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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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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龙一听,上前故意朝温简问道:“那如果说,有的人重复来兑换同一个编号的飞钱,这是属于知法犯法吗?”

温简:“如果编号重复,这就涉嫌造假了。”

那妇人一听,整个人登时软靠到了墙上。

“噢~”花玉龙点了点头,又转而装了个好人,说道:“可是现在发生了盗印假飞钱的案件,做得是以假乱真,而这些非法?飞钱流通到市面上,普通老百姓不仔细那就分不清真假了啊。所以我们也不能一看到重号的假飞钱,就把他们的钱没收,或者抓了他们吧,这万一冤枉了好人呢?”

他这话一说,大伙顿时就嚷嚷起来了:“是啊,是啊,要是你说这飞钱是假的,就给没收了,我们还拿什么说理去,要是把飞钱还给我们,还能去找那个给我假飞钱的人啊!”

花玉龙听着,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笑。

这时,温简只好扯着嗓子道:“没收,就是防止这些假飞钱再次流通交易!”

“那被没收了,我们找谁说理去啊!”

“是啊,你们就是仗势欺人!”

花玉龙眼眸微眯了眯,气定神闲道:“今日,你们站在花氏柜坊这里,可有听到过一句,我们说你手里的飞钱,是假的吗?”

她脚步悠悠走到贾夫人身边,目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飞钱,那夫人却目光瑟缩,不敢看过去。

只听花玉龙似笑非笑的声音:“我方才,也只是跟贾夫人说,过几日让您的夫君亲自来兑。”说着,她倾身上前,对上那妇人闪烁左右的眼睛,“就算我们知道有问题,可有对谁说过一句,这张飞钱,是假的?”

没有。

这时,外面喧嚣的人群,顿时沉默了。

这时,花玉龙神色郑重地走到众人面前,扬起下巴,道:“花氏柜坊发行?飞钱,为人们减轻行商辎重,且在全国的柜坊都可兑换现银,我们不仅做的是诚信,也是在保护客商的利益。说一句,这张飞钱是‘假的’,很简单。但要让你们不损利,却不简单。如果你们今日手上拿着的飞钱,不是当初从花氏柜坊里拿回去的,甚至是来源于这大理寺赌坊名单里的人,那还请各位不要贸然拿来兑换,否则,今日大理寺丞在此,一旦没收,后果自负。”

一番话,不仅把花氏的名声保住,还把诚信,和为顾客利益着想的良心,展现出来了。

于是,大伙纷纷不敢吵闹了,就连那贾夫人,也都趁其他人讨论之际,偷偷溜出了正堂的大门。

闹得越凶的人,心里越有鬼。

而手里飞钱清白的人,来问了一下,见伙计要去给他兑现银时,他们反倒说:“先不用了,我就是来确定下,我这飞钱能兑。”

这时,站在花玉龙旁边的掌柜终于提起了勇气,上前两步,隔着一臂远的距离,抱拳哈腰道:“花娘子,这边请。”

花玉龙回头,见他指着高木台侧边的一个暗门。

点了点头,转而朝温简道:“温寺丞,这里没事了,劳烦您赶来一趟,我替花家说声谢谢。”

温简依然脸色和煦,低声在她耳边道:“无事,你今日这个办法?,实在太厉害了。”

花玉龙只觉耳朵有些发痒时,温简已站直了身,嘴角噙着笑道:“我现在得赶回大理寺,尽快把案子查出来。”

花玉龙屈膝行?礼:“辛苦了。”

温简叉手回礼:“花娘子不必客气,应当?的。”

花玉龙见他转身穿出人群的身影,挺拔如青松,少年那意气,是有朝一日,能上青云。

花玉龙收回视线,这才回身,跟着掌柜绕至暗门,只听他低声松了口气,道:“花娘子,好在真正兑现银的人不多,否则,就算都是真飞钱,我们这个柜坊一天内都无法?支撑如此巨额的度支。”

说着,他打开了门,迎面是一道红木楼梯,宽度仅容一人通行?,她抬起裙摆踏了上去,逋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清冷的目光。

“玄寺丞!”

是身后的希夷惊喜地唤了声,直把花玉龙的心头喊得颤了下。

这时,花玉龙猛地似想起了什么,转头朝外看去。

希夷奇怪道:“怎么了,师姐?”

花玉龙道:“山原呢?”

希夷:“噢,他跟我去找了温寺丞回来后,就又不见了。”

此时,楼上那人正负手看她:“找山原做什么。”

花玉龙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这不是要在你面前,好好夸夸他么,多亏了他,今日把希夷送到观里递了消息,又替我接来了温寺丞。”

说到这句,她刚好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脸上带着兴奋地一跃,眸光亮亮地看向他。

直把玄策看得扎眼。

一提温简,这女子的眉眼怎就如此高兴了。

玄策转过身,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花玉龙看着他的背影,追上前继续道:“希夷说你把饭菜都给我二兄和温寺丞吃了,谢谢你啊,玄寺丞。”

说完,玄策还是一言不发。

花玉龙有些奇怪,坐在他旁边,双手托腮地看向他,哪知玄策侧过了身子,不给她看了。

花玉龙:???

“对了,玄寺丞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对面的希夷双手攀在桌子上,坐到花玉龙旁边,说道:“师姐,你忘啦,方才我跟玄寺丞从大理寺送完饭出来,一听到消息,他就往这里赶了,还吩咐山原来接我,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回观里。”

花玉龙一听,故作惊讶道:“呀,我怎么还忘了,原来玄寺丞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噢!”

听到这话,玄策冷哼了一声,“谁要你的功劳。”

花玉龙抿嘴偷笑,然后轻“咳”了声,道:“噢,那你不要功劳,苦劳要不要?”

玄策又哼了声,“本道不要。”

花玉龙摆了摆手里的披帛,道:“那好吧。”

希夷双手抓着桌子边沿,下巴抵着手背,睁着葡萄般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玄策,道:“寺丞,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玄策:“……没有。”

听到这话,花玉龙也发觉玄策有些奇怪,探头去看他的表情:“寺丞,你干嘛生?气啊,你没看见方才我们多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客商们挤兑飞钱的大问题了吗?”

听到这话,玄策心头顿时更加烦躁,脑子里全是她方才与温简合作无间的画面,末了,那厮还在花玉龙耳边说悄悄话。

这对男女的表情,简直是——

“有伤风化。”

花玉龙、希夷:???

听到自己脱口冒出的这句话,玄策顿时也有些愣了。

而这时,旁边的花玉龙却生气了:“你说我,有伤风化?!”

玄策蓦地回身,就看到她怒火中烧的眼神,恨不得咬上自己:“我花玉龙是来捍卫花家荣耀的,没想玄寺丞居然如此看我!那你今日还找我合作什么?小女子可担受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说出这样的话,可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你方才与温寺丞那般低语,若不是这些客商心眼都放在飞钱兑现上,才没看见这番景象,不然,闹事的人又要说你们官商勾结。”

花玉龙一时语窒,有些结巴,但又要理直气壮地讲:“哪、哪般低语了,我们只是说了两句客套的话,本姑娘就是谢谢他罢了!”

玄策声音凉凉:“谢谢他至于靠那么近。”

“唉!本朝民风开化,玄寺丞怕不是还活在前朝吧!就算那些客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我们说话有何?问题!是你玄寺丞看着有问题吧!”

被她一怼,玄策脸色怔了怔,他有什么问题?

“你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才是!”

他深吸了口气,道:“若花娘子觉得没问题,那便是没问题,我玄某也不过是出于对案情的态度才多说两句,只希望不要有影响进?展的意外发生?。”

花玉龙听到这话,“啪”地一下拍桌而起,顿时把旁边的掌柜吓出了个激灵,手里的算盘差点摔了。

这下,她是找到对象了:“掌柜,您说,方才我与那温寺丞,说话很不得体吗?”

掌柜额头冒汗,想了想,假装手上算盘一松,赶紧低头去捡,再直起身子时,他道:“小的什么也没瞧见。”

花玉龙:“……”

这假装,也太假了。

这时,花玉龙把视线转向了希夷。

希夷眼珠子在她与玄策之间转了下,开口问道:“怎样才叫做不得体啊?”

花玉龙忘了,希夷还小。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玄策身上有股长辈之风,年纪看着不大,思想却守旧不开化——

“我跟温寺丞说话,稍微靠近了些,我是商,他是官,所以就会被某些人眼里觉得,是官商勾结。”

“噢!”

她这么一解释,希夷就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叫官商勾结啊,那现在师姐和玄寺丞坐在这里说话,岂不是……”

他努力想着一个更严重的形容词,忽然,眼珠子一亮,道:“岂不是狼狈为奸?”

众人:“……”

花玉龙忙捂住他的嘴:“师弟!师姐是怎么教你的!狼狈为奸那是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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