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分别在医院门口。
傅清深打开车锁,侧脸不带温情:“下车。”
她再是好脾气,也忍不住,解开安全带。
她左右看看,手边的东西没有一个趁手的,终于被她找到一个。
言甜拿下车窗前的木质风铃,揉成一团,飞快下车,再优雅回身,把风铃用力掷向傅清深。
她专门挑着傅清深的侧脸掷的。
使劲用力,没有丝毫留情。
他也没拦。
风铃再小,终究是木头做的,有点重量。打在他额际,呼啦啦地掉落在他膝盖上。
他没看她,就是静止,也没说话。
言甜解了点气,拨了拨头发,从后座上扶过云朵,再绕到驾驶位边去看他,这一次却是巧笑嫣然地轻声细语。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慢慢地说:“司机师傅,辛苦啦。”
“我一定给你五星好评哦。”她眨眨眼,“分期付款的那种。”
Kino在后座上目瞪狗呆地看完这一幕暴力画面。
下一秒,身体差点腾空地飞出去,车底盘就要飞起来,傅清深恨踩油门,扬长而去。
留下Kino凌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漂亮姐姐……我会把医药费……转你微信上的……”
言甜扶着去掉半条命还在努力吃瓜的云朵进去,挂号,看病,输液,一气呵成。
云朵恢复了点,有力气在百度上搜索Kino的相关信息。
Kino有二分之一的战斗民族血统,是出道很多年的歌手,在国外发展不温不火,近来终于被我国独具慧眼的星探挖过来,踢馆一个音乐综艺。综艺现在还没正式播出,不过网上已经有大片大片的通稿宣传。
Kino在国外都不温不火,但国内更不必说,星点火花都没有。
百度百科只有寥寥几句话,几张模糊的配图。
但能猜测出来,Kino那时候估计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得罪过他的造型师,大概比杀父之仇还要更不共戴天。
头发油腻,紧贴头皮,眼线晕开,死亡芭比粉的口红,紧身皮衣皮裤……
独具风骚。
也十分辣眼睛。
云朵蹙着眉头看完,不可置信:“这……真的和我们刚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刚刚的Kino,头发清爽,微微带卷,剑眉星目,笑容和蔼……
总之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系呀。”
言甜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对着手机屏幕仔细补妆,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足见我们天.朝.的造型师业务能力多强,化腐朽为神奇。”
微信上叮咚一声响。
神奇的Kino怀着万分愧疚的心,给她转过来一笔巨款,附带无数次哭泣的小黄脸表情。
言甜直接按下退还。
Kino弟弟哭泣中带着疑问:“漂亮姐姐你怎么不收!求求你收下吧,不然我今晚会愧疚到睡不着觉的呜呜呜呜!”
“不必了。”言甜慢悠悠地打字回复,“当是给司机师傅的车费吧,多的算小费,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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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寂静,信号也不是很好,断断续续的。
Kino无法,只得放弃与言甜你来我往的交锋,对嘴吹了半瓶酒,才抬眼去看高坐在石板栏杆上的傅清深。
他背靠着风,身后就是幽深寂静的万丈悬崖,低垂眉眼,吸烟与喝酒。
Kino大心脏,丝毫不担心他会掉下去粉身碎骨,乖巧汇报:“输完液,她们已经回去啦!很安全哒!”
傅清深听到了,也没答言,只是动作轻轻一顿。
Kino继续说:“漂亮姐姐还不要我的钱,说给你的车费和小费。”
傅清深冷淡地抖落烟灰,“过来。”
Kino毫无防备地走过去,脊背忽然被谁用肘臂一压,胸口扑倒在冷硬的栏杆上。
Kino差点吐血,一抬眼,只见烟灰簌簌地落下来,傅清深侧脸在风中滞止,宁静到可怕的地步。
“不是告诉过你么。”
“再叫她漂亮姐姐,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