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盯着她,她满脸通红,说不出的可爱,长长的睫毛卷曲上翘,连下睫毛都比他人要长一些，一双眼睛滴得出水一般，像会说话一样。
她害羞,她紧张,她有点害怕。
但是她不讨厌自己。
而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
一见钟情？
鬼扯。
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全都是见色起意。
可是自己对她,好像不全是。
奇怪的熟悉的感觉，极其的强烈。
强烈到他不能自持的想靠近她，独占她,想娶她。
秦川。
你疯了！
你居然想娶一个第一天见面,说话不超过三句的人。
而且你特么才十七！
疯了。
他得走了，再不走，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比如……
在这里,强吻她。
但师出无名,是不是显得太无赖？
他让她下午来看自己打球。
不然，他就吻她。
他会,他真会。
因为他疯了。
从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留下那阵甜香后他就疯了。
*
陆澄澄疯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
陆澄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感觉自己的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
心率估计超过了200加，全身都在燃烧，估计自己的脸和煮熟的虾没有区别。
而他说完后起身离开,离开时亲自把眼睛和口罩给她戴上。
一群人也不害怕陆澄澄有什么奇怪的病了，全部向她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你和秦川……”
“不会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
口罩下的陆澄澄脸色绯红，心砰砰直跳，这个秦川，明明就是个混蛋。
居然那样对她，威胁她！
可是，她怎么讨厌不起来？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吗？
陆澄澄，你就这么没底线吗？
大家在陆澄澄这里问不出什么，觉得无趣，悻悻的回到座位。
而陆澄澄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节课。
反复想一个问题：放学要不要去看他打球？
如果不去，他会不会真的……
*
今天万舟舟和林一凡两顾茅庐，最后秦川亲自到二十四班去找一个女孩，就在中午还壁咚了她的事一个下午就传得沸沸扬扬。
在睡觉的沈甜儿从椅子上弹起来。
“二十四班？不是那文科班吗？他们班有谁？陆澄澄？借读生？”
不行！她要去会一会哪里来的狐狸精！
同桌的莫桑拦住了她，“甜儿。”
“哎呀莫桑，你别烦我！”
“你昨天的化学作业还没交，下节化学课，你不怕药妖婆阴阳怪气的批.斗你？”
沈甜儿才百般不愿的坐下，看着莫桑：“把你的给我看看。”
“交了。”
“那你帮我做！”
“不行。”
*
就连隔壁九大附中的很都在说这事。
司徒闵柔放下了手中的英文小说，忍不住用手绢捂着嘴咳了几声，悠悠的透过窗户看向无极高的方向。
*
陆澄澄这一天内成为了风云人物，不少人都跑来围观她，看来秦川的影响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可她最终决定，篮球还是不去看了，反正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国，不想和他牵扯太多关系。
况且喜欢秦川人那么多，校长孙女沈甜儿，隔壁九大附中司徒家的大小姐……
这些传闻她都听过。
不给自己找事的比较明智。
至于他说的什么强，强吻，应该……
不可能吧。
想到这里，开始继续被英语单词。
*
今天无极高和九大附中友谊赛
篮球场就是男神聚集地，女生加油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而无极高校队前锋，平时打球最酷炫的秦川今天却不在状态。
他不断在人群中找那个人。
戴眼镜，戴口罩，本是容易找到模样，可是上半场都结束了，他也没在人群中找到她的影子。
裁判一声哨响，中场休息。
万舟舟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川哥！搞什么鬼？”
秦川满脸怒意皱眉不答。
妈的！
她居然真敢不来？
沈甜儿跑过来将矿泉水递给他，“秦川哥哥，喝水。”
秦川拧开盖子，直接把水倒在脸上，来压制自己的火气。
他这样子倒是吓得周围的人不敢说话，以为他是输得上了火。
只有林一凡走近，拍了拍他的手臂，“川哥，下半场靠你了，比分超二十，就不好追了。”
林一凡还第一次见秦川球场上那么失常。
而这时的秦川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转校生，还有她穿古装时候的样子。
妈的！
见鬼了！
半点没有打球的心思，他把倒空的矿泉水瓶子捏成了一团，随手一扔，便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可比他今天的三分球准多了。
走到篮球架下一手提起自己的书包，一手起篮球。
“川哥，你干嘛？”周围人问道。
“不打了，回家。”
*
陆澄澄单词背得差不多，走到窗边，他们教室窗户正好可以看到篮球场的一个角落，那边围了很多人，应该是有比赛吧。
尖叫声一阵一阵的传来。
想着中午那个霸道的少年，她心砰砰直跳。
她急忙按住胸口偏开头，背起书包噔噔噔的小跑离开教室。
她走出校门没多远，发现路上停了几辆跑车。
她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但又觉得自己多心，硬着头皮加快脚步往前走。
却不想几辆跑车的门同时打开。
一群人下车将她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穿着风衣，染着银发的青年衔着一只烟低着头向她走过来。
陆澄澄看见他后整个人心沉但了谷底，转身拔腿就往校门里跑，却被几个人挡住。
那银发青年仍点手中的烟，用鞋踩灭了烟头，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
“小美人，藏到这里来了？让我找得好苦。”
说罢摘了她的口罩，把她的平光眼镜往地上一扔。
看得他的根本不禁吸了口冷气，这高中生真是老天赏饭吃，才十七八岁就得了一幅这样的脸。
难怪西州市小霸王丁家太子爷费那么大劲找她。
“丁沛！你放开我！”
她拼命的挣脱他，但是男女体力差距巨大，她哪里挣脱得了。
丁沛抓着她就往车里拖，而旁边围着的人默默看着，甚至还点了烟。
“丁沛！你这样是犯法的！我会报警的！”
丁沛将她推到车上，“你去报警啊，我家可以摆平。”
“而且这事闹大了对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处？录口供的时候他们可是会将整个过程事无巨细的问得明明白白，之后你会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话题，一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议论中，你确定你要报警？”
“多少明星网红觍着脸来贴我，我看上你，你应该高兴才是，我可以把你捧成整个九州最红的女星……”
丁沛话没说完，一个篮球砰一下砸在他后脑勺上。
力量之大砸得他差点休克，眼冒金星。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飞奔过来，拎起丁沛后领把他从车中拖出，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跨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向丁沛身上砸去。
变数太快，丁沛一群跟班小混混都看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准备去增援丁沛，只听从车中出来的陆澄澄大喊：
“这是秦川！秦家长子！你们谁敢动他！”
穿着球服的少年快得像匹猎豹，根本没人看清他的脸。
可是陆澄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是秦川。
不知为什么，特别的酌定。
这人一定是秦川！
秦川从小矫健敏捷，打架最狠，现在又是校篮球队主力，身体素质非常人能比。
丁沛被他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几拳下去满脸是血，肾都快穿了。
“秦公子！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丁沛的人不敢动秦川，但是也不能见他们头儿被打残。
回过神来的他们开始去拦秦川。
秦川从丁沛身上爬起，甩了甩打得有点疼的手。
被打得一脸懵逼的丁沛，呸地吐了一口血。
“姓秦的，关你什么事？”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秦川一听火又上来，一脚踩在他胸口。
抱拳捏了捏拳头，“本少爷是替月行道的美少年战士。况且，你在本少爷地盘动本少爷的人……”
他的人？
陆澄澄的心猛的一跳。
丁沛一愣，这姓秦的也看上她了？
丁沛一直是花花公子，而秦川，他知道，虽然满嘴骚话，看起来浪，实际上并不好这口，他一天宁愿跟林一凡他们打球打游戏，也懒得谈恋爱。
秦川不与他多啰嗦，抓着陆澄澄的手腕往学校走。
丁沛支撑着爬起来：“姓秦的，你把我打这样，想走？”
他那群跟班虽是不愿，却也都向两人围了上来。
“干嘛呢？”只听身后一个男声大声问。
众人回头，正是林一凡和万舟舟带着无极高中校队和九大附中的校队向他们走来。
一个个身强体壮，185以上男篮少年虎视眈眈的看着丁沛一群人。
“丁少？”九大附中队长司徒文昊淡淡的看着丁沛。
丁沛不想司徒文昊居然也在无极高中。
论背景，林一凡万舟舟他们他不看在眼里。可是秦川和司徒文昊两人，却开不得玩笑。
真打起来，他这帮人哪里打得过两支球队，而且秦川发起狠来把他们加起来几千万车全砸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也只能吃哑巴亏。
丁沛抹了抹嘴角的血，灰溜溜的上了他的兰博基尼的大牛。
一阵马达轰鸣，这些不速之客一辆接一辆的离开。
这时两只球队的人将目光移向秦川身旁的少女。
万舟舟和林一凡看着她宽大不合体的衣服。
“二十四班？”
“陆澄澄！”
那个怪咖的真容居然好看成这个样子！
刚才的事让他们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成天打扮成那样了，估计是因为太漂亮被丁沛这群人渣给盯上，怕再惹是生非，每天捂成那样。
这样可怜的小美人怎能不让人生出恻隐之心呢。
正好激发了这群荷尔蒙无处安生的篮球少年的保护欲。
他们的眼神让秦川非常心烦。
而这时陆澄澄却不着痕迹的挣开了秦川握住她的手，捡起来被扔在一旁的书包，背在身上。
“谢谢你。”她没有与他的目光直视。
秦川却垂眼看她，“怎么谢？”
他话一出口，不仅陆澄澄，两支校队的人都是嘴角一抽。
这种时候不是要说不客气吗？
人家还能怎么谢？
他目光灼灼，陆澄澄即便避开他的视线，也觉得被她看得不自在，她捋了捋书包的带子，“我请你们吃饭吧。”
林一凡他们正要拒绝，让女孩子请客吃饭可不是他们风格，没想到秦川道：
“关他们什么事？刚才救你的人是我。他们充其量就来凑个人头而已。”
众人：……
陆澄澄：……
这家伙还真是……
秦川沉着脸看着她：“你别忘了，我中午说过不来看我打球的后果。”
陆澄澄：！！！
他说如果不去看他的打球就要强吻自己。
一开始以为他随便说说，但是看着他把西州市小霸王丁沛打得妈不认的样子，感觉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下次请你吃饭！”说罢转身就准备走。
她一慌乱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好像是刚才九大附中的篮球队队长，司徒什么的。
“不好意思。”她道了歉准备快点离开。
自己一个一米六出头的个子在他们一群篮球队员中间像霍比特人一样。特别压抑。
没想到司徒文昊长臂一伸拦住了她。
陆澄澄：！！！
什么情况？
进狼窝了？
司徒文昊把目光移到她的膝盖，“同学，你膝盖受伤了。”
陆澄澄低头看了一眼膝盖，刚才不知道磕在了哪里。
“没事。”她说，破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徒文昊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还不及陆澄澄拒绝，那手绢就被人一把抽走。
不是秦川，又是谁。
他迅速的用司徒文昊的手帕擦拭了自己带着血的手，然后塞回司徒文昊手中。
“谢。”
一阵骚操作看得两校队的人目瞪口呆。
然后他把陆澄澄一把打横抱起。
陆澄澄顿觉天旋地转，忍不住一阵惊呼。
“你做什么？”
“带你去医务室。”
也不管她挣扎，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跨步向校门走去。
众人：我去！
司徒文昊看着手中带血的手绢，把它往路边的垃圾桶里一扔。
转了转拇指上的铂金戒指，“有趣。”
*
而秦川抱着陆澄澄向医务室走去，引得一路上的人议论纷纷。
陆澄澄满脸通红，她的心却平生第一次跳得那么快。
医务室的的医生已经下班，因为篮球队经常擦伤扭伤，秦川软硬兼施的向老师要了钥匙，进出自如。
他将她放在小床上，转身熟练的找到碘伏和药棉，用镊子捏着药棉给她擦膝盖上的伤口。
秦川样子无比认真，他身上还是穿着篮球服，长臂上的肌肉线条充满张力，充满了荷尔蒙。
冰冰的药棉每蘸一次她的伤口，她的拳头都捏一下，鞋子里的脚趾都蜷紧了。
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我自己来吧。”她努力让声音镇定。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着头问。
“你不是知道吗？”他神通广大，肯定早就打听到了。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头也不抬的说，语气平淡又霸道。
陆澄澄的手捏得更紧了些，“陆澄澄。”
“陆澄澄……”秦川重复了一遍这个明明第一次听见，第一次叫出口，却无比熟悉的名字。
好像他呼唤了千遍万遍，思念了千年万载。
她的伤口已经涂好，秦川拿着药棉走向医药类垃圾箱。
“谢谢你。”陆澄澄看着他倾长的背影再次谢道。
“怎么谢？”秦川第二次问。
陆澄澄觉得再这么下去会形成一个死循环，于是直接问，“你说怎么谢？”
秦川将药棉往黄色的垃圾箱一扔。
“肉偿。”
陆澄澄的心跳突然停止，看着这封闭的有床的医务室。
急忙从床上跳下来。
却听秦川轻笑了一声，转身过来看着她，眼里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看你吓得，开玩笑的。”
陆澄澄松了一口气，“我真要回家了。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她从他身前走过，心砰砰的跳。
她对丁沛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但是对秦川，好像并不讨厌。
她握住门的把手时，他走到自己身后，长臂按在门上。
将她抵到了门边，再次困住。
“秦川……”那声带着颤的秦川一喊出来，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好像记忆力她也一次一次这样叫自己。
也是这样无奈，紧张，带着哀求。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打球？”他用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
陆澄澄起了一阵鸡皮，耸着肩膀，想避开他吹在自己耳朵和脖子上的呼吸。
秦川好像是对她有意思，她好像也不讨厌他。
可是自己马上就要出国了，不想牵扯这些事。
“我两个月后要出国。”
她话一出，秦川的心像要撕裂了一般。
“不行。”两个字想也不想的从他喉咙口蹦出来。
她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眼底发红，呼吸变得急促。
“我真的要出国了，准备了很久。”她认真的说完，按下了门的把手准备离开，门刚开一个缝就“砰”一下被秦川扣上。
“？”
还不待她反应，他一把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门上，偏着头就覆盖在她唇上。
那甘甜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他痴迷。
让他心甘情愿的堕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疯了，彻底疯了。
陆澄澄眼睛充满雾气，她先是不知所措，后来回过神来，她想咬他。
可是她没有。
反而选择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是命运带来的意外，是一条冲入她生活的江河。
她突然想放纵一次，看这条江河能把她冲向哪里。
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乌云压顶欲摧城，
风吹得医务室外的树荫垂头弯腰，哗哗作响。
形成滚滚而去的绿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