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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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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吓人的程度不亚于大半夜见鬼的场面,钟瑜胆子大,但不代表能受得住这番惊吓,浑身一震之后当即以光速般的反应速度刷地一下盖住周时放的脸。

“……”

他的眼睛再次遮盖在西装底下,钟瑜心脏跳动这才趋于平稳,恶狠狠地,低声警告道:“别出声儿,小心我把你扔这里不管。”

这话就像是对一个成年人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大灰狼把你抓走”,具有欺骗性,却没有威胁力。

隔着西装似乎能听到他的轻笑声,间接委婉表达了她的威胁不起效果。

她还没从这声笑中抽回神,腰上一紧——

周时放顺势搂过她的腰,是比刚刚在暖阁上那记轻抚更霸道占有。

骂人的话想也没想就要从嘴里蹦出,连一个口吐芬芳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周时放伸手猛地扯开西装,下一秒,钟瑜眼前一黑,西装兜头兜脑盖了下来。

转折来得这么快,眼前一片漆黑,钟瑜先是一懵,下意识去拉衣服,虽然看不到但还不忘打他,“周时放,你有种,敢这么玩我,有本事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谁先下三滥?”男人制住她扑腾的手脚,嘴唇凑近耳边,语气含笑,隐隐透着某种小得逞,“我不过有样学样。”

钟瑜暗暗磨牙。她承认刚刚用西装蒙住他的脑袋确实有借机报复的嫌疑,但绝大部分原因还不是他的身份受限,这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她的脑袋盖在衣服下面,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来,“你还真能随便扣屎盆子,行了啊,我就是想害你,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你。”

周时放揽紧女人细腰,保持弯身的姿势,手掌托着她被西装罩着的后脑,按进怀里,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在耳边说:“要是明天不想上头条就别闹了。”

钟瑜权衡再三,终于乖顺下来。

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天,脚掌受力,疼得不行,这会儿又被他带着走,男人步子迈得大,又疾,很快就跟不上了,脚掌也隐隐作痛。

如果连这么一点默契和感应都没有,也实在枉称认识多年了,周时放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她的脚。

因为被西装盖着遮住视线,她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正疑惑,从西装下面露出的视野里,他的手突然横穿过她的膝弯,紧接着身体悬空,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因为完全看不到,也没有预料,钟瑜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挥开他,“你干嘛?”

“走快一点。”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动。

钟瑜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着他胸腔的震荡快速而有节奏地跳动着,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抱着了,怎么还荡漾?

荡漾?

她生生被这个词吓到,幸好有衣服遮着脸,抵消了这份不自然的尴尬。

西装上裹着淡淡的皂香味,混在熟悉而热烈的男性荷尔蒙之中,在她鼻息之间萦绕,钟瑜有些昏昏欲睡。

一路无话,一直走到车边,李秦赶紧下车打开车门,周时放弯腰把钟瑜抱进车里,屁股刚一落座,她伸手去拉头上的衣服,被周时放手按住。

“先别动,”周时放一手按住她,在头顶低声说,“有人在拍。”

钟瑜脑袋嗡的一声,这种感觉熟悉炸裂,窒息的让人喘不上气。

结婚以后,他们就如此小心地保持了两年,每次出去都不敢和他挨得太近,像做贼一样。

她就像他藏在阴影里不能见白日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样偷偷摸摸。

这段婚姻让她压抑也窒息。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可笑的是,如今离了婚,还得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他们又不是偷情,也没有结婚,孤男寡女有何畏惧?

想到这里,钟瑜猛地扯下衣服。

几乎与此同时,钟瑜后脑勺被男人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车门开着,他倾身过来,单膝跪在座椅上,将她的脸紧紧护在怀里。钟瑜整个身体受男人力气禁锢,被迫压向他胸口。

不知被他这样抱了多久,车子终于甩开跟拍的狗仔。

周时放垂眼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她安静的,连呼吸都是静的。

他松手,她还是维持安静的姿态靠在他怀里,手指揪着他胸前的衬衫衣料,良久,扯开罩在头上的西装从他怀里仰起脸,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好了?”

周时放愣了楞神,正待说话,钟瑜手脚并用从他身上下去,一下去之后就像避瘟疫一样飞速与他拉开距离,紧紧挨着另一头车窗,末了,扯起压在屁股下的羽绒服一角两手一合包住了自己。

“……”

周时放看了看她,轻哼一声,翻出被她扔在一旁弄得皱皱巴巴的西装,有一个重物随着拿起的动作掉下座位,周时放伸手一捞。

是钟瑜的手机。

估计刚才抱着她的时候掉落的。

他没有偷窥的不良癖好,正打算还给她,突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听到熟悉的信息提示音,钟瑜扭过看着窗外的脸,发现周时放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屏幕亮着。

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地紧张了一下,从他手里飞快抢过手机,刷开看刚才跳进来的那条信息:

来自向晴。

她快速掠了眼,心里咯噔一下,仔细回忆了一遍整个过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应该不会看到。

又不放心,有点做贼心虚地拿余光偷瞄他。

看到周时放低着头划手机,浑然没注意的样子。

钟瑜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口气松到一半,似有所感应,周时放突然抬起头,接住了她正要收回的目光。

像是被抓住现形,被误会偷看他,这就尴尬了,钟瑜撩了撩头发,正打算发表两句演讲以达到解除误会和尴尬的目的。

便见他缓慢勾起唇角,带着玩味和琢磨似的轻轻吐出两个字:“放、狗?”

“噗——”钟瑜没绷住,笑了出来。

笑声轻,放在平常还听不到,在这么一个密闭安静的空间里,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笑声清清楚楚落进周时放耳朵里。

他微拧了拧眉。

钟瑜管他心情好不好呢,反正他心情不好她就好。

她身体往后一靠,长腿交叠坐着,也没看周时放,仍是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打字回复信息,好心情地翘着唇角,“您念自己名儿还挺顺溜嘛。”

前边开车的李秦这回彻底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在瞥见后视镜里周时放不悦的神色之后识时务地打住了。

这么一笑,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松了许多。但周时放也只是瞥了眼她就没再有别的动静,就在她以为能够相安无事的到西町,然后两人挥挥手说再见从此天涯各路永不相见,周时放竟慢悠悠开口了,“西郊的别墅谁叫你卖了的?”

钟瑜给向晴回着信息,懒洋洋道:“我想卖就卖,你管我。”

周时放轻哼了声,“卖之前你问过我没?”

“没。”

周时放被她这态度一噎,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讲话?”

钟瑜这才抬了抬眼,眼神似乎在说“你终于看出来了?”。

摊上这么一个祖宗,被气也是活该,周时放压了压情绪,忍她道:“虽然我们离婚了,但西郊别墅你不能卖。”

钟瑜抬着眼,视线一错不错看着他,“你也知道我们离婚了啊?”

没等他接话,她换了语气,“李秦,前面路口停一下,我下车。”

“别停。”周时放下了命令。

车是他的,司机也是他的,他说别停,那肯定停不了,在他车上,他说啥就是啥。钟瑜反而心情平静了,笑道:“成,谈吧,你想谈什么?”

“你就没有别的事儿做了,非娱乐圈不可,是不是?”

见她脸色冷下,周时放顿了顿,接着用认真的,放软的语气说,“我不让你解约你以为真是害你?”

“我当然不认为你是在害我,”钟瑜搓了搓手,坐直起身子,“但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听我有什么不好?”

“听你有什么好?”

钟瑜的回应速度之快,让周时放始料不及,两人视线对峙几秒,他点头,“你知道黄五爷是什么人?你知道薄逸北他安得什么心?”

钟瑜定定看住他,“你们的事儿,我哪能知道。”

“那好,”他咬了咬牙,“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要是再跟薄逸北这么混下去,你也跟他们一样。”

停顿半秒,他了无情绪地看住女人在流光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你能不给我添麻烦,懂点事行不?”

钟瑜气的血液直冲,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想说我不知廉耻,下作,恶心犯贱,给你戴绿帽子是吧?你就差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周、时、放。”

周时放撇过头看向窗外。

钟瑜冷笑一下。

静了几秒,他转回头,还是那把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你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犯了什么错?”

钟瑜气笑,“请问我有什么错?”

周时放冷笑:“你敢说没有做过背叛我的事?”

她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你非得给自己头上种绿草我也没办法,如果按照你这个论调,我是不是应该合理怀疑一下你跟宋雅静是不是有一腿,做人不带你这么双标的,别以为仗着家里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你们周家的皇位谁爱继承谁继承去吧,拜拜。”

“我冤没冤枉,你自己清楚。”周时放克制而冷静地说道,然后继续看向车窗,不再看钟瑜一眼。

钟瑜更加不想理会他,叫李秦停车。

李秦听出不耐的语气,不安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周时放冷冷道:“让她下车。”

车子停在路边,钟瑜开门下车。

周时放别着脸,没有看她。

几乎在门碰一声关合之后,车子就在身后扬长而去了。

钟瑜踩着高跟鞋,在风里一步一步走向马路对面的公车站台,坐在候车椅上给风芽打完电话,收起手机之后盯着空旷的大马路发着呆。

寒夜的风吹醒了她。

回顾这些年,为了他压下多少委屈,那些难言的苦闷,生生把一双羽翼砍断,只为同他好好过日子。

她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可是在婚姻和爱情之中,竟可以卑微到如此。

可到头来呢?

那狗东西竟然还觉得都是她的错,或者他还会觉得她犯了这种让他头顶发绿光的错误,他只是跟她离了个婚还顾及着多年感情没有甩脸子发狠让她活不下去,她应该对他三跪九叩感激不尽。

要是放在以前她的性格,真的一个巴掌甩过去还觉得不够。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让钟瑜彻底冷了心,也更加明确了要在娱乐圈好好扎根,要好好抱住薄逸北这条大腿,至少薄家势力盘根错节,周时放想要搞她也得问问薄逸北肯不肯。

当一个人被现实的残酷屡次打击之后,清醒的意识到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没人再能撼动她变成强者不受人欺负的决心。

既然他说她出轨,那她就真正“出轨”一次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骂就骂吧,要骂就骂狗,别上升到人参公鸡一切好说,作者瑟瑟发抖并且顶了个锅盖逃走了。

放狗现在脑子还不太清楚,等他清楚了就会后悔今天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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