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伶偶尔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迟越会选择自己。
娱乐圈比她年轻的,比她漂亮的,比她性子更好的,不是没有。而作为迟家的新掌权人,年轻俊美又有权有势,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呢?
可他偏偏就是从那么多的漂亮女艺人里面,挑上了童星出道二十多年,因为被雪藏而极速过气的尤伶。
就像谷宁姿所说的那样,迟越对付自己的家族,众人都知他心狠手辣。然而他在女人方面却没什么不良传闻。无论是什么商业酒会,或者各大家族的交流会,他都是独来独往,身边从不曾出现任何异性的身影。
谷宁姿之前在做攻略的时候,听到迟越在女人方面如此洁身自好,还一度以为他要不是性冷淡,就是个GAY。
当然,在一起之后,尤伶深刻知道了迟越不是GAY,更不是什么性冷淡。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还在睡眠中的尤伶觉得有点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便看到眼前的一颗黑色头颅。
那人发顶的发丝顶着她,痒痒的很是挠人。尤伶瞬间清醒。她默了默,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传闻果然不可信。
“……今天你不用去公司吗?”
她哑着嗓子问。
这两天让尤伶实在太累了。她现在不止声音是哑的,浑身上下都酸痛,四肢软乎乎的几乎不能动。
尤伶开始有些担心他心血来潮地要再来一回的话,估计她就走不出这个房子了。
听出了尤伶语气里的迟疑,男人发出低笑声。他抬起上半身,偏了偏头,漆黑的眸和尤伶的视线对上,不答反而说:“别睡了,起来吃东西。”
这人叫醒人的方式还是这么奇怪。
上次也是这样,睡得迷迷糊糊被他闹醒。
他这下停手得如此干脆,尤伶便知他并无那个意思。她这才发觉肚子空荡荡的,饿得心慌。转开视线一看房间挂着的钟表时间,指针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尤伶有点讶异,她竟睡了那么久。
迟越用食指拨弄了一下尤伶的刘海,又说:“很晚了,吃点东西继续睡。”
要不是已经到了这个点,她早上又没有吃早餐,迟越也不会把尤伶闹起来。
迟越把盖在尤伶身上的黑色被单剥开,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唔……”
腰痛袭来,尤伶咬着下唇,没忍住唔了一声。
这一声如小动物又轻又细的呜嘤,轻轻柔柔的,撩动人心。
迟越动作微顿。
他垂眸,看到尤伶白净的小脸上,眼下一抹浅浅的黑影,深知他这两天是过分了。难怪她今日醒得晚些,还得他叫起来,平时顶多八点,她就会自动转醒了。
迟越俯下身,亲了亲尤伶的额头,嗓子低了下去,带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怜惜:“等会再睡,嗯?”
男人的声音低而磁性,这一声嗯几乎从鼻子溢出,性感又撩人。
“嗯……”
尤伶晕晕乎乎地应着,感觉到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腰上,在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替她按摩起来。
总是这样,只要前一天把她欺负得很厉害,男人第二天便会加倍地对她好。
仿佛知道自己很坏,所以在换着法子求她原谅一样。
所以……气不起来啊。
谁会想到,在外面让人那么惧怕的迟家三少,会这样给一个女人揉腰呢。
……
午餐竟是迟越亲手做的。
并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是很普通的肉沫粥。洒了点细碎香菜,香气扑鼻,诱人食指大动。
男人亲自端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尝尝咸不咸。”
实在太香了,尤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那碗相当简单的肉粥,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夜里那么超负荷的体力消耗,说她不饿是骗人的。但因为刚醒,身体还疲软酸楚着,其实什么食物都不太能提得起胃口,这一碗肉粥显然更让她喜爱。
“谢谢。”
尤伶真诚地感谢,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想让其慢慢变凉。蒸汽随着她的动作冉冉上升,香气变得更浓,朝周围四溢。
水蒸气浮起来,氤氲间,女人温顺地垂着眸,瓜子脸柔美可人,仿佛可以让人遗忘掉世间的所有繁琐之事,让人觉得宁静安心。
尤伶挖了半勺,低头秀秀气气地吃了一口。粥熬得极其稠绵,入口即化。
然而尤伶吃东西吃得慢,喜欢咀嚼细碎,仍然把已是十分绵软的粥慢慢咀嚼了会儿才吞下。
粥很香绵,咸度适中,十分美味。尤伶眼睛轻眯,嘴角满足地弯起浅浅的笑。她又挖了一勺,不经意地抬起眸,却发觉迟越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迟越没吃搁在自己面前的粥,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她顿时不好意思了,捉紧了手里的勺子,细声问:“你不吃吗?”
迟越不答反问:“好吃吗?”
虽然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啊。”尤伶啊了一声,连忙点点头,“很好吃。”
老实说她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差。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
她不由得想起这套三居室的装修风格,也和他给人的感觉不符。这么想着,她其实还不够理解这个人。
他喜欢什么,会做什么……
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完全琢磨透彻。
“你做得真的好好吃……好厉害。”尤伶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真心地这样觉得。
迟越盯着她不置可否,突然说:“你吃相真斯文。”
尤伶一顿,不太懂他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直到迟越伸手过来,在尤伶空无一物的嘴角轻按了一下,而后把指尖收回去,放到嘴边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
尤伶才后知后觉明白他为何遗憾。
是说她的吃相太斯文了,没有能给他这样仿佛帮宠物顺毛弄干净嘴角的机会吗?
“我……”她差点被自己口头呛着,完全招架不住这样暧昧的举止。
薄薄的脸皮毫无意外地热了起来,尤伶不好意思地抿嘴,仿佛还能感觉到凉凉的指尖在她嘴角轻轻滑过的触感。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如今的情景。
尤伶从小到大就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很安静,连碗筷碰撞的声响都几乎不会发出,更别提那种食物吃到嘴角也会有的不雅行径,是从没做过的。
所以……她要那样子吗?
尤伶捏紧勺子,一刹那犹豫起来。
等回过神来,顿时又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怯不已。
都怪谷宁姿整天在她面前说要好好顺着迟越,她虽从没附和,但原来也被洗脑成功了。那一瞬间居然是想着要不要做,满足他那颗想顺毛的心。
迟越紧盯着尤伶升起薄红的脸。
眼前的单纯人儿捉紧手里的勺子,想法全浮在脸上,一看便知在想什么。迟越轻笑一声,终于不再逗她,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再逗下去,怕她吃个午饭都不安心,迟越收回了视线,把自己面前的那碗肉粥三两口便吃掉。
尤伶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她悄悄地抬眸睇去一眼。男人吃东西的动作十分优雅,然而速度很快,眼前的碗没两下便空了。
他似乎并不饿,吃完之后便把空碗轻推到一旁不再吃。尤伶顿了一下,低下头,安安静静地重新吃起来。
过了半会,尤伶吃完了那碗粥,她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粥热乎乎的,她的身体跟着热起来,小巧的鼻尖冒出一层薄薄的汗,脸蛋自然地浮起汗热红润的颜色,出了一身的汗。
迟越似乎今天真的不用出门,一直盯着尤伶,看她吃完了,他问:“还吃吗?”
尤伶摇了摇头。
她胃口很小,饭量基本上就半碗,现在因为饿了,已经比平时吃得稍微多些。
迟越也知道她的食量,便没勉强。他站起来,走到尤伶的前面,拉开她的椅子,弯下身将手臂环过她的腿窝,把她抱了起来。
“迟……”尤伶被吓了一跳,手脚顿时不知道往哪摆。
“脖子。”就着这个姿势,男人近距离地凝着她,简单扼要地提醒她手要摆放的位置。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时暗沉幽深,漆黑一片。只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别人才能发觉他瞳孔的颜色其实是琥珀色的。
尤伶毫无防备地和他对视了一下,她听话地伸出手,搂上他的脖子,借由这个动作隔开了二人胶合的对视。
迟越脚步迈开,抱着她回卧房。
尤伶搂着迟越的脖子,安静乖巧地任由他把她抱回卧室的大床上放下来。
男人的动作其实很温柔,但身体刚放到床上时候,尤伶还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迟越略微一顿,他看了尤伶一会儿,伸手要脱下她身上的睡衣。
尤伶揪着被单的手微微一紧,看着他一颗又一颗地解开睡衣上的纽扣。
她其实真的很累,身体现在仍然不太舒服。
尤伶嘴巴微微一动,犹豫了会,却没有说什么。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迟越没理会尤伶的踌躇,他弯下腰,再次把她抱了起来。
尤伶这次不止是吓了一跳,几乎是惊慌了:“迟越?”
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因为他比她年纪小,他们又是那样的关系,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大部分都不会用特定的称呼叫他。
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这个人兴致来了,会逼她对他喊出各种她觉得难以启齿的称谓。
“你出汗了,洗个澡。”
男人简单解释,很快抱着她进入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