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鹿岛眠和中原中也回到了组织内,来到干部办公室里换下了被血浸透的粘稠湿重的黑色西装,露出里面快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鹿岛眠解开领口的纽扣,叹了口气:“满身血气好熏人啊,真难闻这味道。”
中原中也闻言看了她一眼:“谁让你没有危机意识的去看他们有没有死,补两下攻击不就行了吗。”
鹿岛眠嘟囔:“我哪知道他还留着反击的一口气啊……”
中原中也冷冷的看她,面沉如水,鹿岛眠悻悻的闭上了嘴。
鹿岛眠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不满的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因为中原中也说的没错,是她急功近利了,若不是她还留着一手罗生门,恐怕大动脉出血的就是她了,所以中原中也冲她摆脸色她也不敢大声反驳。
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不好直接回去,会惊动他们的。鹿岛眠久违的发现自己住在织田作家里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两边都是,但真要她自己住一个公寓,内心就觉得抗拒。
明明她以前就住惯了,没有不习惯一说,但家里有人等她和无尽的空旷总是不同的。
既然如此,那就找近一点的房子好了,如果能把织田作一家哄过来一起住就再好不过了。
中原中也从冰箱里拿出冰镇饮料扔到她旁边,“想什么呢,洗完澡换身衣服就回去睡觉吧。”
鹿岛眠:“可我没带换洗衣物。”鹿岛眠委婉的暗示。
中原中也:“我有备套衣物你先换上吧……你这是什么表情?”
鹿岛眠神情怪异的低声道:“那我们岂不是情侣装?”
中原中也:……
深深的叹了口气,鹿岛的攻势有时候总是直白的让他不知道怎么回。
鹿岛眠自顾自的又联想下去:“照这样想的话,那所有黑手党都是情侣装了,噫,这不就是多p了吗。”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的把衣物扔到她脸上:“去洗澡!”
——
洗完澡出来的鹿岛眠一边走出来一边把吹干的头发系起来,抬头就看到中原中也坐在办公椅上喝清酒,听到声音朝她看了一眼,此刻天还蒙蒙亮,办公室还只开了一盏灯,暗色里,那双蓝色的眼眸格外的瞩目,像上好的蓝宝石一样,璀璨透亮。
鹿岛眠站在原地呆呆的看了一会,在中原中也忍不住问她看什么时,她开口了:“中也先生您什么时候走?”
中原中也:“马上。”
诶?她以为没这么快的。
鹿岛眠踌躇了一会:“那要属下送您去机场吗?”
中原中也笑了一声:“不用了,回去睡觉吧,对未成年来说睡眠也很重要啊。”
起身套上外套,中原中也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体术训练别落下,要是我回来你体术还是这么差的话,你知道后果吧。”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好了。”鹿岛眠撇嘴,难得的伤感情绪被打散了,她现在恨不得他赶紧走。
“风景照我会记得给你拍的。”中原中也平静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每天都。”
鹿岛眠怔怔的看着中原中也离开,“照片其实不用拍,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放在心上。
——
中原中也出差的前三天,鹿岛眠还老老实实的训练,到了第四天,就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天天迟到早退,异能训练还勉强支撑,体术训练就完全没有再动过,有任务时就自动默认取消下午体术训练。
之前杀掉的医生的走狗和交易链让他们很被动,光是她调查到的就有好几个组织明确拒绝和医生合作,鹿岛眠能明确的感觉到医生气急败坏的心情,她最近的任务也越来越多了,背后都有医生的插手的痕迹,还有太宰先生扔给她的一堆任务。
说到这个,鹿岛眠就很心累。
她原本设想的中也先生出差她就有大把的时间浪,太宰先生突然出现搅毁了她的打算,扔给她一堆任务还美名其曰让她磨练自己的异能,呵,明显就是为了偷懒把任务丢给别人的下属。真不要脸。
明面上鹿岛眠不敢反对太宰先生的要求,私下里找到芥川龙之介诉苦,厚着脸皮把任务分给他一半。
为了方便,鹿岛眠特地找了一批黑手党用来当趁手的下属,井上优就是其中一个。
曾经同一个级别的人转眼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是人都会有落差感,更别提有竞争意识的井上优了,在同伴被鹿岛眠杀掉后她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多月,发现他们并没有查到自己身上,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迷茫自己还有必要留在这个组织内了吗,交代任务得上司都被干掉了,她的任务作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了。
大概是死去的人在记忆中会自动美化,以往她嫌弃不耐的同伴都变得顺眼起来,虽然她在那个组织里没遇到几件好事,但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啊,偶尔会有温暖的地方,就这么毁之一旦了。
每天看着罪魁祸首在她面前晃荡,还很快的爬上去还获得了干部们的另眼相看,人与人是不公平的她明白,但鹿岛眠太幸运了,每天在她面前无意识的炫耀,自己还成了供她差遣的属下,这真的是,太恶心了。
“走了,发什么呆呢。”
鹿岛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坐在车上的井上优瞬间清醒过来,迅速的跟着几个黑手党下车。
鹿岛眠打着哈欠和他们小声抱怨太宰干部有多会压榨人,连别人的部下都不放过,井上优在一旁憋气,这种明着抱怨暗里炫耀的话她真的听了够多了。
太宰治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准确的对上了鹿岛眠瞅过来的视线,鹿岛眠立刻噤声,面上一副您有什么吩咐吗的乖巧表情。
太宰治:“刚才背后一凉,我想是不是鹿岛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鹿岛眠一脸正色:“怎么会呢,您别冤枉我啊,您不如反省反省是不是您祸害的人太多了。”
为了避免太宰先生继续问,鹿岛眠转开话题,“我们来这边干嘛?”
太宰治:“例行检查而已。”
鹿岛眠嘴角抽搐:“这么轻松的任务为什么要找我啊,您带两个黑手党晃一圈不就行了吗。”
这不是浪费她时间吗,亏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带了一车黑手党过来,枪都抓的牢牢的呢。
“这里是仓库街,或轻或重的货物走私品都在这里转接,重要性你也清楚吧,说不定等会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过来打劫我们的货物哦。”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道。
鹿岛眠不屑的嗤了一声:“有这种愚蠢的人存在吗……”
话音刚落,耳边一声急刹车的轮胎摩擦声,带起的风吹过她的额发,伴随着密集的枪声扫射,鹿岛眠惊讶的睁大眼睛,“还真有这么愚蠢的人啊。”
一辆布蓬货车疾驶过来,还没停稳,后车的人就开始用机关枪扫射起来,及时反应过来的黑手党们也纷纷举枪射击,枪林弹雨中,太宰治像没看到随时都会丧命的危险似得,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子弹擦过他身旁,一颗子弹也没有命中。
鹿岛眠深深的叹了口气,太宰先生这样不顾自己生命的行为不是一次两次了。
“您给我好好的躲到后面去啊太宰先生,别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鹿岛眠用重力操纵在枪林弹雨中,一脚把车上的几人踹进了地面,咔吧一声,骨折的脆响声,敌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枪也被她随手扔了下去。
“真的是,没有异能力过来抢劫这不是送吗。”鹿岛眠拍拍手,掸去手上灰尘,“井上优跟我过来搜查一下。”
井上优把枪递给同伴就跑过去,两人还没站稳,货车就突然启动了,鹿岛眠脚下一晃,“驾驶室还有人?!”
眼看着货车急速的开走,太宰治撇了一眼不在意的收回目光,走到躺在地上哀嚎的敌人,看了一会,回头朝收拾残局的黑手党们说;“把他们也处理掉,没有拷问的价值。”
另一边,急速行驶的货车东拐西歪,鹿岛眠用重力紧紧贴在壁上,井上优就不行了,被撞的砰砰直响。
鹿岛眠索性破窗闯进驾驶室,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刃抹了喉,鲜血溅在背椅上,鹿岛眠把尸体扔出去,然后看着还在行驶中的车发愁;“井上优你会开车吗?”
这辆车她连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都不清楚啊!
一把将井上优拎进来,放在副驾驶上,井上优头还有点晕,看着脚下的刹车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我也不会。”
下意识的,井上优隐瞒了自己会开车的话,能让鹿岛眠吃点苦头再好不过了。
鹿岛眠发愁的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急速的风吹成平行线,刮在脸上生疼,眼看着要撞上另一辆货车,鹿岛眠连忙狂转方向盘,最终车撞破了栏杆,整个冲到了河里。
河水从窗户口迅速的漫进去,井上优在车还在空中额时候就闭住了呼吸,她会游泳,对闭气也有经验,从窗户口游上去不是问题,但鹿岛眠就不一样了。
车下沉的比她想象中快,鹿岛眠闭息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微张了嘴,水立刻见缝插针的灌进去,一下子就呛住了。
“咳咳咳咳。金色夜叉!”
哗啦一声,鹿岛眠和井上优两个人被金色夜叉拎出了水面,久违的呼吸到空气,鹿岛眠把肺里的水咳出来,重重舒了口气,这种窒息的感觉她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哎呀哎呀,我准备自杀的湖都被你污染了。”
太宰治慢悠悠的走过来,站在岸上俯视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太宰先生您怎么在这里?”鹿岛眠打了几个喷嚏,抱怨,“既然看见了,叫人帮忙啊,我们泡在水里迟早会感冒的。”
“嗯?”太宰治不理解的问,“那就上岸啊。”
鹿岛眠忍不住吼道,“您知道白色衬衫浸水会变透明吗你这个混蛋!”
在一个男人面前两个湿身少女这像什么样子!
太宰治:“黑手党们已经在回组织的路上了,你难道要在水里待到他们过来吗?放心好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不如说你浸着的湖水才让我感兴趣。”
“您还真是……”鹿岛眠磨了下后槽牙,让金色夜叉把她往岸边推,肩膀露出来了,阳光下,略显透明的衬衫紧紧贴在上面,“……”
“什么?”太宰治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颇感兴趣的弯腰凑近了一点,“你刚说了什么。”
“我说您既然喜欢这湖就自己下水试试啊。”鹿岛眠说道,然后猛的抓住他拽下了水。
扑通一声,鹿岛眠趁机用金色夜叉把井上优和自己扔到了岸上,罗生门遮挡住她们的身躯,然后通知了黑手党过来。
这一切做完了,鹿岛眠才看向湖面,太宰治浮在湖面上看着她,微卷的黑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鹿岛眠不在意的问:“您感觉怎么样?”
太宰治:“棒透了,果然比喝洗洁精舒服的多,不过我死了,那边还有一个目击证人证明是你杀的我,确定不把她解决掉吗?”
鹿岛眠:?
井上优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敢去看湖中太宰治的眼睛。
她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
回去洗完澡喝完姜汤,甚至还翘班回去睡了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八点,鹿岛眠迷迷糊糊的醒来,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做,强撑着睡意在网上找了几家公寓,打算明天去看看,至于未拆封的简讯?留着明天再看吧。
陷入沉睡的前,鹿岛眠模模糊糊的想,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发了今日最好看的风景照期待回复的中原中也:……
银座Barlupin酒吧,织田作刚进来就看到太宰治已经坐在老地方在喝酒了。
太宰治看着三花猫从座位上跳走,“今天啊,发生了枪战呢,织田作,有群年轻气盛的团伙用带机关枪的布蓬货车武装自己,在仓库街发生了枪战。”
“嚯……那还真是厉害的装备啊。”
接过酒杯,织田作转头看他:“所以你脸上的伤口是在火拼受的伤?”
太宰治笑眯眯道;“那倒不是,有一个尽力不让部下死的人怎么会让我在火拼受伤呢,我这是在湖里被枯枝划到的。”
织田作喝了一口酒:“是吗,被枯枝划到那就没有办法了。”
太宰治转而趴下身:“被枯枝划到也是因为她哦,解决的方式老练不少,但遇到突发情况还是会愣神,把黑手党当同伴的想法也很天真,但把我扔进水里很有趣哦,我体会了一下湖水自杀的感觉呢。”
织田作:“不会感冒吗?”
太宰治用指尖点了点杯中的冰块:“我是不会感冒的,但她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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