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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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最近很是郁闷,本来前几天还腻腻歪歪的魏无羡和萧苒,两人之间的相处突然就冷了下来。

虽说还没到相对无言,一言不发的地步,但是……

“萧苒兄,早。”魏无羡拱手道。

“……哦,早。”萧苒答道。

……他觉得这种情况,更糟糕。萧苒倒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在面对魏无羡时总是欲言又止。而魏无羡,就奇怪的很了,他这几天,连笑都没笑过,整天板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银子一样。也不缠着萧苒去摘莲蓬,打山鸡了。两个人也就是每天见面打个招呼,相互问候一下,然后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

“最近,大师兄和萧苒师弟是不是有点过于相敬如宾了?”云梦江氏的一名弟子,对着江澄问道。

江澄一口茶水喷了他一脸,默默捂脸道:“六师弟,你不要乱用词。”

一群穿着短打的云梦少年猴子,此刻正聚在长廊上,围着江澄问东问西。

“二师兄,他们二人可是吵架了?”

“萧苒小师弟,都不给我们带好吃的了。”

“对呀对呀,大师兄最近的脸色可不好了,见到小师弟就躲不说,还动不动就要跟我们切磋!”

“就是就是,二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大师兄打死的!”

“嗯呢嗯呢,说不定,还会因为太馋小师弟做的美食,相思成疾,抑郁而终啊!”

“别别别,你这话可得收回去,这要是让大师兄听见你思小师弟,你就真的活不到明天了!”

“哎呀,我都说了,是美食,我思的那是小师弟做的美食!”

“美食也不行的!你忘了那次,你抢了小师弟做给大师兄的糕点之后……”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嘴!”江澄终于忍不住了,拍案怒吼道。叽叽喳喳的,吵的他头都大了。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那名六师弟又道:“二师兄,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好嘛。”

“嗯,嗯!”其弟子也纷纷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必须尽快脱离现在这种被大师兄天天痛扁,和没有美食享用的苦日子!为了他们莲花坞的安宁,必须达成以促进魏无羡萧苒和好为目的的统一战线!绝不退出!绝不动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江澄:……呵呵。有他在,用的着你们这些连成语都不会用的家伙出场吗?切!也不看看,他是谁,专业和事佬好不好!

“我早就分别约好他们二人,明日一起射风筝了。”江澄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出声道。

“到时候,见机行事!”

众弟子:……二师兄威武!!

第二日,江家练武场。

魏无羡远远地见到了萧苒,“哼!”了一声便转身欲走,还未等迈开步,就被人一把抱住了大腿。低头一看,只见六师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大师兄,大家好不容易聚齐一次,你就行行好,赏个脸吧!”

魏无羡一皱眉头,毫不客气的就要扒开六师弟的手,耳边就响起了江澄的私语,“今天这次比赛,是萧苒的主意,他可是特别嘱咐我,一定要邀请你。”

“……哼!”魏无羡掰开六师弟,径直走向站在场中的萧苒,道:“来比一场!”

萧苒:“……哦。”拿起弓箭,偷偷看了身边的魏无羡一眼。他最近到底在生什么气啊?搞得她莫名其妙的,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由于灵力不足,萧苒在射出几十箭之后,就累的有些气喘,魏无羡但是一箭接着一箭,毫无须发,像是在用尽全力发泄这什么。

“……主人,再射下去你的手就流血了。”苏念远的担忧的声音在萧苒脑海中响起。

萧苒看向掌心,白皙的手掌早已被弓弦勒出道道红痕。皱了皱眉,无奈叹了口气,对着还在发狠的魏无羡说道:“我认输。”

言毕,转身欲离去。她必须赶紧回去,处理一下,要是真的流血就麻烦了。

“慢着!”魏无羡一把拽住萧苒的手,怒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的实力不止如此吧。你这是看不起我吗!”他狠命地抓着萧苒的手,碰到了萧苒手心的伤痕,却不自知。

轻微的痛,萧苒发誓真的只是轻微的痛,然后她的眼泪就一下子冒了出来。她可能,只是觉得,有点小委屈,太丢人了,快停下!然而不管她内心怎么着急,那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魏无羡一下子慌了,他的萧萧一向修为高深机灵古怪,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时像现在这样,哭个不停。

“萧萧,你别哭。”魏无羡松开他的手,双手温柔地托住萧苒的脑侧,慢慢地向上抬。这几天心中的不满早就被他这几滴眼泪滴的烟消云散。

他终究,无法对这人心狠……

止不住眼泪的萧苒一时被这温柔所蛊惑,顺着他的动作愣愣地扬起脸。

萧苒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滚落眼泪的神情令魏无羡更加焦急。语气几不可查的带上了安抚的意味:“萧萧,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别哭了,别哭。”

他这一哭,让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此刻的不知所措。

魏无羡轻抚萧苒的长发,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在他背后轻拍,温柔的安抚这怀中的小家伙,满目柔情。

周围被无视的相当彻底的众弟子:……得了,他们还是去捡风筝吧。

一名少年道:“大师兄,真狡猾,每次都是我们去捡,这么赖皮。”

“嘛,这次就算了吧。”另一名少年道。最起码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几名师弟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偷偷调侃了几句,哈哈着出门去捡风筝了。

江澄站着,魏无羡拉着终于不哭了的萧苒坐在地上,三人开始了闲聊。魏无羡道:“江叔叔今早出门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江澄道:“还不是又为咱们的剑的事去温家了。一想到我的三毒现在说不定被哪只温狗握在手里,真是!”他面露嫌恶之色。

魏无羡道:“可惜咱们的剑还不够灵,要是能自动封剑,那就谁也别想用了。哎,萧萧,你的幻尘那么有灵性,一定不会让那些温狗碰它的吧?”

萧苒点头道:“嗯。”她自己的佩剑是什么个性,她还是很了解的。那些妄想动用幻尘的温狗,说不定已经被劈的稀巴烂了。嘛,她当初上交幻尘,也是抱着想给温家添点乱的想法的,就是委屈了自家佩剑。

魏无羡道:“哎,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萧萧你那么厉害啊?”武力值比不过自己喜欢的人,还怎么保护他。不过,他现在灵力没恢复多少,还是挺弱的。

江澄道:“你再修炼个八十年,说不定就可以了。”

魏无羡道:“什么叫八十年,我努努力说不定五六年就差不多了好不好!江澄你敢小瞧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或许很多年以后他们都不会忘记,曾经的三个人这样毫无猜忌,在莲花坞的莲香中,看着一线青天,切磋武艺,嬉笑打闹,他们是彼此的同伴,是依靠。

这时候的他们谁都不会相信,三个人相伴的时光仿若梦一样,被那血红的颜色刺醒的那一瞬间,重逢的三人却是那么陌生而遥不可及。晶莹的瞳仁里仅剩的一滴泪却也不知何时被风吹落,散在殷红的鲜血上消失了牵挂,吞噬了羁绊。

而改变他们的命运,就从几名少年冲进了莲花坞的校场的这一刻,开始了……

只听他们惶惶嚷道:“大事不好!大师兄,大事不好了!!!几人正是方才出去捡风筝的几名师弟,魏无羡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一名少年上气不接下气道:“六师弟被人抓走了。”

魏无羡闻言,把弓捡了来,拿着一件武器在手,道:“谁抓的为什么要抓他”

那少年道:“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他!”

江澄也,急了:“什么叫不知道为什么抓他”

萧苒拍了拍那名少年的肩膀,道:“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

那名少年道:“刚才、刚才我们出去捡风筝,风筝掉到那边去了,老远了。我们找过去,看到有几十个人,是温家的人,穿的都是他们的衣服,有门生有家仆,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的。她手里拿着一只风筝,风筝上面插了一箭,看到我们就问这风筝是谁的。”

另一名少年道:“这只风筝是六师弟的,他就说了是他的。那个女的忽然变脸,说了一句‘好大的胆子!’,这就叫手底下的人把六师弟抓走了!”

魏无羡道:“就这样”

众少年纷纷点头,道:“我们问为什么要抓六师弟,那女的不停地说他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吆喝着让手下人把六师弟押走,我们没办法,就先跎回来。”

江澄骂了一声,道:“抓人连个理由都没有!温家要上天吗!”

“是啊!简直莫名其妙!”

魏无羡道:“都别说话。温家的人估计马上就要上门来了,别让他们听到了抓住什么把柄。我问你们,那个女的,是不是没有佩剑是不是长得挺漂亮,嘴皮上有一颗痣”

师弟们道:“是!就是她!”

江澄恨声道:“王灵娇!这个……”

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声传了过来“吵什么,一天也不让人清静!”虞夫人紫衣飘飘地行来,金珠银珠仍是一身武装,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

江澄道:“阿娘,温家的人来了,六师弟被他们抓了!”

虞夫人道:“你们喊那么大声,我在里面都听到了。这有什么,是抓走了又不是杀死了,这就又急又恨跺脚咬牙的,你还像个未来宗主的模样吗镇定点”

她说完,转身面对校场之前的大门。十几名身穿炎阳烈日袍的温家修士鱼贯而入。这些修士身后,一名彩衣女子款步轻摇地迈了进来。这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妩媚,眼送秋波,唇如烈火,嘴皮上一粒细小的黑痣,倒是个颇为出色的美女。只是周身钗环璨璨,仿佛恨不得把一个首饰铺子和贵人对她的宠爱都穿在身上,很是趺品。正是上次在岐山被魏无羡一箭射穿手腕,又被萧苒一掌打飞吐血的王灵娇。

王灵娇抿嘴一笑,道:“虞夫人,我又来啦

!”她前段时间刚来江家传达过温家教化弟子的指令。

虞夫人面无表情,似乎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嘴。王灵娇走下了大门的台阶,虞夫人这才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子弟做什么?”

王灵娇道:“抓你是说刚才在外边抓的那个吗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坐下后再慢慢说吧。”

众人进屋后,玉灵娇又因没有人给她倒茶而大发雷霆。又以什么风筝像太阳,六师弟妄图“射日”为由,就是不肯放了六师弟。

萧苒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理由,这女人还要不要脸了!一路上指指点点也就罢了,抓人的理由还这么奇葩。呵呵,她一个家仆,还是个靠爬床上位的侍女,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她有那个资格吗?

不过,此次温家的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她现在实力大减,若是……

萧苒的心中,不安的感觉似外面忽的风起云涌的天空,不断弥漫……

但愿,是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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