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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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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中,奴良组正在举行一个高层内部会议。

拂晓之际,他们得知来自四国的妖怪大军已经穿过了秩母岭,不出意外的话,最快傍晚就会抵达浮世绘。

火可谓已经烧到了眉毛上,然而奴良组内部却依旧没有摆脱混乱,总大将不在,对于要不要在这时候和四国对上,干部们的意见无法统一。

无可否认的是,在总大将逐年老衰、二代目意外死亡后,再加上这些年来数个干部的接连死去,奴良组的实力已然滑向式微,或者说,在少主长成之前,奴良组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

那么他们人类形态还是个孩子、妖怪形态才刚成年的少主担得起大任吗?他甚至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百鬼夜行!

就在此时,奴良组下属的化猫组传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称陆续有人类被妖怪抓走。

“我们有看到犬凤凰和钩针女,但不知道那些人类最后被抓去了哪里。”良太猫说,“我觉得不对劲,就先过来告知大家,接下来要怎么办?”

犬凤凰和钩针女都是玉章手下“七人同行”的成员,显然这事是玉章干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这种大战在即的时刻,抓这些人类做什么?难道是想用人类来胁迫奴良组不成?

若要深究起来,其实这行为十分牵强,要知道满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玉章若愿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他们,奴良组一样会投鼠忌器,而不是费劲地抓捕,怎么想,追求力量的玉章的目标也应该是同为妖怪的奴良组才是。

还有一个隐藏原因,若玉章真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这件事也就不是妖怪内部就能解决的了,那些阴阳师们绝对放任不管。

奴良组对于要不要在这时候去救这些人类再次陷入了争执,有说这是陷阱不能救,有说至少得弄清楚目的再决定,也有说要救否则奴良组将失去威信,还有泼冷水地说他们自身都难保了,还管什么威信不威信?

纷纷扰扰,争论不休,旁听的奴良陆生起先还耐心聆听,渐渐地眉头越皱越紧。

太不像话了……他想,若爷爷在这里,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这不是要不要救的问题,而是要如何救的问题。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他眼下也想不出答案,属于他自己的百鬼夜行才堪堪归拢了四个,仅凭这些人显然不是玉章他们的对手。

可是有时候,即便做不到,也要去做。

就在奴良陆生准备出声打断干部们时,和室的移门突然被拉开。

“猩影醒了,有事要汇报。”毛倡妓说道。

……

“咒灵?”牛鬼眉间蹙起,本就冷峻的面容愈发肃然。

猩影为了报父亲狒狒被四国妖怪杀害的仇,昨天独自去找了玉章,欲杀了他,结果显而易见地失败了,虽然受了重伤,但到底没丢掉性命,还带回了一条重要信息——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只高级咒灵。

虽然某些妖怪的食谱和咒灵一样,但那只是喜好问题,事实上,因人类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咒灵与妖怪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说实话,基本上妖怪都看不上那些几乎没有灵智的咒灵,驻扎在浮世绘町的奴良组更是会偶尔帮忙处理一下高专遗漏的、来不及祓除的咒灵。

那么为何一只高级咒灵会和玉章一道?肯定不是意外撞上,唯一的解释只有:玉章和咒灵有勾结。

“这家伙想干什么?!”鸦天狗扇了扇背后的小翅膀,不忿道。

“很明显,他要利用咒灵去袭击人类,扰乱整个城市。”黑田坊说。

一个几乎不用思考的计策,却行之有效,猝不及防之下,他们是去救人类还是不救?两头都想顾的结果往往是两头都顾不好,到时候不光是奴良组,生活在浮世绘町的人们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雪女冰丽:“所以那些被抓捕的人……”

“应该也和咒灵脱不了关系,只有咒灵才需要用人类来增强力量。”首无接道。

“高专的人还在浮世绘町吗?”奴良陆生沉吟片刻,突然道。

前几天将旧校舍发生的事告知家里人后,他便从鸦天狗的口中知晓了那个白发男人的身份。

“少主的意思是要……”鸦天狗恍然道。

“嗯,通知他们。”奴良陆生肯定道。

其他人还没回应,干部之一的一目率先提出了质疑和反对:“少主这是代表奴良组,要向人类求助吗?况且,还没有确认咒灵是否参与其中。就那么些人类,我们都救不出,未免让人觉得奴良组懦弱无能。”

“刚刚说不救的是你,现在让我们去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我看懦弱无能的是你自己吧!”面对一直刁难陆生的一目,冰丽忍无可忍道。

“你……”

“虽然我觉得这是合作,但你要说求助的话,倒也可以。”奴良陆生打断他,并无被激怒的迹象,冷静又坦然道,“且不说处理咒灵本就是高专的职责,即便是为那些被妖怪抓走的无辜人类,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相信爷爷在这里,也会支持我的。”

……

高专这方还真没发现妖怪在抓捕人类,而宅在酒店的五条悟得到来自奴良组的情报后,却陷入了难得一见的纠结之中。

与之相反的,是瘫在沙发上的太宰治毫不克制的笑,以及幸灾乐祸的奚落:“啊呀,看来五条老师不小心被摆了一道啊,没想到吧,我们咒灵还是很有脑子的,哈哈哈!~”

五条悟:“……”

数个井字暴起,热闹看不成反倒被太宰治嘲笑的五条悟凉凉瞥他一眼,“的确呢太宰治,他要好好感谢你这个拖油瓶啊。”

既然咒灵和妖怪有勾结,那么那些被妖怪抓走的人类绝对是为咒灵准备的。由于五条悟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地清理城市,对方为了对付他变动计划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这种错误估算与最强实力差距的咒灵,原本五条悟是半点都不会放心上,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妖怪们干架的时候,趁水摸鱼袭击人类的杂鱼咒灵不能不管,那边被抓走而藏起来的人类同样不能不管,更有可能,两边会同时行动,而带着太宰治的五条悟无法长距离瞬移。

咒灵自以为是的计划却阴差阳错地让五条悟分身乏术。

太宰治笑够了,坐起来,耸了耸肩,“所以你要如何选择呢?”

其实早在接管这咒灵时,五条悟就有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但他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无奈长叹一声,五条悟的头又开始疼了,要怎么处理这难搞的小鬼呢?

“不然我把你锁起来吧?你配合点。”五条悟语气认真地说。

“可以啊,没问题。”太宰治一口答应。

五条悟眯起了眼。

“这么乖吗?”五条悟打量着他,“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哎,我又要伤心了,你对我偏见很大哦,五条老师~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没什么坏心眼,你要什么,我什么时候没有配合你呢?”

太宰治作出西子捧心的动作,一副被误会却百口莫辩的委屈样,“说到底,我没有攻击力,我的能力在这个城市也起不了作用。我之所以答应,还不是看你为难嘛,你把我锁房间里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动。”

五条悟:“……”

尽管神情姿态都假惺惺的,说出的话还很让人误会,但事实的确如此。太宰治从来没有对人类流露出过一分敌意,甚至一瞬间五条悟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咒灵太过苛刻了,可他知道这都只不过是错觉。

即便没有任何证据,对待这样一个能力特殊、又满口谎言的狡猾家伙,自己再如何警惕也不过分。

五条悟没有跟他继续废话下去,转而不知从哪摸来了一个银色警|用手铐,将人铐在了床头柱上。

太宰治看着手腕上的金属圈,忽然忍不住笑了下,揶揄道:“这地点,这道具,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五条老师很有情|趣呢。”

“哎呀,没想到咒灵居然会懂大人的世界呢。”五条悟回他一个笑脸,“看来太宰同学对这方面了解的很深呐,那下次老师给你主动选个可以绑住自己的道具的机会吧。”

太宰治:“……”

这人还真不吃亏,调-戏打趣几句就立刻要讨回来。

两只笑面虎对视微笑。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把人锁了,但是五条悟内心依然有些不放心,不过……没办法,这是目前最小代价的选择了,况且,就算这小鬼真的想做什么,他相信自己也赶得及回来。

这般想着,五条悟把游戏机、遥控器还有各色零食都堆在了太宰治周围,末了出门前,他警告道:“乖乖呆着这里,要是等我回来发现你不在……我会狠狠揍你屁股,说到做到。”

话落,酒店厚重的房门就被关上了。

太宰治:“……”

房间里少了个人后就显得静悄悄的,太宰治靠在床头发呆了好一会,直到橘红色的落日霞光从窗棂透进来落在脸上,他才回过神。

“虽然不想被五条君打屁股……”他喃喃道,“但我还是更想死呢。”

“啪。”一个清脆的响指,手铐随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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