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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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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淅大婚的请帖还没到,曲府倒是先有了消息,也难怪,这一年,曲鸿峰也算是京城太太们话题中心的人了,哪个夫人太太提起他不要骂一句。

当然这些和叶无霜无关,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哦,不,也是做了一点的,算是推波助澜吧,毕竟那么有渊源,总不好袖手旁观不是。

今天曲鸿峰给钱白梅买了这个,明天给买了那个,以为做的隐蔽,其实还不是都被人看在眼里,这消息叶无霜经过几手传了出去,虽说已经真假难辨。但巧就巧在,钱白梅那股嚣张劲,总能帮她把这些消息坐实。

上辈子她深陷局中识人不清,这辈子跳脱出来发现,那几位也不过如此。

在大晋,男人也多有妾室,但是做到曲鸿峰这样的,也实在是不多见,普天之下,不说那些王公贵族,就是那九品小官,也都知道,妻才是一家主母,合该掌管中馈,除非这主母无德,犯下大错。但上辈子叶无霜就吃了人言可畏这么个亏,在曲鸿峰和钱白梅的有意误导下,外人都道她善妒,狠厉,视人命为草芥。

这辈子她总算把这个赖在她身上的污名洗掉了,如今也该让曲鸿峰和钱白梅尝尝这种滋味。

钱白梅生了个女儿,不知是不是她在曲鸿峰耳边说了什么话,作为庶女竟决定要像嫡女那般大操大办,这事不只是方静箩,就连方家都被惊动了。

方少府虽说官职不及曲鸿峰,但到底是个长辈,资历也比曲鸿峰长得多,而且曲鸿峰这一举动确实于理不合,他上门闹了一场,这才打消曲鸿峰的念头。

至此方静箩和钱白梅算是更加水火不容。

“也得亏是生了个女儿,要是生了个儿子,怕是这将军府都要由一个庶子来继承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是许久才来一次的贺暖仪说的话。

自从上次宴会后,贺暖仪许久不来找叶无霜,叶无霜倒是找过她一次,被推脱了,于是也明白了,这怕是刻意回避。

她不知道原因,但想来想去,这辈子和贺暖仪也算是缓和了,想着再找机会,可没过几天,这贺暖仪好像又恢复的跟往常一样,来找她了。

贺暖仪躲着叶无霜,是因为她要个时间做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和叶无霜并无情谊,但曾经说亲这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让她忍不住多想,多猜。

但早些年,叶无霜全身心搭在曲鸿峰身上,对她们这些太太夫人很是冷漠,她也曾说过叶无霜的坏话,后来知道真相后,就一直对她心有愧疚。

如今井绍予这一闹,把她两种情绪都交杂在了一起,实在是磨人的很。她在家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井邵元发现了她的异样,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么多年,她还介意着当年的事情。

俩人秉烛夜谈,井邵元告诉她,当年他原本就更喜欢她的,他和叶无霜的事,不过是当时自己的父母一厢情愿。

最后叶无霜回绝的时候,他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不赶紧就去贺府提亲了。

贺暖仪心里的那点子不安定此刻也安静了下来,那股子委屈也烟消云散,她在井邵元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倒也真真放下了这个事情。

没了那股子压抑,对叶无霜的愧疚就越发占据上风,所以在家思绪了两天,正好借着曲鸿峰的事,又来了魏国公府。

“但是按照曲鸿峰的性子,怕是这钱氏可以更加作威作福了。”叶无霜笑了笑,这俩人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

“这方静箩的肚子要是争点气,生个男孩,嫡子,可能日子还好过一点。”贺暖仪也点了点头,“这方氏也是,竟能忍得一个妾爬到她头上。”

“这还不是曲鸿峰在背后给钱氏撑腰,这方氏也是还想着曲鸿峰能回心转意。”就跟上辈子的她一样。

“也幸亏你早早脱离了苦海,我听我夫君说,前面就已经有人参了曲鸿峰一折子,说他私德不修,品行堪忧。”贺暖仪放低了声音。

“但陛下是不是没有理会?”叶无霜挑了挑眉,“曲鸿峰有的是战功,如今边境并不是长久太平,陛下还是要留着他的。”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贺暖仪自己又岔开话题,他们闲谈圣上,到底是大不敬。“哎,怎么不见南南,平时这时候不是该从校场回来了?”

“楚河带她去听戏了,说是那个很出名的戏班从江南上来了,一票难求。本来还让我跟着去,我是实在不想凑那个热闹。”叶无霜笑了笑。

“巧了么不是,我小叔子也带着我那一双儿女去看了。”贺暖仪点了点头,喝了口茶。

之后俩人之间竟然就安静了下来,贺暖仪是有心事,叶无霜是看出她有心事。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也没有”贺暖仪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然后又摇了摇头“其实...”

“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叶无霜语气轻柔。

贺暖仪抬头看了看叶无霜,俩人四目对视,良久她才开口。

“我是,有愧于妹妹。”贺暖仪苦笑了下,“以前妹妹就处处强过我,后来我心仪子美,却得知他要说亲于你,心里更是不平。”

叶无霜刚想开口,贺暖仪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最后,是我嫁给了子美,但是心底总归有那么根刺,我每次想起来都寝食难安。”贺暖仪每说一句话都废了好大的力气,就像是把自己不堪的那一面摆到了台面上,“以前,我也是经常说...说...”

“我知道,我知道的。”叶无霜打断她的话,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并不需要把她拿到明面上来。

这件事情贺暖仪错了么?错了,那自己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么?不是的,自己那时候全身心都只有曲鸿峰,不仅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在乎,那些之前的朋友也都不在往来,在别人看来,难免变得不近人情,难以相处。

这件事情,错也不是单方面某一个人的。

“其实,当时的我被猪油蒙了心,姐姐曾几次约我我也都拒了,这也是我错了。”叶无霜伸手拉过贺暖仪的手“并不是姐姐一个人的问题。”

“可是,你是事出有因,曲鸿峰不是个好人,你当时的日子一定是很难过的。”贺暖仪很快回握住叶无霜的手,她不知道,原来她的所作所为,叶无霜是知道的。

“那也是我的选择,之后的那些后果也都是我该承担的。”叶无霜笑了笑,“姐姐是要跟我道歉么?那我接受了,姐姐从此也莫要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

重生回来,叶无霜也曾经对贺暖仪颇有微词,但相处之后也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害她,大概也是心有不平。

人从来都是复杂的,就像她曾经百般嫉妒钱白梅,甚至为此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那种怨妇。

贺暖仪红了眼眶,紧紧抓住叶无霜的手,良久充满谢意的点了点头。

曲望南带着惊鸿和翩若,跟着叶楚河叶星河进了茶楼,他们出发前,叶银河还闹了一场,问他们为啥不带上自己,最后被一句,小萝卜头没资格参加他们的活动为由给拒了。

说实话,虽说这是最火的戏班子,但曲望南实在是听不出个所以然,眼看叶楚河听的津津有味也就罢了,叶星河还能看的入神这就离谱了,他看得懂么他。

“你看懂了?”曲望南皱着眉,充满怀疑。

“没啊!”叶星河坦坦荡荡的摇了摇头。

“那你盯着看?看什么东西呢?”曲望南更困惑。

“我在看台边那个拉二胡的大爷呢。”叶星河嗑着瓜子回头看了曲望南一眼,又看会了台上。

“啊?”曲望南更加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啊什么啊?你看那大爷的架势,你看他手脚的配合,是个高手啊。”叶星河白了眼曲望南,“这么一个高手,愿意在这戏班拉二胡,那肯定是有个故事了。”

“你这个观察点,还真是和旁人不同。”曲望南撇了撇嘴,然后也把目光放在了大爷身上,那大爷拉二胡身上的那股巧劲,确实是习武之人才有的。

“不看那还能看啥?你看他们唱的文嗖嗖的,每句话我听着都累得慌。”叶星河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相比于看戏,他更喜欢听说书。

“这故事说的是,一个女子和她敌国恋人间的爱情故事。”叶楚河白了自己这弟弟妹妹一眼,想来也是,这俩的草包形象,还真是屹立不倒了。

曲望南和叶星河一起朝着自己的哥哥撇了撇嘴,你看的懂,好了不起哦。

“这么巧啊,你们也来看戏啊!”不知何时,一个人一间来到了他们包厢门口。

包厢内的几人抬眼看过去,井绍予笑的跟花一样,站在那跟他们打招呼。

茶楼戏台旁边的包厢倒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屋子,只是用一个个屏风隔开,井绍予正好坐在他们对面,一看见自己未来的侄儿和女儿在,立刻跑过来打招呼。

她们兄妹三人也立刻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井绍予毕竟是荣国公的儿子,两家还是世交,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既然这么巧,不如就一起看吧,青柳,把那椅子搬过来,我就在这看了,对了,你把牧心和乐秧也叫过来。”井绍予是一点也不客气。

叶楚河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叶星河拉着曲望南和她换了个位置,让她坐到了里井绍予最远的那个位置上。

“今天这戏班子好啊,据说之后,还要去给皇上演呢。”井绍予也不管这气氛尴不尴尬,热情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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