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儿子们再去撩拔宁汐,康熙首先就把十四丢到了岳升龙手下去历练。
至于其他儿子,也没让他们闲着,差事一件一件往下安排,连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直到这一年过完了,才突然反应过来,宁汐竟还没怀上。
陈忠给康熙请完脉后,正准备告退出去,突然就给叫住了。
“朕问你,一个男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精元就不易孕育子嗣。”
这话直白,陈忠哪里听不出是何用意,他拱手一躬,“这事却没有绝对而论的,叔梁纥七十育孔子,此乃天寿过度,气脉长通,而肾气有余的结果。宋人张先就曾在他八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八年间共生得二子二女,故而经上有云,夫道者能却老而全行,身年虽寿,能生子也。”
康熙转动着板子道:“也就是说,善于养身者,肾气盈积,便能生子。”
陈忠说是,“凭皇上日常所积累的养生之道,于皇嗣绵延,自然不可估量。”
这么一颗定心丸吃下去,龙心大悦。但随即,康熙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若是说他的精元没问题,那就是宁汐不易受孕了?!
就着这个话题,康熙又问了许多关于女子不孕的问题,就连食补的方子也要了许多来。
等到再跟宁汐幽会的时候,给她准备了许多滋补圣品,后面在行房事上也刻意注重了姿势,专用易受孕的姿势来。
宁汐躺在身下直笑,“您不是爱让宁汐骑嘛,怎么又不让了。”
康熙:“朕怕你累着。”因说起年后要南下一事,“此番随朕一起出去吧。”那样就可以腻在一块好几个月,不管是给她养身子,还是造人,都比较便宜。
宁汐只揪着康熙的辫子把玩,“我又不怕你在外面偷腥,非带着干嘛,反而还影响你行事呢。”
他就在宁汐腰上掐了一把,“是朕想带着你行不行,是朕离不了你。”
宁汐给逗笑了,这咋还能气上了,“行行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还不行吗。”
这么一个小女人,康熙哪里舍得真对她动气,宠着都不觉够,偏她除了身子是娇软的,性子却是硬的很,啥事都不愿让他插手,因铁船试水成功,自己左右联系了几十个大商户,就为了组商队出海,前前后后操持了一年不下。
“年中商队就能顺利出海,你也歇歇吧,朕把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九阿哥了,他会把事情办好的。”
这人赚钱的本事,宁汐是信得过的,只不过,“我听说他老爱接济银子给八阿哥,这其中,就怕有什么勾连,到时候让人给参了,只怕您也为难。”
康熙听出这话的意思了,不过也不同宁汐过分讨论,“老九什么样子,朕有数。”
“那八阿哥呢。”哪怕十四爷被拆伙了,宁汐也觉得八爷是个祸患,真正打垮太子的不是四爷,而是八爷这一伙子兄弟。
康熙眯了眯眼,不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虽然看着通透,其实心思一点不比旁人浅。
“你突然说这些做甚。”至少他的所有女人,还从来没这样当面议论过他的儿子。
宁汐攀上他的肩头,贴着面问,“怎么呢,这是怕我干政了。”
他却在宁汐唇上嘬了一口,翻身就将人给压在了身下,“怕什么,朕还怕你不乐意替朕管束这些小子。”
宁汐哼了声,“你的儿子,我可管不着。”
“也是,要管也管咱们的儿子。”说完将被子一拉,就闷在里头耸动起来。
外面梁九功踹了一脚小李子,压着嗓子骂他,“师傅叫你进去是去做记录事的,你倒好,小小年纪不学好,吩咐你的事情不好好做,竟敢在那儿画上了。”
小李子缩在那儿不敢反抗,只低声辩解,“徒儿也不识几个字,未免记录不实,这才画上,却不是为了私藏起来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此番图文并茂的起居注,很是让康熙满意,转头就打赏了梁九功师徒一番。
后来一次偶然,四爷的人瞧见了皇上便衣简从进入春水巷内一处僻静楼宇。
要说皇上在宫外有私宅也不稀奇,四爷作为儿子,不可能去过分窥探。唯一稀奇的是,他的人曾目睹宁汐几次进入楼里,有时至夜方出,有时彻夜不出。
四爷乱了心神,要说皇上若真宠幸了宁汐,早应该把人迎进宫,哪里还能由着她在外抛头露面。
可要是没有,这般相会又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是傻的,会相信有单纯的男女情谊。而且他安插在宁汐身边的半夏二人,早就被宫里给召回,可想也是皇上有意为之的安排。
这般想着,人却已在宁汐的屋子里枯坐了半宿。
宁汐洽谈完最后一个单子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十分,伺候她的丫鬟把她送进屋子后,就去回话去了,倒也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人潜伏。
宁汐迷迷瞪瞪的看到了四爷,她呵呵笑着,“四爷,真是好久不见了。”嘴角还噙着笑,人倒是又迷瞪下去了。
四爷闻着宁汐满身的酒味直皱眉,去拧了把帕子过来,替她擦了把脸,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宁汐只是扭了扭身子,嘴里咕哝着小月你帮我脱衣裳。
四爷定定坐在那儿,恍惚下江南那回,也是这个情状,当时他君子了,结果却错失了这么些年,历史重演,他便也无所顾忌起来。
不过是替宁汐解衣的时候,把人给唤醒了过来,“汐儿,爷想要你,你可愿意。”
宁汐恍了恍神,看着重影慢慢消失,四爷的面目渐渐显露出来,笑弯了嘴角,“真的是四爷。”
四爷扶着宁汐,重复刚刚的话。
“当然愿意啊。”早先就说过,如果要嫖谁,四爷首当其冲,前面不说,这两年来诸事□□,倒是连见一面都难,如今他能开这个窍,宁汐有什么不依的道理。这厢话音刚落下,人就被四爷给推倒了回去。
等到一夜风流后,宁汐只给四爷留了个条子,说是要陪皇上南巡去,要他好好保重。
四爷气的差点吐血,他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一早趁着圣驾起行前去向皇上要人,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过是看着床上那一抹猩红,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也就是说,她至今还是清白之身,所以皇上才没把人迎进宫去。
只是南巡之路数月,始终担心变故,再煎熬,只能在心里盼着她早日回来。
圣驾一路行到广东,已是端午佳节,宁汐因贪香糯,又尝了不少荔枝樱桃,一时克化不了,倒是吐了个一塌糊涂。
梁九功同小李子互看一眼,顿时喜上眉梢,这姑奶奶总算是有喜了吗?
康熙得了信,急赶慢赶从衙门那儿打马回行宫,却听太医说,“只是积食了。”
康熙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再四确认,“确定不是有喜。”
太医只差把头埋到地上,“肯定不是,宁汐姑娘就是这几日粽子吃多了,待服两副消食的汤药下去,也就无碍了。”
康熙在窗前伫立了许久,难道连老天爷也嫉妒他不成,连个孩子都不给他们。
一双柔荑自身后环了上来,“原来皇上想要孩子呢。”
孩子他多了去了,如今这把年纪,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不过是觉得同宁汐这般情投意合,没个孩子总归是有遗憾,“朕只是想要你的孩子。”
宁汐反过来安慰,“缘份天注定,孩子缘何尝不是如此。咱们如今这样不是很好,何必要去强求呢。”
话虽是这样说,康熙却没少让人在私下里寻找妇科圣手。
宁汐也不管他费劲去做这些,每日里吃喝完乐,只等着着商队起锚出海这一天的到来。
康熙没察觉有异,临起行回程前一日还同宁汐在行宫的汤泉里嬉戏了一场,至到二人都酣畅淋漓,才听宁汐说,“皇上可还记得宁汐早前说过的话。”
回想起同宁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除开在床上的绵绵情话,这个小女人说的最多的便就是如何让大清富强起来的壮志豪言。可是靠一船的货物就能做到,未免有点牵强。
不过,既然人都问了,他也能太敷衍,“你说要开放海禁,让咱们大清的商人走出去,多造些□□。”
大道理宁汐就不讲了,康熙自然比她懂,“如今咱们开采出来的矿产资源丰富,就可以用来大力造船,还有枪支炮弹那些热武器。武备库里存箭数量太多,而且近年来四海升平,存那儿生锈便就是资源浪费。”
不过,宁汐也知道,传统观念不是那么好转变,“咱也不是要摒弃旗人的尚武精神,只是时代在进步,人家那洋枪洋炮说到底还是从咱们这儿传出去的,可是溜了一圈,倒是发展的比咱们还好了。咱们不说青藏俄国怎么样,近的倭国那样的弹丸之地都敢侵扰咱们海岸线数百年之久,未来洋鬼子也拿着他们的枪支弹药打上门来,咱们又该如何去招架。”
这一通说下来,康熙也不得不深思起来。想当初收复台湾的时候,清军就没少吃荷兰人热火器的亏,加上近海渔民没有半点自卫能力,倭寇一来注定遭殃,海禁固然能解一时之急,但时间久了,倭寇只怕是会更加猖獗。
宁汐再接再厉,“咱们拉商队出去,不仅仅是为了把东西卖出去,更可以宣扬我朝风情,譬如那些传教士来我们这儿一样,我们不走出去,外人根本不了解大清是个怎样的国度。”
这话康熙没少听张诚几个洋人说起,那时只是不屑,现在再听宁汐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如此,朕便加派几个大臣随商队一同出海。”
宁汐便跑去研磨,敦促他快些把旨意拟出来。
他只笑着点了点宁汐,“你这是怕朕反悔不成。”不过是相信宁汐没有坏心眼,这才由着她。
待写完条子,直接就丢出去让梁九功传喻去,这边仍将宁汐给抱回到龙帐内,几翻云雨不在话下。
这一夜睡下去,康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至百年后,甚至大清的荣辱兴衰。爱新觉罗的后世子孙竟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后还因女人专政,迫使亡国。
康熙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到中天,他一个人躺在龙榻上回不过神来,如果梦是真的,那大清的未来真就是令人堪忧,该死的弘历,该死的叶赫那拉氏,便就是自己,也是罪孽深重,将太子逼迫至此,害得他们兄弟阋墙,老四累死在案牍之上。
待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康熙才撩起纱帐,唤了声宁汐。
梁九功闻言进门,“万岁爷,宁汐姑娘一早代您上码头去给九阿哥他们送行去了。”
康熙嗯了声,猛然回过神来,他可没授意宁汐去送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商船可起锚了。”
梁九功看了眼窗外的日头,回道:“这会儿该是离岸了。”
“快。”康熙急得从榻上跌下来,“快去拦住他们。”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昨晚这么热情必定有鬼,她这是铁了心要出海。
梁九功也反应过来了,吓得直冲外面喊,“海总管,快派人去把商船拦下来,宁汐姑娘还在船上。”
康熙是真的动气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朕抓回来。”
可等他赶到码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商船的影子,就连海天交界处,也只剩一片蔚蓝色,水军衙门的战船倒是有几艘远远近近地往外赶,可是比起靠蒸汽机行驶的铁船,差了不知道多少海里。
康熙就那样立在码头上等了半天,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海望带着水军衙门一行人跪在那儿请罪,气得差点没绝倒,这该死的女人。
也是在气头上,当即就下了海捕文书,不论天涯海角,非要把宁汐给抓回来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脱身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