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泵边,李大听了程方伊关于清洁工不小心弄坏水泵的讲述，连连摇头，敲着水泵需要拆卸才能打开的外壳,“你觉得可能吗？！”
程方伊慎重地摇了摇头,“太小概率事件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各自低头琢磨着什么。
过了片刻,程方伊猛然抬起头,“其实只有三种情况。一是清洁工确实用什么方法打开了外壳损坏了里面的部件。二是外壳不是清洁工打开的，但清洁工确实损坏了里面的部件。三是外壳不是清洁工打开的，里面的部件也不是清洁工损坏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件事算到了他头上。”
李大摸了摸下巴，“第一种可以排除，你说的,这是小概率事件。第二种，即便外壳已经打开了，他如果不是故意也很难弄坏里面的部件。所以，我比较同意第三种。”
程方伊：“但排除一二，是因为我们预设清洁工不是罪魁祸首。”
李大：“你这么说确实更严谨一些，但是，eon，用一点你的直觉,他破坏水泵是为了什么呢？！听你说,他差点因为这件事受到处罚。谁会故意为难自己，让自己有可能受罚呢？而且水泵坏了还是他主动上报的，如果他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去上报呢？”
“没错。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说真正破坏水泵的人应该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程方伊点头说道,“但这个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或者恶作剧呢？”
李大：“我不同意是不小心，没有人能不小心做那么复杂的事。”
程方伊：“即便是恶作剧，这个人的行为也太危险了。”
李大：“同意。这个人必须被找出来！”
程方伊：“除非有人能像你一样偷偷溜进学校，否则能接触到水泵的就是学生、老师、其他职工。”
李大顿了一下，一副有很多话要说的着急模样，“说实话，很少有人能像我一样。我做过私家侦探、警察、保镖、修理工、救生员、酒店设计师、学校体育馆器材管理员、厨师、餐厅服务员、调酒师……”
“李先生，打住。”程方伊怕再说下去刚才的思路都被打乱了，“就按照学生、教室、其他职工三个类别来看，哪一个类别最有可能呢？”
李大：“这就不好说了，泛泛来看，概率都差不多。”
程方伊：“可是这三个类别里，具有相关专业知识的人就不多了吧？”
李大：“负责泳池工作的职工可能会懂，但不一定，如果他只负责清扫或者看门之类的可能就不懂。老师么，物理……”
“物理！”程方伊突然情绪激动。
李大：“你有人选了？”
程方伊：“也许是我戴有色眼镜看人了，但我对这个人的印象确实不好。”
李大：“越靠后的推理，越要小心陷入定式思维。”
“对……”程方伊思虑重重地说道。此时，她心中已经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是游老师干的，他也是约方颖去游泳的人么？方颖会去付他的约？？游老师那样子，很难会给人好印象吧。方颖怎么可能去付他的约呢？而且，一个女学生去付男老师的游泳约，也太……
李大：“嘿！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和她吃饭啊~”
又来……程方伊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随即直言道，“李先生，我没心情吃饭。”
李大耸耸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这场合是有点不对……那下次一定要来哦！”
说完，李大提起放在地上的公文包，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程方伊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总觉得两个人继续推下去，会有更多收获，看李大要走，有点急了。
李大：“程小姐，我打工快迟到了，要扣工资的。”
程方伊：“你不是在联盟工作么，还要打工？？”
李大：“程小姐，用你们的话来讲，人间疾苦啊！联盟都好几个月没给我发薪水了，我一个大活人，要吃要喝啊！”
另一头，有人正把程方伊和李大在泳池的行动一一报告给韩忻尔。
韩忻尔听完，思考了很久，对那人道，“我需要抽时间去学校看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靠你们盯紧了。行动在即，都不要掉以轻心。”
无奈地看着李大离开的程方伊，刚想坐在泳池边的休息椅上一个人静一静就接到了韩忻尔的电话。
程方伊有点心虚，起身走到泳池外才接了电话，“喂。”
韩忻尔：“工作结束了么？我去接你？”
程方伊：“哦，哦，结束了，结束了。我去门口等你。”
韩忻尔沉默了一会，“……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啊？你怎么会，问这个。”程方伊快速拉上泳池外的大门，把李大打开的锁链重新挂上。
韩忻尔：“所以，有么？”
程方伊：“没有什么特别的啦，今天累不累？”
听到程方伊岔开话题，韩忻尔在电话那头沉了目光。不过韩忻尔不想逼迫程方伊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于是提起精神，语气依旧温柔宠溺，“五分钟就到，你慢慢出来就好。晚饭带你吃好吃的。”
程方伊笑着说好，挂了电话，心事却又像洪水般漫了过来。
晚饭时，程方伊有些心不在焉。韩忻尔细心把程方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条一条地放在她面前。
其实，韩忻尔还带了一样可能会让程方伊感兴趣的东西。不过，主动交给她，恐怕不一定是程方伊想要的。明天到了学校，放到一个能让这家伙自己发现的地方吧。
程方伊回了些神开始吃牛排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是老爸来的电话，程方伊刚伸出去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
韩忻尔随即伸手握住了程方伊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
程方伊小小深呼吸了一口，手背的温热确实让她有勇气了不少。
“喂，爸。”程方伊尽力保持平静。
那头老爸叹了口气。
程方伊略慌，“老爸，你……”
老爸：“我都知道了。”
程方伊：“……”
老爸：“尚超都跟我说了。”
程方伊一听坏了，还没跟尚超说自己现在和韩忻尔是真结婚了，尚超告诉老爸的，还是很久以前的状况……“爸，我……”
老爸打断，“你不用怪尚超，是我逼他说的，他一直替你保密到现在。”
程方伊：“不是，爸，我不是要怪尚超学长，是……”
听到程方伊提到尚超，韩忻尔马上看了一眼程方伊。
程方伊老爸继续打断，“谁说的不重要了。爸就问你一件事，你们这婚姻关系什么时候解除？”
程方伊：“不是，我们不……”
程方伊老爸忽然叹了口气，“出这么大事，你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不影响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么？”
“为什么会影响？”程方伊终于插上话了。
老爸：“你啊，太单纯了，以后找对象，别人知道你有这么一段，怎么办啊！”
程方伊：“我以后不找对象，我找什么对象，我……”
程方伊正急，手里一空，手机被韩忻尔拿了过去。
怔怔地看着韩忻尔，程方伊紧张地咬了咬嘴唇。
韩忻尔轻轻抚着她手背，对着电话里，相当客气地说道，“您好，我是韩忻尔。”
电话那头沉默长达一两分钟，很久，程方伊老爸才气愤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逼我女儿跟你结婚？！她还是个小孩，根本什么都不懂！她哪里得罪你了，我们做父母的来还。你不要欺负我女儿！”
韩忻尔：“我想你是误会了……”
韩忻尔话还没说，程方伊老爸听着韩忻尔的声音不对了，“你……不是陈佳丽么？？”
韩忻尔：“那天也是我。我们确实在那天就已经在一起了。只不过当时还没准备好告诉您，所以~”
程方伊老爸：“在一起？？？你什么意思？？？你欺负我女儿了是不是？？？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国！！！谁怕你们似的！！！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程方伊在韩忻尔对面都能听到老爸的声音从手机里炸裂而出，崩溃的同时，程方伊一直在让韩忻尔把手机还给自己，自己来跟老爸说。
韩忻尔没有半点想要还手机的意思，淡定对程方伊老爸道，“您坐哪班飞机？我们去机场接您。”
程方伊老爸：“你们？？？你警告你啊，你别动我女儿，你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我跟你拼命！！！”
韩忻尔：“您误会了，我很爱……”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声，程方伊老爸已经把电话挂了，再往回打，手机已经无法接通。
程方伊：“完了完了……”
韩忻尔理了理衣服，淡定地问程方伊，“爸看到我的样子，会喜欢么？”
程方伊：“我爸从小把我和方颖当宝贝，哪个男生但凡对我们流露出一点意思都会被他恐吓走。”
韩忻尔：“爸做得对，男生勿近。”
程方伊：“那是那个时候不知道，现在，女生也勿近……”
韩忻尔：“也对。女生也勿近。只有我能近。”
“……”程方伊撇撇嘴，“但愿明天，你还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