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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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溪一路跟着风杨二人到了萧十一郎的林中小屋,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久未见面的司空摘星。司空摘星仍是那副不着边际的模样,只是瞧见几人的时候,动作微顿了一瞬。

风四娘也是毫不客气,上前便大咧咧坐在了司空摘星边上:“老爷子,帮个忙,我这儿有件东西需要您来掌个眼。”

司空摘星懒懒瞥了她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有事就想起老爷子我了?”

“这不是老爷子见多识广嘛,能者多劳啊。”风四娘笑盈盈给了杨开泰一个眼神,杨开泰立时心领神会,将那粒珠子呈了出来。

司空摘星懒散一眼撇来,却是登时愣住,脸上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凝重。

“龙卵?”他低声喃喃,伸手去触那静静躺在杨开泰掌心的珠子,“我司空摘星为了你奔波半生,天南海北什么地方不曾去过,到头来,却是在这个老地方见到了你。”

龙卵?

一旁三人俱是满目茫然,颜溪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司空摘星:“老爷子,龙卵是什么?”

“这可就说来话长咯。”司空摘星晃了晃脑袋,道,“要说这龙卵,原非世间之物,乃是千年前自天上而来,沉重非常,纯粹非常。偏偏在几十年前,有人请了能工巧匠来将这龙卵打磨成一串配饰,日日佩戴,初时便是行走也不便,那人也不惧艰险,便是吃饭睡觉也不曾取下,如是四年,终于得以如常人一般行动,此时那人再取下,便已然是这世间少有的轻功高手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虚门下四弟子,阿秀的小师妹,李小婉。”

“只是无人知晓,那李小婉为何突然十几年前突然在江湖中消失,这龙卵也失了踪迹,再出现,却是沾了怨愤。”

风四娘一愣,急急追问:“什么叫沾了怨愤?”

司空摘星却是悠悠收回视线,又懒懒散散地躺回了吊床上:“你以为这龙卵为何珍贵?便是因为它是这天下至纯至洁之物,万事不可沾染,除非是沾了怨愤而死之人的鲜血。”

三人悚然一惊,细细打量那龙卵,果见其纯白中,有几分隐约的血色。

碰过那龙卵的风四娘只觉得浑身一冷,下意识往杨开泰身旁靠近几分。

司空摘星见识了这世间至宝了却了心愿,也同三人讲明了这龙卵来历,也不再关照三人后续,翻了个身任他们自行去留,会周公去也。

颜溪也是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还能知晓这么多,这龙卵的主人竟是清净师太同白沈三人的师妹,怨愤而死更是叫这件江湖辛秘蒙上阴影,她垂眸思量一瞬,同二人一抱拳:“兹事体大,我还得同城璧只会一声,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风四娘却拉住了她:“不着急,我们与你同去。”

颜溪一愣,点头应下:“好。”

再说回连城璧这头,考虑到清净师太才离了清凉寺,许是会往沈家庄而去,故而他并未再会无垢山庄,而是径直往沈家庄而去,只是不想他才赶至沈家庄附近便碰上了沈家新晋的女婿温若寒,二人虽说先后为沈家女婿先前互相都有过见面,但在定下婚约后会面却是头一回,此刻相见,难免有些尴尬。

“温兄。”连城璧将心底那点疑惑掩饰得极好,上前一礼,“自温沈两家结亲以来未有恭贺,还望温兄见谅。”

“哪里,该是温某前往拜会连兄才是。”温若寒摆手,却是道,“温某欲与连兄一谈,不知连兄可有空闲?”

“哦?”连城璧一顿,道,“连某还欲前往拜会盟主,此事过后,倒是可与温兄一会。”

“好。”温若寒朗声一笑,朝他一抱拳,“既如此,回见。”转身离去。

连城璧静静地看着温若寒的身影逐渐远去,这才收回视线往沈家庄内而去。

沈家庄内,此刻聚集了三个多年来不曾有过会面的同门姐妹,除开连城璧所想的清净师太外与沈飞云外,还多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来长居山寺的连母,白红莲。

因着此事关系到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故而清净师太特地前去探听了白红莲的所在将其一并带来沈家庄,若非那桩事确实是与她们三人相关,只怕白红莲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同意一同赶往沈家庄。

此刻,这三位久未见面的师姐妹正屏退下人同坐一堂,三人面上俱是严肃。

“师姐,你说什么?”白红莲眉眼微蹙,神色凝重,“小婉的龙卵?”

清净师太缓缓一叹,却是自袖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其中正是那多年前李小婉从不离身的龙卵,只是不复当初洁白无瑕,反倒染上了几抹血色。

“我想,这当是逍遥侯上门来寻仇了。”清净师太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妹,只觉得疲惫非常。

“为什么不可能是小婉回来了?”沈飞云却不认同,“天宗奇术秘药极多,能将人救回也未必不可能。”

“绝无可能。”清净师太摇头,“当年我特地去看过,小婉是确确实实死了,万不可能再复生的。”

此话既出,另二人俱是沉默。

恰在此时,外头有下人来报:“盟主,府上出现了奇怪的字画,瞧着,像是什么人留下的信。”

沈飞云皱眉,同二人视线交集一瞬,当即出门察看。

连城璧赶来时,正巧遇上三人出门,他瞧见自己母亲亦是一惊:“母亲怎会出现在此?”

白红莲不欲多说,只朝他微微颔首,四人便一道朝着出事的地方而去。

只见那墙上,由不知什么人用红色朱砂留下了一副画,仔细看去,似乎是一猫一鼠。

众人皆不解,却有人变了神色。

“猫捉老鼠……”沈飞云喃喃,一旁的白红莲亦是面色难看,连城璧捕捉到自己母亲面上的阴郁,心底生疑。

“此话何意?”清净师太不解。

“你们知晓猫是怎么抓老鼠的吗?”沈飞云目光掠过明显不欲多说的白红莲,又转向一旁目露疑惑的众人,心底竟生出几分隐秘的快意来,“猫在抓住老鼠之后,不会急着把它吃掉,而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戏弄它,知道它累了,再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而这,恰是逍遥侯的最爱。”

逍遥侯。

连城璧突然明白了白红莲为何这般怒而无言。想必是与他的父亲连泽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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