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不是没有数学课了？作业布置了吗？”
“不知道啊，谢甜甜人又不在，我还准备午休写呢。”
“下午体育课都不想上了，我想写作业！”
……
午休铃声响过以后，班上依旧乱哄哄的。
直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几团聚在一起的组织一哄而散。
杨茹沉着脸，站在后门口：“闹什么呢？刚才在二班后门就听到你们在吵吵，丢不丢人？”她环视了一圈教室，“谢甜甜、宴凌安和范固人呢？”
她话音刚落，宴凌安就出现在前门口：“报告！”
范固紧随其后：“报告！”
两人站在前门调整呼吸，皆是满头的汗，脸上也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有些红。
杨茹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打完篮球的样子，更加生气：“还不赶紧进来，上课铃都打多久了。一个个的都不想学习了是吧？不想学赶紧让你们父母把你们领回家，不要在这里占一班的位置。”又问：“谢甜甜呢？”
班里面面相觑。
杨茹走到讲台上：“要休息的赶紧休息，不休息的就做作业，别整天到晚和个没事人一样的。”
宴凌安坐回位置上。
九月的天还是很热的，刚运动过后的少年身上带着一股汗味。
教室的电风扇开着，乌拉拉地在头顶转着，宴凌安拿着演算本扇风，小声说：“好热啊。”脸上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滚，他抬头看着转动的风扇叶，偏头问楚沐涯，“沐哥，你说如果动力太大，风扇会不会掉下来啊？就旋转着掉下来，然后削飞一群人的脑袋？我小学时候就经常在想这个问题，而且特别害怕坐到电风扇底下，每次看到前排，都特别害怕他的脑袋在下一秒就没了。”
楚沐涯听着他嗡嗡嗡个不停，还有时不时顺着空气飘过来的汗味忍无可忍：“我希望这一秒你的脑袋就没了。”
运动过后，宴凌安还处在亢奋状态，他伸出右手去拽楚沐涯的胳膊肘，笑得傻逼兮兮的：“沐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我这么帅的脸，这么聪明的脑袋，没了多可惜啊！”
“傻逼”两个字在楚沐涯喉咙间滚了滚，最终还是没有脱口。
人不和傻逼计较。
有杨茹的镇压，教室里极度地安静。
过了两分钟，门口传来谢甜甜的声音：“报、报告！”
谢甜甜紧张得抿着唇，她没想到杨茹会突然过来巡查，以前杨茹很少会在午休的时候过来，所以她就和瞿俊英在操场上多呆了一会。
班里有不少人在休息，杨茹冷着脸没发飙，下巴点了点谢甜甜的座位，示意她回去。
宴凌安准备睡一会，却有点睡不着，只好趴在桌上侧头看楚沐涯，他虚声说：“沐哥，你黑眼圈好像有点重啊……”
他的目光在楚沐涯侧脸上打转。
楚沐涯长得很帅，就连自恋到不可自拔觉得全天下颜值门面舍我其谁的宴凌安都不得不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楚沐涯“声名远扬”，估计收到的情书告白也不会少。
杨茹在午休结束之前离开了教室，随着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及远，班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宴凌安盯着楚沐涯看了好一会，说：“沐哥，你好白啊。”见楚沐涯不理他，继续自说自话，“不过你体力好像不太好啊？一个合格的高中生，我们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午休的下课铃响了。
孙柳利索地从座位上起来，准备去楼下上体育课，经过宴凌安身边的时候听到他这么说，没忍住插了句话：“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中生，宴哥你应该少说些话。”
宴凌安：“……”
他作势要回头打孙柳：“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孙柳迅速溜了出去。
宴凌安转身顺手揽上楚沐涯的肩膀：“沐哥走，上体育课去。”
楚沐涯拍掉他的手，无情地说：“滚。”
一中的体育课一周一节，除了期末考试外，其他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的。
不过课还是要去的。
绕着操场跑完两圈后，热身结束，解散各自活动。
女生大部分都回宿舍吹电风扇去了，李雪正在和其他班的人打羽毛球。
楚沐涯绕去小卖部买了瓶冰的矿泉水坐到操场边的阴凉处，他有点怕热。
没一会宴凌安就满身是汗的走过来。
背着光，宴凌安笑起来时的眼睛十分明亮。
宴凌安坐到他身边，顺其自然地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沐哥你不打篮球也坐近一点啊，看看你同桌在球场上矫健的身姿，刚才瞿俊英被我打得脸都绿了，哦对，就是昨天晚上在宿舍楼下看到的那个人，菜啊！”
楚沐涯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这是我的。”
宴凌安还没拧上瓶盖，听到楚沐涯这么说，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又抓着瓶身仰头喝了一口：“我就喝一小口。”
等到他放下的时候，瓶子里只身瓶身上的一点水珠了。
楚沐涯：“……”
体育课过了一半，楚沐涯觉得在这听宴凌安说话真的是浪费时间，起身往教室走。
宴凌安跟上：“沐哥等我，我也要回去了。”
两人并肩上楼，正好遇到从一楼办公室出来的谢甜甜，她抱着厚厚一摞书，视线被挡了个结实。
宴凌安走了两步，又倒回去：“谢甜甜？”
谢甜甜勉强从书后探出脑袋：“你们要上楼吗？可不可以帮我抱一点，好重啊！”
宴凌安毫不犹豫：“好啊！”
他主动接过一大半，顺带看了一眼书名，《宁城48套题》，让谢甜甜成功的露出了脑袋，想了想，又把手上的那摞递给楚沐涯：“沐哥帮我抱一下。”
然后又去接谢甜甜手上的另一摞：“这个也给我吧。”
谢甜甜受宠若惊地看着楚沐涯，她还是有点害怕的：“谢、谢谢啊。”
宴凌安抢在楚沐涯之前开口：“没关系，沐哥就是面冷心热，其实很乐于助人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他，他肯定会帮你的。”
谢甜甜有点胆怯：“这、这样吗？”
宴凌安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在一旁一个字都插不进去的楚沐涯：“……”
走到二楼，瞿俊英刚好从十班出来，打篮球打了一肚子火，谁知道一出门又看见始作俑者，脸色更加沉郁。
见他身边还跟着谢甜甜，瞿俊英出声：“甜甜。”
谢甜甜听到瞿俊英的声音有些惊喜，赶忙回头：“我刚才还看你在打篮球呢，就没喊你一起上来。”
瞿俊英：“那正好，一起去逛逛。”
谢甜甜点头：“好啊！”她回头和宴凌安说，“那宴哥帮我把作业发下去吧，周老师说了，以后一天一套，就是固定作业，今天就没有别的数学作业了，顺便在黑板上写一下。”
宴凌安看一眼瞿俊英，眼底带了些排斥，还是点了点头：“好。”
楚沐涯淡淡看他一眼，没错过宴凌安莫名的情绪。
回了班，宴凌安将书堆在讲台上说：“沐哥，我去发作业吧，你把谢甜甜说的作业写黑板上呗，我粉笔字丑得我自己都要哭了。”
楚沐涯有点不耐烦，却还是拿了一小节粉笔：“你事怎么这么多。”
黑板上专门辟出一块用来登记作业，上面已经被语文和物理的作业占得差不多了，他把数学作业写在唯一剩下的一小块空白上，准确无误地把粉笔丢进粉笔槽里，然后转身回座位。
宴凌安其实并不知道楚沐涯的粉笔字是什么样子，只是想让他多参与一些班级里的事，改变其他人对他的印象。
没想到出乎他的意料。
宴凌安寻到楚沐涯回座位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嗯，体能有点差。
但是打架厉害啊。
体育课到了尾声，大部分的人都陆陆续续买了饮料回来。
“卧槽，老周又从哪里搞来了新的习题啊！”
“48套，我们又要写一个月了吗？”
“48套是一个月吗？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说的好像你和我不是一个数学老师似的。”
“希望以后不要有哪个出版社出个月/经卷，这谁扛得住啊？”
“粗鄙之语！”
宴凌安将习题递给楚沐涯：“沐哥，约题吗？不做完不分手。”
楚沐涯：“……不。”
宴凌安坐到位置上，锲而不舍：“来嘛来嘛，我写题很快的，一晚七套，包君满意。”
楚沐涯没忍住，砸了个笔记本到宴凌安的脸上，正好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体育课后是政治课，听着政治老师念书，宴凌安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上下眼皮打着架，班里已经睡倒了一大片，还冠冕堂皇地把书直立着挡住老师的视线。
宴凌安单手托着下巴，努力挣扎后又迷迷糊糊地闭起了眼睛。
没两分钟，宴凌安看向楚沐涯：“沐哥，你掐我一下吧，我要困死了。”
楚沐涯看了宴凌安一眼，其实高中课堂打瞌睡是很正常的，就连他以前也在上课的时候睡过，想睡就睡，没必要刻意克制。
他抬手在宴凌安胳膊上拧了一下。
宴凌安稍稍清醒过来，又想起谢甜甜的事，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准备偷偷写个小纸条提醒她。
楚沐涯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见到宴凌安在纸上写下了谢甜甜的名字。
他突然就懂了，怪不得宴凌安打篮球要针对瞿俊英，见到谢甜甜和瞿俊英说话还会不开心。
原来是想去广播站唱国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