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聿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异能增强了许多，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来。
他上辈子生活的末世，丧尸横行，空气污浊不堪，到处都弥漫着恶心腐臭的尸体味。即便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没有人，动物却很多。极少的动物进化成变异兽，更多的动物和大部分人类的结局相同，变成跟丧尸同等的存在。
激发异能的人不多，要提升异能等级，要么按照兑换来的功法修炼，要么就使用外物加快晋级的速度。众多外物里，有一种很容易就能得到，并且副作用不怎么大，那就是丧尸脑袋里的晶核。
来到这个世界是没办法搞到丧尸晶核了，斐聿一早就做好了按部就班，勤勤恳恳暂时依靠植物加成来提升异能的准备。
然而，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因为第一次来树林深处找寻食材时，斐聿和植物有过互惠互利的交流——他吸取植物的生机来提高自己的木系异能，同时再将提升的能量反哺一部分给植物自身。
这种办法斐聿上辈子用过，但不常用。一来异能提升速度远远不如吸收丧尸晶核的能量快，二来植物得到的好处要比异能者多得多。斐聿只有在种植空间里的灵植时，才会隔三差五来上那么一次。
——这是以前。
现在的话，互相辅助比不过吸收晶核能量，只搬运功法比不过互相辅助，斐聿该做什么选择自然而然就清楚明白了。
有了抉择，空闲的两天日子里，斐聿除了定时照顾大小龙蛇，其余时候就都一脑袋扎进树林深处，修炼找蛋蛋，找完蛋蛋继续修炼。
就这么一直进行到刚刚，准确地来说是半小时前，意外倏然降临了！
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修炼异能中的斐聿，脑袋忽然晃神了一下，然后一晃就晃成空白了。
不是那种变成白痴的空白，而是大脑空空，整个心神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空无一物，却好像又挤满了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像清凌凌的流水，像漫无边际的柔软细沙，像置身在茫茫无边的云朵里，像暖融融的阳光轻柔地洒满全身，斐聿从肉、体到灵魂只觉得舒适至极，轻飘飘的不得了。
斐聿形容不出那种美妙，所思所感却全部深深印刻在心底，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异能提升了一大截。
好快的提升速度。
简直比吸收晶核能量还要快！
尝到甜头，时间还早，斐聿就迫不及待摸索起进入那种状态的方法来，可是来来回回试了快一百遍，他都没有再成功第二次。
斐聿不死心，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思考。从修炼环境细想到周围每一棵树，从修炼坐姿一遍遍努力回想比对，从功法运转的路线一次次去查，就连空气清新度，是不是有风吹过，虫鸣鸟叫了多少声，哪只野兽路过等等都不放过。
“嘶嘤嘶嘤……”
天临近傍晚，小龙蛇肚子太饿发出的低低声音唤醒了想得快要入魔的斐聿。斐聿猛地打了个激灵，回神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种心态可千万要不得！”他拍拍自己的额头，带着点庆幸地捧起小龙蛇，在他的小脑袋上“啵啵”亲了两下。
正撒娇讨食的小龙蛇小身子一僵，浑身上下细细软软的短毛毛猫崽子似的炸了起来，毛毛下嫩嫩的肉皮涂了染色剂般的一点点被红晕覆盖。小龙蛇尾巴尖尖直了一下，随后把自己缠成了一小团。
斐聿愣了愣，紧接着不可抑制地低笑起来。
“害羞啦？”斐聿故意逗他，小龙蛇埋着脑袋不肯探出来。
“嘶嘤~”小声音带着羞涩传来。
斐聿这次是十分肯定他听懂自己的话了。小龙蛇的表现，让斐聿第一次有了一种他养的不是宠物，而是兽人的真实感。
不过，就这么一丢丢还不至于令斐聿做出些什么改变。
回到房子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斐聿点着火堆简单吃完饭就睡下了。
……
第二天天色微亮的时候，斐聿就起来了。烧水洗漱，简单做了一锅面疙瘩汤，就着切成小块烤得油滋滋的咕咕兽肉串吃完。将肚皮吃得溜圆的小龙蛇放在床板上，柔声鼓励他转几个圈圈消食，再给大龙蛇喂了朱果和一些面疙瘩汤，斐聿洗锅倒水，开始做今天上午要卖的可乐蛋。
木系异能超级便利，斐聿在密林深处修炼时，就用异能操控着一些结实耐用的树草藤，在休息的间隙编织出了几十个大筐子。有异能加固，他编织的筐子要更加耐用。
这次斐聿一口气做了一百颗可乐蛋，将蛋小心地在筐子铺好的树叶上放好，另拿一个筐子放木叉和树叶，拎起小龙蛇缠在脖子上，斐聿就背着筐子出发了。
……
“走走走！不买就离开这儿，你拦着我做生意了！”卖白、粉果汁的摊位前，雄性兽人不耐烦地打发走了不知道第几个兽人。
一个长得有点可爱的雌性兽人见同伴被赶，就走到摊子前交换了一杯白、粉果汁。
“给你。”白、粉果汁装进雌性兽人携带的兽皮做的水袋里，酱油桶大的那么一袋子，里面还加了糖，并不便宜，雌性兽人用了一只咕咕兽身上三分之一多的肉才换到。
喝一口果汁，品着那点并不怎么甜的甜味，雌性兽人皱了下眉，旋即又很快舒展开来，笑着和雄性兽人搭话。
“听说前几天有兽人在这里卖黑色的蛋，好像那蛋还能让雌性兽人变黑？”
这问题不是第一个雌性兽人问，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雌性兽人问。卖白、粉果汁的雄性兽人对那些空口白牙就来他这里套话的兽人，雄的直接赶走，雌的好脾气地送走。只有识相看懂他脸色买了他食物的兽人，雄性兽人才会浪费些时间来回答她们的问题。
譬如这次——
“啊，你说可乐蛋啊，确实是黑的，是个雄性兽人在卖，味道似乎还不错。至于你说的雌性兽人吃了会变黑，这事就没有了。”
“可乐……蛋？”
“对，卖蛋的雄性兽人就是这么叫的。”雄性兽人说完，就等着对方脸上出现他意料之中的疑惑表情，看到表情，才得意地继续说：“你是想问什么是可乐蛋吧？其实就是用一种叫做可乐果的果汁做出来的蛋。”他感慨道：“可乐果这东西咱们这种混乱部落是找不到的，最起码也得去星级部落才有。要不是我在星级部落见过一次，我也认不出来。”
一听他去过星级部落，雌性兽人眼中就露出崇拜来：“你去过星级部落？可真厉害！”
“一般般吧。”雄性兽人哈哈大笑，扯入正题，“我这白、粉果的树种就是从星级部落买来的，它做的甜果汁可是很受星级部落居住的雌性兽人欢迎的。要不是在那里定居要支付很多兽币，我也不会回来这里，住在这儿的雌性兽人也就尝不到白、粉果汁的味道了。”
雌性兽人喝一口白、粉果汁，问：“那可、可乐果和白、粉果哪个在星级部落更受欢迎？”
“肯定是白、粉果啊。”雄性兽人吹道，“一颗白、粉果能换到五颗可乐果，你说哪个更值钱？”
雌性兽人说：“那一定也有雌性兽人为了争抢白、粉果打过架了？”
雄性兽人立即点头，吹得更厉害：“有啊。星级部落那些雌性兽人，经常为了抢白、粉果汁打架。”
雌性兽人顿了顿，忽而叹了口气：“看来星级部落的雌性兽人也没那么挑嘴嘛。”至少她是不会为这一丝丝的甜去打架的。
雄性兽人没听清，因为有好几个听到他们说话内容的兽人围了过来。
“给我来杯白、粉果汁。”
“我也要。”
“还有我。”
雄性兽人忙得喜滋滋。
最近跟他打听黑蛋的兽人太多了，于是他就灵机一动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前两天那黑蛋怎么卖出去的他全程都瞧见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黑蛋绝对要受欢迎一阵子。与其动手脚搞得对方卖不出去，他何不借一借对方的好运？反正这处聚集地几乎没人去过星级部落，他说谎话不用担心被拆穿。何况他说的是谎话吗？他不全是照搬的那个卖蛋的雄性兽人的话吗？
再说他吹的那点假牛，雄性兽人相信对方就更不会戳穿了。能沾上星级部落的光谁会不愿意？除非是傻子。当然对方真傻也没关系，星级部落又不是就一个，他一口咬定死也不改谁都拿他没办法不是？
最糟糕就是变回原来的情形，不管怎么说客人总是多过的。
……
斐聿来到前两天摆摊的地方时，雄性兽人的白、粉果汁仍陆陆续续有雌性兽人来不断交换。精神力扫过对方换的盆满钵满的一溜背篓，斐聿不再耽误，快步走过去把筐子往地上一放，就大声叫卖起来。
“可乐蛋，刚出锅的可乐蛋，美味热乎，咬一口甜味在嘴里三天不散！”
“数量有限，先到——”
“啊！是黑蛋！”
“真的是黑蛋，那个卖黑蛋的兽人来了！”
“我看看我看看！”
斐聿还没喊完，几个先前围在白、粉果汁摊子那儿的兽人就一窝蜂似的扭身扎了过来。他们争先恐后地将脑袋伸向放着可乐蛋的筐子里，探头探脑一边瞅着，一边对着筐子指指点点。
“据说这蛋吃了能让人变黑？”
“我也听过这么一回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个长得有些可爱的雌性兽人，拎着一兽皮袋子白、粉果汁，挤到筐子前来，笑嘻嘻地对斐聿说：“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你两天了。我要两颗黑蛋。”她竖起两根手指晃晃，好奇地朝打开的筐子里看了一眼，惊呼：“真的是黑色的蛋啊，夜果然没骗我。”
斐聿叉起两颗蛋放在树叶上递给她，笑着问：“你认识夜？”
“我们是好朋友啦。”雌性兽人接过蛋来，“夜让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呢。如果不是因为她，雨也不会缠上来，更不会有什么吃了蛋能让雌性变黑的笑话传出来。”
“不是什么大事。”斐聿说，“告诉她不用放在心上。”
雌性兽人捧着蛋抛了个媚眼：“你可真贴心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睡觉？”
斐聿依然没适应这一言不合就要睡觉的豪迈世界，囧囧地看着雌性兽人道：“……其实，我有伴侣了。”
“有伴侣也能睡啊。”雌性兽人毫不在意地说，“一起来也可以哦。”
斐聿：“……我们结过契了。”
“结契？”雌性兽人张大嘴巴，上上下下，尤其是盯着斐聿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结契的兽人很少见呢。”毕竟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毁契的后果。如果不是真的想跟对方过一辈子，做一辈子的伴侣，怕是没那个信心提出结契，“你这张脸——”她抱怨：“跟你结契的雌性真是占了好大便宜。”
斐聿看着她愤愤不平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感情这还是个颜控。
雌性兽人又嘀嘀咕咕了几句，拿过两个背篓递给斐聿，“这是夜拜托我交给你的。我这两颗蛋的交换物品也在里面了。”
斐聿精神力扫了扫背篓，发现里面居然全是药草。
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雌性兽人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说：“偷偷告诉你，跟夜搞好关系好处不少呦。”说完，不等斐聿问些什么，捧着蛋就溜走了。
斐聿本来只是猜想夜可能认识很多药草，被她那么一说，忍不住就想得更深了。
冲着黑蛋来的兽人，基本全是因为传闻勾起了好奇心，心痒难耐守在这儿想看个真相的。见过传闻里“黑蛋”的真面目后，就有几个兽人满足地离开了。剩下还围着看的，都是想吃又怕一不小心把自己吃坏的。
吃坏并不是罕见的事，说起来还挺常见的。
混乱部落很多兽人并不知道星级部落的食物好吃到什么地步，他们只清楚自己生活的地方，卖食物的兽人有很多，绝大多数都还是围着兽肉在打转。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些做法，拿出来卖的兽人又多，为了自己的生意更好，可不就是要使劲琢磨么？
有歪打正着搞出美味食物的，有随大流不突出也不落后的，还有那么一小撮自己也不敢尝个味道就拿出来坑兽的。
有惜命的就有傻大胆的。兽人吃货都有一颗勇于探索的心，只要是好吃的就想拿来尝尝。于是有人运气爆表吃到美味，有人就霉气缠身喜获霉奖——拉个肚子算是好的，不小心吃掉自己小命的都发生过。
拉完肚子还能报仇，命吃没了，积攒下来的家当立即就会被瓜分。
雌性兽人会买可乐蛋是出于对夜的信任，雨会吃可乐蛋是出于被嫉妒心蒙蔽，其他观望的兽人想吃就得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好在，之前两个雌性兽人抢蛋吃的画面有不少兽人都看到了。她们俩还活得好好的，大家也就能放心尝试新食物了。
“我要五颗黑蛋。”壮得跟熊似的雄性兽人挠着头对着斐聿笑，瓮声瓮气说：“上次那些黑蛋碎掉时，我伴侣就在不远处站着。她的兽体是黑狗，鼻子灵得很，当时闻到蛋香味就馋得不行。听到你说第二天会来卖，一大早就让我来守着。这两天没见到你，我真怕你不来了。你不知道，我伴侣怀小崽子了，脾气特别不好，没吃到蛋都快把我给咬死了。”
兽人脸上有个牙印，挺明显，那半边脸都肿了。
斐聿心里“嘶”一声，看他可怜巴巴的，就挑了最大的五颗蛋给他。
雄性兽人生怕摔了，小心地接过来，随后掏出一颗半个指甲壳大的火石给斐聿。
“火石？”这是掏错了吧？
兽人解释：“这是我从树林里捡到的，你觉得行就用这个换。”
行行行，怎么不行？
斐聿收下火石，想了想多给了他一颗蛋。
“你，实诚。”雄性兽人咧着嘴拍拍斐聿的肩膀，“我还会再来的。”
一连有两个兽人来买，观望的也不观望了，纷纷凑上来买一两颗尝尝鲜。
“我要一颗黑蛋。”身形微胖的雌性兽人用一袋不同的种子换来一颗可乐蛋，站在筐子旁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
她是以一种不以为意的心态去吃的，为的只是满足下好奇心，在自己吃过的食物记录册上记下新的一笔。
——吃蛋前雌性兽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捧着蛋嘴巴凑近，鼻尖不可避免吸入那甜甜的香气时，雌性兽人依旧不为所动。闻起来比肉香，吃起来比粑粑臭的食物她见多了。一个香味而已，并不能牵动她的神经。直到她捧着的蛋终于蹭到她的嘴唇——
带着点黏的汁液粘在唇上的那刻，雌性兽人下意识舔了下嘴巴，随即就被那股弥漫到心尖尖上的甜味给震惊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在了蛋上面，牙齿挤压进细嫩的蛋身里，汁液流溢，渗入咬碎的微微干爽的蛋黄中，从紧实到软润，两者近乎完美的融合，自齿间舌尖徐徐绽开，雌性兽人立即就拜倒在可乐蛋下。
“好吃。”她几大口吞下手里的可乐蛋，连树叶上的汁液都舔得干干净净，甚至不舍得丢掉，就捧着那片沾满口水的树叶，跟斐聿交换了第二颗可乐蛋。
三两口吃完，换。
两三口吃完，继续换。
直到身上带的几袋种子全换完，雌性兽人不得不停了嘴，站一边盯着筐子里没换完的蛋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开口试试能不能跟斐聿佘几颗，就让后面的兽人给挤开了。
“我要一颗黑蛋。”
“我要两颗。”
“我要四颗。”
犹豫的不犹豫了。既然吃不坏人，为什么还要看着别人吃自己杵一旁流口水？不就是一颗蛋，又不是吃不起。
斐聿四周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围堵严实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兽人凑了过来。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很多人知道了是斐聿又出来卖黑蛋了。
——黑蛋其实并不能让兽人变黑？
不能就不能嘛，他们本来就觉得那是个玩笑。这是混乱部落，不是星级部落，能做出使兽人变黑的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黑蛋是甜味的，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雄性兽人就别来跟雌性挤啦。
那怎么行！他们是雄性，他们伴侣麻麻是雌性啊。孤家寡兽快快退开！
斐聿动作飞快，木叉“嗖嗖”挥出残影，对着筐子里的蛋一插一个准。用树叶包可乐蛋的工夫，精神力迅速扫过对方要交换的物品，手脚麻利直奔目标取出来。
完事，下一个！
交换的东西价值不够，或者没斐聿想要的，不好意思，请赶明天的趟。
可乐蛋卖得飞快，本来尝个鲜的咬完第一口立马变成回头客。手里捧着吃一半的，嘴里嚼着蛋没咽下去的，含含糊糊就叫嚷着还要多换几颗。可惜人多蛋少，第一次不抓紧，再想换就被挤到了后面。
能怎么办？接着挤啊！
后面的学了乖，一开口就十颗黑蛋往上叫。可是，卖完了。
斐聿看看空掉的筐子，再瞧瞧堆得更满的两个大筐子，乐得脸颊红扑扑。
太好了，空间能种更多药草了！
收拾收拾，斐聿背起筐子准备回家。脚刚抬起，一声尖叫由远及近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和夜相熟的雌性兽人风一阵地狂奔过来，在斐聿面前一个急刹车，张嘴就问：“蛋呢？黑蛋呢？我要买蛋！”
斐聿停脚回她：“不好意思，卖完了。”
“可是我还想吃啊。”
站着没走的兽人跟着附和：“我们也想吃啊。”
斐聿歉意地笑：“不好意思，明天我会带更多来。”
“带多少啊？”
“比今天多一百颗行不行？”
“我能不能要求你给我留一些啊？我怕明天来得迟没赶上。”
“留一些？”夜的朋友眼睛“唰”的一亮，挤进去拉着斐聿就往大路的方向跑。跑到没人地方，松开斐聿的胳膊就急声道：“我要预订两百颗黑蛋，用兽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