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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查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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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来,魏宣有些蔫蔫的,春和既不敢问,话也不敢多说。

魏宣极慢的一口一口喝着碗里的粥,白粥无味,化在口中泛起涩感,他了口气。

春和紧张兮兮的问:“公子,你怎么了?”

魏宣歪了歪头:“这粥太寡淡了,叫咱们院里的厨子做一道辣味的鱼肉羹吧,好像是加了茱萸,去了里面的腥膻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吃这道鱼肉羹。

“公子,您不是不爱吃辣吗,小厨房的厨子别的都尚可,独独不擅做辣食,也从未给您做过什么掺了茱萸的鱼肉羹,”春和疑惑道。

魏宣愣了愣,已经许久的记忆突然就一股脑冲进来,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喃喃自语:“我不爱吃辣吗?我以前是这样吗?”

年岁久远,魏宣早已经淡忘了这些小事,此时却莫名想起些细节,他记得和傅凛成亲后很多年,颇为喜爱辣鱼肉羹,有时候兴致来了,要连着吃好几天。没想到,他的口味竟然变了这么多。

其实他整个人,都改变了很多。

“公子说什么?”

魏宣缓缓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浅金色的光影在他鼻骨上明暗交合。

怎么办,他苦恼的回想了一下和傅凛上次的见面,不想承认对方是真的对他冷淡,毕竟他长得还是蛮入眼的,可傅凛这种人,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魏宣搁下瓷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胡思乱想,流民的事情他要和佛光寺交涉,侯府的亏空铺子他也要查。

魏宣先去了一家背景相对清白的绸缎庄,这家老板是侯府里的老人,原来在老管家手底下干活。为先到的时候铺门紧闭,冷冷清清。

他上去拍门,等了一会儿,掌柜打着哈欠终于来开门。

“二公子怎么亲自来了?这大清早的也不嫌麻烦,快里面坐,小人给您沏上热茶。”

这掌柜,约摸四十,身材矮小,对他并不十分殷勤,魏宣打量了一番,挑眉道:“这庄子里能有什么好茶,若是入不了口,掌柜趁早还是自己收着。”

掌柜一愣,敷衍的姿态略微收敛,耳闻侯府魏二公子是个草包,可如今一见隐隐透着威势贵气,只能小心应承着,“是是,二公子平日在侯府里,小人这边的东西自然都是比不上的。侯爷吩咐过小人,二公子要查什么,小人都配合。”

“掌柜怎么称呼?”

“小人姓范。”

“范掌柜,”不等人招呼,魏宣先绕了一圈屋子,绸缎布匹零零散散摆着挂着,材质花纹可看出来自多个产地,“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还睡着回笼觉,这铺子是不打算开了?”

“二公子说笑,”范掌柜忙道,“非是咱们不开门,店里如今缺货缺的紧,想开也开不了啊。”

“这绸缎庄去年至今都在亏损,不该是积货无法收回本钱吗,怎么是缺货?”

“二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去年进了各地的货,可这批货不知怎的,在船上运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刚上岸还未进仓库的时候布料的材质开始变得糟坏,已经是不能卖出去了。”

“那这批布从哪里运出来的?应该去找他们,你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不是没有找过,可这事麻烦的很,因为我们的布料是从不同地方来的,现在出现了一样的问题,很可能是在运送布料的过程中发生了状况,和那边周旋了大半月也没有结果。奇就奇怪在这儿了,从来没有出过事。偏偏这一次连问题都不知道出在哪儿。”掌柜连连叹气。

“那侯府里其他出现亏损的铺子你有没有去了解过?我觉得这事应该不只你这里出现。”

“二公子说的对,确实不只有我这里。附近有一家典当铺里面好些新收的宝贝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再拿出来就突然变成了赝品,跟撞邪了似的。”

“是哪家典当铺?你领我去看看。”

魏宣的认真态度令掌柜刮目相看,他也是为这事烦恼了许久的,连连点头,领着魏宣去了。

穿过两条街就到了掌柜所说的典当铺,这的老板,是个身形干瘪的老头,羊角须,一双小眼睛散射着精光。他上来先与范掌柜客套了几句,又上下打量魏宣。“我这老眼昏花的着实不顶用了,这是哪位?”

范掌柜正欲介绍,魏宣不待他说,勾唇一笑,“我是你家三公子的哥哥。”羊角须这才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二公子,怪我怪我,整日闷在这铺里,二公子又不常来,一时认不出,还望二公子不要怪罪。”

“这次就罢了,只是掌柜可不要再忘了我。”

羊角须一听魏宣要常来,颇不自在的揣手,意味不明道,“自然的。”

范掌柜道,“老王。你这是铺里不是曾出现过典当物变成赝品的情况吗?快跟公子说说。”

羊角须拿过纸笔,蘸了墨开始写写画画。“大致从去年十月里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来典当贵重之物,交易的时候没有问题。奇怪的是,这些贵物原本被收的好好的,年底拿出来结算的时候,却发现全都变成了假的。不瞒公子,我这铺子啊,是沾上了邪物,曾经找大师算过,这邪物与财神爷相冲,财神爷不高兴,就把着我这铺子的财运全都带走了。我这铺子是倒了大霉啊!”

魏轩认真的听,也随着苦恼的点点头,“既是有大师说了,这邪物咱们不能不管,不然这典当铺也就要关门了。掌柜可有办法?”

“有,大师说得做够七场法事。至今已经做了五场,再有两场便可除去那邪物,典当铺也就能重新开门了,只是,这消失的众多贵物,也拿不回来了。”

范掌柜默默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却没想魏宣道:“既然如此,能解决最好,这方法一听还挺有用的。本公子既然来管这件事,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敢麻烦二公子,这是小事,王某一人便足以应付了,”羊角须堆着笑,乐呵呵收起了纸笔。

范掌柜有些着急道:“二公子,这是不是有些不妥,邪物之说虚无缥缈,您再好好看看?”

魏宣毫不在意道:“范掌柜别想太多,本来我还在为此事苦恼,哪有十几个铺子一起出现亏损的事,原来是有脏东西,这下都解决了,何乐而不为?这剩下两场法事,还要多多麻烦您看着,我也就不往这儿跑了,您看怎么样?”

“好说好说,”羊角须爽快道,“岂敢再劳烦二公子。”

看着魏宣的背影,羊角须冷冷嘲讽道:“三公子和夫人所言不假,这二公子果然是草莽一般的人物,敷敷衍衍来一趟,三两句便被唬过去了。”

范掌柜心中忿忿,听着不是滋味,却又无话可说。这羊角须是夫人家的,他不敢多言,只在心里不住地纳闷,明明刚开始见魏宣时看着还是个灵光的人,怎么几句胡话就傻傻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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