忍不住无声一笑,又瞥见陶淘手臂下压着两张舆图,一张他扫一眼就明白,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汉朝十三州的舆图,可另一张。

郭嘉小心的抬起陶淘的手臂,这一张就很是奇怪了,看样子是主公自己画的,上面有标注出十三州的名字,但也有一套别的名字,比如豫州旁边就写了“河南”二字。

不仅如此,这一张舆图远比如今十三州的舆图范围要大得多,不仅将西南方向的发羌、哀牢包括在内,还有北边的乌桓、鲜卑等地,以及匈奴的部分地方,整体看起来像一只雄鸡,嗯,鸡脚下面还画了许多小点。

看上去主公好像是在用这一张舆图来比对记忆大汉的舆图,可是奇怪,主公为何不熟悉大汉十三州的舆图,反而对这一张舆图更熟悉呢?熟悉到能随手画就。

郭嘉小心的放下陶淘的手臂,走到门口处,敲了敲门,一边叫了一声“主公”,一边放重脚步走了进来。

陶淘一下子被惊醒,她也忙到半夜,然后记了一晚的地图,看见郭嘉进来,下意识的用大汉的舆图盖住自己画的地图,“怎么了?”

郭嘉像是没有注意陶淘手上的动作一般,笑着禀报道,“文和和子龙那边都准备好了,主公该去主持誓师大会了。”

“哦,好的。”陶淘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郭嘉跟在她的身后,复又回头看了一眼陶淘的桌案。

此次誓师的檄文,陶淘交给了诸葛亮来写,毕竟他是让她背过《出师表》的人物。

陶淘登上城墙,对着下面的两万大军念道,“为传檄事:黄巾称乱以来,于今七年矣。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

先是霹雳吧啦说了一堆黄巾做下的恶事,以表其罪大恶极,以证我方出师有名,最后总结陈词,提升士气。

“其得贼首者,赏钱一千万。若有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士兵们举起武器“嚯!嚯!嚯”!的回应了三遍,然后赵云举起长枪,大声喝道,“出发!”

城墙上战鼓擂响,旌旗招展,赵云一夹马腹调转马头,领军出征。

陶淘站在城墙上看着大军走远,心中感慨万千,这样一个诸侯割据的乱世,这样的誓师仪式不会是最后一次,她不知还要主持多少次誓师大会,看着多少士兵踏上战场,而他们最终又有多少人能平安的回来呢。

贾诩下手远比郭嘉想象的要黑得多、狠得多。

两万大军兵分两路,其中一万人五千人由赵云领军驻守在毗邻兖州泰山的豫州鲁国,而他领五千兵马前往兖州东郡,与诸葛玄会合。

东郡留有守军两千人,加上贾诩带来的五千人,一共是七千人,贾诩又传信送往冀州各行商处,将五千谯县军全部调来东郡,故此,东郡一共有兵马一万二千余人。

诸葛玄对于贾诩调动冀州行商处的兵马表示很担忧,“一则,恐怕会引起冀州局势变动;二则,行商处安全无法保证。”

贾诩口吻冷淡到近乎无情的说道,“无碍,袁绍和公孙瓒此时也忙着调兵应对黄巾,顾不上图谋韩馥的冀州,而冀州牧韩馥与主公交好,想来会看顾行商处。”

至于打败黄巾后,袁绍和公孙瓒会不会趁着兵马集结做些什么,那他就不知道了,而行商处不过是些钱财货物,精兵都已经调来此处,纵使各行商处被毁,也无伤筋骨。

这不过是他顺手布置的一步闲棋。

若此次,袁绍把握住机会,一举夺得冀州,反倒对他们有利。

主公是女子,于名声上更不容半点有污。

如今主公独领豫州,却无诸侯来犯,一则,主公有名正言顺的册封;二则,主公并未明目张胆的自立为王,做出背弃汉室的行为;三则,主公于德行上无亏,在民间也享有盛名。

各诸侯一则师出无名,二则还是小瞧女子,只怕还抱有和主公联姻的想法,以求不废一兵一卒得到豫州。

主公与韩馥交好,若韩馥在冀州,主公攻之,则失仁义,但若冀州为袁绍所得,主公攻之,那不仅不失仁义,还能借口为友报仇,得一个重义气的美名。

若此次,袁绍没有把握住机会,冀州还在韩馥的手里,那就看各行商处,韩馥替他们看顾得如何了。

若是各行商处出了事,那便是主公与韩馥交好,但韩馥却趁他们征讨黄巾之时,趁虚而入,背信弃义。那日后主公夺取冀州,便于名声无碍了。

至于各行商处最后到底好是不好,完全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诸葛玄听了贾诩的回答,还以为贾诩的意思是暂时调兵过来,等袁绍和公孙瓒抽出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兵马遣回去了。

这样的事,当初郭嘉捣毁黑山匪老巢时也做过,各行商处也并没有出什么岔子,所以诸葛玄放下心来。

战事很快在平原与渤海交界处爆发,贾诩固守东郡,旁边战局。

平原县面对三十万黄巾不堪一击,可三十万黄巾面对公孙瓒和袁绍的三万兵马也是溃败不敌,就在黄巾快要丢弃辎重,奔逃渡河时,贾诩派人向袁绍透露,韩馥欲为长子求娶豫州公主,公主不应,双方交恶,现谯县已抽走各行商处兵马。

得此消息,袁绍自然是半信半疑,但求娶豫州公主确实好处颇大,韩馥未必不会动这个心思,平心而论,易地而处,就是他也会忍不住生出这样的心思,所以在确认冀州各行商处兵马都已退至东郡时,袁绍再无疑虑,顾不上追击黄巾逃兵,便回师冀州。

黄巾实为农民起义,军中家属很多,粮草物资又极为缺乏,全靠抢掠维持给养,他们在渤海碰到了硬骨头,伤亡惨重又丢失部分辎重,于是调转枪头,凶性更烈,于平原县大肆抢掠。

贾诩仍旧按兵不动,与诸葛玄在府中对弈。

主公的师父,虽主公未曾多说,但看主公的手段,及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便可知那是个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所言的乱世英雄之一,还是死了比较好。

贾诩落下一子,杀机毕现。

但贾诩小瞧了关张二人的英勇,两人护着刘备杀出重围,不知去向,贾诩也只有遗憾放下此事,开始应对黄巾西进,来犯兖州之事。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谯县军的守城能力,哪怕是黄巾也有所耳闻,故黄巾来犯,竟对东郡视而不见,大力进攻兖州腹地以及泰山。

这事比他预计的还要顺利,还不待他出手推一把,兖州刺史刘岱不顾济北相鲍信劝阻,坚持派兵迎击黄巾,然而百姓惶恐震惊,士兵毫无斗志,后果然兵败被杀。

鲍信等人权益利弊后,果然派人前来求援,请豫州公主出任兖州牧,贾诩自是应下不提。

陈宫问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东郡现在有多少兵马,豫州何时可派兵来援?”

贾诩道,“济北相请放心,我豫州兵强马壮,又有大军驻守鲁国,但某信号发出,大军不日将至。”

鲍信犹自担心,待此处消息传回谯县,哪怕豫州公主立马调动大军来援,等到达兖州也需要时日,毕竟大军出征可不是小事,粮草辎重也需要时间筹备,可如今的兖州等不起。

而贾诩说是会向谯县请援,却迟迟不见他写书信送出,鲍信心急,便要质问,陈宫拉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四五十岁的男子,名叫程立,乃兖州名士,淡然的立与两人身后,倒是镇定自若。

待暮色降临,贾诩请三人留下用饭,饭菜之丰盛让两人都有些吃惊,尤其得知谯县军普通士兵也是每日食肉食蛋,更感慨谯县富裕。

用过晚饭后,贾诩便请他三人到一空地处,鲍信皱眉问道,“敢问先生这是要做何?”

贾诩请两人稍立,便见一士兵上前于空地处放置一桶状物品,然后取出火折子,点燃引线后,快速撤退。

引线飞快的燃尽,然后一股黄色的火柱直冲云霄,于夜色中猛然炸开,火光四散开来。

鲍信惊诧万分,指着夜空,问道,“这,这是?”

贾诩笑道,“某确实不是有意拖延,这便是我家主公研制的信号弹,于夜色中点燃此物最佳,鲁国驻兵见此信号,即刻便会领兵来援。”

曹操收到消息,正可惜如此大好机会,偏偏前有黄巾来犯,后有谯县军屯兵鲁国,就见夜空中烟花炸开。

戏志才说道,“如此奇物,必是谯县所出,看来谯县是早有准备,欲要借此机会谋得兖州,我们得小心,他们顺势攻我泰山。”

曹操点头道,“传令各军尽快击退黄巾,加强泰山守备。”

鲁国,赵云驻扎处,每日都有士兵拿着望远镜观测四方动静,东郡的信号弹刚在空中炸开,赵云便收到消息,领着大军从泰山边境而过,隔断泰山与兖州的联系,直奔兖州和青州的交界之处。

次日五点左右,东郡的巡逻兵便见有信号弹于空中炸开,急忙上报,贾诩便请鲍信带领谯县军出城迎击黄巾。

黄巾军得胜后骄傲轻敌,直入兖州腹地,正好被赵云领军和东郡守兵配合将其包抄。

谯县军兵械精良,军纪严明,与兖州士兵不可同日而语,虽不如公孙瓒部下因常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而刚猛骁勇,但也是令行禁止,毫不怯战。

加之有望远镜相助,总能料敌于先,让带领东郡守军的鲍信和程立也大感痛快。

谯县军设奇伏,昼夜会战,势如破竹,斩杀黄巾三万余人,俘虏七万余人,得车甲财物无数,大胜而归。

与此同时,袁绍趁机攻占冀州,韩馥仓皇逃到东郡,贾诩便请他随他到谯县定居,全面接手了随韩馥而来的谋臣武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没有敲空行,手笨的我居然足足敲了五分钟……

文中檄文,前半段来自曾国藩《讨粤匪檄》,后半段来自陈琳《讨贼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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