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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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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前烛火摇曳,光线忽明忽暗的,赵长宜隔着软纱帐,望向远处那面屏风。隐隐约约能看清屏风上的山水画。

日出渐暖,化开遮掩青山的云雾,山涧淙淙,鸟叫虫鸣,本应是一片世外桃源。

可惜,地震了……

赵长宜算是相当耐疼的人,可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叶闻渊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赵长宜的视线从屏风移到他脸上,他的长睫带着些许潮气,眼眸映着她的样子。

叶闻渊的眉眼满是温柔,行动却更像头焦躁的野鹿,横冲直撞的。

赵长宜十分后悔,当初新婚的时候,喜婆跟她讲了好些做这事的门道,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叶闻渊于此事也没什么实战经验,待他摸索出一些门道,赵长宜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干脆随便他摆弄。

叶闻渊是真存了想和她开枝散叶的心。来年秋收的种子,毫不吝啬尽数交给了她。

深夜,叶闻渊替赵长宜清洗时,很不能免俗地问了赵长宜一句:“觉得还可以吗?”

赵长宜纠结到底该怎么讲,他很温柔也很顾着她,可他们两人都是头回,他毫无章法,她又一知半解,谈不上有多舒适。但总归是和喜欢了许多年的人互相交付了,心里多少有一些欢喜。

思忖了一番,赵长宜回道:“挺好的。”

他的体力的确挺好,挺惊人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赵长宜羞赧地回问他:“那你呢?感觉如何?”

“特别好。”叶闻渊眼神认真,“很温暖,很柔软,也很舒适。”

赵长宜:“……”

叶闻渊说话的时候一脸正色,用词也没什么不妥,但赵长宜的脸一下子窜红,羞得想找地洞钻,环视一周,找不到地洞,只好把头埋进他怀里。

待清洗完毕,叶闻渊抱着赵长宜去休息。叶闻渊的唇克制而轻柔地碰了碰赵长宜的眼睫,他笑道:“我很高兴。”

赵长宜羞答答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我也特别特别特别高兴。”

“那……”叶闻渊眼神微沉,“要不要再多高兴一回?”

赵长宜:“……”

晚上特别特别特别高兴的后果就是白天特别特别特别累。

次日从相国寺回叶府的马车上,赵长宜睡了一路,马车快到叶府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昨夜何止多高兴了一回。

起初叶闻渊还温柔克制,后来简直……

他哪里像头焦躁的野鹿,分明是匹披着鹿皮的狼!

扒下他外面这层光风霁月的皮,里头藏着他放浪形骸的真面目。赵长宜深刻体会了什么叫死去活来。

以至于到后来她都出现了幻觉,昨晚最后那次,她昏昏沉沉间好像听见叶闻渊喊了声——长宜。

她抓着一丝清醒问他:“你、你喊我什么?”

叶闻渊:“夫人。”

赵长宜:“嗯……”

是她太晕了,听错了?赵长宜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叶闻渊按着她向前一用力,低声道:“我也希望能早日同你开枝散叶,我很喜欢孩子。”

赵长宜侧过脸,闭上眼睛装睡不答。

……

到了叶府,盼生早早地在门口等他们,她已病愈,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盼生一看就赵长宜就往她怀里扑,甜甜地叫她:“二婶。”

她的二叔完全失了宠,被她冷落在一旁。

接下来几天,亦是如此,盼生几乎每晚缠着赵长宜。

“我和二婶要讲女儿家的小秘密,二叔你别过来。”

“二婶我晚上睡不着,想听你讲故事。”

每回哄完盼生回来,赵长宜都是倒头就睡,根本没空搭理叶闻渊。

叶首辅心情不佳,导致这几日内阁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过心情不佳归心情不佳,对于正事叶闻渊没有半分懈怠,连日来早出晚归,将之前在相国寺斋戒之时积攒下的公务一件件都处理了。

别的事,叶闻渊倒也还算处理的得心应手,只是城西粮仓一事,牵连甚广,尤其还牵扯到那个人,处理起来阻力重重。

裴宜学到书房的时候,叶闻渊正把甘成礼死前,硬塞在他怀里的那块焦木拿在手里看。

裴宜学道:“你怎么还在看这块木头?你天天这么看,看出些什么门道来没有?”

叶闻渊捏了捏眉心,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香茗,回道:“这是块桉木。”

裴宜学道:“桉木柔韧性极佳,易于搭建。且桉木质地干燥易点燃,甘成礼心思细腻,会选桉木当粮仓的隔板,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止。”叶闻渊抬眼看他,“桉木产于西南。”

“你是说,甘成礼是想借桉木暗示你,指使他的人与西南有关。”裴宜学哼笑道,“可这有什么用?你不是早就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谁了吗?”

“我与甘成礼都曾是谢诚的门生,甘成礼是什么人,我多少还能看透几分。”叶闻渊敛眸道,“彼时谢诚的党羽几乎都被一网打尽,独独甘成礼凭自己的城府和手段置身事外。他这个人不论做什么,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也会让招惹他的人付出代价。”

裴宜学道:“你的意思是?”

叶闻渊道:“你还记得我最后问甘成礼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记得,你问他,粮在哪?”裴宜学一愣,“你是说,甘成礼把这块木头给你,是想告诉你,被贪墨的粮在哪里?”

叶闻渊点头,顺手将这块焦木递给裴宜学,吩咐道:“查查这块木头的来源。”

裴宜学举着木头抗议:“大人!你又趁机把活都扔给下官,你太阴险了!”

叶闻渊郑重道:“这些年若非有你在身边相互扶持,我也没有今天,你查事情总是比我多很多门路,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言外之意是,你做杂事经验丰富,靠你跑腿了。

裴宜学假哭:“呜呜呜!大人今日所言让下官感动万分,下官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顺便问一句,你从哪学来这一套甜言蜜语哄人手段?”

叶闻渊:“……”可能是从家里那位哄人精身上学来的吧。

“对了。”裴宜学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叶闻渊瞥了裴宜学一眼:“按顺序讲。”

“咳咳。”裴宜学假咳了几声,“坏消息是,我们的大英雄,西南战神义王殿下马上就要回京了。与他正面交锋我不怕,怕就怕这人手段阴险,到时候暗箭难防。”

叶闻渊沉默,脑中闪过叶成舟的身影。

裴宜学见他沉着脸,连忙道:“坏消息说完了,该说好消息了。”

叶闻渊看着裴宜学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再结合这几日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口中好消息的内容,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

只听裴宜学眉飞色舞道:“好消息就是,再过不久下官便要和小表妹成亲了!”

叶闻渊平静道:“恭喜。”

裴宜学失落道:“大人,下官要成亲了,你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点!”

叶闻渊面无表情:“猜到了。”

裴宜学:“……”

叶闻渊:“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会送份厚礼给你。”

当今首辅的厚礼,那得有多厚呀!想想都要流口水。裴宜学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虚伪地道:“大人能来喝下官的喜酒,已让下官感激涕零,实在不必再为下官多破费了。”

叶闻渊挑眉:“哦,是吗?”

裴宜学挠挠头假笑了几声,正要开溜,叶闻渊忽然向他伸出手道:“站住,把你藏在衣袖里的东西交出来再走。”

裴宜学连忙捂住衣袖:“什、什么东西?”

叶闻渊:“不交就扣你这个月考绩。”

裴宜学:“……”

叶闻渊冷冷地盯着他,裴宜学被他盯地浑身不自在,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藏在衣袖里的合欢图交了出来。

叶闻渊瞥了眼桌子上的合欢图,毫不留情道:“这个月考绩扣两点。”

???

裴宜学不满:“大人我都把东西交出来了!你怎么还扣我考绩?”

叶闻渊一本正经道:“我又没说你交了就不扣你考绩。”

裴宜学欲哭无泪:“大人你太过分了,不带这么玩的啊!”

叶闻渊白了他一眼:“你在内阁私看秽图,影响公务,扣你考绩,理所应当。”

裴宜学辩解道:“这不是下官快成亲了嘛。总要学习学习,免得到时候太生疏,让我家小表妹不满意。女人都是很挑剔的,尤其是在那件事上。你要是惹她不满意,她准不给你好脸色看。”

叶闻渊心里一紧,莫名想起最近赵长宜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不应该啊!他明明有很卖力地讨好她。

裴宜学走后,叶闻渊越想越烦躁,皱着眉别别扭扭地拿起桌上的合欢图,认真学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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