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古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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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已经消失在导演视线中有四个小时。

如果不是因为直播,刘导可能还不会慌,可是现在网友都知道“野人”去抓陆笙没抓到,陆笙没长时间没出现在直播中。

“定位到陆笙的位子没有。”

工作人员看了眼着急的刘导,摇头,“定位系统出现干扰,无法定位到陆笙的消失。”

工作人员顿了顿,“刘导,事关人命,要不派直升机去搜救。”

刘导抬头,盯着工作人员,“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派了直升机去搜救,这综艺还能播下去,不能继续播下去,你们都得卷铺盖走人!”

工作人员也没再回话,继续老实的干着自己本命工作。

刘导转身又走到监视室,把找到陆笙的希望寄托到直接毁坏木门出了密室的顾钦之一众人上。

他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陆笙失踪,没找到,这样的情况,只有等顾钦之和商言回来后,找他们把事情压下去。

突然刘导又想到什么,出了监视室往办公室走去,“小李,出来下!”

被叫到名字的小李从办公室中出来,“有什么事,刘导。”

“把关于陆笙的视频剪辑内容都删了,宣传陆笙的一切内容都往最下排,把陆笙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小李只是一个后勤,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几天的数据来看,想把陆笙的影响力拉低真是太难了!

“刘导,综艺中陆笙的话题度排第一,热度还持续上升,要把降低影响不可能。”

“我知道,不过才第四天,这事慢慢来,先按我说的来做。”

“好的,刘导。”

刘导吩咐完并没心安,又回道监控室,坐在座椅上,观察他们的动态。

看直播的网友,很久都没看到陆笙,也渐渐发现有些不对。

“嗯?是我的错觉吗?从陆笙逃出原始部落后,没多久就没看到她了,现在还没出现。”

“上一条弹幕,我也有同感!”

“同感+1。”

“+1。”

“+1。”

......

“我弱弱的问一句,会不会是出事了!”

“不会,我之前看宣传,都很安全,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定位系统。”

“不安全,之前遇到巨蜥怎么说?安全吗?”

“是不是走到了剧组没涉及的地方,才没有拍摄到!”

“不是吧,这种情况,导演肯定派人过来找了。说不定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陆笙他们之前在山洞里,我们还不是没看到他们。”

......

“咕咕叽--”

随着不知名品种野鸡嘹亮的一声啼叫,陆笙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人穿着粗布衣的高大身影,背着光拿着一把看上去非常具有年代感的青铜剑在块比人高的石头上刻了一刀。

陆笙视线清晰起来,她发现自己也没有实体,漂浮在半空中。

嗯?

灵魂出窍了?!

真他马像做梦一样!

静心下来的陆笙仔细认真数了下石头上的划痕,六百五十一道,不知道什么意思。

四处和她身处的岛的环境很是不相同,有树却不多,也不高大,就同她公寓外街道边栽的树一般无二。

地上也有野草枯树叶,但没有丛林中那样遍地都是,更不像丛林那样无人问津的地上都长满了苔藓。

此地虽荒凉,但绝非是她所在的丛林。

“文宇,梁都来信。”

男人拿起身边的青铜剑往不远处的茅草走去。

陆笙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但已经肯定她不是魂体出窍。想也没想,便跟着男人上前。

“文宇,梁国要覆了,南都越王带兵直逼梁都,再过三日便会抵达京都,京都顶多撑得住二日。”

“鸿毅,信给我。”

共文宇拿过信准备出茅屋,声后传来鸿毅隐忍的声音。

“共文宇,你忘了你是朝廷要犯,你忘了你被流放到这个不毛之地。”

共文宇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沉默片刻,“那是我家!”

“家?你哪里还有家,不过和我一样孤家寡人而已,醒醒吧,你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鸿毅几乎是吼出来的。

共文宇闭了闭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生死都是大梁人,会与大梁百姓一同做战。”

“会死的,文宇,梁国如此对你,你这又是何苦,凭你一己之力,你能拦得住越王五十万大兵。”

“无妨,本就是孤家寡人。”

“疯子,疯子......”

鸿毅无声的笑了,嘴里喃喃,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共文宇出了茅屋,身影越来越远...

场景一换,陆笙又一次出现在刚刚那块石头边,还是一个男人拿着青铜剑在石头上一划。

只是这个男人不是共文宇,而是鸿毅。

陆笙又看了看石头,石头上多出了两道新的划痕。

鸿毅坐在石头边,望着石头,嘴里低声说着,“文宇啊文宇,老天爷都不要想你死!”

男人失笑,拿起青铜剑往共文宇走的路走去。

陆笙赶紧跟上,可是场景再一转换。

尸横遍野,断臂残肢,满地的鲜血肆意侵染石砖铺满的地面,饶是闻不到味道的陆笙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耳畔满满都是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闹...声音不绝,听得人心头难受。

屠城,那种只在纸质版书中出现的场景,亲眼见过后,真叫人无法接受个容忍。

陆笙在这样一座“血城”中,很快找到共文宇。

男人用宽厚的背脊替一个小女孩挡下一剑,然后反手将青铜剑送进敌军的胸口,抽出青铜剑又割过另一个敌军的喉咙,眼底没有一分情感,宛如一个杀人机器,接着是第三个,四个...

等解决完这几个敌军,回头看小女孩的情况,就看见小女孩腹部插了一把青铜剑,小女孩也扭头对着他甜甜一笑,“谢谢叔叔,我去找我阿娘了,阿娘想我了...”

共文宇低头不想去看女孩的神情,那种神情会让他觉得死亡比活着更幸福。

他拿着青铜剑,动作极快的抹过敌军脖子,然后头也不回又冲向敌军。

这两日,生离死别见得太多,他快麻木了,没有一个他救过的人活着,没有一个...

共文宇举起剑就往敌军身上刺,根本不在乎敌军在他身上留下多少伤口,也不在乎自己衣服都被血润湿了。

“文宇,文宇,嫂子和侄子还活着,听到没。”

鸿毅匆匆赶来,就见浑身是血的共文宇拼命的杀人,他替他拦下一,两把往他身上刺的青铜剑,趁他没反应过来,立马拉着他的手就往敌军少的方位跑。

跑了半截,共文宇停了下来,不管怎么拉,拽,都不能让他动半分。

“文宇,你怎么了,你妻子和孩子还活着!”

双眼空洞的共文宇转过头,看了眼鸿毅,“是她错付了我,替我照顾好她和孩子。”

共文宇转身往回走,被鸿毅拉住,“你要干什么?”

“鸿毅放手吧,我生是大梁人,死也是大梁人,你走吧,没必要在这,不是你的国,你也没必要卷在其中。”

鸿毅放了他的手,然后以手为刀,直接将共文宇打晕,接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的国我来替你守,以后替我活下去。”

鸿毅将晕过去的共文宇藏在了一个无人过问的小道,用东西掩盖住,然后起身去了敌军最多的地方。

共文宇几夜都没好好休息过,加上一身的伤,他这一昏,昏了很久。他醒过来时,一切都结束了,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活人,只有这地上一具具尸体。

鸿毅,鸿毅。

共文宇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爬了起来,冲向城口,一具一具的尸体翻看,一具一具的找。

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白天,共文宇不知道找了多少具尸体,一具接一具,从没有停过,直到最后,脸色苍白地倒在一堆尸体中。

和尸体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生命体征。

场景再一转换,陆笙回到了最开始有大石头在的地方,还是有一个男人拿着青铜剑在石头上刻。

那个男人是共文宇。

连着几天,陆笙终于知道在石头上刻一刀是什么意思了,没什么大的意思,就是记日子用的。

过了一年,陆笙发现共文宇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可他也没有管过,只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一天接着一天。

又过了一年,共文宇躺在床上已经不怎么能动,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过了好久,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

随后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中出来一抹新魂,他飘荡在茅屋内,重复着以往的生活。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荒芜的地方树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树也越来越多。

时间恍然,荒芜的地方被海水侵袭,逐渐变小。

过了千年的样子,共文宇似乎对于这样的生活累了,找了棵树选择沉睡。

可陆笙却知道,鬼是不用睡觉的。

看到共文宇选择的树时,陆笙猛的想起她被吸入了黑气,然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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