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青玉沈之默皆朝沈雪柠看去!
只?见江嵘薄而锋利无比的剑寒光闪烁,剑风凌厉扫起落叶,白刃进刺腹中,?刀杀了刺客,干净利落,随后左手抱起沈雪柠,右手执剑、剑指四周几?十个刺客,目光凛冽肃杀。
刺手捏紧刀柄,略有迟疑地面面相觑,都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却武功极其高超,在他们心生胆怯止步不前时?,好?战的江嵘眼中怒气?更甚,将沈雪柠放在沈之默旁边,冷傲地挑起眉宇,声似寒潭:“给你们?个自.杀的机会。”
自己连头发尖尖都舍不得碰的阿柠,却叫他们伤了…
若非还需隐瞒身份,他早就?发动四周埋伏的暗线,将这群鱼虾杀的片甲不留了,还能留他们作威作福?
“自.杀?太狂妄了吧!我不信我们几?十个?起上,还杀不了你!”
为首的杀手首领被激怒,变幻队形围住江嵘,另外十个贼心不死再去抢信物。
沈之默自幼习武功夫尚可,紧紧护着受伤的沈雪柠让刺客不能近身。
唯恐沈雪柠再次受伤的江嵘选择速战速决。
他剑法武功是实打实的强,经过了十几?年的练习,自然不同凡响,出手之快令人咂舌,往往是在别人没看清楚时?,已将对方?剑封喉,亦或剑精准地刺入心脏,五招之内必杀?人。
沈雪柠面色复杂,压着心底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这样娴熟残忍的杀人技巧,怎么可能出自普通百姓…
沈之默自幼习武,却从未杀过人,与刺客对打时?终究下不了杀心,以打晕或挑断经脉为主,将五个刺客降服于脚下。
接着,保护弘隐住持的武僧赶来?。
战线?拉长,杀手们便十分不利,不出半个时?辰,全?被绳之以法。
沈雪柠藏住对江嵘的讶然,走到跪地的七个刺客前,冷声地平静道:“你们是沈城派来?的吧,回去告诉他,他越想要掩盖的秘密,我越会查清楚。包括我母亲死去的真相。”
她眼里厌恨涌动,捡起地上?把长刀,有些重,费了些力气?,将冰冷的刀刃横在刺客脖子上,目光如寒雪:“届时?,账我会?笔笔找他算。”随后,在刺客的胆怯目光中,划断绳子,放走他回去传话。
另外的刺客移交官府。
方才?那般冰冷果?决的沈雪柠,是沈之默青玉等人从来?没看过的,他们才?发现,与顾清翊和离后,那个隐忍卑微的沈雪柠似乎从里到外,都在逐渐改变。
沈雪柠转身,十指合掌微微鞠躬:“对不起,弘隐住持,给您带来?麻烦了,那些刺客因我而来?,将您这里搅乱,还险些牵累了您。”
“柠女娃,不必自责。”
弘隐微微颔首,掐着小?紫檀佛珠,眼露深意与欣慰,“你长大了,可以独当?面、照顾胞弟,不胆怯不畏缩,徐氏倘若泉下有知?,?定很欣慰。日后若有难处,你可来?静安寺寻贫僧,贫僧人微言轻,却愿尽绵薄之力。”
话罢,弘隐住持转身,他穿着?身红色袈裟在日光下,步伐缓慢,背影年迈,却透着和润,进了他禅修的庙中。
沈雪柠拿到信物也该走了,。
马车刚下车时?,正好?与?队官兵擦肩而过。
“布谷布谷布谷。”
鸟叫的厉害。
沈雪柠捏了捏耳垂,脑袋靠在车壁上:“这几?日,总听见布谷鸟叫,京城何时?多了这么多布谷鸟。”
“小?姐,你先别动,我给你包扎。”青玉撕下衣角,皱着眉头,“幸好?只?伤了皮肉,养几?日就?好?,若伤再深些,就?得留疤了。”
布谷鸟?叫,江嵘就?得离开了。
若无急事,永临绝不敢随意使?用暗号叫他。
江嵘掀开窗帘,观察不远处的士兵,像是顾清翊的兵,顾清翊来?的还真是快。
江嵘留下?瓶上药给沈雪柠,讲道:“阿柠,我有点急事,先走?趟,改日再来?看你。”
“诶,江——”
她话还没说?完,江嵘已然纵身跳下马车,踩着轻功跃入丛林中。
江嵘…他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沈雪柠收回目光。
青玉看着沈雪柠的表情?,忍不住插了句嘴:
“江公子哪儿都好?,对小?姐很好?对之默公子也好?,对我和福安也不错,可就?是…完全?不知?根知?底,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何时?来?何时?走全?看心情?。比如这?次吧,他只?说?要事在身需要离开,改日再来?,这改日又是改的哪天日子呢?像?个过客似的。他倒是对我们了如指掌了,可我们对他却?无所知?。”
“他几?时?来?及时?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沈雪柠垂下眼睑,“他于我们有大恩,莫要议论他。我们与他没非亲非故,又何必了解那么清楚?”
话说?到这份上…
青玉、福安、沈之默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来?,江嵘对沈雪柠有多紧张,那可不是对朋友的紧张,更像是对心上人的紧张。
可青玉心想,若江公子真喜欢自家小?姐,也至少得让人更了解他吧,要不然像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阵穿堂风似的,也太不靠谱了些。
沈之默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未经情?爱,摸不准江嵘这位身份显贵的无望阁阁主,到底对阿姐是?时?兴起还是真的爱慕。江嵘对阿姐很好?是没错,可他是刀尖舔血的阁主,与他长久生活,怕是日子必定不能安详,之默叹了口气?。
?时?间,马车上除了沈雪柠之外的人,同时?叹口气?。
沈雪柠略有疑惑地抬起头:“你们这是……”
“没什么……”沈之默道,“阿姐,到家了,你胳膊受伤,多有不便,我扶你下去。”
回了澄院。
青玉福安守在门口。
沈之默拆开书?信。
里头是张有些泛黄的信,字迹潦草,多处滴了黑墨,足以见得写信之人当时?写的有多慌忙,沈雪柠姐弟指着上头的字,逐字逐句读。
雪柠、之默:
见字如面,或许当你们看到此信时?,娘亲已不在人世。
如有机会,之默你必须要带着雪柠分家,不要在沈府住了,无论再苦再穷再难,都千万不要在沈府住了。
之默,你是弟弟,是男子汉,?定要照顾好?阿姐。娘亲唯?的意愿便是希望你们健康成?长,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母亲:徐兰惠
读完后,沈之默红着眼,有些急了:“太短了吧。娘亲这封信,写了跟没写似的,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线索。”
“不对劲,不对。”
沈雪柠摩挲着那张信纸,暗自思忖,“娘亲临死前两天,仿佛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深夜上山跪在弘隐住持脚前,求他寄存书?信与玉佩。这么被她重视的书?信,怎么可能写如此简单的内容…还有这个明?显就?不属于她的珍贵玉佩,也没在信中提及来?源…”
她将信纸放在油灯下,反复研究查看,忽然灵机?动!
“之默,去准备?盆火!娘亲曾说?过白醋写字。”
沈之默立刻拍大腿:“我晓得阿姐要做什么了!”
不过片刻,沈之默端来?了火盆,拨动木柴。
沈雪柠将信纸放在火上小?心翼翼地烤着……
过会儿。
只?见信纸背面,先前没写字的背面,现出?行行的小?字:
娘亲的死,你们?定感到很突然吧…
答应娘亲,不要再去查娘亲的死因了。
娘亲曾希望你们成?为迎难而上的坚强之人越挫越勇,可现在只?希望你们学会退缩。
今晨,我按例去给你们父亲请安,却无意间撞见你姑姑与你爹爹的奸.情?,听见你姑姑竟然是前朝威远候的妻子,是…前朝余孽。我惶恐震惊之下,打算悄无声息逃走时?,不慎撞翻花坛被他们察觉。当晚你父亲念我为他育有?儿?女,说?只?要我保守秘密便不会追究,还?反常态邀我同饮花酒,可我分明?看见…沈端玉在酒内下了□□。
我装作不知?,以身体不适婉拒酒盏,却知?难逃?劫,以防不测,连夜给你们写下此信交代前因后果?。我已收拾好?行囊,明?后天去静安寺祈福时?,会趁机带你们逃走。但沈城做事向来?谨慎毒辣,我恐怕不能成?功。
若我身死,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是我不该撞见他们的秘密。
娘不需要报仇雪恨,沈城毒辣无情?,你们不是他和沈端玉的对手,我死不足惜,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唯恐他们因此事刁难或加害你们,便潜入撞见他们奸.情?的书?房密室,偷走了能证明?沈端玉身份的玉佩,这玉佩便是你们的保命符。
若他们加害,你们便以将玉佩公之于众为要挟,届时?包庇前朝余孽之事曝光,沈城全?族上下都得死。
希望我明?后日能成?功带你们远走,再也不用看沈城脸色苟活。
但我也还是总忍不住交代两句…
雪柠啊,你日后?定要嫁个好?丈夫,就?算穷?些苦?些也没什么,只?要他心善对你好?即可,千万不能重蹈娘亲的覆辙。若我身死,你也不必给你外祖父养老,好?生对你外祖母便是。之默,你需时?刻记得你是男子汉,日后得顶天立地,照顾且保护你阿姐。
母亲:徐兰惠
看到最后。
强忍着不崩溃的沈雪柠,已是泣不成?声,扑倒在桌面上。
沈之默亦是双眼绯红,目有熄不灭的仇恨,拳头捏到咯吱作响,沉默着落泪。
“娘亲……你可知?,你被沈城害死四年多年后,我还毕恭毕敬地喊了沈城四年爹爹,喊了沈端玉四年多的姑姑,你竟然是被他们害死的…”沈雪柠的心痛浸入四肢百骸,豆大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从眼角涌出。
她最至亲之人,最爱的母亲,是被她爹和姑姑害死的。
何其讽刺。
何其心痛。
沈之默拳头狠狠砸在桌上,震的茶盏水壶乱颤,他冲出门外,抓起长剑,气?势汹汹跑出去:“我要去杀了沈城和沈端玉!”
还没来?得及擦干泪水的沈雪柠立刻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江江。
阿柠的亲友团对你表示有点小小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