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震惊的走近,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千,傻着眼问,\\\\\\\"这是什么?\\\\\\\"
齐昭上前演示了一下。
这个机器模样有点像卡丁车,四个高大的木轱辘,中间是机关。
机器上面可以坐人,只需要蹬腿使劲,就可以直接带动机器行走移动,一点都不费劲。
尤弥看了一下,原理有点像自行车的链条,但是又更复杂,她根本看不懂。
中间的犁做成了内嵌制,齐昭把按钮一摁,犁直接弹出来卡进泥土里,他坐进车里,脚踩了踩,车骨碌碌的动起来。
从小麦田的这头一直犁到那头,只用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大大的增加了耕地的效率。
尤弥崇拜的看着齐昭,“齐昭呀,你的脑筋怎么这么好用!真的给我帮了大忙了!”
齐昭抿抿唇,把她卡到放机关的地方,指着刚刚那个按钮,\\\\\\\"这是犁地用的。\\\\\\\"
\\\\\\\"还有这个。\\\\\\\"他又按了一下刚刚那个按钮把犁收回去,又扭动了另一个按钮,\\\\\\\"这个是控制出种子数量的,我设置的是轱辘每转两下出一次种子。\\\\\\\"
尤弥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
她还没来得及想说什么感谢他的话,齐昭又说,“也可以代步,当车用。”他轻轻拨了一下旁边的拨片,机关就收成了最初的样子。
尤弥眼里的光芒更甚,甚至有种想握他的手表示激动,以此感谢他为这个地方做出的杰出贡献。
可是她手伸出去了,齐昭的手却不动声色的藏到了背后。
她微微仰头看他,见他神色自若,一脸淡漠。
但是,不对劲。
尤弥强制性的把他胳膊拉出来,就看见齐昭手上有大大小小好多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是还有一道新伤在流血。
……
她刚刚只顾着高兴了,完全忽视了齐昭这么小的年纪,做这些东西出来,究竟废了多少心血。
高兴的心情一扫而空,尤弥觉得十分内疚。
她不由分说拉着齐昭,眼眶有些酸涩,“回家。”
齐昭看着尤弥这副模样,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前走,心情一落千丈。
都怪他自己不好,明明是想让阿弥开心的,明明,只想看见阿弥笑的。
他下次一定要藏的好好的,绝不让她发现。
尤弥把齐昭安顿在屋子里,一个人直接跑去了油菜花地那边。
她记得这边有几颗血碧菜,是可以消炎止血的。
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急的尤弥浑身冒虚汗。
这里!
她扒开前面的草,看见血碧菜就静静的生长在这。尤弥摘了差不多够敷药的量,赶紧往家里赶。
等到家的时候,齐昭正在水井边上冲洗手上的伤。
“不是说了不让你乱动吗?”
尤弥有点急,语气也染上了一丝嗔怪和埋怨。
看着尤弥这个样子,齐昭却莫名有一点点高兴。
真的就……一点点。
他语气放的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手伤了而已,我走路又没事。”
尤弥扁扁嘴,把到眼眶的眼泪憋回去,挤出来一句,“我不管。”
齐昭抿唇笑了,听话的把手轻轻擦干,然后在院子里等她捣药。
尤弥把捣碎成泥的血碧菜敷在他手上那条长长的伤口上,说,“疼不疼?”
“不疼。”
大大的暖阳照在面前尤弥专注的脸上,齐昭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偶尔让阿弥紧张一下,也挺好。
尤弥给他处理着伤口,一边恍惚觉得,这半个多月以来,自己在齐昭面前,很多时候反而会忘了自己究竟多大年纪,他们俩都是被拘泥在孩童身体里的成熟灵魂,彼此温暖,彼此照顾。
他是不同于常人的早慧早熟,跟他相处特别舒服自然,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是小孩子。
除了模样身高。
也幸亏还有稚嫩的样子一直时刻提醒着尤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易,不然她还真的是要忘记了,这一切的太平并不太平。
有这么个弟弟,真好啊。
日子一天天悠然过去,有了齐昭的犁种车,耕种的速度提高的很快,河边的一小片地已经全部种好,一转眼四月,都已经冒芽了。
但是由于石屋的卧室里一直没有被子,下几场雨,尤弥就生病了。
但是感冒并不严重,只是有点发热难受。
齐昭在床前照顾了她好几天,终于好转了起来。
“齐昭,这附近有村落吗?”尤弥的声音还有点囔囔的,软绵绵的问。
他想了想,说,“东边的森林里,往左一直走能出去,外面有个小村子。”
“那,小村子里卖东西吗?”
“卖的。”
尤弥抽抽鼻子笑了,“那我们去买点东西吧。”
“好。”
今天外面放晴,土地松松软软的。
尤弥和齐昭一起往森林那边的方向走,忽然想起,“那边离这里远吗?”
“很近,走不了半天就能看见。”
她很紧张,问,“如果离的很近,那为什么这个地方我都没有见过除了我们俩之外的人呢?外人会不会也能摸进来?”
齐昭低头看着路,“从里面出去的时候,路线都是一样的,什么地方在哪儿不会变,但是从外面进来可就不一样了。”
他抬眸,扭头对着尤弥笑的有点薄凉,“放心,他们进不来。”
“这个地方,从外面绕死也进不来,就算侥幸进来了,也会迷失在里面,一辈子都找不到出口。”
尤弥背后一凉,追问,“那意思是,如果不是在里面生活过的人,根本找不到进来的路吗?而且每次进来,看到的地方都不一样?”
“嗯。”
背后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尤弥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六年,这种灵异的事情只在书里和别人口中见过,未曾亲身经历。如果这样说,那这个地方是不是太神秘了一点?
还没走几步,齐昭的衣袖突然被人拽住,就见尤弥小脸上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慌,“那我如果不是和你一起的话,是不是就进不来了?”
他哑然,“它已经认可你了。”
“为什么?”
“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在这里生活这么久的。”
他语气中甚至有一丝调侃。
是她听错了吗?
尤弥疑惑的看着齐昭,他却还是那副平静漠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是我听错了叭大概……
一晃半天过去,小村落很快就到了。
的确不大,站在山上俯视,约莫着也就一百户人家左右,他们走了这么久,勤快的人家已经开始烧饭了。
炊烟袅袅,和落日的余晖融成了一副画。
下山的路很滑,齐昭一伸手,抓住了尤弥的衣服领子,面色严肃,“山上的泥滑,你小心一点。”
尤弥刚好脚下一滑,慌不择路的抱住一颗枯树,她脖子后的衣领被抓的紧紧的,让她有点欲哭无泪。
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像拎着一只兔子?
她就是齐昭手里那只最肥的野兔qaq
可是明明她是姐姐,怎么能被弟弟抓住命运的咽喉!
尤弥心里觉得怪怪的,赶紧说,“我没事,你能不能松开我。”
“你会摔跤。”
“我抱紧了!”
“刚刚如果不是我抓住你你已经摔下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抱紧了!”
齐昭缓缓松开手,尤弥松了一口气,扶着树站稳。
呜呜呜,丢死人了。
尤弥低着头往山下走,脸上还浮着可疑的红晕。
一点姐姐的形象都没有了,好丢人啊!
我要忘了这一切,对,忘记!
等到了村里的时候,尤弥才发现村里没什么人,远处好像有很多人围着,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她本来没功夫掺和别人的闲事,但是村里的人都围过去,他们也只能过去看看再见机行事。
齐昭冷着脸拉住尤弥,“跟着我。”
尤弥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回头看他,就发现他眼里全是警惕和敏锐。
这种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她乖乖的跟在齐昭身后,慢慢的往前面走。
其实她心里并不觉得恐慌,或许是因为齐昭一直能给她安全感,所以,哪怕是两个小孩子也没有关系,他们总能——
安全回家。
“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偷我家的饭!我还寻思我家半夜进贼了呢!”
一道浑厚的男声隔老远传出来,咆哮的尤弥浑身一震。
周围一圈人唧唧喳喳,她从人缝中依稀能看出里面似乎有个人,坐在地上。
她刚想上前,齐昭沉声,“不要多管闲事。”
尤弥咬咬下唇,“我想看看里面是发生了什么。”
他没再拒绝,尤弥拨开人群走进去。
是个看起来比她还小一点的小男孩,死死抱着一个满是泥污的破布包,低着头默不作声。
不论旁边的人怎么责骂,他就是不吭声,也不抬头。
旁边的男人的骂声石沉大海一般,气的他窝火,上去就准备把他拽起来教训一下。
可是小男孩却力气特极大,直接把高大的男人推倒在地上,抱着布包就想跑。
周围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怎么也出不去。
身后被推倒的男人丢了面子,撸起袖子就上去掐他的胳膊,啐了一口,怒火冲天,“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姓就倒过来写!”
“这位大哥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