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带着法伊莲悄然回城。
或许周边有人盯着金府,将消息传了回去,也也许没有。卫昭并?不?在意,她的心?神?都被身边的人吸引了过?去。就连金掌柜等?人过?来问话,都被卫昭草草带过?。她没受什么苦楚,但在海上奔波,身上都带着海水的咸腥气味,黏黏的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金掌柜也是很?体贴,早早的命人备上热水。
两人一番洗漱过?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浑身的疲惫也从骨子里透出来。只是疲劳之?中,又带着一股兴奋,好像在透支自己的精神?,让卫昭整个人都觉得躁动起来。她不?住的侧目去看法伊莲,手指也蠢蠢欲动。
只是法伊莲倒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兰度将军不?在么?”
法伊莲问。
卫昭眯起眼睛,她看着自己的奴隶,目光中都是警惕:“你在想?他?”
法伊莲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她笑着凑近了卫昭,低声道:“才不?是,我只是,在吃醋。”
那?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电流自尾椎而上,蹿到了天灵盖处。卫昭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法伊莲到底说了什么。她瞪了法伊莲一眼,垂眸说道:“你有什么醋可?吃的。我……”她顿了顿,眸光闪动,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实,“我身边有哪些人,又是什么心?思,你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是啊……”法伊莲叹息,又伸手拢住了卫昭,毛茸茸的头在卫昭的颈项旁亲昵的滚了滚,“可?是那?些人总是有很?多心?思,我一直都不?喜欢。”
卫昭真是又气又笑,她捏住了法伊莲的脸颊,往上提了提:“感情?你早就对我居心?不?良了?”
法伊莲哼唧了几声,卫昭可?不?打算放过?她。她自己为了法伊莲很?是经?历了一番心?路艰难。若是说一句真香就要挨一顿打,那?卫昭怕是早就变成了一个猪头。什么长?公主的颜面,都得落在地上狠狠的被磨成无数个窟窿才算完。如今可?算抓到法伊莲的把柄,卫昭可?太想?知道眼前人为她茶饭不?思,神?魂颠倒的样子了。
不?为其他的,就是为了一个心?理平衡。
法伊莲眼见着自己是躲不?过?去了,这才哀叹一声,把头埋进了卫昭的怀中:“是啊是啊。我的情?窦初开是你,日久生情?也是你。夜深人静时想?的是你,辗转反侧,求之?不?得,都是你。”
卫昭闻言,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她垂着眼,脸上还带着几分微红,低声嗔道:“你此前看上去一本正经?,又浓眉大眼的……心?里头,竟是这般禽兽不?如的想?法么?”
“我,我这叫什么禽兽不?如!”法伊莲猛的抬头,她看着卫昭的模样,又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凑得更紧了些,“禽兽不?如……禽兽……”
卫昭微微挑眉,她眸光仿佛水洗过?一般,透着光亮和水色,微微一晃动,水光潋滟,透着魅。她的目光扫过?法伊莲那?变得微暗的眸,她凑得更近了些,忽的轻笑了声:“你想?要做什么?”
法伊莲急切的凑近,但卫昭却又退开了一些。这一进一退,再一顿,仿佛两人之?间有着无言的默契,隐隐的有种张力在两人之?间展开。卫昭的笑容跟深了点:“怎的,你想?要做禽兽?”
法伊莲抿了抿唇,她的呼吸里压着火:“可?以?吗?”她盯住卫昭的唇,仿佛野狗盯着肉一般。卫昭不?答,也没有动,于是受到鼓舞的野犬便凑得更近了一点:“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但近到一定程度时,扑上来的禽兽到底显露出了捕猎者的本性,凶狠,盯准了目标便永不?撒嘴。只是落下时,却又偏偏轻柔得好像含住此生最宝贵的珍宝。
醇醪入口,浓香蜜液。
那?一瞬间,两人都发出了低低的叹息之?声。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谁才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卫昭环住法伊莲,法伊莲则圈住卫昭,两人偶尔一个交错之?间,都能从对方的口中听到甜蜜的低吟,嗅到甘美的气味。
直到许久后,法伊莲才勉强的松开了些,额头抵住卫昭的肩头,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呼吸。她闻到卫昭身上的气息,这是她曾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而今,少年时代的明月陡然落入怀中,安然的笑看她。法伊莲抬起眼,摸了摸卫昭的脸颊:“我几乎以?为我又在做一个美梦。”
“我曾听异国进贡的使节说过?,他们认为,世间一切,就是天神?所做的一个梦。梦醒后一切覆灭,再进入一个新的梦境。”卫昭闭着眼睛回道,她不?是没有与法伊莲亲近过?。只是这一次,却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相同,那?种曾让卫昭一直很?羡慕的生命力,仿佛透过?了法伊莲的身上,燃烧到自己的身上。
“……我就好像是一个吸食少女?生命的老妖怪。”卫昭忽然说道,她搂住法伊莲,感觉到法伊莲似乎动了动,于是她按住了法伊莲的脑袋,带着点不?满,“别动,听我说。”
于是怀里的姑娘乖乖的不?动弹了。
卫昭轻轻的笑了笑:“我和我母皇,都很?……羡慕你。”
“所以?她羡慕我就打我?”法伊莲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里面还透着点委屈,好像在撒娇一般。
卫昭犹豫了一番,还是低头在法伊莲的脑袋上亲了一下。于是委屈的姑娘就冒出了嘿嘿的傻笑声:“好吧好吧,虽然挨打,但是还有你呀。”
以?前怎么没发现怀里的这家伙有点傻乎乎的,还很?好哄呢?
卫昭笑了一声,环住法伊莲,两人安安稳稳的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却依然觉得十分温馨。
“明天……”卫昭低声道,她带着几分不?自在,低声咳了一声,“我让人把你的奴隶身份去了。”
环住卫昭的手陡然紧了一下,法伊莲一下子直起身,吃惊的看着卫昭。她打量着卫昭脸色,似乎想?从中看出卫昭的想?法。这目光实在太过?大胆了,哪怕是她的母皇,也是恪守着身为皇族的礼仪,并?不?会用这种失礼的眼神?和表情?来探寻她的想?法。
卫昭的眉头拧起来,此前一路行来的种种,总让她有种教导的自觉:“你看着我做甚?这样很?失礼,成为自由人后,不?可?这样看着旁人。”
“我不?看旁人,我只看你。”
这话仿佛是脱口而出的誓言。就是那?种情?热之?时,意乱情?迷的渣男胡乱说出的甜言蜜语。可?是卫昭就算知晓,但依然会因此露出满意又甜蜜的笑容。
自己真的是有点晕头了。
卫昭忍不?住想?,但她也无法控制自己拉高的笑容再收回去,她的手掌抚摸过?法伊莲的鬓发,声音又低又柔。一直以?来,她在法伊莲的面前,虽然是她的主人,却又总带着一种被娇宠的娇憨。就好像她才是年纪小,而且被宠爱的那?一个。这还是第一次,卫昭用这样的态度,沉稳又安静的说出自己的话。
“你不?可?能以?奴隶的身份待在我身边一世吧……还是说,你只想?做我的面首?”
法伊莲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她意识到卫昭的不?同,卫昭说过?,她会给自己的心?,而当她们重逢后,卫昭的所做所说,就都是往这个方向考虑。成为卫昭的面首,那?她可?以?当卫昭身边一辈子的奴隶,卫昭在她的身边可?以?尽情?的放松自己,也是那?种对待宠物一般的溺爱和宠爱。
而若是要卫昭的心?,那?便意味着,她需要在某种程度上和卫昭并?肩而立。她们是同伴,是朋友,是知己,也是爱侣,卫昭对她敞开的,不?再是一面。
法伊莲曾在卫昭的身后,看到过?很?多面的卫昭。可?是那?是卫昭给其他人看的,她一直小心?的包裹住自己,用柔弱,用无理取闹,只是现在,展现给法伊莲的,是最真实的那?个卫昭。
“阿显……”法伊莲低声道,她低着头,双眸闪动。卫昭盯住那?双眼睛,那?是她最喜欢的眼睛,她总是能从中看到不?属于自己的生命力和不?服输。可?是,这双眼睛的主人,这个当初被狠狠的压在尘埃里的小野兽,如今已经?被她驯服,主动的将脖子的上的缰绳送到了卫昭的手里。
卫昭忍不?住抬起手,她的手指抚摸过?法伊莲的颈项,法伊莲柔顺的垂下头。她感觉蓬勃的生命力在手指下活泼的跳动着,就好像她掌握住对方的性命那?样。
这种掌控感,总是让过?分有掌控欲的皇室子孙感到迷醉。
她总是会对这样的人上瘾,以?后呢?她依然会保留着这份让卫昭上瘾的桀骜和生命力吗?
正想?着,法伊莲已经?垂下头,她摩擦着卫昭的唇,并?未经?过?她的目前主人的同意,如同强盗一般,急切的占据了卫昭的注意力。
算了,以?后的事情?,那?就留待时间吧。卫昭低声轻笑,重新环住法伊莲,她担心?什么呢?正如法伊莲将自己的缰绳交到了她的手中,她也将选择权和一个璀璨的未来交到了法伊莲的手里。
她们终将彼此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爱情就是要一起成为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