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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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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变得异常的安静。

陆澄澄不可思议的盯着文思敏那被叶无尘生生折断,只有皮和筋连着,诡异的掉在那里的手腕。

她把目光缓缓移上了文思敏身后的叶无尘。

这事若是秦川做的,陆澄澄半点不会惊讶。

可是叶无尘向来宽厚淡泊,少有情绪,面冷心善。

哪怕药芙再咄咄逼人,他都诸般忍让,哪怕丁王两家把他逼上正心台,他都无所谓。

他是天上的谪仙,遗世的明珠。

这样一个人居然这般残忍的将文思敏整根骨头彻底折断。

而此时此刻的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浅眸冰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衣衫下涌动的黑气。

文思敏没有哭喊,缓缓的转过身,举着那只诡异的手,丢了魂一般愣愣的看着叶无尘。

比起手上的痛,更让她不敢相信,痛不欲生的是:折断自己手的人是叶无尘!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司徒家举办的少青会上,所有百岁以下,修为突出的修士都被邀请而来。

哪一年来了上千年轻修士,无比热闹。

因为自己面貌美修为高出身高贵,在一众女修中脱颖而出,不知多少男修拜在自己裙角之下。

包括东道主司徒家的独子:司徒苍。

而他,出现了。

白衣若雪,清隽脱俗,风姿卓绝。

让文思敏惊为天人,再也移不开眼。

都说,无极门七子中最小的他,是那一届最有可能夺魁的人。

最终,擂台上,他与自己对峙。

他明明是少青会众年轻仙家中的翘楚,但却连让她五招,故意输给了她,让当年年轻气盛,争强好胜的自己赢得那届头筹。

一时风光无限。

从那时起她就一心认定了他,而偏偏家族联姻她不得不嫁给司徒苍。

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从来没有!

当年他若不是心怡自己,为什么要让着自己,让自己赢?

而现在她刻骨铭心思念了两百年的人,居然这样残忍的折断自己的手。

为了别的女人?

“无尘?你为了她,居然这么对我?”她眼泪在眼眶转动。

“她是我凌云峰的人,你是谁?”

他一字一句淡淡问。

你是谁?

你是谁?

文思敏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几乎快要倒下。

当她在司徒家那个尔虞我诈的泥潭中苟活的时候,叶无尘是自己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希望。

是她心中唯一的净土。

现在他问:她是谁?

“无尘,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吗?”她一双眼尽是悲哀。

这时听着一声冷笑。

陆澄澄一看,是司徒文昊。

突然觉得司徒文昊真是可怜,有这样一个妈,当着儿子的面这样质问别的男人,给自己老爹扣绿帽。

至儿子于何地?

显然,叶无尘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她在自己心中还能是什么?

文思敏看着叶无尘冰冷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难道自己在他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可能!

“当年少青会,你为什么让我赢?”

叶无尘一双眼睛毫无波动,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

“无尘?”文思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不会是忘了吧。

她含着泪,咬着牙,“两百年前司徒家少青会,你本该是头筹,而你却连让我五招,让我赢!无尘,难道你忘了吗?”

叶无尘蹙眉,想了想好像希翼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有一个争强好胜不管不顾的女修,一副要跟自己你死我活的样子。

他当时是怕她如果输了,回去自寻短见,于是连让她五招,让她夺了头筹。

本来输赢对自己而言,并无所谓。

这个人是文思敏?

所以她这些年缠着自己是因为这个?

“司徒夫人,原来那个女修,是你。”他淡淡的道。

文思敏瞳孔一缩,他连当时让的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当年为何让我?”

若不是喜欢,若不是向其他人一样讨好自己,为什么放着头筹不要?

陆澄澄心中叹一口气,叶无尘淡泊名利,面冷心慈。

他的一念善举,居然成了文思敏的情障。

陆澄澄跟了叶无尘十年,她对他还是有所了解。

叶无尘性格被动疏离,太过强势的人会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而且他其实挺大男子主义的。

所以药芙仙子也好文思敏也好,这样骄傲强势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女,她们或许心里觉得只有优秀的自己才配得上叶无尘。

其实叶无尘根本不这么想,别说叶无尘是个性冷感,就算他不是,他宁愿找个温顺柔和的普通人,也不会找她们。

果然,叶无尘淡淡的道:“怕你输了寻死。你莫要自作多情。”

此时文思敏头顶宛如一阵晴天霹雳!

莫要自作多情几个字宛如诛心!

河东绝情!

她看着自己被他折断的右手,突然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自己的一腔深情,难道都错付了?

这时秦川一把陆澄澄拉到一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把瓜子仁不动声色的塞到陆澄澄手心。

陆澄澄懒得自己磕,结果瓜子仁,悄悄往嘴里塞。

果然文思敏看着司徒文昊厉声道:“文昊!凌云峰的人这么欺辱你娘!你难道就袖手旁观吗?”

司徒文昊不停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成熟的声音带了三分森冷,三分嘲讽,“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娘?”

文思敏心中恼怒:“我不是你娘?难道你是我娘?”

“白乳娘怎么回事?”他冷冷的问。

文思敏怒道:“司徒文昊!我十月怀胎生你!我才是你娘!我花钱养你,那姓白的不过是我聘来的卑贱下人……”

“住口!!”司徒文昊一声低吼。

文思敏呆呆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司徒文昊。

“十月怀胎?你若不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司徒家的地位,你会生我们?你生而不养!又什么资格自称人母?你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厌恶!闵柔自幼身体不好,多咳一下你都觉得心烦!你以为我们愿意被你生下来?”

文思敏嘴皮发抖面色铁青,这些年她和司徒文昊貌合神离,但是他对自己都是表面恭敬的。

而且自己是他母亲,既然生了他,就是有恩于他,他就该感恩自己!

居然让外人这般看他们母子的笑话?

可司徒文昊没有罢休的意思。

“说!白乳娘是不是你杀的!”司徒文昊咔嚓一下捏碎了手指上的玉扳指,深邃的五官一脸狰狞。

文思敏第一次见他那总是一张假

面,装得文质彬彬的儿子露出这样穷凶极恶又失态的表情。

她又急又怒:“对!我杀的又如何!她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她挑拨我们母子!你们怎会到如此田地!”

这时一边嗑瓜子的秦川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陆澄澄耳边道:“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陆澄澄叹了一口气,其实不是脑子有问题,只是永远没有同理心,永远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已。

司徒文昊觉得跟她再说无意,狰狞的脸变得冰冷无比,“那麻烦母亲把漓槡苑的事情,和我去父亲那里说个清楚。”

文思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文昊,“你要杀我?”

这些年司徒苍虽然知道她心中有叶无尘,但是因为她和叶无尘无实质关系,碍着她娘家的家事,也忍了。

可她养了那么多外形酷似叶无尘的男人,一个个都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司徒苍知道后哪里会容得下她?

哪怕闹出去只会自己身败名裂,还会连累娘家声誉,娘家又怎么可能护她?

司徒文昊回复了那虚假的笑容对文思敏道:

“司徒家怎么可能杀文家的人呢?你永远都是司徒家的夫人。而且您是我母亲大人,十月怀胎生下了我,我一定会给父亲求情,让您在隐院安度晚年。”

文思敏听到“隐院”立刻嘶声裂肺的大叫起来!

“司徒文昊!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我十月怀胎生你!给了你这条命!就是你的恩人!”

“再不好也是你娘!”

司徒文昊开了一道通往司徒苍院子的符门,将文思敏架过去时她口中不断的咒骂,咒骂白乳娘,咒骂陆澄澄。

她觉得她今天的不幸都是白乳娘和陆澄澄造成的。

秦川皱眉正欲上前,陆澄澄拦下了他。

陆澄澄记得书中描写的隐院。

那是司徒家用符咒创造的一个虚拟空间,无限的空白中只有一个一室一厅的独院。这个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没有任何生命,只有无边无际连成一片的空白,永远走不到头的空白。

陆澄澄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而那里却是文思敏的结局。

只不过陆澄澄提前让她领了盒饭。

书中文思敏进了隐院后,只有司徒闵柔会偶尔去看她,而司徒闵柔死后,她也因为疯魔自尽而亡。

那样的地方,谁不会被逼疯呢?

文思敏出生高贵,天资聪明,容姿俏丽,生来拿了一手的好牌,却生生被自己打得稀烂。

陆澄澄不由得摇了摇头。

*

司徒文昊与文思敏走后,叶无尘并未追究秦川破他封印私自出去的事。

而是立刻将秦川和陆澄澄叫出了房门。

他搂起衣袖一看,手臂的筋脉都变成了黑色。

*

各仙家包括无极门在内因为受伤人众多,都纷纷回去养伤。

但叶无尘还留在这里镇守,以防裂缝之处再有异动。

秦川老实的回到客房抄清心诀。

说是抄其实是默,莫说他过目不忘,哪怕普通人抄了几百遍,也能默写出来。

陆澄澄在一边给他研墨。

他背脊笔挺,下笔如飞,每一个字都刚韧俊美,屈铁断金。

就像他本人。

灵根已显的秦川现在是文武全才,帅得一匹。

而且他认真的时候别样的俊美。

看着他,陆澄澄忍不住心中小鹿乱撞,脸也红了起来。

却听秦川喃喃道:“觉得师傅有些不对劲。”

“嗯?”

“师傅面冷心慈,但是今天折断文思敏手腕的手段不免残忍。”

陆澄澄心中一噎,心想比残忍谁比得过你秦川?

原作中这个身体的原主是先被你老婆先毁了容,然后又被你切成片了的。

你狠起来,魔都不敢跟你比。

但话说回来,拧断文思敏的手确实不像是叶无尘的风格。

有点怪异。

秦川放下笔,转了转手腕,显然是手有些酸了。

陆澄澄道:“你让我,我来抄。”

却听秦川轻嗤一声,抱着手看她,“就你那字?”

陆澄澄脸色一沉,瞪着他:“我字怎么了?”

秦川嘴角一勾,“太软。”

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陆澄澄心中一个咯噔,觉得他又要说什么骚话。

果然,他用暗哑的声音道:“你的字,就和你人一样软。”

!!

果然!只要是他口中说出的,八成都是虎狼之词!

“秦川!!”

他突然站了起来凑到自己耳边,炽热的呼吸吹打着自己的耳廓。

“你那字,软弱无力,毫无筋骨,真不行;但是你的人,软若无骨,任人搓扁揉圆,我喜欢。”

!!!

“别说了!”

陆澄澄头皮发麻满脸赤红,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想起在洞中的事,她羞恼得无地自容。

“我们都坦诚相见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跟你坦诚相见了!”

她当时根本什么都不敢看!甚至没敢睁眼!眼睛紧紧的逼着,任秦川盘弄。

“有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我看清楚了就成。”

陆澄澄:!!!

秦川勾了勾她下巴,一张俊脸尽是坏笑。

“你说,你怎每一寸都生得那么美?看得我……”

“别再说了!!!”

“夸你都不行?”

“不行!”

突然秦川将桌上的书卷往地上一掀,掐住陆澄澄的腰将她抱到桌上坐下。

双手按在她两旁的桌沿,把她困住。

“秦川!”这触不及防的变故让她瞪大眼睛。

他又要做什么?

“你不让我说,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你有多美,我有多喜欢你。”

说罢,双手从她樱粉色的广袖中

穿了进去。

“秦……”

她还未开口秦川就堵住了她的嘴。

他哪怕开场再是温柔,情到深处就越来越难掩他充满侵略性的本性。

陆澄澄喘不过气,呜呜呜的推开他时看见他又是眼底发红,胸脯上下起伏。

这头尝到了甜头的小兽,越发急不可耐的想吞食自己眼前的这块嫩肉,却偏偏还不到时候,急得他火急火燎。

“再来。”他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后,再次吻住了她。

他知道他现在还不可以真正碰她拥有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岩浆一般喷薄欲出的火。

而陆澄澄任他肆虐,任他撩拨,任他带自己上天入地,任他让自己全身战栗神志不清。

她纵他容他,就如十年来一般。

只是她以为他会适可而止,她却远远高估了兴头上男人的理性,低估了他们的兽性。

何况这个男人是秦川!

神志不清的她觉得从窗户漏进来的风吹得自己皮肤的发凉,才发现自己衣服又被他退了。

她急忙睁眼去推他。

却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

大片柔软的雪白上全是他在洞中作恶的痕迹。

看起来甚是狰狞。

不想自己居然如此失控。

立刻用衣服将她裹起,自己坐在了椅子里,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抚摸着她的头,“痛不痛?”

陆澄澄知他问自己什么,红着脸颊没答话。

听他声音有些痛苦,怕他太过自责。

靠在他胸膛上,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容易留痕,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没那么夸张。”

秦川轻轻摸着她绸缎一般的头发,“澄澄,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老天特意恩赐给我的。”

总是对他包容,忍让。

陆澄澄在他怀里嫣然一笑。

她其实就是最普通,最无奇的一个人,本该朝九晚五平平凡凡的过着没有波澜起伏的一生。

她却没死,没意外的突然穿书了。

还穿到了叶无尘身边,遇到了这本书的主角秦川,烈火一般的秦川。

经历了这段她原来想都不敢想波澜起伏的人生。

也同时改变了叶无尘和秦川的人生。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窗外一阵喧哗,像是突然很多人聚集到客栈附近。

秦川抱着怀中美人正是惬意的时候,外面喧闹不禁让他心烦。

正准备用个咒把声音隔了。

却听见下面喊:

“叶无尘!把秦川那个孽畜和陆澄澄那个妖女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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