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将赵斐狠狠勒索了一笔。
赵斐没办法,如今有求于她,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想给她摘下来,更何况就一些唾手可得的身外之物,二话不说就给了。
安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兴奋得早膳都不用了,兴冲冲的往望安居去。抱着给自个皇兄探探口风的目的,看看九思到底是何意思?
细想了下,皇兄那晚的确是鲁莽了,希望九思没有责怪皇兄。
卿九思正在用早膳,见安宁来了,脸上还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笑盈盈的问:“安宁,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高兴?用早膳了没?没用的话,快坐下来一起吧。”
安宁求之不得。
两人关系本就好,吃着吃着。安宁歪头问:“九思,你有没有被我皇兄给吓着啊?”
闻言,卿九思一愣,缓了一下勉强笑笑,“怎么这么问?”
“你没有被我皇兄吓着吗。”安宁反问,紧接着又说,“那就太好了,我皇兄还担心呢,来找我求了好久好久,一定让我来找你问问,说他知道自己鲁莽了,生怕把你吓着了,心里还忐忑得很,生怕你生他气了?”
卿九思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吃东西。她可不就是被吓着了,要是那晚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知道赵斐会做什么,反正看他那样子连自个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果然是她对他了解太少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也压根没想过两人会出现这样的关系。
见状,安宁放下筷子,正儿八经的看着卿九思,一脸忧心,“九思,你肯定还在生皇兄的气吧?”
“其实我来之前已经狠狠骂过皇兄了,而且皇兄真的也知道错了,你看,能不能原谅他这次?”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安宁说着就试着挽上卿九思的手臂,摇了又摇,撒娇道:“好不好嘛?”
卿九思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值得放在心上,被摇得无奈,说:“我没生气。我都快被你摇晕了。”
“真的吗?”安宁一脸惊喜,眼里波光粼粼,“你真的没生气吗?”
“九思,你真的太好了。”
“行了行了。你可别再摇了啊。”卿九思真是怕了。安宁是安宁,赵斐是赵斐,两人虽是嫡亲兄妹,但不能相提并论。
从那晚起,她不喜赵斐,但并不影响她跟安宁的关系。所以,她也不会把对赵斐的不快转移到安宁身上。
安宁甜甜的说:“九思,你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那、那那你目前对皇兄是什么感觉呀?”顿了下,她盯着卿九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试探着问。
话音一落,卿九思夹着凉笋的手一顿,紧接着慢条斯理的收回放入嘴巴里嚼着,而后把筷子一放,示意一旁的秋雨可以撤了。
继而转身认真的看着安宁,字正腔圆的说:“安宁,我知道你今日过来是为了四皇子一事。在这,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跟你皇兄是不可能的,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把他当成哥哥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劳烦你把这些话转告他。”
安宁错愕,诧异,震惊,好半晌才找回自个的声音,“九思,你认真的吗?”
这些日子来,九思与皇兄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两人不是挺好的吗,站在一起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般,不止她一人这样认为,还不少人都在传呢。
要说九思对皇兄一点心动感觉都没有。她真的不敢相信,皇兄算起来也是人中龙凤了,不仅长得好,还有能力,而且极得父皇赏识,说句大逆不道的,待父皇归天后,这天下很有可能就是皇兄的了。
到时候九思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吗。
到底哪里不好了。她真的是为了九思好啊。
卿九思笑,轻挑了下眉,“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安宁反射性摇头。但一想到皇兄那焦灼的样子,真的很喜欢九思了。
至少他从来没见过皇兄那样子过。若是知道了九思的想法,皇兄得多难过啊。
安宁咽了咽口水,还是想争取一把,打定了主意,便开口问:“九思,你不喜欢皇兄哪里呀?”
“他可以改的。皇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可以给个机会吗?”
“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卿九思泰然自若的反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说了,不止我不同意,太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应该不同意的人多了去了,比如皇上,再比如沈贵妃娘娘……”
她母妃确实不同意。就因为这事皇兄跟母妃摊牌了,两人这些时日硬是没说过一句话,谁也不退步。
安宁两边说好话也没什么作用。唉。
“你也别在这事上费神费力了。你知道我的,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你过来完完全全是因为你皇兄的事,那我可能就没以前那么欢迎你了。”过了会儿,卿九思很是委婉的说。
好半晌,安宁沉思的脸上再次露出明媚的笑容,说:“那我以后都不说皇兄的事了,你一定要像以前那样欢迎我。”
她明白,感情这事强求不来。就像所有人都说谢凜不好,但她还是觉得谢凜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如果不能嫁给谢凜,那她觉得嫁人就没什么意思了。
“嗯。”这就是安宁的可爱之处。卿九思轻笑了下。
*
这天越发热了,特别是晌午,弄得人昏昏欲睡,卿九思熬不住确实去睡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卿九思呷了口凉茶,靠在摇椅里看书。
隔了会儿,春枝进来,低声说:“郡主,这是小杜子送过来的信封。”
“谁?”卿九思抬眸,蹙眉。什么小肚子不小肚子的,还大肚子呢。
春枝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补全,“小杜子是李公公的干儿子,也在御书房做事,很受李公公宠爱。他说,这是李公公让他送过来的,让郡主亲启。”
李公公名李启德,是御前大太监,皇帝跟前的红人,就连沈贵妃也得给几分薄面。
这样一说,卿九思就懂了。看着那封信,也觉得奇怪,若是皇上有事找她,传口谕不就行了,这信……
是什么个意思?
皇上没那么无聊。那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指使得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卿九思接过信,一脸懵的将信拆开,里面就一张纸。
纸上字不多,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卿卿,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邀你来谢府玩,一定要来,务必要来。”后面落款是翁阳大长公主。
卿九思哭笑不得。
原来是翁阳大长公主,算算,她能做出这事也不奇怪。
有机会出宫是多么好的事啊,再加上这阳春三月,外头好玩的地方应该蛮多的,无论如何,都比待在宫中好。但这出宫,必须得太后同意。
太后不止一次跟她说,让她不要去谢府,甚至离谢凛远点。
有点玄。
卿九思拿着信站起来替自己默哀,就算不能去,那也给那边回一声,两人不得罪是最好的。
之后她拿着信去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靠在摇椅里假寐,腿上搭着薄薄的毯子,一宫女在身后揉肩,另一宫女在前头捶腿。见状,卿九思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过去,挥退了正在捶腿的宫女,自己去接替。
不一会儿,太后睁眼开,拍了拍卿九思的手,言笑道:“还是你最得哀家的心。什么时候过来的?”
卿九思动作没停,抬头笑着回:“就刚刚。”
“娘娘,这力度还合适吗?”她问。
“合适,合适……”太后满意得很,又问:“可有午睡?”
卿九思:“睡了会儿。”
“怎地这个时辰过来?可有事找哀家?”太后喜上眉梢,直觉是因为徐承昀那事,莫不是考虑好了。
卿九思抿了下唇,“是有点事。”
太后其实有点矛盾,这孩子她打小带大,怎么会没有感情,甚至把另一份感情都镶到了卿九思这儿,是真的不舍,嫁人意味着什么,她是别人的人了,不能再承她膝下。
可是这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望安年纪是不大,可承昀不小了,近弱冠之年,再不娶妻真的晚了,着实是个优秀的人,加上有婉珍在,的确是个好归属。她希望望安能幸福,若是再等两年,那还有承昀这般优秀的男子在原地等着。
所以啊,这一刻她是希望从望安嘴里听到同意的答案,可又不希望听到。
“臣女刚收到曾祖母的信,曾祖母说她生辰快到了,邀我过去……”卿九思轻言细语的说,说得同时还将信递过去。
不是承昀那事!?太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堵塞。
曾祖母?缓了会儿,太后才想起卿九思口中的曾祖母是翁阳。
她拿着手里的信扫了一眼,轻咳一声,问:“你想去吗?”
太后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卿九思盯着也没悟出个什么来,眉眼弯弯,吞吞吐吐的说:“娘娘同意臣女去吗?”
“你想去就去吧。你这般鲜嫩的年纪,本就好奇心强,出去散散心也好。”太后见卿九思明明很想去又不太敢说出口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大大方方的说。
“娘娘真好。”卿九思发自内心的笑了。
从太后宫殿出来,卿九思便让春枝去回话,不一会儿,一小太监过来,应该就是春枝口中的小杜子了,说宫门口马车都安排好了,现在就走也行。
这速度也太快了。卿九思还想着明儿个一早出宫呢,最后耐不住小杜子的话,便洗漱了一番跟着去了宫门口。
到了谢府,天色擦黑。
谢府管家站在府门口,对于她这么快到来,一点不诧异,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个时辰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小的给望安郡主请安,郡主里面请。”
“管家客气。”卿九思这是第二次来谢府,所以与管家算不上熟,但绝对不陌生,这府上主子下人都是一个性子,活泼的很。
她随着管家往里面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对,便问管家:“这不是去曾祖母院子的路吧?”哪怕隔上一次来很久了,但她记性蛮好的,这绝对不是去翁阳大长公主的路。
她要没记错的话,这是去谢凛院子的路。
管家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是这样的,大人找郡主有点事,得知郡主要来,早就吩咐了小的在门口等着。”
卿九思嗯了一下点头。
行吧。
一路上都在想谢凛找她有什么事情。到了目的地,管家伸手轻叩了一下门,而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压低声音对卿九思说:“郡主,请吧。”
卿九思拢在袖口里的手攥了又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点头表示感谢。紧接着抬脚进去了。
里面静悄悄的,卿九思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眼收回,声音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声,“表叔。”
“来了。”沉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卿九思顺着声音抬眸看去,只见谢凜穿着玄色衣袍,手里拿了本书,眉眼寡淡,脸上没什么表情。
卿九思咽了咽口水,小声问:“听管家说表叔找我有事。”
闻言,谢凛将手里的书往书案上一放,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卿九思连忙点头,补充道:“可以可以。”在谢凛面前不得不怂。
谢凛回到椅子上,示意他坐下。卿九思正襟危坐,有种面对夫子的恐惧感。
谢凛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她,修长的手指放在书案上轻敲着。隔了会儿问:“听说太后在给你张罗婚事了?”
卿九思惊了一下,这事传那么快吗?后面想了想,对于谢凛这种只手遮天的人,还能有他不知道的事吗?就算有,那可能就是他不屑知道,所以他知道并不奇怪。
她乖巧“嗯”了下。骗谢凛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整个人在他面前本就是透明的,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你怎么想的?”谢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挑眉又问。
卿九思实话实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她确实也什么都没想,没打算成亲,更没打算嫁人。以前这样子想,现在依然这样子想,从未改变。
“嗯?”谢凛看着她。
卿九思呼了一口气说:“我没答应。”
“嗯。”话音刚落一会儿,谢凛又问:“赵斐哪儿呢?”
果然,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谢凛的眼睛,细思极恐。卿九思忽然想到,那晚那个突兀的声音,不会就是谢凛的人吧?
卿九思没有一丝犹豫的答:“更没可能。”
谢凛满意的勾了一下唇角,而后起身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
他一步一步地朝卿九思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方桌上,身子微微往下一压,直勾勾看着她,顿了下,哑声说:“今儿个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很久没见了这小丫头,变化挺大,小脸巴掌大,肤若凝脂比以往更甚,眼睫轻颤,像一把小扇子般,一上一下弄得人心痒痒的,眸似秋水,让人忍不住走神,想要不顾一切溺进去,唇色不点而朱,恰到好处,身着翠绿锦裙,衬得人越发清新脱俗。
谢凛喉头一紧,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也徐徐收回来了。
见状,卿九思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很想逃离这充斥着龙涎香的狭隘空间,闷得她脸颊发热,喉头发干。
她眼里划过一丝慌乱,忙起身,想跟谢凛拉开距离后再说话,没想到踩到了裙摆,再或者是谢凛踩到了她的裙摆,身子下意识的往一旁倒去,她措不及防的“啊”了声。
谢凛眼疾手快将人一捞,人到了他怀里,两人四目相对,离得很近。
重要的是还唇贴着唇。他耳尖不知不觉的红了,这种神奇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谢凛也只是本能的伸出舌尖探了探。
脑子还迟钝着,空旷着,一时没想太多。
卿九思眼珠子转了转,含着惊恐,瞬间用力将谢凛一推,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身份,地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
谢凛亲她了!!!!
两人什么关系啊,长辈和晚辈,她还得叫谢凛一声表叔啊……
卿九思想死的心都有了,胸腔里什么东西跳动着,久久不停息。
谢凛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到了书桌腿上,他眉头一拧,须臾间吃疼的“嘶”了声。
卿九思只想逃离这里。双手将脸捂着,手掌透了些缝隙出来勉强能看清眼前。
谢凛哑然失笑,扯住人裙摆,泰然自若的说,“回来。”
“跑什么?嗯?”他沉声问。
卿九思没动,不说话不代表她就会转身,这一刻还像以前那样乖,没可能的。
她就站着。随时等谢凛放手了,她就跑。
见状,谢凛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荡漾开,随即另一只手揉了揉脑袋一侧,还有些隐隐作痛。
紧接着起身,走到卿九思跟前,双手轻放在她肩膀上,低敛着眉眼,言简意赅,“把手拿开。”
不。卿九思摇头,手掌轻轻的移开一看,又很快收拢,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最后谢凛伸手把她的手扳开。
她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唇瓣似乎被她自个噬咬过,嫣红。娇艳欲滴的唇上似乎还留着一丝唾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谢凛眸子一沉。
卿九思怕了,带着哭腔道,“表叔,表叔,我要去找曾祖母。”
“表叔,你让我出去好不好?表叔,求求你了表叔……”
她被男人搞怕了。一个徐承昀,一个赵斐。若是谢凛…谢凛也……
不知道太后娘娘能不能保住她。毕竟谢凛也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的表叔试图唤醒谢凛的良知。
她眼里的恐惧一览无遗,谢凛嘴角噙着笑,尽量放柔了声音问:“在你眼里,表叔就这么吓人?”
“表叔给你撑腰,疼爱你的时候都忘了?果然是个小白眼狼。”
“怕什么?怕表叔吃了你?”说着他替她抹去刚从眼眶滚出来的泪,一种叫心疼的东西不知不觉腾升起来。
不想看她哭。
好半晌,卿九思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的泪都如数逼了回去。
谢凛轻声道:“有什么值得你哭的?表叔一没吼你,二没打你。方才不过一个意外,表叔也不是故意的,不准哭了。”
“方才没人看到。你要这样哭着出去,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卿九思缓了下,带着浓重鼻音“嗯”了下。
一室似有若无的旖旎渐渐淡了。
卿九思的情绪也彻底恢复,跟谢凛说:“表叔,我去找曾祖母了。”人来了这么久,却还没去见邀请她的人,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用去。”谢凛说,“她没在府里。上个月便去南下游玩了。”
卿九思一时还没理清楚,愣愣:“啊?”
“信是我写的,你也是我请来的。”谢凛抬眼,不疾不徐的说。
卿九思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所以……
谢凛没觉得不好意思,又一脸坦然的说:“既然来了,就在这好好住几天,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就他跟她……好吗?
曾祖母都不在。卿九思懵了,她来了,要是谢凛不同意,她走得掉吗?
“饿了没?等会想吃什么?”谢凛没等她反应,又问。
默了会儿,卿九思细若蚊声的说:“都可以。”如今她那还有心思吃东西啊。
她就不该贪玩,想着能出宫来。谢凛也真是够了,居然模仿曾祖母的笔迹给她写信,害得她信以为真了。
这时想想,曾祖母那种直爽的性子应该不屑写信的,直接进宫就把她带出来了,说不定都不会让太后娘娘知道。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书房来到用膳的地方,晚膳呈上来了,两个人吃十多道,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味道不比宫里头差分毫,卿九思却没什么胃口,心里懊恼啊,悔恨啊,百味杂陈。
用膳间隙,谢凛见卿九思心不在焉,给她夹了夹菜,接着问:“心情不好吗?”
嗯,不好,很不好,被人骗人能好吗。卿九思腹诽道,却不敢说出来。
“谁惹你了?”谢凛见她小脸皱了下,又问。
你啊。卿九思敢说吗,不敢,抬眸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说,“没。”
“想出城吗?”过了会儿,谢凛直勾勾看着她问。卿九思打小在宫里头长大,应当还不知道外头是何光景。
“或者更远的地方。你若想去,明儿个就出发。若不想,就待在府里,想要什么,尽管给管家说。”
这么一对比。不去的人是傻子吧。反正不能回宫,那么何不出去逛逛,算起来,上辈子加这辈子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承德山庄了吧。
卿九思回:“想,我想去。”
“嗯。”谢凛的唇角小小往上扬了下,对此结果很满意,接着又说,“既然想去,那就多吃点,别到时候身子吃不消。”
这下卿九思吃起来就带劲了。
*
翌日,天光大亮,卿九思起来洗漱好,穿戴好,见春枝忧心忡忡,她反倒问她,“这大早晨的,你怎了?”
春枝踌躇了会儿,低声说:“郡主,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这翁阳大长公主不在府上,你来做客,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说不清楚。毕竟都督是个未婚男子,郡主也未婚,怎么看都不好……”
她也不想啊,但回去不了。谢凛字里行间都是不想出去可以,那就待在这府中,那待在这府中有什么意思呢。
卿九思安慰道:“你一天想什么呢。我都叫都督一声表叔,是你心思太多了。”
春枝不说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叫卿九思,紧接着卿九思带着春枝和秋雨出去,在府门口上了马车。马车很大,也很精致,谢凛坐在里面。
她将昨儿个那件事彻底抛在了脑后,甜甜的叫了声,“表叔。”
谢凛打量了她一眼,点头算是回应。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基本都是卿九思问去哪儿?这儿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谢凛一一作答。
两人也在互相打量。一连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卿九思昨夜其实没睡好,在那种情况下她能睡好才怪,渐渐的困意袭来,不知何时,她靠在一旁睡着了。
谢凛见了,帮她调整了下睡姿,便于她能睡得更好。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她那张唇上,怔怔的看了很久,似乎有些抵挡不住的欲.念在身体里叫嚣着。
他也骂自己禽.兽。
小丫头还没及笄,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险些控制不住的念想。从未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也是他多年没有成亲的原因,女人在他眼里就是麻烦,就是矫揉造作。
可卿九思在他跟前装乖,他只会觉得受用。
睡梦中的卿九思也不太好,眉头微微拧着,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表、表叔,不,不要这样……”
“求求你了!!”
一遍两遍三遍,终于听清楚了,谢凛眸子一沉,低骂了声,“去他娘的表叔。”两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哪门子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