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府休整了两日,宁汐就恢复了活力,欢蹦乱跳的跟在宫里一样。
因着康熙要去登泰山,小秦氏只听说要徒步登上六七千级的台阶,便借口身子不适,留在了行宫里。
不过是在圣驾起行前,把宁汐给叫了过来。
宁汐还以为小秦氏来月事不方便,所以才不同往,“贵人这是就要上妆面了吗?”看脸色,好像也没有要冒痘痘的迹象。
小秦氏瞧了眼外头,凑近宁汐轻声说:“我听说泰山上有个娘娘庙,你上去后,替我求个签回来。”
宁汐一头雾水,求个签而已,何必搞得这么神秘,派人同她说一声就得了。但面上还是对自己这个大主顾客客气气的,“贵人要求什么?”
小秦氏抿嘴一笑,“你只虔诚去求了便是。”转头就让贴身侍女把香火钱给宁汐。
就小秦氏这样的,肯定不是求姻缘,而她成为康熙的女人也有几年了,却至今无所出,想来是求子更为靠谱些。是以宁汐也不多打听,从行宫里出来的时候,圣驾堪堪准备起行。
因着日头好,四爷兄弟几人都换上轻装骑行,宁汐则让八公主姐妹俩叫上了她们的马车。
宁汐也不进到车厢里,只在驾车的位置挤着,打起毡帘一角,“二位公主有何吩咐。”
八公主朝宁汐招手,“别在外头待着,进来里面说话。”
话刚说完,九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把宁汐拉了进去,“我听说你连惠额娘也敢怼,怎么坐我们的马车就怕了不成。”
八公主嗔了声,“小九,莫要这般吓人家。”
九公主便拿着帕子掩唇一笑,对宁汐说:“你别怕,我就是逗你玩儿的。”
宁汐陪着笑了,她知道这些公主在宫里的地位其实也不怎么样,除非亲额娘位份高的还好些,但基本都是注定要拿去和亲使的,心里还替她们可怜,哪里会去一般见识。
八公主见宁汐落落大方的,倒是没有什么小家子气,而且她长相虽算不上惊艳,却有股说不出的气质。便就是大家闺秀,都未必能有。这便拉起宁汐的手,客气又不失礼貌地问道:“你在宫里研制妆品之事,我也曾听闻一二,此番随驾,你可有带些在路上。”
九公主急急道:“若是带了,快拿出来我们瞧瞧罢。”
八公主朝她看去一眼,这才一瘪嘴,“八姐你不是也想看来着。”
宁汐就给这实诚的九公主给逗笑了,“二位公主莫急,奴婢带了妆品出门的,哪怕不为做买卖,奴婢自己也是要保养的。不过此去登山,不便宜携带,待回去后,再送去给公主们试用。”
九公主乐得直说好,倒是八公主还记着前头宁汐晕车的事情,这便关切道:“现在如何了,还晕吗?我让他们赶慢点车。”
宁汐只说不妨事。其实她也是头一次出远门没做好准备工作,后来四爷就送了一瓶药丸来,说是专治晕车的,宁汐便把它称之为晕车药。
出门前,宁汐就吃了一粒,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很是沁人心脾。
这一路上宁汐同两位年纪相仿的小公主分享了很多趣事,把她们给高兴的,直说往后一定要让宁汐带着去宫外玩耍才是。
宁汐自然满口答应。
别看登山是个力气活,对八公主九公主两人来说却是一点都不吃力的,还没走到一半,宁汐就让她俩给甩下一大截了。
宁汐自己倒是个体力好的,无奈原主底子不好,日常在平地蹦跳几下也许没问题,这种程度的能量消耗,很是吃不消。
所以原主学了这么多技艺,唯独没学骑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上面还在叫唤着让她快点,宁汐只是挥了挥手,喘着大气,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是走不动,就别勉强登顶了,半山那儿有个歇脚的亭子,不妨去那歇着。”
一双黑缎云纹靴,就这么出现在了宁汐的眼皮子底下。她撑着石阶站不起身,又怕腿一哆嗦跌下去,索性坐在了石阶上,才再抬头去看十三爷,“让阿哥看笑话了。”
十三爷却递了手出来,“这不上不下的,还是爷牵你上去。”不想多说的是八公主让他下来接人的。
宁汐怪不好意思的,这位阿哥,她是打心底里不想去招惹的,不关乎喜欢不喜欢,就感觉他是挺好一人,不想去霍霍。
各怀心思的两人,最终还是各牵着棍子一头往山腰处登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宁汐才想起来小秦氏交代的事情,便问了十三爷,“阿哥可知这泰山的娘娘庙在哪个方位。”要是在山顶,那她可得找个人帮忙求签才行了。
十三爷道:“就在山腰处,你想去祭拜。”
宁汐嗯了声,小秦氏既然没有声张,大概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自然没有四处宣扬的道理,“我们家信佛,既然来了这里,拜拜聊表敬意。”
既然如此,十三爷便好心多说了句,“山腰后有条小径,那娘娘庙就在小径深处的瀑布旁,这个时节,瀑布该是没有多少流水,不过你还是要仔细脚下,山石湿滑,不小心容易摔了。”
“奴婢记下了,真是谢谢您了阿哥。”
这么一路走到半山亭的时候,十三爷同宁汐这俩个落后的,倒是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九公主拉着宁汐说:“你这体力怎这般差呢,几个台阶也能累成这样。”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可听到有些人耳朵里,就忍不住开始臆想上了。
这女人体力差呢,几个台阶就累成这样,果然长得娇花似的,身子也跟朵花似的娇嫩,那往后在闺房中又该如何,没两下人就累趴下了?还有乐趣可言?
宁汐可没意识到谁在拿她开车,不过是顺势卖了把惨,“娘亲走得早,奴婢打小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子骨自然不能同公主们相比的。”
见九公主都不好意思起来,宁汐又接着说:“不过自打入宫后,宫里的伙食却是奴婢吃过最好的,加上我们娘娘仁慈,实常还能加餐呢。”其实也不过是德妃不舍得浪费,把吃剩下的赏给下人罢了,东西倒是都干净的,就是宁汐从来没碰过,最多拿去分给半夏她们俩。
八公主便打个岔:“那你这样,还要再继续往前走吗?”后面可就更加陡峭了。
宁汐摆摆手,“不了不了,奴婢就不跟着去添乱了,在着候着公主们登顶回来。”
倒也没人再强求什么,不过稍事歇息,就都跟上康熙的脚步,往山顶登去了。
十三爷临去前还交代了宁汐句,“你去庙里,手上最好柱根棍子,我们大抵一个时辰便会回到这里,你去拜了佛就出来,时间便来得及。”
这么细心的大男孩,可真是个大好人呢。
目送着阿哥公主们远去,宁汐便往小径上去了。
其实留在半山亭里不止她一人,许多随侍的奴才都被留下了,毕竟登了大半座山,谁都给热得不行,身上行头除下来,便都放在了亭子里。
娘娘庙的距离并不太远,之所以看不到,主要是让瀑布给挡住了视线。
庙的规格虽然不大,但是凿壁而造的建筑,还是蛮有特色的,加上瀑布的修饰,仿若仙宫一般。
宁汐不是来参观的,进到大殿里奉了香添了油,再抽了个签,就打算回去了。
不想在山门处,意外碰到了四爷。
宁汐看了看四爷身后,竟然没看到苏培盛那个小跟班,这便笑嘻嘻道:“四爷您这也是来拜佛的。”
四爷却只是自然地把宁汐手中的签文抽走,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下,“你来求子。”
这人,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含蓄呢,宁汐差点没给他噎死。忙把签文给拿回来收好,“奴婢啥也没求,就是路过此地,上柱香抽个签,您可千忘别误会。”
四爷往前一步,“这个娘娘庙,人称送子娘娘。”
宁汐往后退了步,“然后呢。”
四爷便笑了,“你想生子,何需大老远跑来求菩萨,求爷就行。”
“爷,奴婢叫您爷了,这是在庙里呢,您能不能别这么的,轻佻,神明都在看着呢。”宁汐忽然觉得,四爷这么放飞自己,难道被夺舍了不成。
这话,四爷又有他的理解了。拉上宁汐,就往庙外的小林去了。
宁汐却以为,四爷这是要落实帮她完成生孩子的重要步骤,吓得直接抱住了山门前的牌坊,“四爷您听我说,那个签真不是为我自己求的,您大可不必这般好心。”
主要是还记得上次让四爷亲的腿都软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的,又空窗了这么久,宁汐不怕四爷怎样,是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啊。
四爷只咬牙说了声,“信不信爷在这儿办了你。”
宁汐就老实了。跟在四爷后面,琢磨了一阵,其实打个野战也是可以的,反正她有避孕道具,而且跟四爷也挺契合的,这便勾了勾他的手指,羞涩道:“办也是可以办的,但事后您别说出去成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