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菀第一反应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程方伊递过来的东西,不过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冷淡很快收了起来，“谢谢。”
程方伊故作气愤,“还让韩校长这个败类留在学校,我真是没用。”
余小菀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柔弱气，这女生本就生得精致漂亮,眼里一柔弱,很是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哎~算了~很多时候，苦都只能默默承受。”
程方伊心想,要不是自己已经怀疑余小菀了，她这一示弱，怕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要上当。程方伊继续试探，“不然,转学吧？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余小菀摇摇头，“换了新地方，也会有新的麻烦。人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尤其女性~”
“好！大家过来排队了！”后方刘菡已开始组织大家正式开始今天的排练。
余小菀把面包和饮料暂时放在窗台上，走去排练前，竟然特意抱了一下程方伊。
过后，程方伊在排练室一角静静地看着同学们排练。每次目光扫过站在中心位置的余小菀时，程方伊都心口发寒。
过了会儿,刘菡拿了两瓶饮料走到程方伊身边,递了一瓶给程方伊，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口。“程老师，听说你今天和韩校董因为韩校长的事吵起来了？”
程方伊：“嗯~有些分歧。”
刘菡：“哎，越到比赛临近,事越多。”
程方伊抿抿嘴，没有说话。
刘菡：“这次的音乐联赛，机会挺难得的。和往年不一样，这次会有几所顶尖的大学直接从表现优异的选手里特招一批艺术特长生。”
程方伊：“都是音乐院校？”
刘菡：“音乐院校和综合性大学都有。所以才机会难得。”
“他们有希望么？”程方伊看了看排练室中央的学生们。
刘菡：“余小菀有点希望，我给她排了一段独唱加独奏，兴许能被大学招生老师看到吧。”
程方伊：“你用心了。”
刘菡：“能帮就帮嘛。帮他们排完这次的比赛，我差不多也要辞职了。”
程方伊：“你学校那边快毕业了吧？”
“嗯~快毕业了~要忙起来了。还有就是……”刘菡突然欲言又止。
程方伊：“怎么啦？有烦心事？”
刘菡嘟嘟嘴，还是说了，“就我男朋友，我俩不是一个学校的。他总觉得我跟我舍友有事，一天疑神疑鬼的，昨天还跟我大吵了一架，烦死我了。”
程方伊：“你舍友？”
刘菡：“女生，虽然她挺好的，但我跟她真没什么。我男朋友自从知道她是拉拉，就开始疯狂吃醋找茬。他现在强烈要求我从宿舍搬他那儿去住，我被他烦得不行，只能暂时先答应他了。以后住他那儿来广闻就太远了，所以我才打算比赛结束就辞职。”
程方伊听着听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路锦航。
……
今天一品唐居的餐桌上人不少，除了韩忻尔的六哥韩霖不在，其他韩家子女一个不少。韩忻尔几乎没怎么搭理她的这些哥哥姐姐们，等手机里来了信息就带着程方伊离开了餐桌。
两人回到卧室，关上门，一同查看信息。信息里说，游老师的台式机已经全部检查完毕，所有数据已存证。至于白衬衫提到的那几张照片，原图已发送到了韩忻尔的手机上。
两人点开第一张照片查看，很快，两人同时发现了照片上的重点——被拍到的学生里有两个并肩行走的女孩的背影，其中一个是余小菀，而另一个就是程方颖。
一气查看完所有照片，两人确定，照片的重点都是余小菀和程方颖。
有一张照片里，程方颖正在为余小菀整理头发，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余小菀当时的面容被程方颖的胳膊挡住了，但程方颖的面容却很清晰。
程方伊看着这张照片愣神了很久，方颖看余小菀的表情，好熟悉，只不过自己之前是在韩忻尔的脸上看到的。
“我们的猜测，没错。”韩忻尔轻声一句。
程方伊走到床边，有些无力地瘫坐了下去，“果真……如此……”
“可是……”程方伊突然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如果她们相爱的话，她为什么要害方颖呢？！！”激动过后，程方伊自己摇了摇头，“不可能，爱情不是这样的，我们一定是弄错了，重点一定不是余小莞，一定是别人害死了方颖，不会是她爱的人，不会，一定不会……”
韩忻尔悄无声息走到程方伊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很快会查清真相的。”
程方伊对上韩忻尔的目光，“两个相爱的人会一个想要害死另一个么？”
韩忻尔：“相爱的人一定不会。但她们未必相爱。”
程方伊顿了一下，更是一阵心痛，“也许，是方颖一厢情愿。”
韩忻尔：“总之，不管是谁做的，ta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逃得了一次，绝对不会让ta逃第二次。”
“我们真的能抓到ta么，万一……”程方伊有些泄气，“万一ta真的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
韩忻尔：“你太高估我们的对手了。完美犯罪这种事情，ta差得远呢。”
听韩忻尔如此胸有成竹，程方伊终于重新定下心来。不过，想起刚才中途离席，程方伊还是有点担忧，“我们就这么离开好么？要不再回去吧？大家都在，就你不在，不好吧……”
韩忻尔：“怕什么，自己家吃个饭，不用想那么多。”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一顿饭吧？”程方伊问，“我还从来没见这屋里人这么齐过……”
韩忻尔淡笑调侃，“你这家伙~变聪明了~”
“……”程方伊却没有轻松起来，“所以中途离席不好吧？”
韩忻尔：“本来也没我和六哥什么事，六哥人都没来，我中途离席又有什么所谓。”
“为什么没有你和韩霖哥的事？”程方伊追问道。
韩忻尔：“明摆着的事~夫人这么聪明，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程方伊现在自然已经知道韩家最不受宠的子女一个是母亲都没进过韩家门的韩霖，一个则是韩太太所生的韩忻尔。韩霖长期生活在国外，和韩家的来往几乎已经少到没有。倒是韩忻尔……
“在想什么？”韩忻尔看向眉头微皱的程方伊。
程方伊想忍住不说，但更不想隐瞒自己的顾虑，“……你，甘心么？”
韩忻尔听到这句话，深深望了一眼程方伊，转而弯起嘴角看向别处。
程方伊不确定韩忻尔这是什么意思，但今晚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在查案以外的事情上，再说下去，恐怕没时间计划下一步的调查方向了。“我……”程方伊回了回神，把注意力强拉回了调查上，“我觉得即使我伪装得再好，我们把游老师调走这件事还是暴露了很多信息给对手的。”
韩忻尔：“迫不得已的选择。我们不能冒学生可能继续受到侵害的风险。”
程方伊：“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游老师的事和方颖的事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
韩忻尔：“不管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只要警方找到证据证明姓游的这东西有强迫学生的行为，他就等着在监狱里度过他的后半生吧，他这辈子没学会的做人道理，进了监狱，会有人好好教他的。”
程方伊：“警方决定什么时候找顾凡核实了么？”
韩忻尔：“他们内部的调查进度我不确定。不过这次的负责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我相信他能找到最合适的时机。”
程方伊：“也不知道这种事对顾凡未来的一生会有多大的影响……”
韩忻尔：“我们能做的只有配合警察的工作，警察能做的只有调查清楚真相。至于对受害者的心灵关怀，我们只能希望她能挺过去。”
程方伊：“哎……她太可怜了……”
“你这家伙~”韩忻尔摸摸程方伊头顶，“真是善良，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程方伊叹了口气，“方颖比我还善良，从小就喜欢帮助人，可是，却连18岁都没够到。”
韩忻尔突然琢磨道，“喜欢帮助人……”
程方伊忙问，“你想到什么？”
韩忻尔：“还不确定。只是觉得这件事或许很重要。”
程方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已经不早，这么多天以来，韩忻尔天天陪着自己琢磨方颖的事，好几夜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今天也该让她歇歇了。
“还不确定，就明天再想吧。”程方伊抓起韩忻尔胳膊，把她拉向浴室，“先洗个热水澡，今晚好好睡一觉。”
韩忻尔乖乖被程方伊拉着。
等浴缸放满水，浴室变得水蒸汽弥漫的时候，韩忻尔勾起程方伊下巴，深深地亲了她一口。
这个吻不长，两人却都从对方的唇齿间得到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
“夫人。”亲吻结束，韩忻尔动情地望着程方伊，“我会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韩太太。”
程方伊伸手轻轻帮韩忻尔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进浴缸里躺着，我给你揉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