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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进步(修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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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赵长宜早早回了主屋休息。叶闻渊还在忙公务,赵长宜习惯了叶闻渊躺在身旁感觉,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赵长宜悄悄从枕头里取出新婚时凌夫人交给她的福袋。

羞红着脸打开了藏在福袋里的合欢图。她都和叶闻渊成了一对真夫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学的还是要好好学一下的。总不能每次都像木头一样,随他摆弄吧。

叶闻渊忙完回房,见窗旁点着一盏小灯,赵长宜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又和前几日一样又先睡了。

谁知赵长宜听见动静,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从身后抱住叶闻渊,狠狠地往他身上嗅了一口,撒娇道:“夫君可算回来了,等、你、很、久、了。”

叶闻渊之前连着被赵长宜冷了好几天,心里憋着一口闷气,这会儿赵长宜从身后紧紧圈住他,他心里又舒坦了,只是脸还绷着,轻哼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

“何止记得,刻骨铭心,永远都忘不了。”赵长宜把他身子翻过来,正对着自己,引着他的手去感受她的心跳,“感觉到它加快了吗?扑通扑通的。我一见到你,它就砰砰乱跳,根本控制不了。我的每一下心跳都在告诉你,我心悦你。”

“你……”叶闻渊面颊被她惹得绯红,低头封住她那张撩拨人心的小嘴,抱起她往里屋走去。

两人渐入佳境,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叶闻渊极其不悦地皱眉起身,披上外套去开门。

门外站着叶盼生小小的身影,她奶声奶气道:“二叔,二婶在哪?我怕黑,睡不着,我要二婶陪我睡。”

叶闻渊凉飕飕道:“外面天这么黑,你都敢从你自己小院走到这?你这叫怕黑?”

叶盼生:“……”

“你二婶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叶闻渊凶巴巴地唤来了秀娘,“秀娘,给我把她带走。”

“砰”地一声,叶盼生被无情地关出了门外。

叶盼生委屈巴巴地问秀娘:“二婶到底在做什么正事这么要紧?要紧到她都不理我了。”

秀娘牵着叶盼生的小手往外走,边走边道:“大约是在给你造弟弟妹妹。”

叶盼生眨着眼睛天真道:“那她陪我睡,难道就造不出弟弟妹妹了吗?”

秀娘笑了两声:“那当然,二婶要和二叔睡在一起,你才会有弟弟妹妹。”

……

总算赶走了碍事的人,叶闻渊终于如愿以偿地和赵长宜干起了正事。

赵长宜满脸通红,汗水浸染了鬓发,她总觉得今日的叶闻渊和那日在观景客栈的时侯很不一样。

“唔……夫君,你、你忽然变得好会。”

叶闻渊也觉得今日的赵长宜有些不太一样。

“夫人似乎也变得灵活了许多。”

两人沉默片刻,忽地异口同声道:“你是不是看过合欢图了?”

赵长宜:“……”

叶闻渊:“……”

果然,学习总是能带给人无尽的快乐。

日子过得很快,天气渐寒。立冬那日,义王回京。大街两侧站满了来迎接“西南战神”回京的百姓。

义王的仪仗途经之处,鲜花遍地,礼炮轰鸣,百姓们跟着欢呼起哄。

赵徽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指尖轻轻挑起金色车帘。只稍稍一露脸,底下百姓沸腾了,争先恐后向前张望,想要一睹真容。

推搡挤压间,一名小童被人群挤至路中央,眼看着就要被车马践踏,还好车夫眼疾手快,及时勒马,避免了一场祸事。

义王的仪仗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被迫停滞在路中央。

一名年轻妇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抱着小童,颤颤巍巍地跪在义王的仪仗前:“小儿无知,冲撞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那名小童似是受了惊吓,哭个不停。那名妇人吓得不停磕头请罪。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多是同情妇人点背的。

“虽说不是故意的,可冲撞皇家仪仗,惊了义王的马,就算死罪可免,怎么也得被拖出去打个半残不可。”

“这妇人不是东街六贵媳妇吗?她可太惨了,六贵死得早,就她儿子和她两个人相依为命,如今又出了这糟心事,真是够惨的。这若是被打个半残,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人群议论声中,赵徽掀开车帘,从马车上缓缓下来,行至小童身旁,伸手递给小童一块奶糕,语调温和地劝道:“乖宝莫要哭了,哭花了脸变不好看了,来,叔叔请你吃奶糕。”

小童闻到奶糕的香味,眼巴巴地接过奶糕,咬了一口顿时破涕为笑,抬头望向给他奶糕的叔叔:“谢谢,叔叔!”

赵徽见小童止了哭,又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从包裹里取出银子递给小童母亲。

那妇人赶忙磕头道:“今日小儿冲撞了王爷,王爷不但不怪罪还亲自下车抚慰小儿,这已是天大的恩惠,这银子民妇实在受之有愧。”

赵徽对妇人随和地笑了笑:“你家孩子受了惊,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孩子压惊用的,你收下吧。”

妇人感激涕零:“多谢王爷,王爷大恩民妇没齿难忘。”

一场事故落幕,百姓纷纷为义王善举叫好。

“义王不但有菩萨面容,还有一颗菩萨心肠。”

“大梁义王,仁义忠勇。”

……

马车内,赵徽闭着眼睛休息,他的心腹侍卫王安,掀开车帘进来。

赵徽打了个哈欠道:“小孩的哭叫声着实恼人,扰了本王休息。”

王安会意,上前请示道:“属下马上派人处理了这对母子。”

赵徽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手串,微微睁眼,慢条斯理道:“别着急,按老规矩,趁夜里一把火烧干净,不要留把柄。”

王安抱拳应是,正欲离开,又被赵徽叫住:“阿安,你会不会觉得本王这么做太残忍了一点?那个孩子朝本王笑得那么欢,本王却要他死。那个妇人对本王感恩戴德,本王也要她死。”

王安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赵徽惨白的义眼,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惧意,却面色不改道:“不过是两条人命而已。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像他们这样的无知妇孺,但王爷的宝马举世罕见、珍贵无比,他们惊了王爷的马,就该付出代价。”

赵徽笑而不语,狭长的眼眸瞥向车窗之外,马车临近皇城,红墙高耸,金瓦玉阶,一切都还是原来是模样。马上就能见到他那位天真的小侄儿了。

马车驶入宫门,禁卫军纷纷对着义王仪仗屈膝行礼,快行至金銮殿前时,赵徽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几百官员分列两侧,前方正中站着位玄衣冠冕的少年。

少年一见到他,便快步迎了上来,清脆地唤了他一声:“皇叔。”

而后又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道:“你总算回来了,朕甚是想念你。”

赵徽慈和地笑了笑,小声回道:“皇叔也很想你,许久不见,长辉又长高了不少。”

叔侄二人嘘寒问暖了一番,赵徽又屈膝朝赵长辉朗声道:“先帝派臣出征西南,臣幸不辱命,大败西戎大军,今日得胜归来,总算对得起先帝对臣的信任。”

赵长辉连忙上去扶他:“皇叔快请起,都是自己人,皇叔不必如此。这些年全靠皇叔守着西南,理应论功行赏,朕已派人将赏赐之物送去了皇叔府上,过几日还会为皇叔办一个风光的接风宴。”

赵徽一脸受宠若惊:“多谢陛下,只是臣作为赵氏子孙,守我大梁疆土乃是分内之事,陛下实在不必为臣大肆铺张。”

“朕也只能为皇叔做这些了。”赵长辉转过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叶闻渊,苦笑,“别的事朕做不了主,可朕想怎么赏赐皇叔还是能自己说了算的。”

赵徽顺着赵长辉的视线朝叶闻渊望去,他朝叶闻渊笑了笑温和道:“阿昭,好久不见。”

叶闻渊并未回话,只是神色如常地向赵徽行了个礼。

“听说你成婚了?我与你兄长乃是至交,你成婚怎么地也该去喝杯喜酒才对。可惜你成婚那日,我远在西南,不能亲自过去替你道贺。我稍后一定派人补上我那份新婚贺礼。”赵徽遗憾道,“哦,对了。说起来我好久没去祭拜过你兄长了。”

叶闻渊只淡淡回了六个字:“有劳王爷挂心。”

赵徽看叶闻渊对自己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也不在意,又笑着去和别的几位重臣寒暄。

叶闻渊借口有事要忙,先行离去。他驾着骢马,往东街临时内阁奔去。

每次见到赵徽,他都会想起兄长临死前的样子。

不能动,不能说话,宛如一个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他不信兄长这样谨慎之人会那么轻易就中了埋伏,除非身边有内鬼。

可惜那个时候兄长已经写不了字也开不了口,根本无法将那日中伏之事表述清楚。

一同参加了那次大战的幸存将领,口径一致,根本问不出什么。

于是他便将所有参战将领的名字都写在纸上,一个一个指给他兄长看。

他边指边问:“兄长,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指了好多个名字,兄长都毫无反应,直到他指到义王的名字时,兄长即刻红了眼。

内鬼是赵徽。

骢马疾奔,冬日寒风透过衣衫缝隙漏了进来,叶闻渊此刻全身满是彻骨的寒意。

叶闻渊到了内阁,刚一进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他连忙伸手接住那人。

赵长宜在他怀里埋怨:“你可担心死我了。”

叶闻渊:“怎么了?”

赵长宜赶紧拿出加厚的袍子给叶闻渊披上:“你早上出门时,只穿了那么点衣服,今日那么大风,我怕你着凉。”

说着伸手捂住叶闻渊的双手,心疼道:“你看,你的手这么冰,我给你捂捂。”

暖意从叶闻渊掌心传至心间,他忽然觉得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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