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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侯爷您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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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饭点魏宣才起,春和特地留了粥温着,给魏宣端了进来。

他看到榻上坐着的魏宣,吓了一跳:“公子,你怎么了?你的样子……”

魏宣上衣是凌乱的,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被长发遮住了。墨发墨眼,白皙的皮肉,唇色明显的红,眉眼明明倦的不行,却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未出现过的味道,还莫名流露些委屈。

“嗯?”魏宣歪了歪头,有点迷糊,“我衣服呢?”

春和手忙脚乱的拿了衣服给他,魏宣刚要换,停住动作抬头:“你怎么还站着,出去。”

“哦哦,”春和立刻要往外走,魏宣又叫住他,“回来回来,背对着我。”

魏宣脱下身上的单衣,慢腾腾的换,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何况还是春和,只是经历了昨晚和傅凛那般厮磨,他还没缓过来,不想让旁人离他太近,也不想让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刚才说侯府来人了?”

“是,说有事催您,让您今日之内回去,”春和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催我?”他笑了一下,“新奇了。”

魏宣穿了很久的衣服,打着哈欠坐在了桌前,刚拿起瓷勺,手腕没不上力,瓷勺“啪嗒”一声没入了白粥里。

魏宣:“……”

春和试探道:“公子,你昨晚没睡好?”不然怎么蔫蔫的没精打采的样子。

魏宣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非但没睡好,手腕还酸的要命。

——

下山之前,余庆都跟在魏宣身后,心中纠结得很,他原本安静的不存在似的,蓦地就来了一句:“殿下离开的时候把四皇子也强行带走了。”

魏宣回头“嗯”了声,不解道:“余护卫为何突然跟我说这个?”

余庆被他反问,一时间语塞了,他在心里咆哮。

我为什么跟你说你不明白吗,明知故问,我们殿下每天累成那样还要陪着你,殿下这么待过谁啊,你倒好,趁他不在乱见什么男人。那四皇子是什么人,陛下用来牵制我们殿下的,你跟他有一丁点来往,都对不起我们殿下!

余庆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他憋了半天,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瞪着魏宣。

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子露出这副表情,着实是有点诡异。

春和挡到魏宣身前张开双臂,冲着余庆瞪圆了眼:“你,你想对公子干什么?”

余庆瞥了眼春和的小身板,肆无忌惮的哼了一声,魏公子他不敢惹,这傻不愣登的呆瓜竟然也敢嫌弃他?

他提小鸡崽似的,不顾春和惊恐的眼神,把他提开了。

魏宣拦下来,哭笑不得:“余护卫,有话好好说,对春和好点,别动手。”

余庆二度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默默转身,两步外飞身消失了。

春和气鼓鼓道:“公子,这人阴阳怪气的,你要防着他点!”

“余护卫人其实还好,反正你又打不过他,怎么不试着好好相处呢,”魏宣笑着摇摇头,“不过他好像对我有话说,怎么不说完再走。”

到了山下立刻便有人迎上来,魏宣认出是侯府的徐老管家,十分得魏长行的信任。魏宣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颇为气派的马车,由衷感叹道:“这是什么阵势,我走回去就行了,怎么值得府里如此大动干戈,莫不是父亲是有什么喜事要庆祝,连带着我也沾沾光?”

徐管家年纪大了些,人却精明,只是他这精明在内里不在脸上,因而显得憨实可亲。

“公子说笑,这下来一趟累着了吧,快到车上歇着,您眯一会,睁眼咱们就到家了。”

他朝着魏宣缓慢的走过来,脚下的路并不平坦,泥土还有些松软,魏宣赶紧扶住了他的胳膊:“徐管家跑这么老远来接我,要是有什么闪失了,父亲可不会饶了我。”

“公子可不要这么说,折煞老奴。”

徐管家松皱的手为魏宣掀开帘子,等魏宣坐进去了,他才隔着幕帘道:“公子,一会到家您先去见一趟侯爷,侯爷得知您做了大事,高兴的等着您呢。”

魏宣明白了,原来侯府又是催他回去又是派人接他的,全是因为他做的“大事”。

不用问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就做了在佛光寺待着这一件事。

不过徐管家做事滴水不漏,说话却得挑着听,魏长行要见他,是不是真高兴还得两说,不过魏宣却知道,他这段时间干了什么,魏长行是一清二楚了。

徐管家引着魏宣进了南书房,房中燃着迦南香,魏宣一进去,里面人的视线齐齐向他看过来。

魏霖端正坐在旁侧椅子上,像是已经等待了片刻,他淡淡勾起唇角:“二哥最近忙碌,难得在府里看见二哥了。”

魏宣在魏霖旁边椅子坐下,有侍女上了茶,他也笑着:“阿霖这是见不到我、思念我了?”

魏霖略怔了怔,面色有些沉,“谈不上思念,只是好奇二哥在忙些什么?”

“我忙什么也逃不过父亲的眼睛,”魏宣看向魏长行,“父亲叫我来,是有事找我?”

魏长行放下手里的书册,他手掌虚握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声音威沉,“魏宣,你如今变得很有主意。”

魏宣暗忖自己果然没猜错,魏长行这哪里是“高兴”的样子?他摇了摇头道:“魏宣不敢,不知父亲说的是什么。”

“不敢?我看没有你不敢的,”魏长行皱着眉,“明日你见了陛下,也是这番说辞?”

魏宣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阿霖,你先出去,明日陛下设宴,和你二哥一同进宫。”

“是。”魏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魏宣,隐了眼底的晦暗。

最近父亲的注意力都在魏宣身上,他和李氏也渐渐压制不住魏宣。

好像每一件事都不那么称心如意了。他给魏宣喂了烈性的药,第二天人却好好的回来;他让店铺的人搪塞魏宣,魏宣让李氏丢了掌府之权。

魏霖有李家作后盾,魏宣呢?归根结底,他还是对这位二哥放松了警惕,他太心慈手软。

安顿流民的事他也在奔波,可每次都有人比他快一步,他只能扑个空,魏霖怀疑有人在故意跟他作对。

是谁呢?好像有通天的本事,在南陵城里布下大网,连他这种不显山露水、一介侯府庶子都免不了成为网中之鱼,又让他毫无头绪。

难道是因为魏宣吗?有人断绝了他的后路,让他一无所获是为了给魏宣铺路,那他身后的人是谁?四皇子吗?魏霖直觉不是。

他细细想过南陵城里可能和魏宣有关系的每一位权贵,他的二哥已经变了,魏宣这样的人要是蠢傻的还罢了,若有几分聪明就是极可怕的。他若还坐以待毙,魏宣有能力把任何一个人变成替自己杀人的刀。

书房的门被阖上,发出轻微的声音,香炉里的香快燃尽了,气味淡了些。

魏宣直觉魏长行留他不是什么好事,手边的茶快凉了,他刚想拿起来喝一口,就听见魏长行沉着嗓子喝了一声:“跪下。”

魏宣:“?”

他这人服软服的极快,不吃眼前亏,跪便跪吧。

魏长行看了眼跪着的魏宣,低眉顺目也难掩精致昳丽,想起来人报的,他的脑仁一阵阵的发痛。

他真是有个好儿子,勾的太子和四皇子好好的皇宫不住,好好的皇位不争,轮着番儿的往寺庙里跑。

这两位都是什么人,你死我活的主,连他魏长行也不敢说明确得罪谁,魏宣倒好,还能雨露均沾吗?不怕烧着自个儿,烧着侯府?!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他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他怎么有个这么能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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