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什么意思?”秦川看着她。
她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言语,荒冥一说,他终于算是明白了。
异世?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一碗水中都有三千生命,又是另一乾坤。
如果说除这九州之外还有一个未知的异世,他信。
因为她根本不像九州人。
让他不仅好奇,她的世界又是如何?
而此时身下的她还是如以往那般,惊慌中带着羞涩。
每每还没碰到她,她就这么不知所措,目光闪烁。
明明呼吸变得急促,却怕被自己发现,小口小口的喘气。
她脸长得无比的清纯,眼角眉梢却带着媚意,那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就想让他狠狠去弄她。
偏偏又不行。
只是欺负她甚是有趣,哪怕一百年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他故意把声音放凶狠了些。
“快说!开车是什么?”
*
陆澄澄被他困在身下,他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在她脸上。
就像故意的一般。
这种躺着的壁咚太犯规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跳了出来。
根本不能思考问题。
却听他声音变得凶恶,不悦的问:
“开车是什么?!”
陆澄澄被他一吓,脱口而出:
“就是男女做些不可告人的事!”
啊!
呸!!!!
她话一出口,自己都惊呆了。
自己豆腐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不止是她,秦川都愣了。
这个与御剑飞行有什么联系?
“有时候我挺想刨开脑子,看看你一天都在想着什么?”他看着她问。
陆澄澄紧闭双眼,把头偏开,避开这尴尬。
她一偏头,白皙的脖颈和珍珠一般的耳垂就落在秦川眼底。
散发着那南州玫瑰一样的甜香,惑人去摘采,去品尝。
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是不是……”他声音突然变得暧昧,“你想与我……开车?”
不等陆澄澄反驳,就轻轻的咬上她的耳垂。
陆澄澄全身跟通了电一般,急忙睁眼,拼命忍住才没有哼出来。
她全身的敏感部位他清清楚楚,怎么撩拨会让她失控他驾轻就熟。
他慢慢的从耳垂滑倒她雪白的脖子。
原来不敢在她脖子上留痕,现在,他再也不用顾虑那么多。
贪婪的吮吸那香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向下……
这时陆澄澄终于回过神:“不行!”
然后用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
秦川呼吸粗重,嗓子沙哑。
“不行,不行。你一百年前说不行!现在还是不行?你说!什么时候行!”
陆澄澄心中一痛,全身的燥热退了下去。
声音变得失落:“一百年前的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秦川停了下来。
“魔荒冥不是说了吗,我是被人从异世带来……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不是那个陆澄澄,你喜欢的那个陆澄澄……可能已经死了。”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居然带着酸楚。
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没想到秦川突然倒下来,压在了自己身上,她闷哼一声。
这家伙好重!
实心的吗?
秦川在她耳边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你真是我的傻姑娘啊。”
陆澄澄听他语气都是不信,继续道: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穿到了你爱人身上。”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荒冥要吻她时,她拼命的想逃,而对于秦川其实她并不抗拒。
或许,她真是喜欢上他的吧,所以想着他爱的是别人,心里不禁苦涩,隐痛。
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
一不想骗他,二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秦川停住了笑,身体的重量离开了她,看着她道:“我信你没骗我。但是你的魂魄是到了一个叫绯月姬的女人身上。”
“什么?”
秦川放开了她,盘腿坐在她面前,山风吹打着他白底蓝纹的衣袍。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我才八岁,那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色外纱,一条火红色的裙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陆澄澄:“……”
“那时候我就想着怎么捉弄你,可是当你告诉我,世人眼中的废柴的我,以后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欣喜……”
“我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喜欢到,胜过我自己。”
……
……
千年的松树沙沙作响,像是跟着秦川述说百年前的故事。
听得陆澄澄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直到秦川怀中取出那张泛黄的真丝手绢。
陆澄澄心如刀割,痛得喘不过气。
可是,她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故事,那个经历了那些故事的人是不是自己?
这一阵一阵的心痛,她也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还是悲伤于别人的故事。
秦川站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他腿长步子大,原来牵着她时,她都需要小跑才跟得上,而现在他放慢了脚步,去迁就她的步伐。
风吱嘎一声吹开了她昔日的房门。
不大的房间被挤得很满,怎么看都是按照她穿越前的房间布局来摆放的。
就连床头那矫情的莲花灯,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满屋子挂的各色各样的衣服,已褪了颜色。
她看了看挂衣服的架子,那是宜家风的简易衣橱,衣架也是全现代的。
他穿用大手握着一根杆子,晃了晃简易衣橱,“你就画了一张图,然后就让我给你做。”
他一次成型,那时候她在旁边拍着手,直呼他是天才。
他轻嗤一声,一脸不屑,心里却是受用无比。
陆澄澄走到窗梳妆台前,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
她拿起一瓶打开一看,里面发出呛人的味道,让她咳了两声。
里面的胭脂早已过期百年。
床头放了几本古书,都是泛着黄色,而其中一本里夹着一张同样泛黄的纸。
这张紙是他们消失后秦川在叶无尘房间找到的,他将它放回了她的房间,夹在了书里。
她抽了出来,已经有些发脆的纸上,墨迹清晰可见。
上面赫然写着“沙洲攻略。”
一旁用小字写着“一千零一夜,我来啦!”
她握着那紙,双手发抖。
秦川走到她身后,指了指她画的沙洲地图,“你说,你和我婚后新婚旅行要去这里,你说,蜜月旅行是你们那里的习俗,你说,新郎的意见不重要。”
陆澄澄终是忍不住,一下子坐在床沿,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捂住眼睛,眼泪决堤。
这不是她?又是谁?
秦川蹲在了她面前。
“陆澄澄,我秦川至始至终爱的就你一人。”
而她只是埋着头,捂着脸,“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
虽然她熟悉他的身体,熟悉他的气息,可是和他的种种,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自己曾经应该很喜欢他吧。
所以那么喜欢他的温度,喜欢他的气息。
而且好像更爱自己,她看得出他的执拗,他的深沉。
自己,既然忘记了如此深爱自己的一个人。
“对不起……”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秦川轻轻掰开了她的手,“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
她对他一直都是力所能及,仁至义尽。
但过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
嗓音一变,“不过陆澄澄,有件事你确实对不起我。”
陆澄澄抬着一双发红的眼,看着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以身相许?”
“……”
“不如就现在吧。”
说罢一只大从她袖口里钻了进去,带着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迅速麻利的快要到达……
!!!
陆澄澄本是难过悲伤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急忙抱着自己。
“不行!”
秦川抽出了手,站了起来,俯身撑在床沿,向她欺身压去,陆澄澄急忙后倒,以免他贴在自己身上。
“有什么不行?”他挑着眉问。
“不行就是不行!”
“你有没有良心!一百年了,还是这句老话!耳根都起茧了!”
“你让我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活活为你守贞一百年!”
“你到说说,有什么不行!”
“我记忆还没恢复呢。”
“那你记忆不恢复你就不吃饭?不睡觉?不过日子了?你一辈子恢复不了,老子一辈子不能碰你?”
“这跟吃饭睡觉根本就两回事!”
“在老子眼中就一回事!以身相许这个事我们已经讨论了一百年了,今天怎么都得有个了断了?”
“混蛋。”陆澄澄说不过他,只能吐这么一个词。
“那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这个混蛋?”
“……”
他挑起她下巴,“不说我就亲上去了。”
!!!
………
陆澄澄看着面前这个又混又霸道的男人,其实他在东州给自己穿鞋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喜欢他了吧。
“喜……”
她那个欢字还没出口,他就吻了上来。
那般炙热,那般灼人。
却又带着久违的甜味。
他贪婪的吮吸着她,像是宣泄这百年的思念。
他将她按了下去,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任自己肆虐。
他将手放在她的衣襟上,只要一扯,他就会丧失理智。
但是,他停了下来。
陆澄澄发现他离开自己的唇齿,才缓缓睁开眼。
他凝视着自己,认真的道:“澄澄,嫁给我好不好?”
他从腰封中抽出紫光玉。
“算我给你的聘礼,然后还有秦家的家印,所有的产业地契,我都让魏寒送过来。够不够?如果不够,你还要什么?我抢都给你抢来。”
他后半句话半真半假,让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又柔声道:“答应我?好不好?”
“可我……已经嫁给了荒冥。”
秦川沉默。
过了片刻,他问:“你可愿嫁他?”
这次,换来了陆澄澄的沉默。
虽然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这百年的推断,荒冥当年娶自己,应该是属于巧取豪夺的。
她静下心来想想,现在的自己,也不想嫁给荒冥。
秦川看着她:“你与他,本就他一厢情愿,强人所难。”
他不想有一天他会这样说自己的师父,又或者那个夺走陆澄澄的人并非他的师父叶无尘,而是荒冥。
“答应我,嫁给我,然后我们不再管这些是是非非,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好不好?”
什么无极门七长老?
他根本不稀罕。
什么魔尊夫人?
更是无稽之谈!
他只想把她藏起来,安度余生。
陆澄澄看着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无比的坚定,无比的至诚。
竟不知不觉便点头答应了。
但突然想起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
不想话说完秦川却脸色一沉。
陆澄澄皱眉,“怎么?”
做不到?这都做不到?
这就他求婚态度?
“老子在山洞里答应过你了。”秦川想到这里就生气。
“哦。”
答应就答应过,自己又不记得了,犯得着垮脸吗?
“哦个屁!你却丢下我先跑了!”越想越气!
“……”
这时他凑到了自己耳边,沉着嗓子咬着牙道:“我可说过,如果你敢离开我,找遍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天天弄你。”
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
!!!
陆澄澄的心和眼皮同时一跳。
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应该是逼不得已的吧。”陆澄澄突然间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声音也软。
“我不管!”
“……”
“先成亲再说!”
“还是不成了吧。”
“如果想尝尝被霸王硬上弓的滋味,不成也可以。”
“混蛋!!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
“我成,我成,我成还不成吗?”
*
陆澄澄让秦川在纸上的左上角她画的长方形框子里给两人画了一副红底头像画。
一式两份。
她拿起来一看,“你怎么把我画那么好看,自己画那么难看?”
“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画成个小白脸?”
陆澄澄轻声一笑,秦川长得无比精致俊美,只是身上气质太攻太野,确实和小白脸联系不上。
想到这里不禁轻笑。
虽然记不起之前的事,但是不知为何,想到和他结婚,她心中的甜蜜就止不住的涌上来。
秦川看着她,她本就长得清纯甜美,像春天的花,像夏天的蜜桃。
如今她眼角嘴角弯弯,皆是笑意,更是显得甜得溺心。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自己写小楷时用的狼毫,一笔一划认真的写到:
“结婚证。”
然后写上了两人的名字,落上了年月。
签了彼此的名,她用朱红色的画料按了自己的手印后,抓着秦川的拇指,也依样画了一个。
“这你们那里的规矩?”
陆澄澄点点头,将两张“结婚证”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晾干。
“明天拿下山去裱起来,我们一人一份。”
秦川认真的看着两张躺在桌上的“结婚证”,眼中皆是笑意,“让魏寒去就好。”但想了想,“还是我去吧。”
*
陆澄澄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件衣服压在箱底,所以颜色还算鲜艳,可是她拿出来一看,没想到袖口却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口。
“怎么会这样?”陆澄澄有些遗憾,这是唯一找到的红色衣服。
秦川看到却忍不住尽是笑意。
这便是当年逼她下水捉鱼,然后自己上来给她的袖子拧水,却去看了她的胸,一走神一用力,给拧坏的那条裙子。
秦川笑了笑,接了过来,“就这条吧。”
*
陆澄澄看着他握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缝着撕破的口子。
“你手那么巧?”
秦川轻嗤一声,“废话。”
他七岁上凌云峰多年缝缝补补全靠自己。
难不成还指望她?
陆澄澄用剪刀整齐的剪了一圈裙角,然后又剪了一粗一细两条。
一条细的给他绑在了发束上。
然后让他站了起来,展开双臂,一条给他当成腰带,系在了腰上。
却在这时,魏寒送来了两套婚服。
秦川和陆澄澄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还是穿新的吧。”
*
陆澄澄托着华丽的喜服走到凌云崖,崖边古松下一身红袍的秦川抱着手看着滚滚云海。
他缓缓转身,看得陆澄澄满眼惊艳。
眼前这无比俊美高挑的男子红衣似火,一袭红袍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妖媚之气,只是托得他面如冠玉,华贵非常,却又不失他一如既往的潇洒和不羁。
而秦川看着一身红妆的陆澄澄,眼中微微一愣。
她向来面貌清纯动人,而如今化了妆一身火红的她,妩媚动人,不可方物,足以惊艳百年的时光。
这夜满天繁星,可见银河。
两人天地为证,万物为媒,结为夫妻。
“澄澄,以后我定会再补你一场九州皆知的盛大婚礼。”
这时是陆澄澄从衣服中取出一只口哨一样的物件,放在口中。
一声声清脆的旋律声传出。
不久整个凌云峰传出一阵阵野兽的鸣叫,此起彼伏。
甚为振奋人心。
不久百兽噤声,百鸟齐鸣。
无比的整齐悦耳。
秦川一愣,“这是什么?”
“我在魔域跟無白混了一百年,跟他学的御兽之法。小把戏。”她精通乐理,在無白御妖兽的基础上又自己摸索了一套用声音控制动物的方法。
她看着秦川:“这下你不觉得冷清了吧。”
秦川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了她的房间。
“我更想听你的声音。”
......
床头的莲花灯在床头因漏进来的山风而摇曳。
秦川抱着怀中气若游丝,泪光闪闪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陆澄澄,再不让我进去,就快天亮了。”
口气中尽是无奈。
陆澄澄还是紧紧的扣着他的脖子,拼命摇头。
这《破云传》的作者的设定是魔鬼吗?种.马男主诚不可欺,他那些老婆们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川无奈,将她轻轻按下,将床头的芙蓉膏又拿出来给她抹了一遍。
一边轻吻一边撩拨,一边轻轻在她耳边耳语。
“乖,不怕。习惯了你会喜欢的。”
……
凌云峰的鸟儿鸣唱了一整夜,伴着女主人的恰恰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