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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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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达成一致后,田乐乐将手镯交给田父处置。

头顶上的经济重担暂时缓和,父女俩神情都轻松些。田父也有心思询问起女儿的约会情况,“孙浩工作定了吗?要不要我找人问问?”

田父、田母都是高中教师,这些年的教学生涯,结识的人脉也有些。孙浩学历、专业都不差,帮忙找份工作也不是难事。

“不用!”田乐乐急着道。

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跟着解释,“已经收到了几份offer,正犹豫着去哪家呢。爸,你别操心这些事了,现在才刚刚十一月,离毕业还有大半年呢,而且,我们年轻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眼圈控制不住地发酸,田乐乐垂下头,借着整理东西避免被田父发现异常。

暂时,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被分手的事,让他们跟着担心。

“有意向了就好,等工作稳定下来你们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都这么大了。你妈那,有爸照顾着,你们不用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田父心态有些消极,只盼着田母能身体好点,女儿能早点成家、有自己的小家庭。

虽然他本心里并不看好女儿这个男朋友,也介意田母住院这段时间对方一直没来探望过,但日子是他们在过,只要对女儿好、女儿愿意,他就没关系。

“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虚岁才二十五,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呢。还有,就算我结婚了,你还是我爸,妈还是我妈,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脸颊有些湿湿的,是眼泪打在上面。

其实之前,她有幻想过她做新娘会怎样,也想过婚后会怎样,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们,结束了,她被甩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聊了,我还要换衣服,等会去医院看妈呢。”跑在田父背后,田乐乐将田父推出房间。

等门闭合,听着田父离开的脚步声,田乐乐脸上的笑瞬间止住,整个人没有力气地瘫在门上,慢慢滑落。

想到那个人,心就痛得厉害,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怕田父听到动静,田乐乐死命地咬着手背,才不让自己发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经历绝望?

容田乐乐释放情绪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她就抬起来头,将眼泪擦去,扯出一个笑,又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样。

她还有爸爸妈妈,她不能让他们担心。

换完衣服出来,田乐乐揉着眼睛,颠倒黑白地对田父道,“爸,家里怎么有小飞虫啊,刚刚飞到我眼睛里,难受死了。”

田父正在做晚饭,闻言从厨房里探出头,“都说了多少次,不能揉,不能揉,你眨眼睛,多眨眨就好了。”

“灭虫器放哪了?我等会要给我房间喷喷,爸,你那房间要不要也一起喷喷?”

“我那不用了,你也少喷点,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快地吃完饭,田乐乐赶着到医院,她晚上还要陪房。

虽然田母一直强调一个人可以,但田乐乐和田父都不放心,坚持晚上要留一个人下来。

一手提着一个保温桶,田乐乐到病房时,田母正无聊地靠着床头刷手机。

随意扫了眼,中间床位的病人不在。田乐乐坐到田母床前,抬了抬手里的保温桶,道:“中午就熬的排骨汤,可香了。”

两个保温桶一个装饭菜一个盛汤,田乐乐刚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就溢出来。

“明天别费劲在家做了,外面随便买点就行,”接过田乐乐递过来的碗筷,田母一边吃一边说。

“这买的哪有自己做的放心,多油多盐,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还是注意点好。”

田母现在处于术前调理阶段,医生特意交代了饮食注意事项,田乐乐哪敢掉以轻心。

知道田母是不想她们劳累,田乐乐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隔壁呢,怎么不在?”

隔壁床是位大叔,人很健谈,每次田乐乐过来都主动聊几句。

“做手术去了,四点半的手术,这个点应该也快好了。”

大叔的病情和田母类似,都是中晚期。想到过段时间,田母也得手术,两人的情绪有些受影响。

饭后,也没什么休闲活动,母女俩简单地梳洗一下就随大流地准备休息。

躺在折叠椅拉开的陪护床上,田乐乐看向田母的方向。

其实,从她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田母的脸,可田乐乐就是不想移开视线。

想到红包群里的基因复原液,田乐乐犹豫着要不要取出来偷偷放到食物里给田母服用。

基因复原液,顾名思义就是修复基因的,而癌细胞的产生根本原因就是里面的基因发生变异。

潜意识里,田乐乐相信基因复原液对田母的病情有益处,可同时又担心现代人的身体承受不住未来星际时代的药剂。

她期待的是田母身体能尽快好起来,不用受病痛的折磨,而不是因为她的好心办坏事陷入另一个糟糕处境中。

这一夜,又是一个睡不着的夜晚。

脑海里纷纷杂杂、各种纠结,连失恋被甩后的痛苦都被暂时掩盖住。田乐乐忍不住摸出手机,打开红包群,看着储物格里的美白丸和基因复原液。

究竟,要不要给田母服用呢?

迷迷糊糊的,感觉还没睡着,就被护士量体温、测血压的动作弄醒,接着,又是尽责的保洁阿姨进来打扫卫生。

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田乐乐想想,还是起来,顺手将折叠床恢复成椅状。

走近床头,见田母也已睡醒,轻声问着,“要不要喝水?我去倒点热水。”

“嗯,”田母回道。

开水房在病房的斜对面,几步路的距离。

看着明晃晃却静悄悄的走道,田乐乐有些恍神,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慌措。深吸口气,将这些莫名的情绪甩掉,田乐乐接好水,重新回到房间。

今天是周末,昨晚田父就说了他要送早饭过来,故母女俩简单梳洗后,就等着田父的爱心餐了。

这中间,隔壁床位的大叔从ICU观察室转回来。

看着脸色苍白,不知是昏还是睡的大叔,田乐乐心情沉重,有些戚戚然。

虽然现代医学发展很快,许多疾病不再完全是绝症,可治疗过程中的身体损耗、病痛折磨,对患者和亲属都是巨大的心理考验。

这段时间,田乐乐也咨询了医生。

想到手术之后还要配合放疗、化疗以及靶向药物之类的综合治疗,田乐乐眼眶就直发酸。

她妈还得受多大的罪啊。

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别说她妈已经年过半百,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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