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方伊身旁,陈佳丽拍了拍她，“我去个洗手间，你自己别乱走啊,一定要在这儿好好坐着。”
程方伊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陈佳丽：“不能太信任你。你发个誓。”
程方伊随机把手举到耳边，“我发誓,我要是乱走就天打……”
“行行行。”陈佳丽打断,递了包纸巾给程方伊，又离开了桌子。
不过，陈佳丽不是去上洗手间也没有离开酒吧,只是找了个稍远一些但可以观察到程方伊的位置坐下了。等一会儿见到韩忻尔来，陈佳丽便大功告成，既可以心安理得地全身而退，也不需要杵在那儿当电灯泡。
陈佳丽跟服务员要了听可乐,刚喝下三分之一就看到了韩忻尔的身影。“好嘛，来得倒挺快。没我什么事咯。”陈佳丽起身离开酒吧，随手发了条信息给韩忻尔：告诉程方伊不用等我。PS：不想负责任就不要再吊着她了，安全把她送回家，分手也请顺道分干净一点。
韩忻尔看完信息，走到程方伊身边。
程方伊埋头趴在桌上哭，感觉有人过来了，也没抬起头确认,只当成是陈佳丽便喃喃道,“我们回家吧。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传出的回应却是韩忻尔的声音。
程方伊猛地抬起头，两个眼睛又肿又红。看到确实是韩忻尔，程方伊不仅更想哭了,还更生气了。不过，怎么让韩忻尔看到自己哭成狗的傻x样子了……
“我自己会走，不用麻烦你。”程方伊起身，一边快速擦干眼泪，一边四处找寻陈佳丽。
“陈佳丽让你不用等她。”韩忻尔道。
程方伊抿了抿嘴，没说话，直接往酒吧门口走去。
穿过一张桌子时，程方伊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烟盒。程方伊顺手捡起放回桌上，头也不抬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多谢～”一句很礼貌但发音却很特别的回应响了起来。
程方伊好奇抬头一看，对方是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
男人绅士地笑了笑，“我的中文是不是怪怪的。”
男人的发音终于把程方伊逗乐了，程方伊噗嗤一笑，“中文很难，会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男人：“你不开心吗？”
程方伊不自觉摸了摸眼角，“还有眼泪吗？”
男人：“哦，不是，我刚才看到你在哭。现在你很好，笑起来更好。”
程方伊腼腆地笑了笑，“那～那就好。”
男人：“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程方伊不置可否。
男人举起右手对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你好，这里加一杯红酒。”
放下手，男人对程方伊道，“请坐。”
韩忻尔本来在两三米外皱着眉头等着，见程方伊竟然要落座，两步冲上来捉住了程方伊胳膊，“你干嘛？”
“你管得着吗？”程方伊故意态度恶劣地说道。
韩忻尔不跟程方伊争辩，转向男人，“她没空和你喝酒。”
男人耸耸肩，“抱歉，我刚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你们请便。”
“我跟她没关系！”程方伊当即说道，“我根本不认识她！”
韩忻尔抓紧程方伊胳膊，质问，“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程方伊不甘示弱，“就你能说，我就不能说？！”
男人杵在一边有点尴尬，“两位消消气，有什么都好好沟通……”
程方伊马上接上男人的话，“我真的不认识她。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保安，有人骚扰我。”
男人不敢轻举妄动，正为难，韩忻尔一把抓起程方伊后衣领，准备直接把她提溜出酒吧。
路上，程方伊喊了两声救命，但没什么人理她，她也就灰溜溜不喊了。
被“送”进车里，程方伊背过身看着窗外，故意不理韩忻尔。
韩忻尔本打算带程方伊回自己那儿，考虑到白天祁灿的反应，半路调转车头把程方伊送回了她奶奶家。
巷子口，程方伊独自下了车往家走。韩忻尔看着黑夜里程方伊孤零零的背影，最终还是下车跟了上去。
进门前，程方伊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韩忻尔低沉着道，“你进去干嘛？”
韩忻尔起初只是想送程方伊进家门，但快走到门口时想起了陈佳丽那条信息，那信息倒提醒了韩忻尔，有的事该做个了结了。
“聊聊吧。”韩忻尔道，“进去方便一些。不过，你如果不愿意，我也可以在这里说。”
“在这儿说？”程方伊冷哼了一声摇摇头，“全被邻居听见了。我不做人，奶奶也不做人了吗。”
房门打开。程方伊退到一边，让韩忻尔先进去了。
程方伊隐隐约约觉得韩忻尔要聊的不是什么好事，背身关门的时候，自己偷偷哽咽了一下。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转过身，程方伊已做好准备迎接韩忻尔即将要说出来的坏事。
“好吧。”韩忻尔都没找地方坐下便开口说道，“开门见山也好。有些事早该说清楚。”
程方伊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电视剧里的分手桥段看得已经很多了。一方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基本上只有要提分手这一种可能性。什么有些事早该说清楚，其实不就是有些关系早该划清楚。
一种即将被分手的痛苦感受在程方伊心底蔓延。程方伊憋着心里的难受劲，沉重地点点头，“你说吧。”
韩忻尔也点了点头，“我……”
“我们分手吧。”程方伊还是没扛住，一时冲动，想着与其被分手，还不如自己主动分手，好歹给自己留个最后的脸面和尊严。
韩忻尔沉默了片刻，黯然道，“好。”
程方伊喉咙钝痛，原来即使自己抢先一步说出来，滋味还是一样难受。
韩忻尔看了看门口，“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程方伊点着头，背过了身。
韩忻尔迟疑了下，正要离开，便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没再往前走，韩忻尔回到程方伊身后，想拍拍她肩膀，伸出手又收了回来，“你……”
“你快点走啦！”程方伊带着哭腔催道。
韩忻尔：“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程方伊边哭边火道，“都让你快点走了。你就快点走啊。”
韩忻尔想做很多事，最终却只是递上了纸巾。
程方伊看到纸巾，不接，反推开韩忻尔，“你再不走，我真的会打你。”
韩忻尔：“那你动手吧。”
“……”程方伊无语，抹了抹眼泪，丢下韩忻尔，一个人跑进了卧室里。
躲在被子里哭到半夜，程方伊体力被耗得差不多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早晨天还只有蒙蒙亮的时候，程方伊被方颖、老妈、奶奶一一离去，而韩忻尔又完全不理自己的噩梦惊醒。
醒来，头痛不已，嗓子也刀割般疼痛。程方伊下床走出卧室，想去洗把脸缓一缓，再找点水喝。
此时客厅还处在昏暗当中，程方伊熟悉客厅的构造也就没去开灯照明。在浴室洗完脸，程方伊回到客厅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程方伊便拿着水杯走到沙发边。
往下一坐，没碰到沙发垫却坐到了个人……
程方伊顿时惊慌，站起身的时候手一抖，水洒了大半杯。
“……你醒了？”沙发上的人坐了起来。
程方伊听出是韩忻尔的声音，拍了拍被吓得砰砰跳胸口，“你怎么还没走？？”
韩忻尔也站起身，“你没事了吧？”
程方伊就算还在难过也被这一吓给打断了不少，再说即便还在难过也不会告诉韩忻尔。“没事。”
韩忻尔点点头，“你这是起床了吗？”
程方伊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嗯。”
韩忻尔：“穿好衣服去吃早餐吧。”
程方伊想了想昨天，疑道，“我们……不是分手了么……还要一起吃早餐？”
韩忻尔：“你哭了那么久，肠胃不会好受吧？喝点粥暖暖胃。”
程方伊抱起双臂，“喂，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你不想跟我一起吃的话，自己记得吃。”说完，韩忻尔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程方伊却又有点动摇，跑去把客厅的灯开了，道，“一起就一起。分手了也不是就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只有心里有鬼的才避来避去，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用不着躲着你！”
韩忻尔：“那走吧。”
程方伊：“等我换衣服！”
韩忻尔开车带程方伊去了间老字号粥铺，店里布置得古朴干净，大多数顾客悠哉悠哉喝粥，氛围恬静舒适。
韩忻尔给程方伊叫了白粥套餐，餐上来时就是一碗软糯的白粥、一碟咸菜、半颗流油咸鸭蛋和一盘叠得整整齐齐的葱油软饼。
韩忻尔：“够吗？”
程方伊点点头，舀了一勺白粥进嘴里。本以为就是平淡无奇的稻米味儿，没想到粥入口即化，味甘甜温暖，经过食道滑到胃里，更是浑身升腾起被暖阳照耀的感觉。
被这一口白粥惊艳到，程方伊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点鸭蛋蛋黄进嘴里。味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咸淡适宜不说，恰到好处的油润程度让蛋黄口感极好。
“好吃好吃。”程方伊不自觉夸赞道。
作者有话要说：神秘号码在作者专栏
想唠嗑交友的集美们随意加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