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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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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很快就来了。

她看到卿九思一脸雀跃,目光落到翁阳大长公主身上时,雀跃从脸上慢慢褪去,本本分分叫了声,“姑祖母。”

翁阳大长公主只淡淡“嗯”了下。

安宁公主本是沈贵妃的女儿,而沈氏所出的四皇子与太子较量多年,夺嫡在即,她本是不想亲近,免得惹了一身骚,可反过来一想,她翁阳大长公主怕过谁,何须顾忌。

小姑娘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太没曾祖母的风范了。

安宁机灵,又甜甜的说:“安宁来叨扰姑祖母了,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不恰当的还望姑祖母见谅,能指出来让安宁改正。”

“谢府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来了就放开玩。”翁阳大长公主打量的目光落到安宁身上,审视了好几下,心道这孩子被沈贵妃教得很好,礼仪周到,知进退,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几人交谈了一番,趁着翁阳大长公主被下人叫出去的空隙,安宁立马扯着卿九思的袖子,低声问:“九思,谢凛在府中吗?”

说话的同时还四下打量。

卿九思小声回:“在,之前在书房呢。不知道有没有出去?”

“你真的太厉害了。”安宁眼里满满都是钦佩,卿九思到底是什么神仙,居然把硬软不吃的翁阳大长公主给搞定了。

卿九思抿唇一笑。

不一会儿,翁阳大长公主回来了,之后领着两小姑娘在府中转悠了下,一晃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安宁一听翁阳大长公主让下人去叫谢凛过来用膳,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放在圆桌下的双手攥了又攥,眼巴巴看着入口处。

谢凛来了。

他身高八尺,身着玄色直襟衣袍,袖口领口处都镶绣金线祥云,腰间缀了一枚质感极好的玉佩,大步而来。

卿九思泰然自若站起来笑盈盈的叫了声,“表叔。”

安宁也连忙站起来,慌乱之下,佯装矜持的叫了声,“谢大人。”

见了安宁,谢凛轻蹙了下眉,转而看向翁阳大长公主,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翁阳大长公主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招呼着众人,“好了好了,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快坐下。”

谢府何时这般热闹过。

用膳过程中,翁阳大长公主一直在给卿九思夹菜,边夹边说:“来,卿卿,尝尝这个,你啊太瘦了点,在宫里太后是不是虐待你了?”

“曾祖母说笑了,太后娘娘对我极好,怎么舍得虐待我呢。”卿九思被吓了一跳,连忙笑着回。

翁阳大长公主:“那怎地这般瘦?”

卿九思轻声回:“曾祖母,我今年才十三,还在长身子。不瘦的。”

“翻了年就十四了,都可以订婚了。”说到这儿了,翁阳大长公主又问:“卿卿可有心意的男子?”

卿九思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没有。”

这辈子她就没打算嫁人,只想让卿远快快长大,好出宫袭爵,自立门户,那时候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就自由了。

“没有好。等到十六七成亲也不迟,若是有了心意的男子,告诉曾祖母,到时候曾祖母给你做主。”

“好,卿卿谢曾祖母。”

闻言,谢凛抬眸接了句,“小小年纪谈什么成亲不成亲的,也不害臊。”

听到这话,翁阳大长公主猛地抬头,又是一顿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懂事,二十几了也不知道成亲。”

谢凛明智的不接话了。在这事上,老太太一点就火,他要不退,那火只会越烧越大,没完没了。

翁阳大长公主收回目光的同时,却看到安宁一下又一下的偷看谢凛,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且心不在焉。

她蹙了蹙眉。之后对卿九思说:“卿卿,你可别听你表叔乱说。你祖母啊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十五六就成亲了,你母亲也是十五就嫁给你父亲了,这京中啊,及笄之年成亲才是正常的,要是晚了啊,好儿郎都被别人挑走了,知道吗?千万不能跟你表叔学。”

卿九思眼里蕴着笑,乖巧应,“我知道了,曾祖母。”

之后安宁的一举一动都落到翁阳大长公主的眼里。晚膳后,她支开安宁,一脸严肃的对卿九思说,“卿卿,你让安宁来谢府不是纯粹的玩吧?”

“你跟曾祖母说实话。”

卿九思知道瞒不过,毕竟方才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安宁不要太过了,哪知道安宁硬是没控制住。

那样子不是吃饭菜,而是想吃了谢凛!

她微敛眸,细若蚊声的说:“曾祖母,卿卿知道错了。卿九思给你说实话,曾祖母不要生气好不好?”

“安宁喜欢表叔很久了,她人很好,活泼,善良,单纯……我就是想帮她一个忙。再一个表叔也没喜欢的女子,若是几日相处下来,喜欢上了安宁多好啊,曾祖母不也盼着表叔能早日成亲吗。这样的话就两全其美了。”

“若是不成,那也没什么的。我是这样想的,起先没有给曾祖母说实话,是我错了。”

谢凛和安宁?

不行,一个爹的怎么能行。翁阳大长公主温声回:“不是说你错了,但不能乱点鸳鸯谱,安宁和谢凛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曾祖母。”翁阳大长公主话里的笃定不容反驳,卿九思很是好奇,顺口问了一句。

“安宁虽然在皇宫长大,但是她性子真的很好,也很喜欢表叔……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她来谢府。”

“你心肠是好的,但他俩不行,永远都不可能,你也别费心思了。”翁阳大长公主直接断了卿九思的后话。

卿九思见翁阳大长公主面色下意识的凝重起来,心道这事可能真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也就聪明的不说话了。

“好,卿卿记住了。”她思忖了下,思来想去多半是朝堂立场不同。

谢凛独来独往惯了,而安宁作为四皇子的嫡妹,四皇子与太子相互制衡多年,为了那把龙椅暗中较量,若是谢凛娶了安宁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

*

“九思,我见到谢凛了,我还跟他一起用膳了,我第一次靠他那么近,真好,我觉得我更喜欢他了,怎么办?”

“真恨,为什么母妃要这么晚生我啊,要是我现在十五六就好了,为什么我才十三啊,真讨厌……”夜里,两人睡在一个屋子,安宁一脸雀跃,觉得嫁给谢凛就只有年龄这个问题了,扒着卿九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翁阳大长公主那话,安宁是不可能嫁给谢凛了,还说了个永远不可能。

上辈子她对安宁的印象很模糊,安宁也没能嫁给谢凛,似乎及笄之后就没在京城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亲去了。

背井离乡又怎么可能是自愿?想到这,卿九思转头看着安宁,一脸凝重。

上辈子安宁好像真的去和亲了?

安宁见卿九思脸色瞬间变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咽了咽口水,忙问:“九思,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卿九思回过神来,呼了口气。这辈子她一定尽力,让安宁躲过和亲,这么美好的安宁,为什么不能让她一直美好下去呢。

这个世间够黑暗了,身边有这么束光照耀着,也是一大幸事。

安宁拍了拍胸脯说:“你吓到我了,刚那样子真的好吓人。”

卿九思笑,“怎么吓人了啊?”

“反正就是吓人,不说这个了。”如今安宁一颗心挂在谢凛身上,默了会儿说:“九思,你说谢凛他真的会喜欢我吗?”

“今儿个他也没主动找我说话。”

卿九思问:“安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安宁看向她,“嗯,你问啊。”

“如果,我说如果,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你不能嫁给谢凛?”卿九思直勾勾的看着安宁,试探着问。

安宁不以为然,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嫁给谢凛啊?”

“我配不上谢凛吗?”

“配得上。”怕是这世间找不出一个连公主都配不上的男子吧。

“我长得很丑吗?”

“没有。”皇室血脉怎么可能丑,能入宫成宫妃的不说个个国色天色,那也气质别致,孕育出来的孩子不可能丑。卿九思实诚的回。

“那我为什么不能嫁给谢凛?”

安宁有理有据,卿九思反驳不了。

不知何时,两人沉沉睡了过去,夜里下起了大雨也浑然不知。

*

翌日。

两人醒来后由下人侍候着洗漱,之后穿好衣裳,梳妆,紧接着去了翁阳大长公主的院子一道用膳。

桌上摆放着粟米百合红豆羹,糖蒸玫瑰糕,清蒸肉末蛋羹,梅花豆腐,山药糕,每一样都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翁阳大长公主舀了一勺粥送入嘴里,说:“你俩十年如一日的关在皇宫里,还没见过长安街的繁华和热闹,等会就带你们出去看看。”

“再过个几年等你们嫁人了就自由了。”翁阳大长公主的话,无论那句都给人感觉皇宫像鸟笼似的。

两小姑娘兴高采烈应下。

两刻钟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谢府出发,直奔长安街。一路上,翁阳大长公主掀开帘子,同两小姑娘介绍这京城中好玩的,好吃的……

转眼到了长安街中心,热闹非凡,她让马夫停下,随后说:“下去看看,这铺子里的东西不比皇宫里的差,在谢凛名下,你俩要是喜欢了尽管拿。”

话音一落,卿九思抬眼看去,碎玉轩,还真是巧了。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她印象实在是深刻。

上一回清明节出宫在这儿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安宁则心忖,谢凛真厉害。

之后安宁和卿九思一左一右搀扶着翁阳大长公主进了碎玉轩,掌柜见了,立马上前迎接,一脸谄媚的介绍这介绍那。

翁阳大长公主沉声打断,“行了,你去忙吧,我自个逛逛。”

掌柜不敢不从,而后吩咐其他人在后面跟着,务必照顾周到。

翁阳大长公主说:“你们俩丫头啊肯定没来过这儿,这碎玉轩的东西都稀有,精致,喜欢什么都可以拿,别给谢凛节约。”

“谢曾祖母。”

“谢姑祖母。”

两姑娘相视一笑,甜甜的应。

碎玉轩有三层阁楼,越往上东西越精致,名贵,并且第三层要报了身份,不是显赫世家,不是滔天富贵的根本不能进。所以三人上了第三层,基本没什么人,清净得很,往里走着走着看到对面有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妇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一点的女子,均着华丽衣裳。

直到近了,才看清是定国公夫人,几人(定国公夫人,安宁,卿九思)互相见了礼。

翁阳大长公主脸上挂着笑,轻声道:“在外头不必客气,徐夫人只管挑选自个喜欢的。”定国公乃徐姓。

两拨人错开。

定国公夫人出了碎玉轩,上了马车,问身旁的人,“翁阳大长公主身边的两女孩,你们可识得?”

“左边那个着月华撒花锦裙的便是望安郡主,同太子解除婚约不久。右边那个好像是安宁公主。”身旁定国公府的三夫人说道。

定国公夫人对望安郡主有印象,上次狩猎坠马,是她儿徐承昀不管不顾上前救下,后才得知她儿怕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望安郡主乃是太子未婚妻,皇上亲自下旨赐婚。

如今婚退了……

太子与丞相之女宋清姿那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难看了点,但男人嘛,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况且太子和望安郡主年岁相差大,就是大婚前纳几个侧妃,也无可厚非。没想到竟然退婚了。

可想而知望安郡主在太后及皇帝心中的地位。如今她又与翁阳大长公主走得如此近,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翁阳大长公主软硬不吃,给人面儿或不给人面儿全凭自个心情,说好听点,就是性子直爽,不好听点,就是仗势欺人。

哪又怎么样?人家有这个资本,孙儿是手握重兵,就连皇帝也得礼让三分的大都督谢凛,只看这一点就足够了。

望安郡主是如何同翁阳大长公主走近的?

再一个,翁阳大长公主身旁的另一个女孩是安宁公主,安宁公主乃沈贵妃所出,膝下还有四皇子殿下,极得皇帝看重,这么绕了一圈……

如今这京城啊,表面看似繁华宁静,实则暗波涌动,想到这,定国公夫人一脸严肃,连忙催促车夫驱车回府。

*

碎玉轩的稀有玩意儿确实多,就连卿九思都忍不住眼馋拿了两样,安宁亦是,可翁阳大长公主还是嫌两人太矜持了,又往两人怀里塞了不少好东西,出了碎玉轩,日头正好,几人在一品楼用了午膳,出去后又逛了逛,直到逛不动了才慢悠悠回府。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膳前谢凛都没回来,翁阳大长公主索性不等了,就在三人其乐融融刚用完膳时,谢凛回来了。

翁阳大长公主吩咐南烟给谢凛送一份过去。

安宁没忍住,“噌”地下站起来说:“姑祖母,我给谢凛送过去吧。这刚吃了东西也需要走动走动消化。”

这两日相处下来,安宁是个没心眼的,单纯活泼,招人喜欢这点不假,翁阳大长公主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真是命运弄人。怎么就对谢凛上心了?

卿九思忙站起来补充道:“曾祖母,我和安宁一起送过去吧,没事吧。送过去就回来。”

翁阳大长公主顿了下应了。

路上,卿九思想,既然安宁那么喜欢谢凛,为什么不能搏一搏呢?

谢凛那样的人,若真的喜欢上了,应该不会顾忌安宁是什么身份吧,就算两人成了,支持四皇子又怎么了。

反正不管换成谁上位也奈何不了谢凛。

那么,谢凛支持谁,或是谁也不支持,又有什么关系。

安宁拿着膳食盒挺忐忑的,戳了戳卿九思,不安的问:“九思,等会到了,我要跟谢凛说什么啊?”

卿九思:“说心里话啊。”

安宁错愕,“说我喜欢他吗?”

“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敢。”安宁挽着卿九思手臂的手微微收紧。

卿九思默了会儿,慢条斯理的说:“到时候我在外边等你,你自个进去,单独相处你才有机会。”

安宁犹豫了,她真的很紧张,对上谢凛,她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不喜欢她,怕在他那留下不好的印象,说白了,还是又爱又怕。

“可、可我……”

“哎呀,你不要想那么多,谢凛没那么吓人的。你想想昨儿个你看到曾祖母的样子,是不是也很忐忑,很怕,再看看今儿个,曾祖母不也挺喜欢你的么,所以啊,你平时怎么样等会怎么样就可以了。”卿九思不断给安宁打起。

安宁只好弱弱点了下头。

不一会就到了谢凛的院子。

两人从下人处得知了谢凛在书房,便径直过去,卿九思的眼神再次给安宁打气,推着她进书房。

少顷,安宁出来了,手上空空,说明谢凛留下了膳食。

卿九思迎上去,见安宁脸色很不好,要哭不哭的,她一惊,忙拉到旁边问:“安宁,你这是怎么了?”

“谢凛说你了吗?”

半晌,安宁吸了吸鼻子回:“谢、谢凛说他这辈子不可能娶我,让我以后不要在他身上花心思。”

“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

这倒是符合谢凛的做事风格。

可能是真的不喜欢。

顿时卿九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轻拍了拍她的背,正在脑子里酝酿措辞。

“小丫头,进来。”须臾间,书房门被打开,身着墨蓝袍子的谢凛从里头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说了这么一句。

卿九思和安宁看过去,怔怔不知作何反应。

谢凛眸色一沉,直勾勾看着卿九思,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卿九思心下一沉,看了眼安宁,低声说:“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

安宁瓮声瓮气的“嗯”了下。

卿九思没什么底的跟在谢凛身后进了书房,待门关上。谢凛转身,低敛着眉眼看着卿九思,沉声,“小丫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卿九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敛着眸子,眼睫轻颤了几下,细若蚊声,“什么什么主意?”

谢凛挑了下眉,“还装?”

卿九思下意识后退,咽了咽口水,“我没有。”

“抬头。”谢凛压低声音说。

卿九思不敢。

对峙了下,谢凛直接伸手掐着卿九思的下巴,微微往上一带,眸子深不见底,说:“怎么都不敢看我了?”

谢凛脸上看不出息怒,卿九思下意识咬了咬唇瓣,就这样被迫看着他,眼睛眨了又眨。

“说话?”

“说、说什么。”卿九思终于感受到一个人哪怕什么事都不做,而且说话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

其实这种人是最危险的。

谢凛不就是这样么。

片刻,谢凛盯着她,哑声问:“怎么又不听话了?”

卿九思真的欲哭无泪。她真的是好心,好心啊,安宁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而且又那么喜欢谢凛,互相给个机会又怎么了嘛。

干嘛要弄成这样。

“表叔,我没有……”她带着狂哭腔道。实在是两人挨得太近了,卿九思真的想哭。

“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做对你不好的事,天地良心。”她还没那个胆子,怎么可能敢做对谢凛不好的事。

她讨好他都来不及啊,这么大一颗结实的大树

胆儿真小。

这样就被吓哭了。

谢凛嘴角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又问:“当我是傻子?”

卿九思真的哭了,一滴眼泪没有任何预兆的从眼眶滚下来,急切证明,“表叔,我没有,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

已经语无伦次了。

腿软了。

谢凛将小姑娘顺势接住,见效果差不多了,步入正题,沉声问:“那你说说,把安宁叫来做什么?还指使她来给我送吃的?”

“说,你是何居心?”

“表叔,我没有居心。安宁她那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而且她人也很好,说不定接触了之后,表叔也喜欢上她了呢……”卿九思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再慢慢虚开眼睛,小心翼翼的去打量谢凛的脸色。

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表叔,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管如何,先认错准没错。

半晌,谢凛:“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记住了?”

卿九思小鸡啄米似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一。

昨天的哈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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