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亲大会?,在下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公子可要多加保重身体,不然,在下会?心?疼的”
有人一见沈木歌竟公然拒绝苏天,心?思不由活络起来,说话都平添了几?分?优越感,毕竟,能在某些方面压过莲花老祖一头,确实?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沈木歌摆了摆手?,温声道:“木歌之妻主,一心?一意对我便可,刀山火海什么的,倒也?不必”。
“是是是”女子被沈木歌轻柔的声音晃了一下神,态度认真了几?分?,当即承诺道:“若得公子青睐,在下可一生不纳旁的夫侍”。
沈木歌不在意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意。
“木歌,你?~”苏天当下便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这次,她甚至来不及掩藏,只来得及用手?掩住嘴,沾了一手?的血。
突然的变故,惊住正准备离开的众人,齐齐站在门边,只一名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青衫瘦弱女子,诡笑着从人群中穿了出去。
沈木歌瞳孔微震,身形晃了晃,他拉住上前的章越,转过身,不带感情的道:“老祖既然身体不适,就别在我铁锤门逗留,还请尽快去医馆,否则,出了什么事,我铁锤门可负不起这个责”。
看起来冷酷绝情的人,声音却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意。
苏天放下手?,看着满是血迹的掌心?,反而笑了:“木歌~你?在心?疼我”。
沈木歌深吸一口气,拳头握紧又松开,随后淡淡道:“老祖多虑了,换做旁的女人,木歌也?是这般”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赶过来的沈木心?和沈木良:“劳烦两位师姐送客!”。
说完,步伐慌乱的拉着章越便走。
擦身之际,苏天拉住了沈木歌的衣袖,她的眼?中,满是难言的痛苦:“木歌,我这条命给你?,莫生气了”。
沈木歌所有的坚强,瞬间便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他转身,撕掉衣袖,满目猩红、泪眼?婆娑的瞪着苏天,声嘶力竭道:“滚~谁要你?的命,小爷就是浪荡,就是要找其她女人,就是不要你?,给我滚!”。
“对不起……我……”苏天被震得后退几?步,拽紧半截衣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莫……莫哭,我……我走便是”。
她瞥了眼?堵在门口看好戏的众位女子,猛的跪在沈木歌的身前:“沈公子无错,是我不对,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她提气,跃上屋顶离去。
苏天虽只跪了一瞬,但众女子却看得真真切切,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自古未曾听闻有女子向男子下跪的,老祖这……”
“看来,传言有误,这沈家公子是个好的,否则,老祖又怎会?如此?”
“可,老祖究竟做了什么,竟让沈公子宁愿与?我等为伍,也?不愿瞧她一眼??”
“别猜了,有老祖在,谁还敢不识趣的来参与?沈公子的招亲大会?,各位还是想想自己吧”
“那可不一定,在下就敢,没见着沈公子方才与?我说话几?多温柔小意吗?定是瞧上我了”
“得了吧,也?不看看,沈公子对谁说话都那样,就独独对老祖……我看,此事悬”
……
众位女子的风言风语,沈木歌已经听不见,一阵头晕目眩中,他一头倒进章越的怀抱:“爹,我想回房!”。
“好好好,爹这就带你?回去”儿?子明显不对劲的状态,让章越一下慌了神,他掐了下还愣着的沈威,不悦道:“早就叫你?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不听,赶紧给我处理了,免得木歌看了糟心?”。
言罢,他扶着沈木歌,走向另一道门。
沈威回神,连忙吩咐弟子,把?那十几?个女子送了出去。
临近门口时,沈木歌突然抬头,往后面看了一下,通红的眼?中,似蕴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什么都没有。
只一眼?,与?沈木歌常年混迹在一起的沈木心?却瞬间明悟他的意思。
于是,她抛下正忙着送客的沈威和沈木良,往苏天消失的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沈木心?就把?整个铁锤门的外围转了一圈,除了在南边的外墙上发现一点血迹之外,并没有见到苏天的身影。
或许受伤不重,她已经自行?离去,沈木心?想着,暗松一口气,转身进入门内。
铁锤门往前数十步,无人注意的街角中,停靠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貌似车妇的中年女子正坐靠在车前打盹,听到脚步声,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来,搭把?手?”青衫瘦弱女子放下背上的人,急喘两声后,对中年女子道。
中年女子也?不怠慢,利落的跳下马车,上前就去扶人:“确定没事吗,一会?儿?她醒来咋办?”。
“大可放心?”瘦弱女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老祖她这次伤得这般重,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况且,把?人带过来之前,我给她喂了点药,足够她睡上个三五天”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醒了又如何,总归,我俩也?没做什么,届时,待她娶了公子,说不定,还得好好感谢我们姐俩一番”。
中年女子点头,与?瘦弱女子一同把?苏天扶上马车后,便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两人围着尚武镇多绕了两圈,才停在长青派府门前。
几?个长青派弟子一早就侯在门前,趁着没人的功夫,从两人手?中接过苏天,带入府内,径直往龙浮云的卧房走去。
闭得严严实?实?的卧房中,伴随着一声女子不太明显的惨叫,摇摇晃晃的大床渐渐恢复平静,一只白?嫩的手?掀开床帘,紧接着,□□的男人跳了下来,他的眼?中,泛着些许不正常的绿光,转瞬即逝。
只见他立在床前,轻轻一抬手?,再一个旋身,原本挂在木架上的外袍,便整整齐齐的穿戴在他身上。
“来人”龙浮云看也?不看床上的女人,姿态优雅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一名弟子应声而入,熟练的掀开床帘,无视床上的狼藉,为面目狰狞,已经气绝的女子合上眼?睛,拖着不着寸缕的她就往密室走去。
“等等”龙浮云叫住弟子。
弟子身体一僵,停下来,冷硬的面上浮出一丝明显的害怕:“公子还有何吩咐?”。
龙浮云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道:“今夜,再给我寻两个弟子过来”。
啪~弟子拖住女人的手?一松,女人青灰色的脚,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公子饶命”弟子很快反应过来,冷汗津津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近日门内弟子频繁失踪,已经引起掌门的注意,照此下去,掌门发现是早晚的事,不如,小的去外面为公子抓几?个回来”。
“怕她作甚”龙浮云倒也?没生气,流转的眼?波似魔似妖,他看着自己越来越白?的双手?,笑道:“待我神功大成,便没人能奈我何,何况,区区一个龙知海,下去吧!”。
若不是那本书上注明,利用同宗同源女子修习最佳,他倒是更乐意去外面寻些内力更为深厚的女子,毕竟,内力越深,某事越强,也?越能满足他不是吗。
“是”弟子不敢再说,慌忙再次拖住女人的尸体,退下。
咚咚咚
弟子刚走进密室,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龙浮云刷的站起来,脸色阴沉到可怕:“何事?”。
一道低沉的声音随即答道:“弟子奉掌门之命,特地为公子送来一份大礼”。
他那无利不起早的娘,何曾会?无故对他好,莫不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稍等”龙浮云眸色一暗,走至床边,掀起脏乱的铺盖,一股脑塞到床下,换好新的,再点起香炉,待一切无异后,才打开门。
“公子,这就是掌门为你?准备的大礼”为首的弟子示意其她人把?苏天搬到龙浮云的床上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递给龙浮云:“这瓶秘药,能让人丧失最近几?月的记忆,掌门说,望公子切莫再让她失望”。
龙浮云一喜,急迫的开始赶人:“回去告诉我娘,我知道该怎么做”。
“是!”几?名弟子鱼贯而出,顺势,带上房门。
龙浮云走向苏天,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指尖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在她全?无血色的薄唇上,猛的扳开,另一只手?,则打开药瓶,把?里面的药,倒进去。
药是粉末状,也?不多,所以喂起来很是顺利。
“看来我这娘,也?不是毫无用处嘛”龙浮云丢掉药瓶,近乎迷恋的凑近苏天,眼?中放出妖异的光,似要一口吞掉苏天:“说起来,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贪恋你?这副容颜,还是想要你?对沈木歌的那份痴心?”
“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人的了”龙浮云越说,脸上的表情越癫狂:“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呢,是不会?用你?练功,也?不会?取你?性命的”。
良久,龙浮云见苏天仍然没醒过来,挑逗半天,身体也?没什么反应,他顿时失了兴致,于是再次唤了个弟子,去请门内的男医。
男医很快赶来,诊脉后,满脸害怕的跪在地上:“回公子,此人五脏俱受损,又服了些三日醉,若不是内力深厚,只怕早已一命呜呼”
“小人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她解开三日醉的药性,护住她的心?脉,其余的,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龙浮云暴怒:“那还不赶紧救人”。
“是是是”男医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苏天,秉着医者的良知,一边为她施针,一边壮着胆子,隐晦提醒道:“待此人醒来后,还请公子告知,用药期间,切忌操劳”。
龙浮云狠狠的瞪一眼?男医,算是应答。
男医后怕的低下头,专心?为苏天治疗。
满目的冰川,铺天盖地的大雪纷沓而来,掩没怀中早已冰凉的红衣男子,苏天愣愣的为男子扫开身上的雪。
待看到那张绝美的容颜后,心?,不可抑制的一点点缩紧,紧到,她差一点无法呼吸。
她如着魔一般,低下头,就想亲在那惨白?如纸的唇瓣上,突然,心?底冒出一个急躁的声音,阻止了她。
“苏天,他是你?的友人,怎可逾矩”
“你?不喜男子,万万不可”
“难道,你?想娶他吗?”
……
声音越来越大,吵得苏天无比头疼。
“不~”她大喊一声,挣扎着看向怀里的男子,却发现,无论是雪峰还是男子,都在一点点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木歌~”苏天惊叫一声,伸手?,想抓住什么,意外的是,她真的抓住了一只手?。
光亮突破黑暗,苏天猛的睁开眼?睛。
“公子,她醒了”男医欣喜的回头。
“嗯”龙浮云的视线落在男医与?苏天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脸色不是一般难看。
男医惊觉,猛的缩回手?,连连告饶:“小人不是故意碰到夫人的,还请公子饶命!”。
“下去吧”龙浮云敛住眼?中的幽光,一脸温柔的看向正四处打量的苏天:“妻主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妻主?”苏天拧眉。
她明明记得,自己同沈木歌,已经死?在无极崖,怎么会?身在此处,而且,她方才,为何会?做那样奇怪的梦,她怎么可以,对沈木歌,生了那般不好的念头。
苏天心?里想得极多,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冰冷:“此为何地,公子何故欺骗于我?”。
男子的这些小戏码,她早已见识过许多,无非,就是贪恋她这副皮囊,所以,她应付要起来,完全?游刃有余。
若换做一般男子,早就被苏天的冷脸吓退缩,可龙浮云,相反却无比高兴:“妻主,你?这是伤糊涂了吗?这里是尚武镇长青派内,奴家是你?的未婚夫郎啊”
“就在不久前,你?参与?了奴家的招亲大会?,从杨柏手?下救了我,咱们这才……”。
苏天发现自己身体的状况后,眸色暗了暗,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淡淡再次问道:“如今是何年月?”。
按理说,玉成决大成后,便是受伤,她的身体也?不至于糟糕到如此地步,而且,这分?明像是她为他人输送内力时,被旁人趁机打伤所致,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没有及时疗伤?
直觉让苏天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不过是失了这几?个月的记忆,还能把?如今的年月也?忘了?龙浮云微诧:“天女庚子年……怎么?”。
苏天一怔,这么说,她回到几?年前了,那么,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那,沈木歌他,是不是……
“什么沈木歌,你?惦记那个勾引别人女人的狐狸精做什么?”龙浮云气急败坏下,挥掌打向一旁的桌子。
掌风掠过,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苏天回神,才明白?自己无意识把?沈木歌三个字吐了出来。
她偏头看了看桌子,身体猛然绷紧。
这路数,怎么那么像长生图上的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