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伊其实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之前在其他线索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更多，所以一直没有充足的时间细想这个问题。既然这次又谈起这个问题，程方伊便直截了当地问韩忻尔,“你还是认为余小菀和方颖是一对？”
韩忻尔非常坦承地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余小菀始终是重中之重。”
程方伊：“凭空猜测别人的性取向和恋爱对象没什么意义，我们先按照你的想法直接假设她们是一对。那你觉得余小菀都做了什么呢？她作为方颖的恋爱对象,是去害方颖的人,还是去救方颖的人呢？又或者还有其他种可能性？”
“我自始自终都不认为余小菀会是个好人。这个人，极度自私并且心机极深，这个年纪就能这样~”韩忻尔哼笑了一下,“那是从根上就坏到底的人物。”
“所以你倾向于她是凶手？”程方伊一边说，一边心口发寒。
韩忻尔：“没必要现在就下这个结论，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突破上一次调查的局限性。要知道上一次警方的侦察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明显的疏漏或者偏袒，这一次想要推翻意外的定性,不会容易。”
程方伊点点头，念叨道，“为什么没调查出来呢？凶手究竟用了多么隐蔽的手法才让一切看起来就只是个意外？”
“还要委屈你继续装下去。一是骗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尽快露出马脚。二是~”韩忻尔顿了顿，“只有让他们以为你上了当，并没有怀疑他们，他们才不会对你下手。”深叹了口气，韩忻尔握上程方伊的手,似乎极力压着痛苦,“我还是不想你参与其中。你相信我，我会查清一切的。从明天开始，你待在家里，不要再去学校了,好么？”
“又来。”程方伊故作轻松地抽出手弹了一下韩忻尔前额，“这事你都说好多遍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韩忻尔愣了一下，竟然点点头还有些落寞，“也是，啰嗦了。”
程方伊莞尔，“但还是很喜欢你啊，啰嗦鬼~”
韩忻尔目光霎时凝在程方伊脸上，程方伊心口随之触动，两人一时动情，却也同时忍住。
“接下来……”韩忻尔克制住了自己，专注道，“跟一跟余小菀这条线。你不用太费心，我这边和警方这边也会把调查重心放到余小菀身上，你只需要静观其变，切记，一切以保护好自己为首要。”
“好啦，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查线索，还能保护好你呢。”说到这，程方伊忽然想起件事，“话说，这些事调查清楚以后，会对广闻，尤其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韩忻尔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表态，但有些忧思的双眸却把程方伊深深看进了眼底。
程方伊自己琢磨道，“你们兄弟姐妹之间也会比较个高下吧？要是你管理的广闻出了事，岂不是落人口舌。”
韩忻尔很快整理好情绪，在程方伊没有发现之前，便已恢复了轻松的姿态，“这世界每天都会出很多事情，没那么多人在意。当务之急，还是查清真相。”
程方伊点点头，也很快专注回了正题，“韩校长也查查看吧。虽然是余小菀刻意引导我去把矛头指向他的，他很可能就是个余小菀拉来模糊视线的炮灰，但查一下更放心。”
韩忻尔：“没问题。我同意在目前的阶段，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能忽略。”
程方伊突然有个灵感，“不如~我们明天一起演场戏？”
韩忻尔只想了几秒便笑着点点头，“点子不错。”
程方伊：“不是吧，我还没说呢，你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韩忻尔：“你想针对韩校长一下，最好我再站出来帮他说话。这样既可以让他们以为你上当了，也可以表明一下你我的间隙已经越来越深。”
程方伊：“你这啰嗦鬼，变聪明了啊。”
韩忻尔一下抱住程方伊，“没有，还是那么白痴。不过，就是太了解某个人了。”
被韩忻尔圈进怀里，程方伊顿感自己专心战斗的意志力受到了温柔怀抱的强烈冲击。
韩忻尔好像感应到了程方伊的心思，揉揉她后背，说道，“放心，就抱一分钟。”
程方伊随即把头深埋到韩忻尔胸口，也紧紧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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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戏演得非常成功，程方伊公然提出校长不称职，要求学校尽快换掉韩明伟，在韩忻尔的力保之下，韩明伟才保住了校长一职。
事后，程方伊装作生气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其他老师也都不敢多说什么，个个都等着事态明晰了好重新确定自己还用不用得着捧着程老师这个韩家的媳妇。
相比其他老师，白衬衫和程方伊的关系稍近一些，所以他还是顺嘴关心了程方伊一下，“程老师，消消气。韩校长都当那么久校长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突然要韩校董把韩校长换掉，本身就很难实现啦。”
程方伊心中暗想，话说白衬衫在学校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又发现过什么异常没有？程方伊随即压着声音说道，“是也倒是~对了，你平时工作有没有觉得哪个老师工作态度啊能力啊或者个人作风有什么问题，或者哪个学生比较不配合教学工作什么的。”
白衬衫一听，立刻小心谨慎起来，“程老师~学校这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又要考评了？这次还刷人不？”
程方伊：“刷谁也刷不到你，所以才问你嘛。”
白衬衫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学生嘛……”白衬衫想了想，说道，“我说实话，你别介意，都不怎么重视我这科，几乎没人配合我的教学工作……”
程方伊：“这个确实要改进，之后想想办法吧。那老师呢？”
白衬衫警觉地瞥了一圈周围，看没有人盯着自己才特别小声地说道，“跟你说个八卦~那天游老师让我帮他重装个系统~你猜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什么了~”
程方伊一下专注起来，把自己的呼吸声都压到的最低音量。
白衬衫稍稍清了清嗓，右手握拳放在嘴下，“我只是跟你分享个八卦，你别觉得我不正经啊。”
程方伊：“你放心说吧。”
白衬衫：“我在他电脑里啊~看到好多那种东西~你懂的吧~有照片~有视频~”
程方伊：“什么内容？”
白衬衫反有点不好意思，“就那些内容……不细说了，上班呢……”
程方伊：“有特别的么？”
白衬衫耸了下肩膀，“好吧，是你要听的啊，那我说了。我说完了，你可别说我不正经。大部分也就是……咳咳……那种小电影，我都没点开看啊，不知道什么内容。”
程方伊：“是电影，还是实拍？”
白衬衫吸了一口气，“程老师，尺度有点大了啊，你想聊的话，咱下班再说吧……你要实在想看，我也能给你找点资源……先声明，我是不看的啊，都是，都是别人推给我的。”
程方伊急着知道答案，依旧追问，“到底有没有实拍的？”
“……好吧，我想想。”白衬衫只好回忆起来，“视频我都没打开看，不知道是电影还是实拍还是什么。照片么，小图我扫了几眼。有几张我点开看了一下……不过我是觉得那场景很熟悉才点开看的……可不是好色啊……”
程方伊：“场景熟悉？在学校里？”
白衬衫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程方伊淡淡，“瞎猜。”
白衬衫：“你还真猜对了！不过，我怀疑他是把那几张照片放错文件夹了。照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很正常校园实景。”
程方伊：“主角是风景？还是人？”
白衬衫：“呃，也没什么主角。就是随便一张照片，也没有美景，也没有主要人物。就随随便便的校园一角，然后可能恰巧拍进去几个学生什么的。”
白衬衫说得随意，程方伊却总觉得照片不简单，不过细问下去，或许会让白衬衫产生怀疑，于是程方伊浅淡地哦了一声，结束了对话。
当然，程方伊结束对话后，目光全收在了游老师那张办公桌的台式机上。程方伊记得一两个月前，白衬衫确实被游老师叫过去修过那台电脑。现在只要照片还在那台电脑里，今晚韩忻尔那边就一定能查清照片这件事。
看了看时间，现在倒是到自己去会会余小菀的时候了。
距离音乐联赛只剩一周了，从今天开始，中午午休的时间以及下午放学以后的时间，所有参赛人员必须按时到排练室排练。
程方伊买了些面包和饮料去了排练室，一一给参赛人员发过之后，程方伊拿着最后一份面包和饮料去找了正独自对着窗户开嗓的余小菀。
“给。”程方伊把吃的喝的递了过去，“垫一垫肚子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