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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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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我?”傅清深一嗤,“昨晚……”

“谁会记得网约车车主?”言甜打断他,没兴趣再听,“车费已经结了,麻烦不要再纠缠我。”

她甩开傅清深。

多多被这突然的插曲吓到,连最爱的草莓奶昔都吃得战战兢兢,偷看了她好半天,才委屈地问道:“甜甜,你怎么不吃啊?你在生气吗?”

“我怎么可能生气。”言甜拨了拨刘海,温柔安抚,“我就想和你算算账,凭什么他是哥哥?”

多多茫然。

“你叫他哥哥,叫我姑姑。”言甜竖起眉,“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辈儿的了?我那么老?”

多多啊了一声,才委屈地解释道:“言闲说,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定要把人叫得年轻一点,才会讨人欢心。他载我们过来商店,我叫他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言甜不赞同:“言闲天天教你各种歪理。”

“甜甜妹妹,我有一个请求……”多多一拍脑袋,眨了眨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对手指问,“我能不能再吃一个草莓蛋糕?”

言甜:“……”

多多就是眼大肚子小,吃完奶昔和蛋糕,多多已经饱了,什么炸鸡丸子小馄饨都不肯再吃。

言甜训斥她浪费食物,她就撒着娇:“我可以带回去给言闲吃嘛!他每天喝酒应酬,回来肯定饿了!冷了不要紧,天天不着家的人只配吃冷的!”

言甜只好把剩下的全打包,带着蹦蹦跳跳的多多出去,边训她:“刚吃饱不要跳,很容易肚子疼的。”

多多嘴硬道:“才不会呢!”

刚走出商场正门,多多就有些不对劲了,半蹲着开始捂肚子,嚷嚷着自己肚子痛。

言甜慌了神,蹲下来抱住多多,连声问询。

多多脸色都痛白了,没力气回答。附近逛街的热心路人环上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言甜正想询问他们中的谁可以帮忙送医院,眼前却有一道影子嗖地跑近,带过清浅的风,停在他们面前,有力的臂膀迅速抱起多多。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一双星色眼瞳若有薄雾,在阴影处生生跃动。

言甜目光一滞。

然而,围观的路人已经有人认出那是傅清深,引起小小的骚动。

甚至有热爱他的粉丝小姑娘,已经冲昏头脑,眼花手乱地用摄像头对准了他。

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冲上来要签名和合影了。

傅清深不为所动,也没看言甜,很快拉开车门,把多多放进后座里。

言甜连忙跟着上去,抱着多多坐在后座。

车子飞驰而走,傅清深从后视镜里看她,低声提醒:“安全带。”

言甜如梦初醒,低头把安全带系上。

人民医院就在十分钟车程远外的地方,这个时间段车流不多,傅清深车开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医院。

言甜嗫嚅开口:“你……”

她想说,你要不别下车吧,会有人认出你。

傅清深寂静无声,置若罔闻,似乎根本顾不上她,摸了个口罩戴上,下车把多多抱进去,挂了急诊。

急诊里人不多,医生诊断过后很快判断出是急性肠胃炎,把多多转到儿科去输液消炎。

儿科里闹腾着全是哭声,家长们被缠得头大,根本顾不上观察别人,一时竟无人注意到傅清深这个大明星。

护士让他们去一楼取药。

言甜接过药单:“我去吧……”

已经挂上了点滴,药效还未来得及发散,多多痛得意识昏沉,喃喃地唤了一声妈妈。

傅清深目光轻滞,把多多交给言甜,拿过她手中的药单,离开去拿药。

言甜心中如有百味杂陈,片刻过后,护士又走过来登记表格,询问:“你是孩子的母亲?”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她的小姑姑。”

护士又问了多多的姓名和年龄,登记完毕,用电脑打印出病历单。

目光远处,傅清深提着一袋西药走回来,长腿细腰,黑衣黑裤,黑色鸭舌帽,年轻性感,又不轻浮,多几分禁欲气息。

护士问:“那是孩子的爸爸?”

“不是。”言甜摇摇头,“是见义勇为的人。”

“真好看。”护士由衷地赞叹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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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风殆尽,夕阳的最后一笔颜色消褪在天空尽头。

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多多累得睡着了,趴在车的后座上睡得正香。

为了让多多能伸腿睡得舒服些,言甜选择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窗升起,隔绝了外来的凉风。

风铃终于不再传出声响。

傅清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言甜,又被抓到。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是言甜率先移开。有些尴尬,言甜不着痕迹地开口解释:“下午看错车牌号,所以上错你的车。”

傅清深淡淡嗯了声。

其实不难推测出来。

如果没有看错,估计她就是走着去,跑断腿,也不肯坐上来。

还是尴尬,言甜整理了下包:“帮忙送多多去医院的事,谢谢你。”

傅清深沉默,这次连丁点声响都没回应给她,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有。

更尴尬了。

转过人潮汹涌的街角,言甜忍不住把视线落到后视镜上,偷偷看他。

水墨色的瞳孔,绵长细软的眼睫,内扇形双眼皮双出了世界,骨相精致又温柔。

即使放在繁复的娱乐圈里,也是轮廓鲜明的一张脸。

“去哪里?”沉默过后,他神色波澜未惊,淡声问她。

言甜报出小区的名字。

傅清深在江城待得久,连导航都没开,直接打了方向盘拐弯。

言甜在尴尬中,低头翻找着钱包,打开扣子。她从来不带现金,嫌弃纸币会让钱包变得鼓鼓囊囊,乱七八糟地塞满了银行卡。言甜挑了半天才挑出一张黑色的卡,放到台上福仔娃娃的旁边。

傅清深眉目森然。

言甜分得很清,旧识是真,但钱不能不给。

“刚刚的医药费,是你垫付的。”言甜解释,“我不知道具体多少,这卡里的数目应该够了,密码是我的生日。”

在寂静窄小的车内,傅清深的嗤笑声很明显。

已到小区门口附近,他忽然靠边停下。车窗外光线变淡,忽而又有暖金色的路灯亮起,浓重的云层掩盖寂寥的月,似乎快是下雨的模样。

他的声线带过浓浓的讽刺。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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