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逊离开之后,虽然有的教官被白言的杀意惊到,可反应过来之后,都在挑衅。
当大家都听任逊的话,准备先搬东西来堵门、再回去写遭遇的时候,教官们望着他们的背影高声挑衅:“不是要杀我们吗!进来杀啊!”
白言听得脚步一顿。
方弥生连忙劝住他:“进去就中计了!听小鱼说的,我们要去搬东西来堵门,不能放教官出来!”
章卿豫也说:“是啊,一定要堵门,万一他们出来了,大家身体带伤又长期没吃饱饭,只靠任哥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重量级的教官!”
大家听得十分紧张,连忙去教室搬桌椅来挡门。
教官们见到,简直气绝。
本来他们都撞不开铁门了,还真的加固这是想怎样!
究竟要困他们多久?
被老鼠咬了脸的教官更加后怕,不挑衅了,向堵门的方弥生问道:“同学啊,看到我的脸了吗?我被老鼠咬了,堵门没意见,总得给点伤药消消毒吧?”
方弥生犹豫了一下。
白言呛他道:“给什么伤药,我们被你们揍伤的时候,你们给伤药了吗?还不是继续揍。别说给伤药了,我去抓老鼠扔进来咬你!”
教官:“???不要!”
但,白言说到做到。
垃圾岗附近,老鼠还真的不少。白言给每间小黑屋都扔了老鼠,教官们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教官们长得胖且高大,本来是不怕老鼠的。可是小黑屋里只有个背着太阳的小铁窗,光很难照进来,白天都昏暗无比。
他们连老鼠在哪都看不清,老鼠却能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准确地咬到他们。
本来他们还嘲笑被咬了脸的同事运气不好,可现在,就轮到他们了!
就像每位学员都会受到棍棒电击教育一样,对教官们的报复,没有一个会被落下。
章卿豫看着白言把老鼠丢进去铁窗里,本来有些不忍,可是他想起在小黑屋里不敢睡觉,要等老鼠累了再打盹的日子,什么不忍都没了。
更何况,章卿豫在医院里看过同学们身上被揍的各种淤痕、被电击的金属化烙印、激素药物引起的各种症状、胃炎、心理创伤……他没有任何立场阻止同学们报复,更没有任何立场能替同学原谅教官们。
如果没有任逊,现在被揍的被骂被电击被喂激素的,会是他!
每当看到教官们罪有应得,章卿豫对任逊的感激和仰慕又深了一层。
任逊不是戒同所的同学,不是受害者,据他所说,任逊只是玩航拍时偶尔目击到这家戒同所现状的纯路人,如此而已。
戒同所里四百多个孩子受罪,根本和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任逊本人也仅仅是一个男孩子,和他们一样,都未成年,只有17岁。
可是任逊来了,以区区一人之力,成功把教官和食堂阿姨们全都控制住,让他们免受侵害,领着他们治疗吃饭,让他们能报复回去。
还长得可帅。
是任逊打开了小黑屋的铁门,救出铁窗泪的他们,挺拔的身姿和那清俊的脸永久刻印在章卿豫的心里。越是回忆,就越是忍不住的爱慕。
搬完柜子堵住了门,章卿豫当听不到教官们的求救声,很快就写完了他自己被困小黑屋的遭遇,忍不住和俞庚垚感叹道:“真没想到,来戒同所能遇到任哥这样的1。”
俞庚垚却是叹气:“我也很想任哥是1。可是,都听说了,任逊是附近玩航拍见到我们的,所以任哥只是路过,不是戒同所的同学,你怎么知道他也是同性恋呢。”
章卿豫哽住。
这时候,同学们都在一起写在戒同所里的遭遇,回忆到悲伤痛苦处,眼泪都斩不断的流。在一片默然的啜泣声之中,章卿豫也控制不住自己失恋的情绪,跟着一起哭了。
还没初恋就失恋……
章卿豫用手背抹了抹泪,啜泣道:“可是,就算任哥是同性恋,我也配不上。”
无论是爬墙飞天的矫健,制造药剂的能力,把几十个昏迷的教官从教官宿舍里拖出来的体力,领导他们的气场……他都没有。
章卿豫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再说竞争者,整个戒同所,除了教官和阿姨,谁不是情敌!
连大鱼都是!
章卿豫忽然就不哭了,破涕为笑道:“大鱼,我字写得比你好看。”
在胖胖的情敌们之中,他和大鱼是唯二的体重正常!
俞庚垚:“???”
章卿豫又道:“我打字也超快,决定把大家的遭遇都整合起来,再给任哥看!”
说着,章卿豫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要任逊看四百多份字字泣血的惨况,四百多份负能量叠加起来,也太沉重了。不如由他整合,反正能整到教官就好。
章卿豫说做就做,与同学们聊着天,整合情况。
不过,他也不知道,任逊早就对戒同所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系统给的资料,数百份视频文件记录,免责声明上面写明了的治疗方法,以及,医院出的证明,孩子们身上的伤……其实不需要孩子们写遭遇,任逊都知道。
写遭遇的过程,不是回忆伤痕的二次受伤,而是回忆之后,统统报复到教官身上,让教官们罪有应得,把伤口安抚、祛除。
昨晚时间不充分,直到今天,任逊才在教官办公室搜寻到更多证据,找到所有免责声明书,找到破解戒同所资金的密码,下单了食材快速配送,找到孩子们进戒同所前的手机摆放处。
看着这些手机,任逊一阵默然。
现在通知家长,让孩子们联络观念并未改变的家长,还不是时候。
任逊重新把孩子们的手机收了起来,锁了教官办公室,走到垃圾岗旁的小黑屋前。
小黑屋前堆满了各种书桌、椅子、铁柜,看得任逊哭笑不得。
任逊搬开这些,小黑屋里教官见到他,又见到任逊带着一串开门的钥匙,十分惊喜:“同学,你是来救我们的?”
“这位同学有点面生啊。”
“救我们出去之后,我们肯定给你加餐!”
任逊没有回答,开了其中一个小黑屋的门。
这一举动,被远在学生楼的孩子们见到,尖叫声甚至阵阵传来:“怎么开门放教官了!!”
“任哥是骗我们的吗?可是教官已经见到我搬东西了,千万别放他们出来啊。”
“这又是一场骗我们讨打的骗局吗,呜哇——”
“我就说,任哥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教官全部打包弄晕!都是教官配合的!”
“被老鼠咬的脸那么逼真,呜呜呜我不想信这是假的。”
戒同所里,教官们时常做骗局,骗孩子们的真实想法,检测他们是不是还想造反。
连沈惊宵也是,不敢说真话,被折辱时没回都说喜欢教官。
场场骗局下来,孩子们看到任逊竟然放出教官,全都慌了。所有人都巨大的恐慌所震住,心跳静止,血液倒流,有的倒在走廊上,软了身体;有的连尿都吓出来了,还有的争先恐后的飞奔而逃,扔下纸笔,要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戒同所。
不过,很快,欢快的尖叫声淹没了所有恐惧,有人高声欢呼道:“任哥揍教官了!!”
“教官打不过任哥!”
“这一切都是真的!!任哥没有骗我们!!”
逃跑的孩子们便往栏杆外看了一眼。
在垃圾岗旁边的小黑屋,被放出来五个大腹便便的教官。教官们联手想要制服任逊、偷抢任逊的钥匙。
可是,任逊动作矫健而敏捷,两手抓住两个教官的短发,揪着他们以头砸头,迅速砸得两个教官都眼冒金星、重重砸地。在这同时,任逊竟然还能飞起两脚,踹到一左一后两个教官的膝盖,两个教官瞬间无力站起、单膝跪地。
然而以重量级的身躯单膝跪地,只会把膝盖砸得更伤。
此时,剩下那位吃得雄壮的教官,见任逊在眨眼之间就能同时解决四个人,他转身就跑。
可是,他怎么会跑得过任逊。
任逊轻松追上,还绕到他的前面,轻轻一提,就把重量级的教官扔飞回去,砸落到其他四位教官的身上。
其他四个教官闷哼一声,伤得更重了。
全体从教室跑出来走廊看任逊的孩子们:“!!!!”
章卿豫把双手放在唇边做喇叭状:“任哥厉害!任哥好强!任哥我爱你啊!!”
任逊耳朵一动。
接着,就是孩子们大声表白的声音:“任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扔死他们!!”
……
任逊没有回头。
他给自己定的任务目标还没完成。
接下来,他就像是玩`弄小老鼠的、悠闲的黑豹,明明少年的身体都还没完全长开,连手臂的肌肉都显得略微瘦削青涩,却能轻描淡写的,把四散逃跑的教官扯回来,砸地上,扯回来,又砸地上,把五个教官叠罗汉。
身体强壮甚至肥胖、长期对着学生们作威作福、对学生们任意打骂的教官们,五个都打不来任逊一个,只能在不停的被砸之中无尽轮回。
每一次被扯回来,每一次被砸地上,每一次听到学生的欢呼声,都在瓦解着他们的尊严,瓦解着他们的信心。连在其他小黑屋里还被关着的教官们,面对同事们的遭遇,都难以置信,看向任逊的眼神越来越惊惧。
在他们随意打骂学生之前,已经把年轻力壮的学生们饿了七天,给学生们加了饥饿和不眠的削弱buff。
可是,他们只是没好好吃中午饭而已,竟然五个人一起被一个未成年的少年碾压着在地上砸!
当任逊把他们各自扔回去小黑屋并关上门时,他们屁滚尿流的躲在屋里,竟然都松了一口气,庆幸任逊没有继续砸他们,庆幸浑身散架的骨头、脸上擦伤的伤口得到短暂的休息。
不过,任逊给自己的任务,还不止这样。
五个五个一组,任逊根本没有休息,把教官们放出来,全都砸过一遍,才把教官们关回去,他的力气还是这么大,仿佛一个机器人,根本不用休息。
任逊以绝对的实力告诉他们,他是魔鬼。
教官们一起上都打不过的魔鬼。
就这一回,教官们对任逊又惧又怕,像被教训过的、戒同所的学员们。
任逊连砸这么多人,他不是不累。
这副没成年的身体,各种机能都没有他的完美战斗那样强大,可他必须忍住累,一点都没有让教官们看出来。
他给自己定的任务,是在教官心里立下魔鬼的印象。
当法律暂时审判不了他们的时候,任逊愿意当一个魔鬼。
这些,还远远不止。
晚饭过后,学员们还在整合惨况资料,任逊又去开了小黑屋的其中一扇门。
今天被砸痛全身骨头的教官竟然软下去求饶了:“这位同学,求你别砸了好吗?”
任逊言简意赅:“听话,跟我来。”
教官便乖乖地跟在任逊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下午残`暴地把四散而逃的他们抓回去叠罗汉,已经证明了,在任逊手下,他根本跑不了。
越跑,就被砸得越痛。
任逊把他带到教官办公室。
砸教官是绝对立威,除此之外,他可以更加魔鬼。
他知道至少一千种外伤看不出来的刑讯办法。
有什么比教官们集体认罪更有说服力?
今天体力消耗大,任逊随便用了不费劲的一种。
只是,沈惊宵见到任逊带着教官去办公室,免不了想起自己的遭遇。
本来应该是吃饱休息的时间,沈惊宵完全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教官那么恶心,任逊怎么能用他们?
沈惊宵起床了。
章卿豫和他一个宿舍,见状便说:“嘿,你也去厕所吗,带我一起吧我忘了。”
学生宿舍里是大集体厕所,方便教官们监督。
沈惊宵已经走出门外,才小声地回道:“不是,我去自荐枕席。”
章卿豫:“?”
沈惊宵道:“刚刚你看见没,任哥又把教官放出来,带去办公室了。”
任逊说过,他们所受过的惨况,要等价报复到教官身上。
揍是可以,但是这种报复,又何必折磨自己!
章卿豫迷茫了:“这和你自荐枕席有什么关系?任哥眼光总不会那么差吧?”
沈惊宵仿佛中了一枪。
是啊,他受尽折磨,就为了多吃几片肉,为了被少打几顿,甘愿成为恶心的宠儿,放弃一身尊严,眼光差成这样。
越是回忆,他就越不想做人了。
章卿豫问他:“那我们一起去任哥哪儿看看?”
他眼皮子底下,怎能让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