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个小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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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凌安把张姐送来的果盘放到书桌上。

窗外大片的云朵遮挡住了阳光,楚沐涯也看清了照片的全貌,矮一些的小男孩大约十三四岁,还没长开有些稚嫩,皮肤也比现在要白上许多,至于高个子的那个……

楚沐涯眯起眼,抬手敲了敲相框,指甲敲在塑料框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你爸爸?”

“啊?”宴凌安顺着楚沐涯的视线,“是啊,怎么了?”

楚沐涯眉间蹙起,垂眸想了片刻摇头:“没什么。”

宴凌安走过来,拿起相框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我记得这是我初二的时候参加的一个奥数比赛,比赛之前我吃冷饮吃坏肚子得了急性肠胃炎一直在医院挂水,题没怎么做,就连比赛通知都是我妈带回来的,她觉得我应该留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反正一个小比赛而已,我又不差那一个奖状,可是我真的很想参加……”

说到一半,宴凌安回忆起以前突然低头笑起来:“其实我想参加也不是什么特别高大上的理由,为学校争光,为班级之光之类的,我当时和班里的另一个一直在竞争,我就是想证明我比他厉害而已,而且不止厉害一点。”

楚沐涯唇畔上扬了一点:“幼稚。”

宴凌安理直气壮地接话:“中二病的年级幼稚不是很正常。”他强迫自己挪开眼,看到楚沐涯浅浅的笑意,宴凌安的心脏病好像又要犯了,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当时我怎么和我妈说她都不同意,然后我爸爸说我都到了能负刑事责任的年级了,不应该太过拘束我管着我,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一开始报名了既然身体也好了,也应该去把事情做完,然后我妈才答应让我去的。”

宴凌安的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敬意,就像是每个人在见到心中的偶像时的样子。

他在渴望变成宴礼行,在他心中毫无缺点、伟岸的样子。

宴凌安前进的动力,以及想要变得更好的动力,都是来源于他的父亲。

楚沐涯和宴凌安不一样,他从小就没有过任何的目标,一开始,他什么都学什么都会,只是为了和他的妈妈证明,他和他的爸爸不是一样的,可还是被抛弃了。

在楚沐涯最积极最优秀的时候。

后来被外婆带走,所有认识外婆的人都在劝她,说他是个拖油瓶,是个赔钱货,外婆愤怒地把他们都骂了出去,楚沐涯躲在小屋子里目睹了一切,就连房门都是外婆怕他听见不好的话特意关上的。

这一次他想变好,只是希望那个能拉他出黑暗的人不会再难过。

楚沐涯虽然没有过努力的目标,但也能想象如果这个目标身上出现了足够影响一切的污点,会对宴凌安造成多大的打击。

宴凌安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沐哥?”

楚沐涯回过神:“嗯?”

宴凌安随手叉了一块切好的西瓜递到楚沐涯唇边:“你面前的男人这么帅,沐哥你怎么能分神去想别的野男人啊。”

楚沐涯刚要骂人,唇间的西瓜就进了嘴里,他只好咬下那块西瓜吃完来了一句:“滚。”

宴凌安把一次性叉子丢到果盘边缘,目光挪过去,不自觉地又看了几眼,觉得喉咙有点紧。

“沐哥,对了,你生日好像比我小啊,那我喊了你一个多月的哥,我好亏啊。”

楚沐涯一点都没觉得他赚了:“……那你可以不喊。”

宴凌安想了想,正经道:“那你喊我一个月的宴哥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楚沐涯冷酷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想活了,我可以试试。”

宴凌安闭上眼睛视死如归:“那你喊吧。”

楚沐涯:“……”

两人除了中午下楼吃饭外在书房写了一天作业,楚沐涯写完最后一题把试卷折好放在桌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宴凌安好奇地打开他的试卷看一眼,最后一页上的英语作文写得十分漂亮,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努力写正的英文。

宴凌安瞥了一眼楚沐涯用的水笔,他最近也练了很久的字,怎么还是比不上呢?

难道是楚沐涯用得水笔比较好吗?

宴凌安想了想,抓起楚沐涯刚用过的那只水笔,笔杆上还留有楚沐涯之前未退散的温度。

他抓着笔写了两个字,又低头看看刚才写出来的字。

……好像还是挺丑的。

楚沐涯推门进书房就看到宴凌安抓着他的水笔,上上下下地打量:“……”

他伸手把自己的笔从宴凌安的手里抽出:“变态啊你。”

宴凌安笑:“要月考了,沾沾学霸之气。”

*

十月四号那天,钱名意约了楚沐涯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宴凌安知道以后也自觉地跟着他们一起。

钱名意上高中以后学习成绩一直不太好,他也不是不努力,只是越努力成绩越是下滑得狠,然后每次成绩下滑他都会被他妈骂没用没出息,于是压在钱名意的身上的压力更大,学习更加刻苦,然后恶性循环。

楚沐涯看了一眼准备做到他身边的宴凌安,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坐那边去。”

宴凌安弯腰的动作一顿,看了看楚沐涯,又看了看钱名意,委屈巴巴地开口:“哦。”

楚沐涯和钱名意坐在一边讲题,宴凌安坐在另外一边写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又愤恨地低下头写自己的作业。

“沐哥,你看下这题。”

“沐哥还有这题。”

“沐哥……”

楚沐涯耐心地给他解答:“这题你要结合现实,虽然取值有两个,可是现实中不可能有负数的物品存在……”

“——唰”地一下,宴凌安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钱名意吓了一跳:“宴哥你干嘛?”

楚沐涯也抬头看他。

宴凌安回过神:“哦、哦,我有点口渴,你们要喝水吗?”

“矿泉水。”

钱名意说:“宴哥,可乐谢谢。”

宴凌安拿着三瓶矿泉水过来,解释道:“贩卖机没有可乐。”

钱名意不相信:“有的啊,我来之前看了一眼有看到啊。”

宴凌安把矿泉水强行塞给钱名意:“可乐喝多了杀精,而且还会腐蚀你的牙齿,还是矿泉水好,养生。”

钱名意不情不愿地接过矿泉水,委屈地“哦”了一声。

敌人不爽我就爽,宴凌安十分满意地把另外一瓶递给楚沐涯:“沐沐,给你。”

楚沐涯在两人之前看了看,对宴凌安说:“幼稚鬼。”

钱名意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拿了一道新题问楚沐涯:“沐哥,你看这题。”

楚沐涯凑过去:“这题先算这个……”

宴凌安“啧”了一声,也挑了一道题趁着钱名意坐正身体算题的时候,去问楚沐涯:“沐沐,我也有不会的!”

楚沐涯把宴凌安手中的卷子拿过来,又把他手边的数学书翻开,一起递过去:“自己看公式。”

遭受了不平等待遇的宴凌安非常生气:“沐沐,你这是双标!”

楚沐涯理直气壮地点头:“我就是双标了,你要干嘛?”

宴凌安发出了直男卖萌的声音:“嘤嘤嘤。”

楚沐涯:“……滚啊。”

*

晚上朱雀湖又有音乐喷泉,宴凌安熟练地骑单车带着楚沐涯,谁知道才骑了几十米,单车就爆了胎,宴凌安只好把车停在一边,怕错过时间,又拉着楚沐涯跑过去。

两人跑到河堤边宴凌安才松开楚沐涯的手腕,转而捏了捏他的胳膊,调笑:“沐沐你体力不行啊,等开学我们早上一起跑步吧?”

宴凌安住校的时候早上六点起床跑步,六点半吃早饭,六点四十左右进班准备早读。

和宴凌安无比规律又健康科学的生活方式不同,楚沐涯一般要睡到六点半,收拾收拾六点五十进班,不吃早饭更是经常的事。

不过宴凌安开学没两天就发现了他这个坏习惯,基本每天都会给他带几个包子豆浆。

楚沐涯好不容易顺了气:“不去。”

宴凌安坐在草坪上笑,伸手扯了一把楚沐涯。

他顺手坐在地方,圆领衬衫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有点乱,露出了形状姣好的锁骨。楚沐涯不怎么运动,身形偏瘦削,身上没什么肉,锁骨更是格外突出。

借着远处不明显的灯光,宴凌安眼睛有点发直,想挪开眼睛却又不听使唤。

楚沐涯双手撑在身后,后仰着看着远处,被宴凌安看得浑身发毛,问他:“看什么?”

宴凌安心虚地垂下眼,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从口袋摸出两个硬币递给楚沐涯:“沐沐,听说能放上硬币的锁骨才是好锁骨哦。”

楚沐涯:“……我去卤味店买一斤锁骨回来给你慢慢放。”

没一会,湖底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喷泉水随之变换着各种形状,不少水花溅到堤岸边。

楚沐涯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宴凌安看了一眼他单薄的衬衫,随后把自己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了下来。

后背一阵风动,楚沐涯感觉肩膀上重了不少,他微微低头,肩膀上多了一件牛仔外套。

他听见宴凌安说:“沐沐,你要是在这感冒了,月考我不是没有竞争对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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